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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以為自己掌握了主導權,頓時又多了些底氣,“你說的這什麼勞什子紅陽道我們寺廟聞所未聞,咒棗術也從未聽過,這迷[yào]製法是我祖上流傳下來的,你這狗官莫要因查不出案子便什麼屎盆子都往我們身上扣。”

柯苒又差點沉不住氣,正要站起來罵幾句,卻又被身邊的柴進拉住了。

二人的手在寬大的袖子下拉緊,柴進向他頷首,聲音堅定,“彆中了奸人的激將法,莫急,洛瑜和薛兄定有法子治他們。”

柯苒無奈,瞧著袈裟和尚得意非常的嘴臉捏了捏拳頭,卻也隻能忍著怒火坐下。

薛林策早知道對方不會承認,也不急躁,隻若無其事地將驚堂木擱在一邊,麵色從容不迫,“我知曉紅陽道內眾信徒皆是忠心耿耿,沒關係,你們可以暫時不承認自己與紅陽道有關,不過你們偷取屍首,熬製禁藥,欺詐香客,販賣姑娘的罪行已是板上釘釘,你們要耗,本官便陪你們耗,反正這監牢中空位頗多,也不愁關你們不下。”

話音落下,和尚們又開始相互偷瞄,堂下又響起一陣細微的衣料摩攃聲。

“若是要說,就%e4%ba%b2自同本官說,”薛林策故意試探他們態度,“莫要在堂下交頭接耳,第一個告訴本官線索的便可免去牢獄之苦。”

“你莫要枉費心機了,”袈裟和尚出言打斷,“我們從未聽過什麼紅陽道,你就是等到天荒地老也問不出的。”

“是啊是啊,”其餘和尚也跟著附和,“這名字從未聽過!”

他們否認得太過迅速,反而顯得可疑,薛林策同唐洛瑜對視一眼,又道:“既然你們都言從文聽過紅陽道,那定也不知曉混元祖師韓太湖。”

眾和尚對視一眼,因急於反駁,便馬上高聲道:“從未聽過!”

薛林策勾%e5%94%87一笑,知道他們已然上鉤,便漫不經心道:“這混元太祖乃是這紅陽道中人,儘做些傷天害理之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卻用道義操縱手下信徒,命其為自己賣命,分明是個凡人,卻享受著神祇供奉,氣信徒還大肆修建寺廟,將這人間渣滓供奉其中,簡直令人不齒!”

他罵得極為難聽,一邊罵一邊觀察那堂下和尚的反應,果然見有幾個額頭青筋暴起,已然在發怒邊緣。

第457章 斬立決

見狀,他又添了一把火,將那混元太祖韓太湖罵得是狗血淋頭,什麼意圖謀反,邪魔外道,越罵越起勁。

堂下的和尚終於忍不住,個個氣得急赤白臉,%e8%83%b8口劇烈地起起伏伏。

“你住口!”

終於其中一人聽不下去,猛地站起身來,指著薛林策的鼻尖大喝一聲,眾人一驚,紛紛將視線投到他身上。

此人麵色鐵青,雙眼圓瞪,活%e8%84%b1%e8%84%b1一隻發怒的青蛙。

薛林策不急不忙,隻抬眼輕巧地看他一眼,麵容無波無瀾,若一片平靜的湖。

“如何?你有異議?”

“嗬,”他冷哼一聲,“混元祖師乃是天降聖人,當羽化登仙,他坐下弟子千千萬,皆是英雄豪傑,你又是什麼東西,竟敢這般詆毀?”

薛林策知道他中了自己的激將法,故意追問:“你無憑無據如何知道此人是個聖人?你又未曾與紅陽道接觸過,你又如何得知?”

“我當然知道!”那人太陽%e7%a9%b4一鼓,氣惱得像是吹脹的氣球,“我就是紅陽道中人,自然知道混元祖師!不止我是紅陽道中人,我們全寺廟都是紅陽道中人!又怎會容忍你這狗官憑空汙蔑!”

袈裟和尚身子猛地一抖,又氣又急,站起身來衝著他就是一腳,“廢物!還不住口!”

