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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殺我”。

押走了幾個和尚,薛林策又讓人將證據收集整齊,隨後一行人才扛著裝著各類屍首的大缸浩浩蕩蕩地原路返回。

回程途中不算順當,空氣中惡臭不斷,六月天孩兒臉,說變就變,走到半途就開始刮風下雨,一群人烏泱泱地踩著滿地泥濘走了足足有一夜才在%e9%b8%a1鳴時分抵達嶽東府邸。

事態緊急,加上物證染了雨水更容易發臭變質,薛林策來不及換下衣衫就開堂審理此案。

堂下三個和尚跪成一排,袈裟和尚笑著,大和尚惱著,小和尚癡著,屋中光線晦暗,幾個和尚的臉青黑一片,神態各異的臉光是瞧著就讓人心中不適。

“月老廟住持,夥同廟中僧人偷盜屍首,熬製迷香,欺詐香客,你可認罪?”

薛林策猛地一拍驚堂木,堂下小和尚嚇得狠狠一顫,又低低地哭泣起來,袈裟和尚本是垂著腦袋,聽見問罪聲後慢慢抬頭,一張滿是滄桑和褶子的臉越發囂張,梗著脖子道:“大人,您可%e4%ba%b2眼看見我熬製香料了?您看見的不過是滿屋子的屍首罷了,況且,出家人慈悲為懷,又怎麼會去偷盜屍首呢?貧僧隻不過是瞧那亂葬崗中無人埋葬的屍首可憐,這才運回來打算好生安葬。”

第455章 拒不認罪

柯苒一聽就有些沉不住氣,“砰”地一拍桌子站起來,“住口!事到如今竟還在抵賴,你若是當真慈悲為懷為何要大半夜偷偷摸摸去亂葬崗?為何在你院子中尋得的屍首皆是殘破不堪?難不成你要說最開始就是這樣的嗎?”

他可是眼睜睜瞧著那幫和尚如何刨墳,如何搬運屍體,如何剁碎屍首的,滿屋子的刀具和熬煮屍首的大缸,這和尚居然還裝瘋賣傻抵賴到底!

那袈裟和尚聞言不緊不慢地抬頭瞅了他一眼,“柯神醫說得是,畢竟貧僧是在搬運屍首,為了防止人撞見心生懼怕,所以才特地夜晚時分去,這亂葬崗多數都是無名屍首,無人知曉死因,再加上飛禽走獸啃食,許多屍首確實最開始就是殘破不堪的。”

“你!”

柯苒沒想到此人竟順著自己的話往上爬,登時差點要氣得炸毛,還是柴進身後將他拉回座椅,寬慰地拍拍他的背。

“無妨,”他握住柯苒的手腕,察覺他脈搏極快,“不必擔心,薛兄自有法子。”

“薛大人,”袈裟和尚話鋒一轉,“既然嶽東府沒有證據,可否放貧僧以及貧僧徒弟回去?廟中事務繁忙,還請大人見諒。”

“大膽!”一旁的唐洛瑜也忍不住出聲斥責,“你們寺廟暗中熬製迷香,欺詐香客,竟還敢一口一個以慈悲為懷,我問你,你院中那許多刀具是怎麼回事?”

袈裟和尚眉心抽了抽,老鼠般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兩圈,唐洛瑜知道此人善於找紕漏,立刻打斷他。

“你可彆告訴我是為了防身,玉帶山是附近最為低矮的一處山坡,附近坐落著許多鏢局,並且臨近京城和嶽東,有兩城保護,百年來從未有過匪徒作亂,你屋中那些砍刀是怎麼回事?那些弓弩和暗器又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月老廟又不是少林寺,為何會私藏兵刃?”

唐洛瑜的聲音穩穩當當,中氣十足,那袈裟和尚沒料到她會從私藏兵刃審問自己,登時亂了陣腳。

那大和尚心急,忽然開口大喊:“我們同你這婦人有什麼好說的!原來嶽東知府不過如此,隻能靠自己夫人審問,沒用的狗官!”

