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1 / 1)

趁雪下 夏諾多吉 4524 字 2個月前

去已經死了心。

“鐘笛,你是故意氣我的是不是,你知道我去新疆了,你看了我的聊天記錄,看了我跟王梓伊拍的照片,你心裡難過,所以想報複我對不對?”

“鐘笛,我一個月前就問過你要不要去新疆……你知道我爸媽鬨離婚我心情不好……我跟王梓伊什麼事都沒有,我發誓,我要是變心,我立刻發病死在你麵前……”

“鐘笛,我知道我沒有平衡好你跟我那些朋友的關係,以後我不跟他們來往了好不好?我們結婚吧,明天就去領證,或許領了證你就不會沒有安全感了……”

“鐘笛,我不麵試了,不強求你去美國了,我回國發展,我們好好在一起,好嗎?”

“鐘笛,你彆這樣,你說句話好不好?”

可無論他如何祈求,鐘笛都無動於衷。最後,他捧著一顆四分五裂的心,紅著眼睛問鐘笛最後一遍:“你到底有沒有跟他上床?”

鐘笛說有。

淩程心裡的故事就停在這裡。

一年前,淩程做二尖瓣手術,康複階段,已經嫁人兩年的王梓伊來看他。

兩人很久沒見麵了,淩程問她,陳靳如今怎麼樣。王梓伊說,大家都挺好,好像隻有他不太好。

做手術的前一個月,他在集團總部偶遇鐘笛,她作為業務骨乾去培訓,跟同事談笑風生,似乎也一切都好。

其實他也沒有很糟糕。二十五歲之後的人生,他真真正正地感受到孤獨後,再回看跟鐘笛在一起的四年零九個月,很多事情都在慢慢釋懷。

隻要彆見到她,他也能一切都好。

……

淩程放開罵他賤的鐘笛,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鐘笛抬頭看他垂下來的眼睛,他又忽然抓住她的視線,“明明都報複過了,也分手這麼多年了,怎麼好像還是很恨我。”

“恨不好嗎?恨會讓自己長記性。”

淩程努努嘴,“挺好,總比忘了我好。”

鐘笛轉身想走。

淩程又開口:“鐘笛,我看過你的日記。”

鐘笛猛然回頭。

淩程無比倦怠地聳聳肩:“在分手之前。”

鐘笛心頭猶如遭到電擊。吵得最凶鬨得最慘的時候,他都沒有說出這個秘密。

過去淩程最害怕的就是傷到她的自尊心,他不敢想,他要是說出她心中的惡魔,她將會有多麼羞憤和難過。

“我以前總是不敢看,分手後更不敢看。但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最近翻出來看,發現很多東西都能看懂了。”淩程走到鐘笛麵前,再一次扶住她的雙肩,“所以我好像能理解你為什麼要背叛我了。”

鐘笛死死盯著地麵。這是重逢後她第一次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淩程不強迫她看他,手掌往後移,將她攬入懷中,“鐘笛,我原諒你了。你原不原諒我沒關係……”

“你是想跟我上床嗎?”鐘笛任由他抱著,語氣猶如機器人。

舊情人再次擁抱,要麼因為仍舊相愛,要麼因為已經釋懷,而他們是因為恨。

她絕不相信他會真心原諒。自從再見到他,她就做好了再一次兩敗俱傷的準備。

她多希望他恨她徹骨,再見麵能當她是陌生人,可他偏偏惺惺作態,明明恨,卻還要說愛。

“你總是喜歡誤解我。”淩程輕嗤一聲,又說:“當初我要是隻貪戀你的身體,騙騙你就好了,乾嘛要勞心勞力地跟你談異地戀。”

