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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盛的大學生,真的吵的要命。

很多人看到毛茸茸生物第一反應就是摸摸它的耳朵和腦袋,所以田徑隊理所當然有人一邊問著一邊伸出手——

然而那蹲在那也有半人高的犬類生物並沒有呲牙或者露出任何攻擊行爲,它隻是往旁邊偏開了頭,正好躲開了彆人伸過來的手。

伸手的女生連它的一根狼毛都沒碰到。

黑狼直接轉身跳到了看台上,矯健的身手引來一群人的驚呼,在這樣的躁動中,它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地低下頭看著苟安身邊的人,目光輕飄飄地在人群稍外麵的一個男生身上掃過——

蜜蜂很多。

欲言又止、隻是很專注盯著人群中的苟安的這一隻是最討人厭的那一隻。

不得不說一個小時前的賀津行極力抗拒出門,但外麵燦爛的陽光讓他覺得曬曬太陽沒有壞處,更何況他又想起,在苟安的學校裏,就有那麽一號令人想起來就想蹙眉的存在。

——上次他才呆了不到十分鍾就遇見一個,平時不知道還有多少這種存在。

易感期的ALpha比較粘人,這沒什麽好丟人的,總比Omega可能隻是在床上粘人來得好接受的多。

所以男人在邁開爪子出門之前絲毫不覺得自己這種步步跟隨“隔壁鄰居”的看緊有什麽問題。

而此時此此刻,在那個上次狗膽包天發出挑釁的男生Beta後知後覺感覺到臉上被冷淡的視線刀割爛之前,黑狼的目光已經平靜地挪走。

它與台下的小姑娘交換了一個眼神,金色狼眸中傳達一個意思:什麽時候走?

苟安撓撓頭,她也想走。

但田徑隊教練說什麽也不肯放過她,把她推向更衣室,意思是來學校了無論如何就要訓練,哪怕是運動奇才也不能如此懈怠。

苟安被一步三回頭的推向更衣室。

在此之前她清楚地聽見看台上的大家夥發出一聲類似於嗤笑的鼻息聲,大概的意思是:你還跳的動?彆太荒謬。

……

事實上換完衣服、直到在脖子上某處痕跡上貼上創可貼,苟安的想法是和賀津行保持高度一緻的。

她隻是一個Beta,陪用抑製劑用到返祖的S級ALpha度過了四天易感期,沒有死掉已經是老天爺垂憐……

她不認爲自己還有力氣去搞體育運動。

握著撐杆原本是準備隨便蹦一下然後軟趴趴地摔在墊子上再一臉無辜地跟田徑隊教練說自己身體還沒恢複好最後迅速閃人——

沒想到當她助跑上杆後,發現事情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對。

比如早上起來前身上像是被大象碾過的酸痛不知道什麽時候都消失了,在蹦到最高處時她腦子一片空白。

血液湧動中,掀起的衣服掃過鼻尖,她仿佛嗅到了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雪鬆氣息。

那是賀津行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沒等她來得及反應過來她怎麽可能嗅得到賀津行身上的信息素,這信息素又怎麽可能這個時候乘著風在陽光下融合,仿佛成爲她身體的一部分——

她人背弓、彎曲身體,在很多人震驚的呼叫聲中,猶如一條最靈活的錦鯉,越過高處的杆,“噗”地落在厚重的墊子上。

躺在墊子上,滿腦子都是“這都過來了”,苟安翻了個身從墊子上爬起來。

一擡頭看見旁邊握著文件夾記錄成績的天景隊經理小姐姐拿著筆,沒記錄,隻是一臉呆滯。

周圍的人也是張大嘴望著她。

她眨眨眼,問:“怎麽了?”

“你來之前是男生們在訓練,他們剛把杆子升到上一次運動會男子組記錄高度。”一個人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剛才過去了。”

“衣擺都沒碰到杆。”

苟安擡起手,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震驚到控製不住臉上的困惑。

“啊,教練在手刀狀沖過來。”

“說什麽,教練明明是在手刀狀沖向他的獎牌和獎金。”

“衣擺沒碰杆,也就是說這杆再往上升個高度應該也沒問題。”

“你這幾天到底是生病請假了還是去深山老林閉關修煉了,你養病的地方是少林寺嗎?”

周圍人圍觀怪物似的七嘴八%e8%88%8c討論裏,苟安扭過腦袋轉向看台——

對於這一係列的詭異情況,她下意識地試圖求助所謂長輩,轉頭向在場最有文化的那一位看去,後者這會兒卻毫無反應。

黑狼矜持且優雅地趴臥在觀衆席,巨大的前爪相互交疊搭在一起,背脊放鬆成流線形,正襟危坐。

一人一狼對視上時,它張開嘴打了個嗬欠,陽光下反射著金色光芒的瞳眸微微眯起,露出個昏昏欲睡的表情。

毛茸茸的臉上明晃晃地寫著:我也不知道。

苟安強忍下了翻白眼的沖動,這時候被無比激動的教練拽走要求她再試兩次,他還想看看剛才出現的神跡。

苟安就這樣被拽著蹦了一輪又一輪。

直到好好的請假變成了下午訓練隊一日遊,夕陽西下,她精神恍惚地聽著教練說,今年撐杆跳女子組的金牌必須是我們的,隻能是我們的,誰來都不好使。

此時已經臨近晚餐時間。

看台上的黑狼從方才的愜意到不耐煩,現在已經在看台上換了八百個趴臥的姿勢——

此時大尾巴在看台邊垂落下來,一邊聽著教練的彩虹%e5%b1%81,大尾巴擺動了一下,宣告他的耐心即將燃燒殆盡。

很像是商場的店門口休息椅子上,滿臉生無可戀等待著女友購物完畢的任何一名普通雄性生物。

……

在大尾巴狼催促的目光中,終於結束訓練的苟安露出一點笑意——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因爲賀津行和她都挺忙的,他們甚少有正兒八經的約會,更不用提某一日男人能來學校,什麽都不做,隻是安靜地坐在一旁看她學習。