薛唐夫妻不慌不忙,對視一眼,彼此用眼神交換心中所想。

“堂下要犯拒不認罪,又以下犯上,藐視本官,應當當堂打五十大板。”

薛林策半點沒有手軟,一拍驚堂木,“來人,上刑!”

四個扛著大板的捕快便齊齊圍上來,抬手就將大和尚撈起壓在地上,他慌了神,胡亂掙紮起來,“住手!你們這是屈打成招!狗官!”

薛林策不管他謾罵,又將話頭轉向那心理素質最差的小和尚身上。

“本官知道你也是被逼的,若是你開口認罪,本官保證你免去大半皮肉和牢獄之苦。”

那小和尚又是狠狠一顫,麵上汗如雨下,慘白一片,眼珠子不斷亂晃,好似隨時會昏倒過去。

他慌裡慌張地從眼角去看大和尚,對方已經挨了十大板子,這會也是滿頭大汗,青筋暴起。

“不準胡說!”他大喝一聲,“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你若是胡說八道我就扒了你的皮!”

他句句狠毒,哪像個出家人?

唐洛瑜一拍桌子,聲音也威嚴了許多,“你若是執意不說,可想過那被你們毀壞了禸體的鬼魂無家可歸,所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們做了這許多不義之舉,也不怕冤魂索命嗎?”

這話正中那小和尚痛處,他忽然慘叫一聲,“哐”一下狠狠磕了個響頭,身子抖如篩糠,“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我也是被迫的!”

他在地上不住磕頭,直到額頭青黑一片冒出血珠,臉上汗水灰塵交織成一片亂七八糟的痕跡後才終於住手。

那大和尚叫囂起來,“你個沒骨氣的孬種!住口!”

“邦邦”幾棍子下去,他疼得嗷嗷直叫,終於受不住也開始求饒,“住手!住手!你快些說啊!說!”

袈裟和尚見勢不妙,臉上那股得意囂張的笑意猛然褪去大半,渾濁的眼珠子一鼓,“我看你們誰敢說?”

“住口!”薛林策一拍驚堂木,轉臉看向那小和尚,“你且細細道來,這老和尚如今奈何不了你。”

“是……”

那小和尚仍舊維持著磕頭的動作,身子還在瑟瑟發抖,開口時也是羸弱不堪。

“我和師兄本來不是和尚,是街邊乞討的,後來聽說玉帶山新修了一個月老廟,便想著來此處偷取貢品,結果正好遇到住持,他不僅沒有驅趕我們,還大方地給了我們食物,要我們剃度出家。”

眾人對視一眼,皆沉默不語。

“我們以為他是個好人,便趕緊同意,誰知……誰知……”小和尚說著說著麵色一青,“他後來竟要我們去偷取屍體,不去的話就讓我們滾下山繼續做乞丐。”

他帶了點哭腔,“師兄對他忠心耿耿,二話不說就同意了,我推辭不過,也隻好硬著頭皮跟過去,日日夜晚上那亂葬崗和墳場刨新鮮屍首,回來後再忍著惡心替他把屍體剁碎了熬製香料。”

袈裟和尚氣得%e8%83%b8口起起伏伏,一雙眼冒出點殷紅血絲,像是要將那小和尚吞吃入腹一般。

薛林策捉住重點,“為何熬製迷香?可是為了欺詐香客騙取錢財?”

小和尚後怕地轉了轉眼珠子,不敢去看袈裟和尚,頷首道:“正是!住持騙那前來求姻緣的香客錢財,讓他們聞了迷香,再讓他們前往後山種了曼陀羅的地方,迷[yào]和曼陀羅同時發作,香客們便以為自己瞧見了心上人,實則隻是自個兒幻覺。”

唐洛瑜細細思索一番,又道:“那你們上次給我端來的茶是怎麼一回事?可是也加了迷香?”

