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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剛臨朝聽政,正是意氣風發之時,一次在劉府偶遇此女,遂結下不解之緣,總之最後是召入宮中服侍了。

她這個爹,弱點其實非常明顯,風流成性。

早年還沒這種認知,直到後來發覺問題關鍵,雖是有所改變,但這時已是尾大不掉。

宮裡這些嬪妃哪個不是和前朝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有些是明麵的,有些是暗中的,再是明白又如何,防不住坐在這個位置,有成千上萬的人心心念念就是設計你,想從你身上獲取利益。

你看似防了,又或是捧這個打了那個,可又有什麼用?總會有無數人前赴後繼的撲上來。

思及此,元貞又想起那位太子,爹爹將他束在東宮,真是因為不待見他?會不會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要說爹爹這些妃嬪裡,除過她娘,最是不含目的嫁與他,還屬他的原配發妻鄭皇後。

隻可惜鄭皇後是個命薄的,她爹爹登基的第二年人就去了。

而據元貞從蔣家那邊得來的消息,朝中附庸太子的大臣可是不少,畢竟是正經中宮嫡出,又是欽封的太子。

可由於太子當下境遇,這些人都由明轉暗了,表麵上和太子有來往的,隻有掛著太子師之名的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呂高逸。

這些消息她都能知道,她爹爹怎可能不知?

如此一來,她的推測倒是不成立。

太複雜了!

元貞想得頭疼,麵上卻是笑道:“妹妹羨慕什麼,劉家也有不少小娘子,十九妹完全可以彆太拘束,與她們相交。讓我說,十九妹就是太靦腆了,既為公主,身份總比宮外那些女子們要高一些,還成天學著她們規束自身,又有何用?”

這話倒是挺符合元貞人設,因為她素來不在乎人言,不然也不會當著麵,丟下眾人跑出去玩了。

德慶露出豔羨之色,這絲豔羨讓元貞來看,大抵是真的。但她還是說道:“我與十三姐不同,那蔣家到底是姐姐舅家,而劉家與我與我母妃,卻是——”

好吧,可以解疑了。

她就說德慶突然鬨得這一出。凡事都有兩麵性,有人防著她,自然也有人見有利可圖前來示好。

這是劉貴容見她入了尚書內省,故意使著女兒找著由頭來向她示好?

至於劉貴容和劉家之間的糾葛,元貞相信肯定是有些不睦的,但這些不睦在‘大事’上,怕是都要放一邊。

如今德慶弄得這出,是在向她展示與劉家不和,孤立無援,不如兩相合作,互為犄角?

“你呀你,就是想太多,”元貞笑盈盈的,“你是公主,本就是可肆意妄為的身份,為何要在乎旁人想法?她們與你%e4%ba%b2與不%e4%ba%b2,又有何關係?還不是得捧著你順著你,何必自尋煩惱,沒有意思。”

丟下這話,元貞便走了。

留下德慶一個人站在那,半晌回不過來神。

侍女小聲道:“公主,元貞公主這話,是應了還是沒應?”

德慶蹙著眉:“我怎知曉?罷,回去告訴母妃,由她來看。”

心裡卻還在想元貞方才那些話。

元貞並不知曉德慶內心這點子糾葛,回去沐浴一番後,換上寢衣。

綰鳶說要拿些點心來給她吃,可她在夜市上吃了零嘴,自然不想吃什麼點心。

她讓希筠幫她把那幾個紙包拆開,什麼生發盆水上浮之類的,她現在沒什麼興趣了,倒是那兩個陶瓷小人兒頗得她喜愛。

“可惜這小人太圓,不然給他們做兩身小衣裳,應是極好看的。”希筠說。

元貞卻覺得有些不自在,又想起楊變說喜歡那個胖的女娃娃。

“哪裡圓了?她就是這麼個形,歪在荷葉上,做了衣裳也穿不上啊。”

希筠又看了看,似有些惋惜。

“倒也是。”

元貞興致來了,讓希筠去找個深盤過來。

盤子拿來後,她往裡麵注了些水,把兩個娃娃放在裡頭。

如此一來,倒像兩個娃娃坐在荷葉裡浮在水麵上。

就是這盤子大小不太適合,水裡還差點植物擺件兒啥的,元貞心裡已經有怎麼布置的想法了,卻礙於不是在自己宮裡,東西也不齊備,隻能回去後再做。

就這麼玩了一會兒,元貞困了。

她去榻上睡下,綰鳶檢查四處,又把燈都吹了,隻留下角落的一盞,方退了下。

臨睡前,元貞還在想那個十日之約,又想楊變竟敢安排她了。

哼,定不讓他得償所願!

一夜無話。

翌日回了宮,元貞回到金華殿後,正打算換上衣裳去尚書內省,這時候蕭杞來了。

見他麵色有異,元貞心道還是耳根子軟,被人說服了嗎?

不自覺,眼神便有些冷,隻是蕭杞沒有察覺。

“阿姐……”

“怎麼這時候來了,今日不去講筵所?”

“要去的,隻是我尋思昨兒是女兒節,我給阿姐準備了禮物,卻一時忘了給阿姐,特意跟先生請了假,拿來給阿姐。”

是一對磨喝樂。

做得十分精致,不同於市井上賣的,這對磨喝樂一看就是內造,估計還是南邊來到新樣式,是木製的,但是關節竟然可以活動。

這對娃娃被放在木盒子裡,盒子上竟雕了無數裝飾的花卉浮雕,看起來精致極了,可以直接當擺盒。

另還配了幾套小衣裳,放在盒子裡。

元貞細數了下手裡的磨喝樂,每年宮裡按照規矩給各公主準備的不算,單獨送過她女兒節禮的,除了父皇,便是兩位舅母、蔣家姐妹倆以及蕭杞,如今多了個楊變。

最多的,反而是蕭杞送的。

每年一次,從不會遺漏,雖然每次都是磨喝樂。

思及此,元貞目中冷意退了一些。

“難為你還記得。”

“總是不會忘了,除過阿姐的生辰,每年也就女兒節是阿姐的節日。”蕭杞訥訥道。

言語大差不差,可惜臉色糾結猶豫,顯然有心事。

“怎麼?是有什麼事?”

