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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雪下 夏諾多吉 4470 字 2個月前

眼。

“你的?”她問吳萱萱。

吳萱萱托腮,細細打量穿旗袍的鐘笛,“江老爺子的帥孫子送的,不僅送了你,還送了我,咱倆的一模一樣,他說跟楊總報備過了。”

鐘笛聳一下肩膀。

“靠,這是lamer明星修護套裝啊,一套八千往上了。我問了楊總,楊總竟然沒說啥,說讓我們倆就收下吧。你說楊總是不是也收了?這位小江先生也太壕了。”

“那就收下吧。”鐘笛把東西放進休息室,換回工作裝,準備去找工程部協調一個上門維修。

楊皓月打來電話,讓鐘笛添加一下淩程的微信好友。

“謝天銘明天休息,你幫我寫一份材料。缺資料找淩程要。”

鐘笛還未接話,楊皓月又說:“沒看出來淩程討厭你,希望你也能放下芥蒂。管家部如果增開營收版塊,必定跟醫院掛鉤,跟淩程搞好關係沒壞處。”

掛了這通電話後,鐘笛點開楊皓月推來的名片,淩程還用五年前的頭像,是她拍的一個熊貓玩偶。

這玩偶如今還在她床頭。

-

淩程在B區門口看見江正昀的車。幾個小時後,江正昀和鐘笛在樓下小花園散步。

重逢後他第一次看見鐘笛走這麼慢,她背著管家的帆布袋,微微低著頭,不怎麼往江正昀的方向看。

江正昀頻頻側頭看鐘笛。晚飯的飯桌上,不管她說什麼爺爺都笑得很開心。保姆阿姨說追小鐘管家的人可多了,她聽見後談不上害羞,但好像一提到感情問題,她的眼神就變得迷離。

“有喜歡的人嗎?”江正昀對鐘笛的興趣有老爺子推波助瀾的緣故。他自己仍然不怎麼動心。

鐘笛肯跟他散步也是為了迎合江爺爺的熱情。

“有吧。”她說完藏住輕蹙的眉心。

“那怎麼沒在一起?”

“沒緣分。”

江正昀不再問。

這是淩程打來語音電話——

“社區醫院有輔酶Q10嗎?”

鐘笛先是一怔,又結巴起來,“沒……好像沒有。”

“鐘笛,我不太舒服。”

鐘笛匆忙與江正昀道彆,人進了電梯之後才重回理智,懷疑這或許是淩程的一個謊言。

走到527門口,剛站定,沒來得及猶豫門就被打開。淩程隻低頭審視她一秒,隨後猛地將她扯進門內。

“你瘋了嗎?”鐘笛抬起胳膊護在身前,手肘往外抵擋淩程貼近的%e8%83%b8膛。

淩程加重雙手的力度,緊緊控製著鐘笛的肩膀。他額頭往下,抵在門板上,並不看她的眼睛。

他%e8%83%b8膛裡正拚命抑製著一股濃烈的、肮臟的、卑鄙又活該的情緒。

他感受到了鐘笛猛烈跳動的心臟,卻不知道什麼樣的開場白既可以讓自己占上風,又可以狠狠刺中她的理智。

最終他開口問:“聽說鐘管家五年沒談過戀愛了,孤單嗎?”

