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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夜情書 剪我玫瑰 4392 字 2個月前

頭,小臉倔強,“節一我沒有生日。”

事後,幼兒園老師把這事告訴汪成,兩人歎息一聲,都沒有辦法。

汪成縱橫商場多年,是個人精,就算是人精,麵對生離死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車窗外的光影一茬一茬晃過,忽明忽暗間,汪節一長指搭在喉結上,慢慢解開領帶,眼睛始終望著窗外,一言不發。

汪成這時候伸手,迫切地想要看他外孫的臉,那張眼角眉梢有點像汪舒的臉,手就懸在了半空中……罷了,汪節一難受的樣子,從汪舒離開那會,他看得還不夠多?他不想再看了。

車門被宅前等候的阿姨打開,汪節一%e8%84%b1下西裝外套,徑直上樓。

外套被扔在臥室沙發裡,汪節一今晚年節喝了點酒,他有些難受,心臟揪得慌。他摁亮手機屏幕,打出電話。

彼時,中央電視台的春節聯歡晚會倒數計時後還在繼續,卞媽媽在廚房裡炸春卷,數落著卞雨,“都過十二點了,還想著吃春卷!過年要是胖了,你舞蹈社的同學怎麼想你?”

這時,廚房門口湧來一波孩子,是樓裡的小孩子,一張張喜氣洋洋的小臉,“小雨姐姐!小雨姐姐!我們上頂樓放煙花好不好?”

一個小男孩揚了揚手中的天女散花,“我給你仙女棒好不好?我爸爸說了,隻要有個大人在場我們就能放。”

大人在場?那小雨姐姐最好人了,隻要她去就可以了。

卞媽媽揮手讓卞雨去,“去去去。我還得炸多一會呢。”

卞雨張開手臂,拱著小孩們往外,她在衣架取下外套,聲音也跟著樂嗬嗬的,“好好好。我們這就去頂樓好不好?”

已經有個小男孩,呼啦啦帶起一陣風跑著去按電梯了。

這時,卞雨外套的口袋震動。

她拿出手機,看著屏幕上跳躍的數字,一看就知道是誰,遲疑幾秒後,還是接通,“喂。”

汪節一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卞雨踮起腳,在冰箱上麵摸索著打火機。

卞媽媽看見卞雨還在家,誤會了她,“哎呀,放完煙花就能吃了。”

汪節一聽到了卞媽媽的話,“你喜歡看煙花啊?”

卞雨把打火機揣在兜裡往外走,聲音冷冰冰的,“汪節一,你夠了沒有?”

汪節一坐在臥室的沙發上,沉默了一會兒,“不夠,怎麼都不夠。”

卞雨去拿打火機,小孩子們剛剛一溜煙全上了電梯,層數一層層往上升,她擔心孩子們自己點火玩開了,不由著急,摁了又摁電梯的上行鍵。

要是出事怎麼辦?越這樣越對汪節一沒好氣。

“汪節一,你不夠我夠了!”她呼出一口氣,“大過年的,我不想罵人,我也不想咒你,讓你去死,你放過我行嗎?”

握著電話的汪節一,眼神落在小茶幾的阿童木上麵,小小的樹脂擺件,他笑了一聲,“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誰和你在一起?你是我的。”

話音剛落,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卞雨把電話掛了,心想這人有病,不可理喻!

……

臥室吊燈開著,光線有點刺眼,汪節一一隻手蓋在眼睛上,閉著眼假寐。

過了一會兒,他被身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了,眼睛睜開,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有點瘦弱,眼睛很大,是小月亮。

小月亮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現在住在汪家。

她坐在旁邊看著他,“Zoran……”Zoran,他的英文名。

汪節一嗯了一聲,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看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啞聲問她,“怎麼還不睡?”

小月亮搖頭,小腦袋擱在他的%e8%83%b8膛上。

汪節一任她靠著,酒意上頭,眼睛又眯上了。

小月亮最喜歡看Zoran哥哥笑,他不笑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快樂。

過了一會,他的眼睛睜開,看見小月亮兩根食指點在他的%e5%94%87角上,輕輕往上推,“smile……”

“smile……Zoran……”

小月亮看汪節一沒什麼反應,習慣他這個樣子了,沒說什麼,小手收了回來。

汪節一開口了,“moon……”

小月亮看著他,腦袋擱在他的%e8%83%b8口。

汪節一指指她手擱著的地方,“這裡是心。”

心?照顧小月亮的菲傭不會說中文,所以她對中文一知半解,“heart?”她像是找到汪節一不快樂的原因,“hurting?”

汪節一點了點頭。

小月亮在他的%e8%83%b8口揉了揉,就像菲傭在她不舒服的也會這樣做一樣,軟糯的小孩聲音傳來,“zoran,will be fine。”

……

小月亮是哪裡來的?

汪節一高中畢業那個暑假,藍一鳴出了一點事,生病了,病得不輕,向汪家打了好幾個電話請汪成過來看看。

汪節一那段時間出國旅遊了,回來那天,司機去機場接他,轎車穩穩停在家宅廊下,汪節一下車,迎麵是往外走的汪成,碰上剛進門的他,“你回來得正好,和我一起去看看你爸。”

汪節一剛下飛機,不想去,但是看汪成的模樣,估計不是小事。

汪家的轎車抵達藍一鳴住的地方,一棟姹紫嫣紅的小洋樓,透過如蓋的樹蔭,宅子的厚重院牆上子母門的子門打開一條縫,菲傭探頭出來查看,一看是汪氏的爺孫倆,不敢怠慢。

隨即母門被打開,左右一掀,汪家的車開進院落,後座裡,汪成對身旁的汪節一說,“和我上去看看?”

