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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木質的棺材已經老化變形,看起來確實埋藏了許久。

大夥揮舞著鐵鍬,很快將埋在棺材上的最後一層圖撥開,又往下挖了半尺後將整具棺材露了出來。

柴進敲敲棺材蓋,又側耳在棺材上聽了一會兒,隨後才對幾人點點頭,示意可以動手,於是大家便又拿了斧子鑿子,開始將棺材上的方頭釘給一錘錘地拔下來,曠野上頻頻響起幾人敲敲打打的動靜。

忙碌了好一陣,四人才終於將棺材上釘著的長釘拔出乾淨,眾人一人握住一隻棺材的角,齊齊喊著號子,隨後猛地用力一推,那棺材蓋便“嘩”一聲打開。

說來也巧,棺材打開的一瞬間霎時陰風四起,裹挾著細碎土壤的冷風像是一隻黏膩的無形大手,將地上的黃紙高高卷起,再狠狠拋下,一時間,眾人頭頂竟像是下起了黃紙雨一般詭異。

岑舉本就覺得不吉利,此時更是被這冷風吹得身子發麻,他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打開的棺材中一瞧,看清楚其中內容後登時頭皮也跟著發麻,後背一緊,雙%e8%85%bf一軟,大叫一聲後竟差點當場跌跪在地。

唐洛瑜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e8%83%b8口收緊,卻還是上前一步細看,她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捏緊,掌心的汗水濡濕了手掌,看清後棺材情況後第一時間湧上腦門的也並非恐懼,而是疑惑。

坑中的四個男人也趕緊丟了棺材蓋往其中看,柯苒和柴進交換了一個困惑的眼神,隨後二人同時一拍腦門,開口時不解又驚異,聲音都提高了八個度。

“怎的沒有屍首?!”

原來,那棺木中沒有岑舉想象中腐壞發臭的屍首,也沒有什麼機關箭矢,其中隻有一件破爛衣裳!

眾人大驚,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

“難不成已經腐敗乾淨了?”

景杉捏著鐵鍬,長眉緊皺。

柯苒這會兒已經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自己領域中的東西反駁起來也是極為自信,“不可能,不可能屍骨無存,皮肉若是腐敗乾淨了,沒道理骨頭和毛發也一點不剩。”

“那豈不是……”唐洛瑜柳眉微顰,心中浮起一個不祥的念頭,“這墳墓當真是假的,隻是個誘餌。”

薛林策有些不甘心,抄起鐵鍬,用力在那破爛衣裳上翻動兩下,試圖找出其他線索。

“薛兄,”柴進出言勸阻,“當心其中有機關,莫要再翻了,這隻是一件破爛長衫而已。”

話未說完,薛林策的鐵鍬又戳中了什麼,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動靜,大夥剛恢複平靜的心海登時又洶湧起來。

“這裡還有東西。”

薛林策驚呼一聲,隨後快速地用鐵鍬將那衣裳撥開,果然見布料下的棺材挖出了半尺來長、四四方方的洞,洞中鑲嵌著一個錦盒。

那錦盒看著很新,像是老楓木雕琢而成,上麵精細地包了一層薄薄的軟布,周圍撒了一層石灰防止蟲蛀,看來是特意有人將這東西擱置在這裡等他們來拿。

那錦盒鑲嵌得緊湊,薛林策和景杉二人合力才將其挖出來,“啵”的一聲,那盒子被鐵鍬彈了出來,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翻了幾個麵露在薛林策眼前。

秉持著來都來了的原則,薛林策乾脆拿棺材裡的長衫擦了擦那盒子上的石灰,隨後拆開軟布,將其真麵目露了出來。

老楓木製作而成的盒子最大效用便是防蟲防潮,這棺材中的衣裳已經破爛,可這盒子卻依舊乾燥完好。

它表麵塗了一層蜜蠟,讓其正麵雕刻的花紋散發著隱隱的、猙獰的光線。

薛林策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盒子上掛了一把小小的鎖頭,那鎖頭是普通黑鐵,這會兒已然鏽跡斑斑,他乾脆抬手將其一把扯下。

這時,柯苒瞧著那盒麵上的花紋忽然腦海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他趕緊大喊:“慢著!”