那人被踹得一個趔趄,“哐”一聲倒在地上,仍舊對著薛林策怒目而視。

“你們先前不是否認與紅陽道接觸嗎?”薛林策麵容帶笑,“怎麼如今又迫不及待承認自己是邪魔外道之人?”

“你!”

袈裟和尚知道自己中計,兩個肩膀抖得比篩糠還厲害,抬起肥碩的手指指著薛林策,又指向那倒地的和尚,你了半天沒罵出來,滿是褶子和風霜的臉上漲得一片通紅。

薛林策收斂了笑意,轉而換上一張嚴肅凝重的臉,雙眸冷厲如寒冰,一拍驚堂木,“玉帶山月老廟眾人褻瀆屍首,私煉禁藥,勾結邪教,拒不認罪,理應當斬!來人,將廟中這幫妖僧押下去,秋後問斬!”

“是!”

捕快們齊齊上來將人架起來往外拖,這幫和尚這會才明白這並非兒戲,登時開始亂蹬亂踹,嚎啕大哭,一時間堂中咒罵聲、哭喊聲、尖叫聲不絕於耳,讓人耳膜發疼。

袈裟和尚反抗得最為激烈,他兩隻胳膊被架起來,雙%e8%85%bf不住地蹬著地麵,衝著薛林策尖聲咒罵:“薛林策!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我紅陽道人千千萬,你以為殺我一個就高枕無憂了嗎!哈哈哈——”

聲音漸行漸遠,好一會人才被完全押送走,堂中人耳根子終於得到片刻寧靜。

柯苒捏著扶手的手終於鬆開,長歎一口氣,和柴進對視一眼後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氣力,疲憊攆了上來,他便靠在柴進的肩頭稍作喘熄。

因押送人數眾多,堂中的捕快也走了個乾淨,衙中一時隻剩下薛唐夫妻和柴柯以及師爺幾人。

師爺整理好了卷宗,雙手呈將上來。

薛林策來不及喘口氣便將那卷宗鋪開細細地讀。

“大人,”師爺試探著開口,“那些還未融化的屍首如何處置?方才仵作檢驗過,許多屍首上有信物,應當不是無名屍首,而是幾個外地人。”

薛林策捏捏腫脹的眉心,“讓仵作花些工夫將屍首拚湊回去,將那些信物送給我看,我來%e4%ba%b2自查證屍首本家,讓其家人來認領。”

師爺一怔,“大人,拚湊屍首還好說,可是那信物……許多也隻是默默無聞的小家,又是外地人,不歸咱管,怕是得花好些工夫,要不直接埋了?”

“無妨,”薛林策將案卷收起來,“你儘管去辦就是。”

對上他堅定從容的視線,師爺心中頓起一股欽佩之意,趕緊回去通知仵作。

拚湊屍首一事還算進行得順利,當天下午仵作便把拚好的屍首一一送來了。

這些屍首的手掌腳掌並無繭子,發絲細膩柔順,皮膚雖然早就發青發黑,但也可以看出生前是白皙而富有光澤的,說明家中極有可能並非務農為生,多半是外敵有名有姓的人家。

順著屍首上的衣衫查了下去,薛林策一行人總算在屍首發臭腐敗前找到了其家屬。

其家屬聽聞屍首在嶽東被找到,於是連夜坐著馬車前來認領,一時間嶽東府地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馬車來了又走,走了又來,本該是熱鬨非凡的場麵,卻瞧得府中上下甚是揪心。

馬車中下來的或是披麻戴孝帶著幾個孩子的憔悴婦人,或是眼睛紅腫的老者,或是還懷抱著一絲希望的兄友,他們認領了屍首,看在%e4%ba%b2人好友的臉時便齊齊哭得肝腸寸斷,悲痛欲絕,無一不瞧得薛林策等人心中發緊。