熟悉的氣息落在耳畔,鐘笛的肩頭似要被他滾燙的手掌灼傷,熱源傳回心口,如同隕落的煙火頃刻間在乾燥處燒出一個黑洞。

“沒有戀愛關係,就代表沒有性生活嗎?”她語速很慢,語氣也不甚分明。關於偽裝這個技能,她永遠比淩程段位高。

淩程驟然鬆開一隻手,死死掌控住鐘笛的下頜骨。他逼迫她抬頭,目光落進她似笑非笑的眼睛裡,試圖在裡麵抓住一星半點的他想要的情緒。

可惜除了輕視,什麼都沒有。

“淩程,都五年了。你賤不賤啊。”鐘笛又緩聲開口,往他心裡的那滴劇毒裡增添更惡毒的成分。

昨天中午鐘笛才得知,原來當年他沒回頭,不是因為他聽見了她的解釋之後選擇不相信,而是他壓根就沒有聽她的解釋。

這更諷刺。

因為在那之前的半年,他們分手前下的那場暴雨中,最冷的雨水都源自於他的“不想聽”和“厭倦”。

如果再回到刺破他謊言的那個傍晚,鐘笛想她一定不會慫恿徐友坤的外甥麥喆做她的幫凶。

淩程的謊言再令她難受,他朋友們的話語再令她心寒,那又如何。再失望,再難過,都不至於讓她用自損名譽來狠狠報複他。

那時她該做的,就是轉身離開就好。

可那一年,她隻有二十三歲。二十三歲的鐘笛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十八歲時就愛上的人。她怎麼可能不傷心,她怎麼可能還擁有理智。

那一年淩程回國四次,三次是為了她。她本來以為第四次也是為了他,直到看見他跟朋友的聊天記錄,才得知,他在十天前就悄悄回了國,瞞著她一個人。

他的發小陳靳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們倆之間永無秘密——

陳靳:你可千萬彆讓她知道你跟梓伊他們去新疆的事,我瞧著你挺累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話說你跟梓伊有沒有那啥呀,我瞧她回來之後特開心。

淩程:?前因後果你都知道……這事不說了,反正鐘笛也忙,沒工夫管我。

陳靳:又在忙著做模特?也不提去美國,也沒打算找個正經工作,就這樣拍下去?你說她這老是苦哈哈的,你跟她在一起根本沒辦法享受人生。還有她拍的那些東西,不知道你爸媽什麼看法,反正他們幾個沒少在背後議論。

淩程:不說這些了,沒意思。我有時候也搞不懂她,但我放不下。四年多了,婚也訂了,就這樣繼續磨合下去吧。

陳靳:其實我們大家都覺得你跟她不合適,要不是她長得漂亮,你說你圖她什麼?你跟梓伊哪兒哪兒都投契,不管你講句什麼話她都接的上來。我們私底下都在瞎琢磨,說你跟鐘笛在一起,不會就隻剩下床上那點事了吧……

淩程:有病吧!不聊了。

陳靳:行,聽說你倆又吵架了,悠著點,實在不行就拉倒吧。你這婚訂的也是蹊蹺,我們幾個當時還猜測鐘笛是不是懷孕了。記得把咱倆聊天記錄刪了哈,她不是愛查你手機嘛,彆又自己偷偷看了回頭折騰你。哦對了,梓伊說鐘笛前天發了條朋友圈,好像是諷刺咱幾個朋友的,不過很快就刪掉了,挺有意思哈……

這條之後,淩程沒再回複。

……

鐘笛發的朋友圈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並沒有諷刺任何人。

起因是王梓伊一天前發了一條僅幾個人可見的朋友圈,她說——最見不得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姑娘,真是可憐又可恨。

下麵點讚的全都是她跟淩程的共同好友。

而淩程看不見這一條。

王梓伊是特地發給鐘笛看的。

鐘笛發完這條隔空回複後覺得自己十分幼稚,大概過了十分鐘就刪除。她不知道王梓伊為什麼可以第一時間看見。

這些聊天記錄在鐘笛心裡吹起一顆黑色的氣球,而這顆氣球爆炸,是在她看見了王梓伊僅好友可見的一條微博之後。

王梓伊發了他們去新疆的照片,好幾張淩程都和她挨在一起,兩人宛如情侶。

最刺眼的是,淩程在下麵評論——很開心的旅程!