鐘笛在日記裡說,淩程隻喜歡她的身體,不喜歡她的靈魂。

初夜完成是戀愛一年後,那天清晨淩程送她昂貴的手表,她問為什麼,淩程說要紀念這個難忘的夜晚,紀念他終於得償所願。

一年前他就已經按耐不住,寒假回國那幾天,更是一見麵就隻想著跟她耳鬢廝磨,隻是當時總覺得她還小,怕她心理負擔重,於是就那樣忍著忍著,忍到她過了十九歲。

那天做完第三次,天光已經大亮。他對她說辛苦了,送她表,她覺得莫名其妙,一腳把他踹下床。

鐘笛也經曆了備受煎熬又異常美妙的一晚,唯一的感想是覺得兩顆心又靠近了幾分。她也很愛這個男孩,可她不會想到要送什麼禮物當成是對他的獎賞。

或許是從這個時刻開始,她就在心裡將他們對彼此的愛分成了兩類。她始終覺得她的愛更純粹,而他的愛更多的來自生理驅動。

淩程給鐘笛的感覺,正如吳萱萱所說,像一個貪食者。也因為他貪食,鐘笛一度不相信他在異國他鄉能忍耐住寂寞,為她守身如玉。

……

淩程的這句話,加重了鐘笛心中被他扒皮挫骨的難耐。她也沒想到,時隔五年,她的自尊心會在他麵前隻增不減。

在她的那些日記裡,淩程幾乎被她描述成一個十惡不赦的混球。她隻記錄他的壞,半分不寫他的好。

很多個記錄的時間點都在他們大吵或者進行不愉快的%e4%ba%b2密關係後。

鐘笛驚覺,她的日記帶給他的傷害力,或許跟她出軌一樣重。

她用力推開淩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奪門而出。

淩程站穩後,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既覺得可笑又感到荒謬。他不確定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但再次得到驗證,她是真的一點也沒變。

她還是那隻不願意溝通,不願意傾訴,更不願意拿出全部真心的鴕鳥。

那那通電話裡她說了什麼?

沒有聽完那通電話才是淩程做的最壞的一件事情。

鐘笛下樓後,看見江正昀的車仍停在路邊。

“你怎麼還沒走?”方才道彆前,江正昀說他要回南陵了。

“事情處理好了嗎?”江正昀問她。

“嗯。”

“又救人了嗎?”江正昀想起她剛剛擔憂的神情和略顯慌亂的狀態,無法想象她那天救爺爺的樣子。做穿刺哪能這麼慌張。

“不嚴重。”

“那就好。鐘小姐再見。”

不是鐘管家了。

“再見。”鐘笛衝他揮手。

江正昀的車駛出環道,消失在路口。

-

鐘笛送出去的禮金被徐友坤追著退了回來。

徐友坤說:“我知道你日子不好過,就彆跟我瞎客氣了。”

鐘笛堅持,“一碼歸一碼。徐叔,祝您早日當爺爺。”

鐘笛來之前就跟徐友坤說過了,她晚上有彆的事,不留下吃宴席。她轉身剛走出五步遠,身後有人叫她——

“鐘小笛!”

鐘笛頓了頓,回頭對麥喆擠出一個虛偽假笑,“真巧啊。”

麥喆是徐友坤的%e4%ba%b2外甥,這是他表哥的婚禮,哪門子巧。

“我說鐘小笛,二十八歲的老姑娘了,怎麼還這麼賊頭賊腦的。”

“嘿,你會不會說話啊。”鐘笛噗嗤笑出聲。她總是能被麥喆逗笑。

“上哪兒去啊,我送你啊?”

“你可得了吧,伴郎可不帶跑路的。”

“哥今天帥吧。”麥喆轉了一圈,展示給鐘笛看。

“帥帥帥。”

“走,送你下去。這都多久沒見了,還不得好好敘個舊啊。”

麥喆曾經喜歡過鐘笛,知道她有心上人之後死了心,不過他還是願意盼著她好,體諒她日子過得不容易,總給她介紹一些兼職的活兒。

他也問過她,淩程條件這麼好,她有困難向他提不行嘛,何苦非要自己扛。

鐘笛說,他們隻是戀愛關係,又是異地戀,如果她一味索取,隻會讓這段感情變質。何況美真的身體就像個無底洞,她今天可以借一萬,明天可以借兩萬,那萬一有一天需要借十萬二十萬呢。