冷肅的嶽東府時常響起一兩聲劃破天際的淒厲哭喊,痛哭流涕的聲音驚天動地,他們哭過、痛過,收拾好情緒後又強打精神感謝薛林策等人。

屍首被一具具運走,眾人心頭卻沒有半點輕鬆,反而像是心口壓了一塊巨石,厚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分明是六月夏日,該是豔陽高照的日子,卻不知為何總陰雲密閉,天幕低垂,儘是疲憊晦暗的顏色,黯淡的天光照得人臉色都發青發紫了,連呼吸都裹挾著一股沉悶的水汽,空氣潮濕而厚重,整個嶽東府都壓在一片陰雲之下。

等到屍首的事情處理完畢,薛林策又連夜下發榜文,將玉帶山月老廟乃是紅陽道餘孽且多次欺詐香客的事情如實告知給城中百姓,眾人這才清楚原來這看似靈驗的月老廟原是一坐%e6%b7%ab祀。

眾人推翻了月老廟,新修了寺廟取締,大額的香油錢歸還了一些,其他的都轉移給了新的廟宇。

這還不算完,他寫信告知了京城中的景杉,言紅陽道餘孽已經擴張到了嶽東,且早已滲透,景杉接到信件便連夜寫了奏折上交給小皇帝。

小皇帝繼位不久,收到景杉奏折時大吃一驚,竟不知世上還有這等邪教,便趕緊發出明旨,要求追擊查清紅陽道並清繳其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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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南方叛亂

久違的太陽終於露了麵,燦爛熱烈的日頭將近日籠罩在城中的陰霾都驅散大半。

丞相府中一片安寧,柳相正獨自一人坐在屋中品茗,身邊擱置著一隻燃著香料的紫金香籠,薄紗般的煙霧嫋嫋盤桓而上,幾個丫頭在他身後扇風,好不愜意。

這時,院子中忽然響起一串急促的腳步聲,身邊兩個丫頭怔愣一下,柳相端著茶盞的手一頓,不必抬頭就知道是誰匆匆前來。

“爺爺!”

柳子邵人還未進屋就開始大聲嚷嚷,腳步著急又沉重,差點要將地麵踏出幾個窟窿來。

他一路跑一路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e8%83%b8口劇烈地起起伏伏,臉色漲得通紅,額頭一片大汗,青筋暴起,臉上汗珠和油脂黏成一片,在鼻尖上凝結成一塊黃膩膩的殼子。

柳相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拿著茶蓋繼續拂開茶汁上的浮沫,有些嫌棄地開口,“何事如此慌亂?”

“爺爺,大事不好了!”

柳子邵急得一拍大%e8%85%bf,正要開口,卻又被柳相一個眼神給攔住,他正納悶,卻見柳相又對身邊扇風的兩個丫鬟使了個眼色。

兩個丫頭心領神會,趕緊擱下扇子前後腳出了門,小心地將門給帶上。

屋中一時隻剩下爺孫二人,柳相依舊氣定神閒地品茗,並未開口講話。

柳子邵捏著衣擺,臉上的汗水流了一層又一層,“爺爺,大事不好了,皇上的聖旨您可有瞧見?”

“那明旨是對著滿朝官員和所有百姓的,我怎麼可能沒瞧見?”

柳相對這明知故問的廢話有些嫌棄。

柳子邵聞言仍舊緊張,捏著衣擺的掌心直往外冒汗,額頭上聚集的汗珠跟著臉淌下來,將衣領都濡濕一片。

“皇上說要剿清紅陽道餘孽,爺爺,我們應當如何辦?”

他兩隻眉毛都要%e4%ba%b2在一起,眉心勾勒出一道沉悶的深溝,其中填滿汗水。

柳相不動聲色地呷了一口茶,一張滿是滄桑的臉依舊平靜淡定,渾濁的雙眼無波無瀾,手上慢騰騰地拂動茶葉,看得柳子邵乾著急。

半晌,柳相才緩緩開口發問:“什麼如何辦?”

“哎呀!”柳子邵急得團團轉,一拍大%e8%85%bf,“您不清楚嗎?景杉那小子在皇上麵前妖言惑眾,說紅陽道是什麼歪魔邪道,皇上聽信了他的讒言,說什麼也要清剿道中餘孽,咱不是……”

說到此處,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陣小跑到房門前,開了一道小縫往外張望一圈,確定無人後再將門關嚴實,隨後才又做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