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1 / 1)

罪找罪受,日子過得還不如眼下舒心。

家宴罷,二人歸家。

次日,元貞帶著楊變去了蔣家,算是新姑爺認門。

不同在宮裡,蔣家人待二人甚是%e4%ba%b2熱,兩位舅母拉著元貞說了不少體己話。

大舅母烏氏是個臉皮薄的,便推了二舅母戚氏來與元貞說,說的也都是些夫妻相處之道的一些瑣碎私密話。

至於楊變,則被大舅二舅叫去說話。

大概就是看著表麵和氣客氣,實則暗示他不要欺負元貞,她背後是有娘家人的。

楊變的婚假有五日,過了五日,他便要開始上值點卯了。

每天晚出早歸,隻要有空閒就往家裡跑,以前中午他是從不回府的,現如今到點人就不見了,讓神衛軍裡的禁軍都調侃都指揮使如今是新婚燕爾,蜜裡調油,鐵骨錚錚,無奈嬌妻太可人。

與此同時,趙州附近卻並不如上京的平靜,反而一片肅殺之色。

處在周邊附近的村農們,已經多日不敢外出,每天都是隨便吃些東西,就躲在家中隱蔽之處,捂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甚至有人家中已經斷炊了。

北戎軍營裡,此時一改之前的笑語聲聲,氣氛一片低迷。

之前收到使臣來信,慕容興吉甚是喜悅。

為了給元貞一個體麵的婚禮,他一改之前即使打下城池也不入,就在附近擇了處小城,選了其中最大的宅子,並按照大昊的規矩將其布置了一番。

期間,有附近城池的官員前來接洽,他也命令北戎上下皆以禮相待,就算翻臉也得等人娶過門之後,如今自是要保持和睦。

他每日命人詢問大昊官員,魏國公主的大駕走到哪兒了,大昊官員皆有說辭。

就這麼等著,一等就是數十日,期間他命人去聯絡北戎使臣,可一直無信傳來,其實這時候慕容興吉已經升起警惕心了。

因此,他看似留在小城中等著成%e4%ba%b2,實則私下沒少安排布置。

也所以之後生變,大昊禁軍看似打了北戎一個措手不及,實際上北戎軍受損並不大。

可慕容興吉萬萬沒想到,這隻是個開始,很快各處斥候便報回來,他們已經被大昊的軍隊包圍了。

這無疑是一場血戰!

彼時慕容興吉心中充斥著被背叛的憤怒,同時絞儘腦汁回憶前世有關東路的一些事宜。

也幸虧他有前世記憶,他知曉包圍北戎大軍其中一路的順寧軍主帥於良才是個貪生怕死之輩,便下命往此路死攻。

果然於良才一見北戎鐵騎,又久攻不下,反而自己差點被一箭斃命,便嚇得自己先跑了,留下剩餘順寧軍阻撓。

主帥都跑了,餘下將領兵卒哪有士氣,順寧軍自此潰散。

慕容興吉帶軍順利突圍,雖然北戎軍也死傷不少。

之後便是其他幾路大昊禁軍不斷對北戎軍進行糾纏圍堵,雙方戰過數十場,各有損失,可北戎軍卻是被圍攻的那一個,哪怕每次交戰,慕容興吉已極力保持戰損,也經不起如此車輪。

馬已疲,人已累,北戎軍上下皆精疲力儘。

哪怕現在還能堅持,可又能堅持多久?

慕容興吉甚是慶幸大昊官員無能,若他們有破釜沉舟之勇,此時北戎哪怕鐵騎威武,也堅持不下去了。

偏偏對方行事謹慎,不願冒進,打著不停消耗不戰而屈人之兵的主意,讓他得以喘熄。

“勿要沮喪,很快我們的援軍就到了。 大帳中,一身鎧甲的慕容興吉道。

下方站了許多北戎將領。

聞言,有人道:“援軍?可是——”

他們深入大昊腹內,似乎沒有援軍,可眾人沒忘記還帶著兵留在太原那邊的大皇子。

難道說,大皇子要來了?

半遮麵的兜鍪後,慕容興吉麵色陰沉,卻還是點了點頭。

見此,一眾北戎將領皆露出喜色。

慕容興吉心中更是如被毒蛇啃噬般的憤怒,知曉自己一番苦心經營的局麵,又要改寫。

他本是將慕容興運壓在太原,誰曾想本來大好局麵,因為昊國使詐,毀之一旦。如今慕容興運帶兵來援,本對他心悅誠服的一眾將領自然會另起心思。

其實心思早起,之所以表麵沒有質疑,不過是暫時同仇敵愾。

在北戎其他人眼裡,三皇子是想不戰而屈人之兵,也是為了迷惑昊國,萬萬沒想到昊國使詐,反而合圍包抄了他們。

若是讓這些人知曉他們的三皇子,其實根本沒想不戰而屈人之兵,隻是為了個女人,才致使如今局麵,恐怕慕容興吉頃刻就會被拋棄。

元貞!

看著下方愉快交談的將領們,慕容興吉五味雜陳地暗念著這個名字。

他哪知曉他此時所麵臨的局麵,恰恰是他心心念念的元貞所致,隻以為自己更改了前世既定進程,導致中間生了變數,昊國看出他深入腹內,才會臨時定計妄圖圍攻打敗他們。

等我!我很快就會來的!

這一世,我絕對不會讓你再跑掉!

“命令下去,讓所有人休息片刻後,整裝待發,這次我們要一舉報了此前被圍攻之仇!”

“是!”

第63章

63

距離北戎軍營約有七八十裡的地方,一支大昊軍隊在此紮營。

此時正中的軍帳中,坐著數名大昊的將領,正是永安軍麾下。

幾人正在議事,這時一個將士匆匆走進來。

幾名將領中,一個胡子拉碴年近五旬的老將當即站起來,急道:“怎麼說?”