她就是太珍視這段感情。

她也是命苦,後來還真就遇到要用二十萬三十萬的坎兒了……

“蒙姐說你去拍情趣內衣了,我心裡聽著真不是滋味。鐘小笛,你說你什麼時候才能過上好日子呢。”

“拍情趣內衣怎麼啦,我不偷不搶不靠男人,靠自己的本事吃飯……”

“行行行,你厲害。”麥喆對鐘笛豎了個大拇指。

前兩年,兩人喝多了開玩笑,麥喆說他有點小錢,鐘笛有美貌,要是等到三十歲兩人還單著,那不如各取所需湊到一塊兒過吧。

“那玩笑還作數嗎?”麥喆哼笑一聲。

“作數作數。”鐘笛敷衍的很。

“去你的。”麥喆抬起手拍了下鐘笛的腦門,“發財哈妹妹,一定要發財!”

鐘笛最喜歡聽他說發財,咧開嘴又笑了。§思§兔§網§

淩程的車停在街對麵,看見這兩人插科打諢,看見鐘笛笑……

她是發自真心的笑。

麥喆不僅能給她提供工作機會,還總能讓她放鬆心情,所以過去她很喜歡上他的跑車。

大概是這份輕鬆讓她減壓,所以她才會在對他感到失望時,跟讓她感到輕鬆的麥喆上床。

她總是質疑他的愛,可她的愛又有多深刻呢。

比起一次報複性出軌,他寧願她是移情彆戀選了麥喆。

第11章 11

淩程去外公家吃晚飯,家中阿姨說一位姓楊的女士來送過禮。

“沒收吧?”淩程問。

“沒呢。”

淩程走進外公的書房,老爺子正在整理過去旅行的照片。

“你複查結果怎麼樣?”外公關心他。

“還行,再活十年應該沒問題。”

老爺子彆了他一眼,“十年……”

“足夠了。“淩程笑起來。

“你媽最近在哪個國家?”

“意大利。”

“跟你爸聯係多嗎?”

“這我不知道。”

淩程父母六年前感情破裂,他媽媽程筱麗懷疑丈夫出軌,卻始終沒找到證據,疑神疑鬼了一年後,查出中度抑鬱症,主動提出離婚想要解%e8%84%b1。

淩程的爸爸死活不同意,說程筱麗怎麼都行,但婚不可能離。兒子已經和女朋友訂婚,說不定馬上就要結婚,他們當父母的先離婚,會讓鐘笛和她家裡人多慮。

於是這婚就沒離掉,就這麼一拖五年。這五年程筱麗滿世界轉悠,淩程爸爸因還未退休隻能待在南陵,夫妻倆每年隻在春節見麵。

一年前淩程回國做手術,夫妻倆關係稍有緩和,一起陪伴淩程度過了三個月危險期。三個月後,淩程恢複正常生活,程筱麗就又開始她的流浪。

“我可真是羨慕你媽,滿世界晃蕩,心裡沒老公沒兒子更沒我這個老爹。”老爺子不方便出國,上一次旅行還是五年前去新疆。

那次是淩程組織的,打著陪程筱麗散心的旗號,說是鐘笛也來,可最後鐘笛沒來,淩程也沒了心思做攻略。後來是他老朋友一家加入,人家孫女認認真真做了攻略,才把兩家人安排得舒舒服服。

“小梓伊的兒子百日宴,請柬在客廳的櫃子上。”老爺子順嘴一提。

“看見了。”

“到時候你代表我們家去吧,把我那份禮也捎上。”

“好。”

老爺子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張電車銷售的名片,“這是你前幾天落在家裡的?”

“是的。”

“汪洋。”老爺子念了遍名片上的名字,又說:“聽說鐘笛在她單位乾得不錯。”

“好像是吧。”淩程聲音很淡。

當初老爺子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