元貞想好了,夢裡那些既定的事情很多都改變了,她不會拿夢裡的預示抑或是前世來定義現在,此番蕭杞不同的回答,會致使她以後怎麼待他。

孰好孰壞,都由他自己選擇。

“也沒什麼事……”

蕭杞還在推%e8%84%b1,卻也知曉自己瞞不住,他也不想瞞,糾結遲疑了會兒,還是把想說的話說了。

“小娘前天來找我,說宮裡最近有些流言……”

他把大致的事說了說,但卻還想給錢婉儀遮掩。

“小娘她沒讀過幾天書,為人也沒什麼腦子,她大概是被人慫恿挑唆了,竟敢妄想不能想的事。我已經說她了,讓她以後不準胡思亂想,免得給阿姐招來麻煩。”

元貞看了他一眼,眼裡多了點深意。

“你能這麼想,就說明你還不蠢。王貴妃陳貴儀她們爭鬥已久,爭得是什麼,我不說你也應該懂。旁人都是避之不及,錢婉儀卻是自找著沒事往上湊,我倒不怕什麼,畢竟我是個公主,可你跟錢婉儀又如何能抗衡那些人?”

“阿姐說的是,我也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小娘的,可她卻說阿姐以後定要當內尚書的,是時候就能幫我們……”

“那你可知道我為何能做這個直筆內人?”元貞突然道。

蕭杞一愣,看了過來。

“是因為父皇允許。父皇最是不喜這些爭鬥,若知曉我摻和進這些事,又會如何處置?是時我不做直筆內人了,又如何能護住你和你小娘?”

蕭杞連連點頭:“阿姐你說的是,我定管好小娘,讓她以後不準再想這些無謂的事。”

之後二人又說了幾句,蕭杞就匆匆走了,他就請了一會兒的假,還要回講筵所。

等他走後,綰鳶道:“七皇子說這些話 是有何意?”

不怪綰鳶如此猜測 公主待七皇子不如往昔 雖沒明說 作為貼身宮人自然看得出真意。

尤其結合這次的事 綰鳶更是覺得公主仿佛開了天眼 知曉這母子二人有異心。\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此番蕭杞言語雖坦誠 但如此事無巨細 完全可以說成是以退為進 故意試探元貞 又能在她表忠誠 一舉兩得。

元貞何嘗不也有如此猜測 隻能說人心難測 當跳進權力的這個漩渦 再去麵對旁人時 似乎每個人說的每一句話 都含著深意。

她萬分厭惡這一切 卻又不得不麵對這些。

這一刻 她又想起楊變 如今能讓她全然信任的 似乎隻有這個人了。

“不用多想 凡是人做事 既有目的而來 自然會被利益所驅使 明白趨利避害的道理。”

元貞緩緩道:“他若無異心 此一番話算是對他的點撥 日後他自當知道如何處事。若有異心 他明白其中利害性 更會管束好他那個小娘 以免被人針對。”

此時元貞想的反倒不是蕭杞母子 而是宣仁帝。

每年爹爹都會給她準備女兒節禮 今年卻是沒有 是遺忘之故 還是其他原因?

果然一旦牽扯進利益 這父女之情就變了嗎?

可元貞卻不能坐視不管。

她想了想讓希筠幫她換了身衣裳 去了福寧殿。

第54章

54

剛到福寧殿,就看見劉儉從殿裡走出來。

劉儉似要去辦什麼事,見元貞來了,腳步一拐走了過來。

“公主來了?”

“我來看望爹爹。”

劉儉微微一默,又道:“女兒節的節禮,前幾日聖上就讓小的備好了,隻是昨兒朝中有些事,聖上怕是給忘了。”

元貞笑了起來,%e4%ba%b2熱道:“劉叔還當元貞還小呢,因為沒收到節禮,就來找爹爹死纏活賴要東西?”

“公主自然不是這般性子。”

不過劉儉的示好,元貞已經收到了。

她若不知道近日宮裡發生的事,就當是給她提個醒,若是知曉,就當是示好了。看來她的那些話,劉叔也是認真思考了的。

元貞笑了笑,讓劉儉自去忙,自己進了殿中。

“你怎麼這時候來了?可是因為……”

宣仁帝似突然想起來,扶額嗔怪道:“你啊你,還當自己小?爹爹的節禮不過一時忙忘了沒送過去,你就過來要了?”

元貞煞有其事道:“女兒哪是那般小性兒的人,女兒來是有其他事情。”

“什麼事?”

宣仁帝從禦案後走下來,領著元貞來到側殿宴息處的羅漢床上坐下,元貞坐在他對麵。

內侍上了茶。

元貞喝了一口,這才似有些糾結道:“女兒來是想說說七弟的事。”

宣仁帝目光一閃:“哦?”

元貞佯作不知,繼續道:“因為女兒做直筆內人這事,最近宮裡可是不少議論,議論也就議論了,竟有人傳些不知所謂之言。這些話傳到女兒耳裡,尋思這不是將女兒架在火上烤嗎?我本就隻存了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