然而已然來不及,薛林策已經用力將那盒子打開。

揭開蓋子的一瞬間,盒子中忽然發出一陣細不可聞的“砰”的炸裂聲,隨即便是一股濃烈的煙霧撲麵而來,像是誰打翻了麵粉袋,坑中立刻起了一陣白色的煙塵,嗆得人口鼻生疼。

柯苒趕緊招呼大夥將口鼻捂住,趕緊出坑,眾人便齊齊抬手用袖子捂住臉,快速爬出坑外,人人身上都沾了或多或少的粉塵。

最上麵的唐洛瑜好在反應速度快沒有被波及,她後撤一步,看到大夥平安從坑中出來後才長舒一口氣,但這口氣還沒吐出來,心中又猛地一緊。

“林策呢?他怎的沒出來?”

此話一出,大夥一怔,麵麵相覷片刻後才發現確實沒有薛林策的影子。

“不好!”

景杉和柴進驚呼一聲,正要冒著危險回去找人,卻見那白色的煙霧竟又快速散去,紛紛揚揚地落了地,像是沉重的雪花被無形的大手給拽回地麵。

眾人站在坑上往下看,果然見薛林策還在其中,隻是他距離那錦盒最近,臉上全是灰白的塵土,雙眼緊閉,四肢癱軟,手上還緊緊捏著那盒子,卻已經是昏迷了好一會兒。

唐洛瑜著急,柯苒安慰一番,柴進直接從衣擺上撕下一塊布將口鼻捂住,隨後施展輕功跳回坑中,好在他輕功了得,落地時沒有掀起半分塵埃。

上麵的眾人緊張兮兮地瞧著他,他不慌不忙地將錦盒用布裹起來揣在懷中,隨後又將薛林策的胳膊搭在肩上,足尖一點,便輕輕鬆鬆將他帶出坑外,小心翼翼地擱在地麵上。

薛林策全身都是那麵粉狀的玩意兒,發絲、麵頰、眼皮、衣裳……沒一處幸免於難,活像是石膏成精。

“他怎麼回事?可是中了毒?”

唐洛瑜和景杉同時發問,一個比一個著急。

柯苒沒有急著回答,隻從一旁的包袱中取出手帕,將他麵上的粉塵擦拭乾淨,隨後又取出長長短短的銀針,對著幾處重要%e7%a9%b4位施針。

第553章 懺悔信

第一根針插進去,他旋轉片刻後便取出來,隻見那針尖起了一層黑色,果然是有毒。

唐洛瑜嚇了一跳,下意識捂住嘴,“當真有毒!林策怎麼樣?”

柯苒回首瞧她一眼,卻是不驚不急地將第一根銀針用白布擦拭了又放回原位。

“不必擔憂,”他臉上帶著笑意,“這盒中的粉塵不過是曼陀羅花粉和少量藥材的混合物,因時間太久,藥效已經揮發了大半,隻是因為薛兄吸入得比我們幾個多,這才昏迷倒地。”

景杉依舊不放心,“那他可有性命之憂?可還危險?”

“你們就把心放回肚子吧,”柯苒開口時依舊是笑嘻嘻的語氣,將雙手抱在%e8%83%b8`前,“隻是暫時昏迷,過不了多久就會清醒,難不成還信不過我的醫術嗎?”

聞言,大夥懸著的心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唐洛瑜走到薛林策身邊,將他的後腦勺托起,不顧他身上的藥粉,將他好生地攬在自己懷中。

柴進去打了山泉水來,唐洛瑜從身上拿出帕子,將其濡濕後細細地將薛林策身上殘餘的藥粉擦拭乾淨,柯苒則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施針。

冷風還在不斷從樹林中刮過,四周齊腰的草葉發出“沙沙”的動靜,像是埋伏著許多怪物,天空依舊是灰蒙蒙的,明明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大夥卻覺身上陣陣發涼。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柯苒終於將最後一根銀針拔出,不多一會兒,薛林策便睜開了眼。

因藥粉作用,他向來清炯的眼中有些血色,眼底還彌漫著一股殷紅,劍眉緊縮,頭腦昏沉,半晌,視野才逐漸恢複清明。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網⑦提⑦供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林策,”唐洛瑜溫柔地呼喚他,微涼的手覆蓋在他的麵頰上,“你覺得如何?可有頭疼腦熱?”