王梓伊回複他兩顆愛心。

那段時間美真病了,要用進口藥,需要一筆不少的費用。鐘笛的確很忙,忙著賺錢,忙著照顧美真。是美真聽說淩程最近在準備麵試,壓力很大,才不讓鐘笛把她生病的消息告訴他。

美真常說,淩程是個好孩子。訂婚之後,她已然把淩程當成自己的女婿看待。

她還時常叮囑鐘笛,說安全感是自己給的,精神獨立比什麼都重要。

鐘笛卻沒有告訴她,因為她修煉不夠,正在因為這段感情而變得糟糕。

鐘笛看過聊天記錄的當天晚上,淩程又來家裡,像往常一樣陪著美真看電視劇,跟她聊劇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鐘笛一個人站在廚房裡,把一雙潮濕的眼睛藏於開水壺冒出的熱氣裡。

前天晚上,淩程突然回來,說是給她一個驚喜。結果她去拍攝了,讓他等她到很晚。後來他們見麵,為這些瑣碎事情爭吵起來,吵得很凶,吵到最後就去到床上……

是呢,前天還在上床,今日就是這般光景。

鐘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看著淩程,覺得他像個假人,聽他的聲音,竟覺得無比惡心。

她想起半年前的中午,她打給淩程,他那裡是半夜。她問他在哪裡,他說他在公寓裡,緊接著,她就聽見了王梓伊的狗叫聲。

是,後來他都解釋清楚了,可是那又如何。她的不安全感到底是她一個人的作,還是也跟他的厭倦和畏懼有關。

他厭倦了鐘笛總因距離遙遠而敏[gǎn]地問他在哪裡,跟誰在一起,也畏懼鐘笛在敏[gǎn]狀態下表麵冷靜,私下卻在秘密日記裡歇斯底裡。他更厭煩她在%e4%ba%b2密時低垂的眉眼和刻意的不願意配合。

她懲罰他的方式永遠在床上踐行。

他似乎依然很愛她,卻又無法再像最初在一起時那樣愛她。

就在開水的熱氣快要消散時,麥喆發來消息:鐘小笛,你這組片子沒用上,不好意思哈,對方說不夠露骨,但是錢照給你。

鐘笛看著淩程的側影,心思倏然恍惚。想起他跟王梓伊的合照,濕透的眼睛裡住進她寫日記時的惡魔。

她對麥喆說:欠我的人情,你今天可以還嗎?

幾天後淩程看見麥喆發的朋友圈,鐘笛穿著黑色的吊帶和很短很短的運動短褲,趴在麥喆工作室的床上抽煙。她臉上的笑容極具魅惑。

麥喆說:值了。

第10章 10

賤這種量級的詞語早就無法中傷淩程。活該、報應……也不能。

她就應該直接拿一把刀往他本就脆弱的心臟上紮,紮到鮮血流儘,既索他的命,讓他徹底解%e8%84%b1,也令她感到暢快。

賤這個詞淩程也不是第一次聽。他跟鐘笛分手後,他那幫如今已是陌路的朋友也曾罵他賤。

得知鐘笛出軌後他失魂落魄,幾位朋友卻在他需要安慰的時候拍手叫好,慶祝他分手成功。

他終於忍不住跟他們翻臉:“真是朋友嗎?要不散了吧,我怎麼覺得你們個個都見不得我好呢。”

他們把麥喆的朋友圈拿到他麵前的時候全然是看好戲的心態,就差對他說你也有今天。

陳靳曾經是他最好的朋友,當初因為他奪朋友所愛後跟他短暫失聯。後來兩人雖然和好,但由於他每次回國都把大半時間分給鐘笛,加上陳靳不喜歡鐘笛的格格不入,時常勸他分手,他們這段友情始終磕磕絆絆。

在淩程說“要不散了吧”後,陳靳坐不住了,“淩程,我早受夠你了,你看看你為了鐘笛這種女人得罪了多少朋友。當初她能讓你當她的小三兒,現在就能給你戴綠帽子,你早該想到這一天,你他媽活該。你心裡要是還想著她,那叫犯賤!”

要不是陳靳提醒,淩程都快要忘了,鐘笛是他挖朋友牆腳挖來的初戀,如今因果輪回,這不是他的報應是什麼。

陳靳話落,淩程跟他大打出手,打傷了他的眉骨。自此,淩程跟這幫朋友決裂。

打架之後,淩程將犯賤貫徹到底,跑去找鐘笛。他把鐘笛帶去湖邊,帶去他們定情的地方。

他掏心掏肺說了很多話,可鐘笛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