這種體驗前所未有。

苟安走向賀津行的步伐也變得輕盈了一些,正想問他晚上想吃什麽,她可以在酒店套房親自下廚——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氣息鑽入鼻腔。

苟安步伐一頓,未反應過來自己的嗅覺何時這麽敏銳,一轉頭就貼上了一瓶冒著寒氣露水的礦泉水,她茫然地眨眨眼,就看見一個大概是認識的笑臉展現在麵前,同時順勢攔住了去路。

來的男生大概是田徑隊的一員,可能是大三的學長,此時此刻他笑著對苟安說:“喝水啊,小學妹,今天辛苦了。”

足夠試探性的親膩卻不逾越。

很高很壯的男生四肢均勻,皮膚因爲密集訓練曬成了健康的古銅色,笑的時候露出一口燦爛的白牙,苟安茫然地“哦”了聲,接過那瓶礦泉水。

在苟安接下礦泉水的時候,看台上的黑狼已經從死狗一樣的趴臥姿態,直接站了起來。

大爪子踩在還留有下午高溫餘熱的觀衆席上,狼眸中光芒不自知地微微暗沉,小學妹?

它看著被它盯了一下午的小姑娘仰著頭,一副被獻殷勤不自知的茫然模樣,她擡起手拎起自己的衣領,大概是習慣性想擦汗——

在黑狼的耳朵豎起來,從喉嚨裏發出不滿的聲音之前,她仿佛想起來什麽似的,又放下了自己的衣領……

然後擡胳膊,歪腦袋,用那運動過後泛紅的麵頰隨意蹭了蹭肩膀上的布料。

汗濕的頭發被蹭的更淩亂了些,一縷不聽話的呆毛翹起來,她打開礦泉水喝了一口,禮貌地對麵前的隊友說謝謝。

在麵前的學長呆愣的注視中,她沒有多聊哪怕一句的意思,天真又無情地轉身向著更衣室方向走。

那頭從一開始就蹲在旁邊的巨型犬科動物不知道什麽時候,邁著輕快的步伐跟在了她的身後——

然後在男生Beta盯著苟安背影放空的目光中,它一邊並步跟隨,回過頭,投去警告地一瞥。

……

都這個點了,女生更衣室早就空無一人。

苟安進了更衣室後,看了眼非常自然地用長嘴巴順著她留下的縫隙頂開門,跟著進來的黑狼,沒有阻止它。

它順勢擠入了休息室,輕鬆地跳上休息長椅,蹲在那,歪著腦袋打量她。

眼神不能說是很友善。

苟安伸手揪了一把它的耳朵,黑狼低頭搶過了她手中的冰鎮礦泉水,尖銳的狼牙在瓶身上紮了個洞,然後一甩頭,把往外呲水的瓶子扔進了垃圾桶。

這家夥,無論是做人還是做狼脾氣都那麽壞。⑧思⑧兔⑧網⑧

苟安用毫無殺傷力的力道,拍了拍它惡劣地咧開嘴凸出猩紅%e8%88%8c頭的狼%e5%90%bb,轉身帶著換下的衣服進入浴室。

在她擡手脫下早就汗津津到不能看的運動短袖時,浴室的門被打開,另一個人擠了進來。

結實滾燙的%e8%83%b8膛貼在她的身後,隔著運動背心,燙得她不得不回過頭。

男人的指尖搭在她運動內衣的邊緣,食指很惡劣地勾起邊緣,懶洋洋地挑了挑指尖,他垂眸,舉高臨下地看著狹窄的淋浴隔間內,此時不得不被動倚靠在自己懷中的人。

“不熟的人遞給你飲料你就喝了?”

一下午的烈日暴曬加沒開口說話,再發聲時,他嗓音低啞。

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浴室回蕩。

苟安眨眨眼,在這種男生禁止的場所,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男聲,這讓她第一時間%e9%9b%9e皮疙瘩就起立——

更何況此時此刻那人貼在她身後站的很近,像是故意一般,低頭說話的時候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頸後……

明明已經坦誠相見過無數回。

這會兒她還是渾身的細胞都被激活了羞恥一般,想問他是不是瘋了,這裏是女生更衣室。

見她半天沒反應,隻是呆著一張臉,一下子鼻尖和耳朵都染上好看的顔色,大手從身後摸上來,掐著她的下顎搖晃了下,男人從鼻腔深處發出催促的困惑聲。

當帶著薄繭的手指不老實地輕蹭她的%e5%94%87角。

蹭的人心頭起火。

苟安眨眨眼,“……這裏是女生更衣室。”

“又沒人。”

絲毫不在意、也完全沒素質的回答。

停頓了下。

“用一個疑問並不能代替對另一個疑問的回答,休想蒙混過關,我在問你問題。”

“……什麽?學長的礦泉水?”

“‘學長‘。”

很難說不是陰陽怪氣。

苟安逐步品出一些不同:“……所以你剛才就在臉臭這個?”

賀津行甚至懶得反駁:“不應該?”

“沒開封的,電視劇看多了吧?”

苟安想了想,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補充,“更何況類似的事,以前我也幹過。”

“不反思就算了,這是什麽驕傲的語氣?”

“你不要高高在上地教訓我。”

“嗯?”

“否則下次我不僅喝陌生人遞給我的飲料,還邀請你一起喝。”

賀津行臉上立刻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