來人搖了搖頭,道:“其他幾路主帥都不同意,堅持要按照樞密院指令謹慎行事,勿要節外生枝。”

聞言,老將當即露出頹色。

這時,坐在主位上、年紀大約四十多歲,麵相斯文、留著三縷長須穿一身文士袍的人道:“既如此,閆將軍就勿要再多想了,就按照既定指令行事。其實當下優勢在我大昊,隻要繼續圍下去,不要多久,北戎大軍便會不戰自潰。”

眾人散去。

見閆將軍還是一臉凝重之色,與他一同出來的一個將領安慰道:“閆將軍,其實王主帥還是好說話的,那邊幾個你是知道的,哪有我等武將說話餘地。”

最起碼王主帥不光聽了建議,甚至派了人去打算議一議,可惜其他幾路禁軍主帥不聽。

其實大昊這,怎可能沒人想過一舉殲滅北戎軍?隻是順寧軍潰敗在前,其他幾路禁軍是拚了命才維持了合圍之勢。

後來多次進行圍剿,大昊也是傷亡慘重,因此定下以圍攻消耗為主,輪流進攻,保存實力的策略。

想要一舉進攻徹底殲滅的,多是武將。可惜他們說話無用,而以圍為主保存實力的策略,是經過樞密院那同意了的。

傷亡過大,容易使己方將士失去士氣,尤其北戎鐵騎凶猛,暫時大昊還沒有致勝之法,所以隻能謹慎行事。

各有各的道理,也不能說誰的想法就錯了。

可是——

閆將軍長歎一聲:“我就怕生了變數。”

上京

元貞實在無事可做,這兩日就把自己泡在書房裡。

如今將軍府的書房,被她改造了一番,已一改早先模樣。

早先光禿禿的,就是幾套桌椅以及寥寥幾本兵書妝點書櫥,如今被她一改,幾乎是將她在金華殿的書房,原樣照搬過來了。

這幾日元貞主要在看兵書看輿圖,又看各類記錄前朝各類戰事的史料,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什麼來,反而越看越心浮氣躁。┇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又換個思路,不再尋求從書中找到答案,而是十分詳細地再次去回憶她的前世。

這日,楊變從營地回來,聽說公主不在書房,而是房裡,便直接去了正院。

如今正是寒冬之際,前日剛下過一場雪,楊變外罩著一件毛領大氅,人剛一進來,就感覺一片暖意融融撲麵而來。

他隨手解下大氅,塞給了希筠。

越過一道屏風,看見慵懶地歪在羅漢床上的元貞。

因為屋裡暖和,元貞就穿了身夾衣,腰身收得細細的緗色底蝶紋的短襖,配一條月白羅裙。

雖是初為人婦,如今的元貞與之前的她卻變了一副模樣,至少從身段來說,似乎豐腴了不少。反正讓楊變看,就是怎麼看怎麼稀罕。

他進門時就在衣袖中暗暗搓手,這會兒搓熱了,走上前去從後麵一把將人抱住。跟過來的希筠,忙退了出去。

“你回了?”

“今日無事,回得早。”

其實他日日都無事,隻是總要以身作則做個樣子,現在天冷,每天在營地公廨裡挨到下值時才能回家,讓楊變來想哪有在家裡抱著媳婦的日子美。

所以這就是美人鄉英雄塚嗎?

偶爾楊變也會裝模作樣自艾自憐地想一下,實則心中甘之如飴。

“怎麼這兩日不去書房了?”

對於媳婦把自己書房占了,楊變甚是滿意,一點不情願都沒有。讓他來看,什麼書房就是個擺設,要是議事擱哪兒議都行,並非得去書房。

“冷,不想動。”元貞敷衍道。

“那就不去了,你之前太瘦了,如今多養些肉才好。”

元貞白了他一眼。

俄頃,突然道:“你說北戎的鐵塔兵,真的沒有法子對付嗎?”

楊變就知道她其實看似閒著,其實腦子裡一點沒閒著。

想了想,他把自己近日也思索過多次的想法告訴她:“這種精銳重騎,隻能以同樣的精銳重騎對付,可大昊沒有充裕的戰馬,即使組建精銳重騎,也不過幾百之數。”

自打聽說了北戎鐵塔兵,宣仁帝就命人也在組建鐵塔兵,其實大昊並非沒有重騎兵,隻是數量極少,如今都在上京負責拱衛京師。

再組成鐵塔兵,數量就更少了。

認真來說,大昊重騎的裝備比北戎好多了,光鎧甲一樣,就是北戎比不了的。隻可惜還是那個無解難題,大昊缺乏優良戰馬。

“你說若是以火器,是否能對付北戎重騎?”元貞又道。

“火器?你是指火藥箭、火蒺藜、霹靂火球這些?”

大昊有火器,初始是從煙花從發展而來,用於軍中的也不過如上所說的幾種,還有一種猛油火櫃。前幾種殺傷力太小,更何況對付重騎兵,後者殺傷力大,但不能挪動,隻能限定場合使用。

且使用條件極為嚴苛,一個不慎傷人傷己,於是隻用於守城戰之中。甚至沒有大麵積推廣,隻局限有些軍中,打算玉石俱焚時才會用。

“我說的不是這種,而是一種火砲,將諸如將你所說的霹雷火放在拋石機上拋出去,或是塞進鐵桶裡,噴射出去,給敵人造成巨大傷害?”

元貞之所以會提到這個,來源於前世她在北戎都城的一段記憶,聽說鎮南王弄出了一種火砲,讓北戎吃了很大的虧。

那東西樣式奇特,像一個大鐵球,被拋石機拋射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