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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他們,都在等消息,也是怕他們出事。

在這些湊出來精兵嘴裡,楊將軍用兵如神,膽大心細,他們格外詳細地描述了途中遭遇敵方斥候的場麵。

如何包抄,如何迅速拿下,以及他們如何摸到北戎軍營附近,如何在北戎眼皮子底下觀測敵情,說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

“若非怕打草驚蛇,咱們就是在北戎軍營裡放一把火,恐怕那些蠻子怕是也不知道。”

其實這都是吹噓之言,但架不住下麵兵卒們都愛聽。

打從兩軍湊出這隊大軍,下麵兵卒們的士氣便很低迷,人人都怕北戎,怕北戎的鐵騎,都是提心吊膽的,如今聽到這些,也算是給他們補充了士氣。

同時,楊變威名也傳入各個營隊之中,這讓一直等著抓他小辮子的幾個監軍反倒不好說什麼了。

這次黃河北岸防禦,乃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由於之前樞密院指令有失,所以這趟跟來的監軍大多都低調。一切事物皆由權中青主導,平時都藏在軍帳中不出。

對於楊變的到來,他們心知肚明,卻徑自裝瞎。

不光是因為楊變有聖上手諭,也是平時總是對軍事指手畫腳的文官暫時失了勢,為了保證體麵,保證這一戰不失誤,這裡的監軍在裝瞎,京中有些人何嘗不也在裝瞎。

隻是心中難免不平。

“行了,就任他張狂無忌,待此事罷,京中自有人壓下他的風頭。”

幾人對視一眼,各自散去。

不過這都是題外話,不用細說。

“這震天雷,果然不負你為它如此取名!”

元貞稱讚,並有些吃驚地看著遠處被破壞掉的土地。

一起初,木石隻想著往鐵罐子裡增添火藥,可鐵罐子就那麼大,加大鐵罐子尺寸,火藥填太多,一來不穩定,容易炸。二來除了響動靜大,實在殺傷力有限。

元貞觀他陷入困局,就出主意道何不在其中添加可以增強殺傷力的東西。

他們先後試過往裡麵加鐵砂、鐵片、鐵釘等,最終試驗出一種雙捧之大,整體呈圓狀底部稍平,密封,其上加有引信的鐵疙瘩。

此物便是當下木石心目中最滿意的‘震天雷’。

一旦點燃炸開,殺傷力大約可以波及周圍四五米的樣子,且因其內添加了鐵砂鐵釘,殺傷力極大。

暫時沒拿活物試過,但若扔出去時的角度合適,炸死炸傷十來人肯定沒問題。

怕引信受潮,累及其中的火藥,木石還試驗出後續插上引信之法。此法不光能防止受潮,還能防止有人誤燃。

元貞見東西已經成型,便打算帶回去兩個,等送信人來京了,讓對方給楊變捎去。

臨從皇莊走前,木石一再交代,一定要防止劇烈碰撞,防止明火。

“放心,我讓人都包好了。”元貞道。

不光外麵用稻草包嚴實了,還用竹筐分割了開,竹筐外又墊了棉布,外麵還有個木箱子。

另外引信也是單獨放置的。

元貞見識過震天雷炸開的場麵,自然不會等閒視之。

她帶著希筠上了馬車。

除了車夫外,隨行還有六個侍衛護持在馬車四周。

皇莊在京郊,但這個京郊離上京城有些距離,坐車回去差不多要半個時辰。

這條路元貞也是走過多次,見還需些時候才能到家,便讓希筠給自己拿來靠枕和毯子,她打算小憩一會兒。

正是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之時,車突然停了下。

“怎麼了?”希筠問。

侍衛來到窗邊答:“前麵停了輛車,似是車輪壞了,好像是哪家官眷,攔在路前向我等求助。”

元貞撩開窗簾,往外瞧去。

果然不遠處前方停著一輛馬車,看馬車形狀和裝飾,確實似哪家官眷所用之車。

除了車外,還有三四個護衛模樣的人,騎著馬在一旁。

如今車壞了,車夫和其中兩個護衛都下了來,正彎著腰在查看車輪。

“去問問是哪家女眷?若實在不能修,就把女眷帶上,反正此處距離城裡也沒多遠了。”

侍衛前去詢問,不多時回來說了個官名,是鴻臚寺下某個詹姓小主事家的女眷,母%e4%ba%b2帶著女兒前來法夢寺上香,誰曾想碰見這等事。

法夢寺確實就在附近,因距離上京稍遠,香火並不是十分旺盛,畢竟上京城裡及周遭寺廟眾多,也不知這對母女為何竟跑到這裡來。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如今天寒地凍的,人家求助上門,元貞也不好置之不理,遂讓侍衛領了那母女兩人過來。

至於對方壞掉的馬車,就看這家怎麼處置了。

“謝謝公主,公主仁慈。”詹家護衛滿臉感激道。

那母女二人也過來了,都是裹著披風。年長的這個鵝蛋臉細目柳眉,樣貌普通。倒是女兒長相很是俏麗,一張杏目很是水靈。

此時希筠已經將車廂裡收拾了一番,空出了兩個空位。母女二人被侍衛攙著,正要上車。

那個女兒在前,上來時似踉蹌了一下,希筠連忙去拉她,元貞也看了過去,卻看那女兒一雙杏目胡亂眨著,似乎在暗示什麼。

元貞正要叫人,可惜已經晚了。

外麵傳來幾聲奇怪的悶響和悶呼,之後一切就歸於沉寂。

再之後,這對還未上車的母女被人粗魯地扔了上來,元貞眼睜睜地看著替她趕車的侍衛,被人拖下去抹了脖子。

鮮血淋漓就在近前,希筠還在愣神,那對母女因離得近,看得更清楚,克製不住尖叫起來。

可也不過就叫了一聲,一張胡子拉碴十分凶惡的臉伸了進來,怪腔怪調道:“再叫,把你們都這樣殺了。”