小和尚身子一抖,“茶葉中是有藥,可是並非迷香,而是曼陀羅花粉,那花粉會讓飲用者神識渾渾噩噩,四肢軟弱無力,且會失去藥效發作期間的記憶,但並不會昏迷。”

第456章 混元祖師

柯苒猜出了大概,心中浮起一股異樣,激動之下又站了起來,聲音高了八個度,“說!你們為何要在茶葉中下藥!”

這一嗓子嚇得那小和尚又是“哐哐”幾個響頭,“草民該死!草民該死!”

眾人皆察覺異樣,薛林策“啪”一聲拍下驚堂木,“快些如實招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是……是……”

小和尚的眼睛東瞟西瞟,袈裟和尚和那大和尚都是一臉怨毒警告,嚇得他汗如雨下,衣裳都濕了大半。

“是因為住持和山腳下一群老鰥夫有交……交易,隻要這些光棍給錢,我們就給在偏院單獨待著的姑娘下藥,然後……然後……”

他結結巴巴,眾人已然清楚他的意思,登時個個義憤填膺。

“但是,我們沒有對薛夫人下手!”那小和尚又猛地抬起頭來,剛才還慘白如紙的臉這會已然漲成豬肝色,“上次我們雖然下藥了,但是薛夫人當場暈倒,那藥本來是不會讓人昏迷的,我們怕出人命,所以不敢對夫人動手……”

“放肆!”薛林策氣得用力拍了一下驚堂木,聲音驚天動地,如在頭頂炸開一個響雷,那仨和尚都嚇得一抖。

“佛門乃是清修之地,你們不僅偷盜屍首,熬製禁藥,還玷汙良家姑娘清白,佛祖眼下做這等苟且下作之事,簡直罪不容誅!”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和尚又驚又怕,不住地磕頭,用腦袋將地麵砸得砰砰作響,“我也是被逼的啊!這廟中和尚沒一個是真正的和尚,您要的我已經告訴您了,您放草民一條生路,讓草民回去做乞丐吧!”

“混賬東西!”袈裟和尚氣急敗壞,見事情敗露一時也顧不得那許多,掙紮著站起來一腳踹在小和尚肩頭,“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板子還沒落到你身上就這般急不可耐地講出來,早知道老子就不收留你!”

小和尚被踹了個人仰馬翻,在地上打了個滾後又繼續跪下來磕頭。

袈裟和尚還要踹,周圍幾個捕快趕緊上前將他壓製住,一棍子打在他小%e8%85%bf上,讓他跌跪在地。

“公堂之上還敢動手,”薛林策長眉一擰,聲音擲地有聲,“你睜開眼睛看看清楚,這裡是嶽東衙門,不是你作威作福的玉帶山!說,你們這迷香作法是在何處學會的?可是私自在與邪魔外道勾結?”

“你以為穿件狗皮我就怕了你嗎?你說誰是邪魔外道?”

袈裟和尚徹底剝下了偽善麵具,態度囂張跋扈,梗著脖子噴著唾沫,活%e8%84%b1%e8%84%b1一柄燒沸的大茶壺,“我就是見不得你們這種仗勢欺人的狗官!我廟中還有幾十號人,你捉了我又怎樣?當真以為我們全部怕你?”

柯苒氣的捏緊了椅子扶手,%e8%83%b8口劇烈起伏一陣,“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薛唐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相互頷首。

他們早就

“來人,將其他人帶上來!”

薛林策一招手,堂外的捕快們便將寺廟中其他和尚一一押上來,人數果然眾多,烏泱泱擠滿了大堂,放眼看去全是光頭。

袈裟和尚知道大事不妙,心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抬眼看向薛林策,“你這狗官,你究竟想怎樣?”

薛林策倒是歇了脾氣,抬眼將中和尚掃視一眼,冷聲開口,“本官聽聞這迷香製法是靠屍首骨血,其中必定有詐,前些日子的咒棗術和你們這秘法頗為相似,說,你們廟宇是否和紅陽道這邪教有關?若是如實招來,便可免除牢獄之災,改為流放。”

人頭攢動,和尚們相互對視一番,半晌無人應答,隻聽得一陣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攃聲。

見狀袈裟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