汪節一不想見他爸,一點都不想。

汪成一個人打開車門上樓去了。

轎車裡空調打開,司機看汪節一閉著眼,似乎睡著了,悄悄把車裡的FM關上,這時候聽見他問,“姓藍的怎麼了?”

司機大叔知道他外冷內熱的性子,實際上還是關心他爸藍一鳴的。

司機一點一點說。

——外頭的女人,額,跟他最久的那個福建妹,生的第四個小孩,女孩子,四五歲了吧。

——最近小女孩總在說,看見一個女人在臥室裡站著,就跟著她爸爸,爸爸去哪裡她跟到哪裡。

——問模樣,小女孩說角落那個女人戴著眼鏡,鼻子上有顆小痣。就跟……

司機不敢說了。

汪節一雖然閉著眼,但是有在聽,“就跟我媽長得一樣?”

司機嗯了一聲,“所以藍先生打電話讓老爺來看看,合適就把小姑娘領走,不然就送回福建老家去。藍先生在電話裡頭說,說他不經嚇。”

閉著眼的汪節一笑了,嗬,這就搞笑了,彆是藍一鳴養不起外麵姘頭生的小孩,又在耍什麼花招來要錢了。

樓上的汪成,上樓前也有這番顧慮,藍一鳴又在耍花招要錢了,可是一看不像是演的。

藍一鳴躺在床上,像是魘住了,他緊緊揪著身上的被子,冒著冷汗,偶爾醒過來,瞪著銅鈴大的眼睛,又暈過去。福建妹坐在他身邊,翻著新近的時裝雜誌,尖細的紅指甲在五彩斑斕的紙上翻飛。

藍一鳴額頭覆著熱毛巾,水轉冷,菲傭換了一盆新接的熱水,福建妹紅指甲浸到水裡,拿起毛巾擰乾,重新貼回他的額頭上。

那個小女孩就站在角落裡,看起來受了好大一通責備,睜著惶惶的眼睛看著廳裡的大人。

怕她失言讓事情越搞越大,她小小聲冒出一句話,“她說她……不會害人的……”

福建妹狠狠瞪了她一眼,用閩南話說,“拜托你厚,你靜靜的彆出聲好不好。”

小女孩徹底不敢說話了。

汪成坐了一會兒,菲傭上茶,熱水滾燙,杯子冒出嫋嫋的茶煙。

汪成喚來角落裡的小女孩,“你叫什麼?”

小女孩睜著眼睛,有些害怕地看著他,不敢講話,她媽替她回答了,“沒取名,先叫著月亮。”

汪成看她一副瘦巴巴的模樣,小臉黃黃的,眼睛倒是大,黑溜溜地梭巡著屋子裡的每個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小月亮還不知道大人們正在決定自己的去留。

汪成心想,汪舒就不長這樣,常年待在實驗室,膚色白,看書看得多,戴了雙眼鏡,氣質很是知性。

汪成打算離開,隨口囑咐小月亮,“你好好讀書。”

汪成往外走,這時藍一鳴醒了過來,他對藍一鳴說,“我走了,以後有病直接叫醫生,我又不是大夫,找我沒用。”

塵埃落定,汪家不打算接走小月亮,福建妹有些挫敗,看來隻能送回她福建老家了。

她和藍一鳴商量,“送到我媽那裡,你說怎麼樣?聽說有些小孩能把大人克死,得離她遠遠的。”

小月亮縮回角落裡,心想,福建?她要去的地方好玩嗎?

福建妹十來年前黑在新加坡,她不做皮肉生意,在唐人街的飯店收銀,藍一鳴有了汪家做靠山,相當有了一輩子花不完的錢,不願意學英語也不願意做投資,成天浪跡在唐人街。

福建妹給藍一鳴生了四個女兒,識相,不敢開口要什麼名分,名分這東西虛無縹緲。說白了,也就汪舒那種知識分子看中,她可不看中,握在手裡的優渥生活才是真真正正,實實在在的。

汪成下樓,這時看見小月亮跑回自己的房間裡,傳來翻找的隆隆聲。後來,她又劈裡啪啦地經過汪成,下樓往院裡跑去。

看得汪成暗暗皺眉,真沒教養,藍一鳴在外的野種真讓他長見識。

小女孩腦後的兩根麻花辮因為跑動飛起,她跑到樓下,喘熄未定,踮起腳,敲了敲車窗。

汪節一打開車門,看見一個小女孩,不高,瘦瘦的黃黃的,小小一隻。小女孩喘著氣,對他伸出手,手心裡躺著一個樹脂阿童木。

阿童木,他的童年偶像。

小月亮看著眼前的大哥哥,怯生生地開口,“這、這是她讓我給你的……”

她撓了撓頭,苦思冥想,終於記起來了,“對了,她不希望你難過,她說她會永遠愛著你的。”

第十六章 總是不小心

……

“同學,直走然後右拐就能看見拉拉隊了。”

“嗯。謝謝。”汪節一往裡麵走。

“不客氣不客氣。”幾乎眼冒紅心的女同學。

到處都是亂糟糟的,來來往往的女生,汪節一一眼就在人群找到了卞雨。

卞雨的身前站著一個男人,兩人在說著些什麼。

汪節一改簽機票提早五六天回來,就為了早點看見她,他喚了她一聲,“卞雨。”

兩人循聲望過來,那男人看見汪節一高大的身形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帶著強大的氣場,他有點發怵。

卞雨本來心情不太好,看見叫她的人是汪節一,他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汪節一斜那男人一眼,那男人識趣地離開了。

卞雨拉他外套的衣擺,“我們出去說。”

走廊裡,兩人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