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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齒,不止一次在她麵前大罵此獠該死。

也是在那時她才憶起楊變此人,想起當初他大放厥詞辱沒自己,事後雖聽父皇說是有人故意曲解訛傳,但此後每每聽聞此人姓名,心底都不禁會升起幾分厭惡感。

尤其每次伴隨著此人姓名而來的,都沒有什麼好事,大多都是他又做了什麼什麼惡事。

饒是她幽居清陽宮,都能聽聞此人事跡,可見其惡形惡狀。

萬萬沒想到再次聞其名,竟是這般境況。

隻能說是人生無常,你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實的,你聽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

如她,亦如他。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他竟敢獨自潛入北戎軍營。

那一刻她是真慌了。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你速速離開,一會兒出去我給你指條路,你順著……”

她以為對方潛入,是為了竊取北戎軍情,大概是被人發現了,才會誤闖她的營帳。

“元貞公主,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自此,元貞才漸漸平靜下來,開始細思此人的來意。

那是她第一次與楊變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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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注釋:為武官朝服或帥將出征講武時穿用,由袍蛻變而成,多是右衽開襟,並袒出右臂,稱為“袒臂戰袍”。也有從戰袍的兩側開胯,一般從腰往下開衩,或是留前後襠,將胯去掉,稱為缺胯戰袍。也可叫束甲戰袍,武將戰袍之一,袍外套甲衣,外披戰帔,下露袍裾或戰裙。秦漢、隋唐和宋明均服之。用白話點講,就是古代武將一種穿衣方式,甲外麵套袍子,或是袍子外麵套半甲。而且武將穿甲也不是電視劇演的那樣,動不動都是一身鎧甲,古代鎧甲很重的,在棉甲絲甲沒出來之前,都是精鐵打造的,幾十斤重(其實棉甲也很重)。所以不是到了要上戰場,沒人會上全套鎧甲,要麼半甲要麼兩檔甲,要麼戴個%e8%83%b8甲。像楊變這樣,袍子外套個兩檔甲,戴個肩吞,就是區彆文武官的身份(bushi,你就是為了讓他好看,你就是覺得單肩甲賊帥哈哈哈)

第8章

08

因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翌日元貞醒來,身體有些不適。

綰鳶見她麵色蒼白,精神倦怠,不禁擔憂道:“公主可是不適?我讓人去請個禦醫來……”

希筠已經揚聲叫小宮人了。

元貞製止說:“行了,彆折騰了,我沒什麼大礙,服侍我起吧,今日事多。”

確實事多。

一番洗漱用膳又梳妝打扮,元貞先去了瓊林苑裡的馬場一趟。此時女子擊鞠隊的一眾宮人,已在此集合。

安慶竟也在,正騎在一匹馬上,小心翼翼地跑著。

見元貞公主來了,袁長行將手裡的韁繩遞給一旁的宮人,走了過來。

“公主萬福。”

袁長行叉手為禮,她相貌普通,但身形高挑,體格健美,一看就與常在宮裡服侍的其他宮人不同。

“不用多禮。”

元貞擺了擺手。

“安慶學得如何了?”

袁長行麵色猶豫。

“有什麼就說,你知我性子。”

袁長行這才道:“安慶公主雖練習多日,卻還是難改懼馬秉性,如今也不過隻能小跑,疾奔怕是有些勉強。”

諸軍百戲過半,女子擊鞠隊會上場亮相,而上場的第一個動作,便是策馬疾奔至場中,若是連這個動作都無法做到,怕是會很麻煩。

“我已經把開場要演的動作,儘量改得簡單了,可若是連疾奔都無法……”

元貞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忽然笑了笑。

“你不用擔憂,她肯定行的。”

袁長行還以為公主這是信任妹妹,說的鼓勵之言,可公主臉上的笑,卻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

她有些不解。

“人希望得到某樣東西,總要付出與之相等的辛勞。”

當年她也怕馬。

那麼一匹龐然大物,隨便動一下,就能將她甩下來。

可她也克服了,那一年她不過十二歲。

“你們可彆瞧輕了安慶,彆看她這時怕,等到上場時肯定就不怕了。”

因為在那夢裡,安慶就沒把開場搞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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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日頭還不大,安慶卻香汗涔涔。

她心中又恐懼又緊張,卻還是強行命令自己不要將馬腹夾得太緊。

因為太過專注,以至於元貞走過來她都沒察覺到,還是在幫她牽馬宮人的提示下,才反應過來。

“姐姐。”

“看你這樣,一會兒可要去宴殿接駕?”

安慶抹了抹臉上的薄汗:“怕是去不了了,我還想再練練,也免得等會兒露怯壞了場麵,枉費姐姐為我安排一番。”

其實之前安慶也猶豫,一邊是接駕,一邊是練馬,那必然是接駕重要,哪有父皇來了,當女兒不去接駕的?