這群人似乎訓練有素,很快就趕著馬車離開了此地。

包括元貞的馬車也順道被趕走了。

他們走得很快,車身搖晃得厲害。

希筠去質問那對母女怎麼回事,當娘隻會哭似乎被嚇懵了,倒是那女孩還能說話。

從她口中得知,她們確實是詹家女眷,也確實是來上香的,未曾想回來的路上被人攔了去路。

就像騙元貞他們這樣,不過求助的變成了一個摔斷了%e8%85%bf的男人,謊編得也很粗糙,但架不住詹家的護衛沒用,眨個眼的功夫就被人抹了脖子。

然後這群人就挾持著母女二人在路邊埋伏,似乎就為了等元貞的車架,當時他們喬裝詹家護衛在外麵求助時,其實還有幾個人在馬車上。

據詹瑩瑩說,那個胡子拉碴的人就是領頭,而這人似乎不是大昊人。

元貞心中一沉。

希筠罵道:“他們害了你們,你們就幫著他們來害我們公主?你知道傷害公主是什麼罪名?抄你們詹家都是輕的。”

詹大娘子被嚇得嗚嗚直哭,詹瑩瑩也哭道:“我也不想,遇上你們之前我們也不知是公主車架……”

直到那夥人拿著刀脅迫她們出來騙人時,才知這竟是魏國公主的車架。

之前她們來到車前,其實後麵跟的‘護衛’ 就拿著匕首抵在她們後背上,所以她們什麼也不敢說不敢做。

元貞歎了一聲:“行了,希筠……”

這時,車門突然被人打開。

夾雜著冷風灌入的,還有胡子男凶惡的臉。

“再哭就死!反正老子想抓的人已經抓到了!”說著 他故意看了元貞一眼。

詹家母女當即拚命地捂著自己的嘴,希筠想罵卻忍住了,伸開雙臂像母%e9%b8%a1護小%e9%b8%a1似的擋在元貞身前。

“都給我老實點,不然除了這位公主外,都得死!”

他們來到一個農家小院。

這地方很荒涼,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到了後,就將四人趕下了車,並將她們趕進一間破屋子裡,關了起來。

屋子裡除了一張床,一套缺胳膊斷%e8%85%bf的桌椅外,空無一物。

床上落滿了灰塵,桌椅上也全是灰 也不知這些人從哪兒找來的這處的地方。不過根據走的時間來推算,此地還在京郊,卻也快要出京郊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天已經黑了下來。

來人扔進來兩床破被褥 就又把門鎖上了。

這座屋子並不大,攏共隻有四五間屋,關著四人的屋裡雖然沒有點燈,但從外麵透進來燈光 還是能視物的。

希筠也不說話,之前就撕了自己的裙擺在收拾那張破床,如今又多了兩床被褥 她更是忙開了。

把破床收拾好,把被褥鋪上,實在覺得臟,她又把自己身上的披風取下來,墊在上頭,這才扶著元貞去坐。

“公主快來休息會兒,那破車趕得快把人搖散架了。”

“這會兒不慌了?”

希筠窘然一笑:“慌什麼?慌了他們也不會放我們走,公主說得對,要保存體力冷靜下來。”

後麵這句話她說得聲音極小,也就這屋裡的人能聽見。

與她們主仆相比,詹家母女就顯得狼狽多了,尤其那位詹大娘子,似乎不是個能撐事的,整個人都嚇癱了,方才下車時還是她女兒撐著她,把她半拖半扶進來的。

元貞來到床上坐下,看了看一旁的被褥。

“分她們一床吧。”

希筠似是不願,到底沒說什麼,抱著被褥劈頭蓋臉扔給了詹瑩瑩。

實在不能怨她生惱,在希筠心裡,就是這母女二人害了公主,若非這夥人打著二人幌子,公主能被他們騙過?

可惜了那幾個侍衛,本是宮裡按規矩分派給公主差使的,如今剛混個臉熟,人就出事了。

詹瑩瑩也學著希筠那樣,在地上收拾了個空地 把被褥鋪了上,又把詹大娘子扶了上去。

詹大娘子似還有些嫌棄,可這屋裡就這麼大的地方,床被元貞希筠占了,她們就隻能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門又被打開。

外麵暈黃色的燈光,傾斜了進來。

來人給她們扔下一袋饅頭,希筠上前看了下,麵帶嫌棄的拿了兩個,轉身拿去給元貞。

元貞接過饅頭,卻突然對來人道:“既然知道我是公主之尊,便應該知曉我身嬌體弱受不得罪,我要一間乾淨暖和的屋子,還要被褥和熱水,饅頭我不吃,換彆的能進口的東西。”

第66章

66

此言一出,來人出去的腳步一頓,卻沒說什麼,匆匆出去了。

詹瑩瑩和詹大娘子則吃驚地看著元貞,似乎詫異她竟敢這麼說。

外麵,傳來一聲咒罵,接著又是一聲巨響,似乎什麼東西被人踢翻了,然後那領頭的胡子男便進來了。

此時看到全貌,才知此人的高大,甚至比楊變還大上一圈,很是壯碩,給人的壓迫感很重。

“元貞公主,你膽子很大?”

他說著官話,但腔調很怪異。

元貞看了他一眼,明明坐在破被褥上,卻高貴得仿佛不沾一絲塵埃。

“還好,不如你等膽子大,身為北戎人,卻膽敢潛到上京附近來,是誰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