他扶著額頭,慢慢撐著地麵支起上半身,“是有些昏沉,不過並未頭疼。”

“你啊,”柯苒一麵擦拭著銀針一麵半是打趣半是調侃地開口,“以後這種東西還是讓本神醫來開吧,莫要再讓你這黛玉的身子骨中了毒。”

此話一出,大夥便齊齊輕笑起來,薛林策有些難為情,尷尬又無奈地賠笑一陣。

“話說回來,”他忽然想起那錦盒,“那盒子中到底是什麼?你又是如何在未開盒子前便知道其中不對的?”

柯苒一聽就來了興致,清清嗓子,一幅自信嘚瑟的模樣,“那盒子上是鐫刻的曼陀羅花,這花分大小,上次我們在玉帶山月老廟瞧見的就是又小又矮的品種,這上麵雕刻的是能長成樹木的品種,其花大而華麗,毒性更強,卻也更容易揮發,二者區彆明顯,若是隻見過其中一種,是很難分辨出另一種的。”

聞言,眾人齊齊頷首,紛紛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幸好咱來得晚,”柯苒話鋒一轉,“這藥粉已經喪失了多數藥性,若是讓天生過敏的人聞了,怕是未來三天都醒不過來了。”

冷風將柯苒的話吹散,大夥有些心有餘悸地拍拍%e8%83%b8口。

沉默片刻,薛林策記起了那盒子,“那錦盒可拿上來了?”

他抬眼問眾人,柯苒嘴上是個閒不下來的,趕緊接話,“那自然是得拿上來,畢竟你為了開這玩意兒還昏迷了一盞茶的工夫。”

說罷,他便站起身來退到一旁,柴進過來,從懷中掏出那盒子交給薛林策。

上麵還殘留著雪白的藥粉,薛林策將其吹乾淨,小心翼翼地將其打開,其中的花粉已經消散乾淨,大夥將腦袋擠過去,竟發現其中也是什麼都沒有。

“這埋東西的人到底是閒得慌,”柯苒一時沒忍住,便喋喋不休地抱怨,“棺材中什麼也沒有,這盒子中也什麼都沒有,敢情是消遣咱呢?”

他絮絮叨叨很快將現場嚴肅凝重的氛圍打破,柴進看不下去,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示意他住口。

“莫急,”唐洛瑜很快發現其中玄機,“既然棺材中有機關,這盒子中說不準也有。”

說罷,她將其接過來,用手絹將其中的藥粉擦拭乾淨,隨後細心地觀察起來,不多一會兒,便恍然大悟地哼笑一聲。

“怎的了?”薛林策不解,“可是發現了什麼玄機?”

“這盒子機關我見過許多次,”唐洛瑜將其在手上揚了揚,麵上帶了些得意的笑意,“這是前些日子京城小姐中流行的玩意兒,這盒子中看起來什麼也沒有,卻將底座做得特彆厚重,其實,其中是藏了一個夾層。”

說罷,她便朝著一個特定的地方拍打一下,果然,那盒子發出一聲清脆的“哢噠”聲,大夥下意識捂住口鼻,這次卻是沒有任何偷襲,隻是彈開了底座,露出其中的夾層。

那夾層中擱置著一封疊好的信紙,瞧了它,大夥心中又“砰砰”地跳起來。

唐洛瑜將信紙取出,第一個交給薛林策,那一刻,空氣中好不容易湧起的歡快氣氛快速褪去,取而代之的嚴肅和凝重,大夥將薛林策團團圍住,表情一個比一個冷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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