可她也明白當下關鍵是什麼。

她若是時真因懼馬弄砸了場麵,不光父皇會厭惡她,自己的安排也會功虧一簣。

再說,她素來是個透明人,她去沒去父皇還真不一定能發覺。

“那你繼續練,我去了。”

元貞倒也不意外,像夢裡那樣說了兩句鼓勵之言,便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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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宴殿裡,早已是賓客滿座。

都是一些提前到的皇%e4%ba%b2國戚、高官勳貴,以及他們的女眷,在此等著迎候聖駕。

男人和女眷不在一處,一個在東配殿,一個在西配殿,女眷所在的西配殿也被屏風、盆栽等物,巧妙地分成了兩個區域。

年紀大一些的命婦在一邊,年輕的則聚在一處。

見元貞走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一些品階低或是沒有品級在身的貴女們,紛紛站起身行禮。

“公主萬福。”

“勿要多禮。”

安定侯家大娘子平陽鄉君素來是個八麵玲瓏的角色,她本身也出自蕭氏宗室,有封號在身,年紀比元貞也大不了幾歲,見場麵有些尷尬,忙笑著迎了過來。

“就知你會來,快進裡頭先坐一會兒,聖駕還沒到呢。”

元貞隨她往裡麵去,越是往裡走,落座的貴女身份地位越是高,處在中心位置的則是幾位已經出嫁的公主。

“七姐,八姐,十姐,十一姐。”

年紀長些的懷寧公主和慶陽公主皆是麵上含笑,頷首示意。倒是一旁坐著的淑惠公主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架勢,懿康公主的臉色則有些尷尬。

氣氛凝滯。

眾人皆是目光閃爍,不敢多言。

慶陽公主目光一閃,笑著拉起元貞的手。

“十三妹妹真是越長越漂亮了,剛才我們還說起你,說你弄的那檀暈妝甚是好看,如今上京城裡各家貴女無不效仿。”

“你瞧瞧,”她一邊認真地端詳著元貞,一邊佯嗔地嘖兩聲,又撫了撫自己的麵,哀怨道,“如今咱們倒是都弄上了,你卻不弄了。”

檀暈妝顧名思義,就是用胭脂、妝粉調成淡粉色的粉,以此在眉下、眼瞼或是麵頰暈染出顏色來。

此妝若是畫得好,可格外顯得女子嬌媚。

當初元貞首次著此妝出現人前,還有人暗中說此妝難看,像猴子%e5%b1%81%e8%82%a1,實際上私底下效仿者無數,甚至在上京城裡又引起一波風潮。

又?

確實是又。

像這次的檀暈妝,還譬如上次的魚媚子、珍珠妝、貓眼妝,乃至之前的梳冠、白角冠、金纏指手串等等。

明明所用之物不算罕見,早先旁人也不是沒弄過這些裝飾,卻偏偏沒她弄得好看,也沒她巧思。

不過換一種裝飾方法,便能讓人耳目一新,引為潮流。

因此當下上京城這些年輕貴女們對元貞的態度,大多分為兩個流派。

一派是對她甚為推崇,推崇到什麼地步?∫思∫兔∫在∫線∫閱∫讀∫

每逢得知她要出行,或是要出現什麼場合,都會爭相到場,默默地學她的那些穿著打扮妝容發飾。

即使%e4%ba%b2自來不了,也會派人或托人看了,回來為自己詳說。

另一派則多少與宮裡有些關聯。

畢竟元貞得寵,就會觸及旁人利益,恨屋及烏嘛,自然不會說她的好。

這些人常常是一邊暗中唾罵元貞行事招搖奢靡成性,一邊暗中又爭相效仿,可謂矛盾之際。

慶陽公主這一番表現,未嘗沒有向元貞示好之意,同時又隱隱解釋了一番為何她一來就冷場的原因。

顯然是與這些事有關,也與那淑惠懿康有關。

元貞領了慶陽公主的好意,卻不以為意。

不招人妒是庸才,各種嫉妒小動作膈應人,這些年她受多了,自然沒放在眼裡。

“一會兒要下場騎馬,哪能妝容繁複,沒得白瞎了功夫。倒是八姐這妝畫得極美,甚是襯這身衣裳。”

好嘛,又說到等會要下場了。

真是哪兒疼往哪兒戳啊。

慶陽瞥了旁邊的淑惠一眼,笑道:“你這巧嘴啊,怪不得父皇寵你。”

“八姐我是說認真的,並非故意奉承。”元貞眨了眨眼說。

恰恰就是你很認真,彆人也信你的認真啊。

慶陽笑彎了眉。

“承你美言,今日八姐也美一回。”

見此,眾人也附和都笑了起來,紛紛誇讚慶陽公主今日妝美衣美人更美。

一旁,淑惠恨得咬牙切齒,麵上還要端著笑。

懿康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去。

兩人正尷尬著,幸虧這時有內侍前來說聖上到了,算是給二人解了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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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齊齊往外麵行去。

慶陽公主落後了一步,懷寧公主也故意落在後麵。

“你呀你,何必捧她,又得罪那二位。”懷寧公主低聲道。

那二位自然指的是淑惠和懿康。

慶陽公主笑得敞亮:“不過是看不慣她們的小動作,都出嫁的人,竟和沒出嫁的妹妹計較,手段還用得不甚光明。”

“得罪她二人,不就是得罪了皇後和陳貴儀。”

懿康公主是由吳皇後所出,淑惠公主則是陳貴儀長女。

“我一出嫁的公主,還怕得罪聖人貴儀?再說,誰的母妃還不是個皇後。”

懷寧恍然。

她倒是一時忘了慶陽也是嫡出的公主,乃先皇後鄭氏所出,更與太子一母同胞,隻是先皇後去得太久了,總會被人忽略。

“罷,算我多言。”

慶陽挽住她,說:“我知你是為我著想,怕我得罪了人。可以前沒出嫁在宮裡時,我們要謹言慎行,以免被大臣們斥責說有辱皇家公主的聲名,如今都出了嫁,難道還要被那些條條框框管束?”

“我倒喜歡她這性格,活得肆意張揚,不在意人言。旁人隻道為何她能得父皇寵愛,指不定就是父皇喜歡她這性子。”

懷寧不敢苟同,因為早年也不是沒人學過元貞。

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