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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即使當真在香裡,那香灰我們前些日子也是見過的,隻是偶然被混入了點曼陀羅,遠不能讓人致幻。”

聽到這番狐疑的問話,薛林策仍舊雙眼發亮,甚至整個清雋的五官都跟著透出些激動的紅暈。

“不,不是香客們用來供奉菩薩的香,而是後殿用以清心的香料!你們可記得後殿院落正中央擱置了一隻三足紫金籠鼎?其中便燃著香!”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將這燃燒的藥物擱置在如此顯眼的地方,再用清心養神的理由搪塞過去,來來往往的人皆可看見,當真是燈下黑,竟沒有人叫任何人注意。

“這幫老禿驢果然狡猾,”柯苒恨恨地磨了磨後槽牙,“還好當時我們三人躲在遠處,在院落中的隻有薛兄,這才讓他一人中了計。”

“那我們如何辦?”

柴進追問。

屋中又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片刻後唐洛瑜才緩緩開口,“當務之急是將那香偷取些出來,好好驗明其中究竟是何物。”

“若當真是香的問題,這幫老禿驢應當會看得緊才是,”柯苒有些無奈地抱著手臂,“若是沒有意外,他們定會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處理香灰,熬煮新的香,我們如何偷到?”

他嘴上疑問著,眼睛卻是笑眯眯地看向身邊的柴進。

柯苒的臉短小而圓,雖是遠近聞名的大神醫,身上卻始終透著少年頑劣的稚嫩氣息,一雙眼笑起來時便彎成兩道月牙,鬼精鬼精的,狡黠得像是狐狸,這會看向柴進時便是那賤兮兮的模樣。

後者就不買他的帳,直言道:“怎的?”

“柴大俠,”柯苒用胳膊肘捅捅他的手,“一切看你的了,五湖四海求姻緣被蒙騙的青年才俊隻有靠你才能力挽狂瀾。”

他說得肉麻,柴進不自然地撇撇嘴,“每當要乾這種見不得人的事的時候就想起我了?”

“哎呀,”柯苒嗔怪著推搡他一下,“你就快些答應吧,不然嶽東就淪陷了。”

“知道了知道了,彆這麼肉麻,”柴進半是不耐半是好笑地站起身來,“今晚我就前去探探這月老廟,看看其中到底有什麼古怪。”

“好,”柯苒也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就看你的了,柴大俠可要做得乾淨果決,漂漂亮亮。”

“不需你說。”

柴進少見地露出些得意神色,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倒是讓屋中沉悶的氣息削減大半。

確定好計劃後柯苒就回了屋,將前些日子挑揀出來的藥材快速地縫製成一個香囊,等到柴進要出門時他便特地將其交到他手上。

“那月老廟到處是迷[yào],你且帶著這香囊,關鍵時刻可提神醒腦,保你不被迷[yào]侵擾。”

第448章 夜探月老廟

柴進瞧著他手心那枚香囊,嫌棄地接了過來,%e5%94%87角分明已經揚起,嘴上卻還說著嫌棄的話。

“你這是長了兩個蹄子嗎?怎麼縫得這般難看。”

柯苒生了氣,“不要就還我,我好心好意待你,你不領情還挑三揀四,難不成我要像姑娘們一樣給你繡朵花兒啊?”

說著他就要去搶,柴進去故意抬手將香囊舉高,故意看著柯苒在身邊徒勞地蹦跳一陣,隨後才抬手蓋在他頭上,將他摁住。

“要要要,”他眉開眼笑,“你送的東西我怎麼可能不要。”

“哼,”柯苒打開他的手,換上一幅傲嬌模樣,“快去快回,彆讓人捉住。”

“瞎操心,”柴進哼笑一聲,“我堂堂俠盜,若是折在一處月老廟那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

說罷,他將香囊小心地掛在腰間,隨後翻身上馬,衝柯苒做了個手勢,瀟灑道:“走了!”

他一身玄青衣衫,勁腰一束,腰間垂掛著柯苒的香囊,身材高挑,寬肩窄腰,身上全是快意恩仇的江湖氣息。

柯苒心間一動,正要再說句什麼,此人已經雙%e8%85%bf一夾馬肚子,跑得沒影兒了,柯苒隻瞧得見一陣飛揚的塵土。

“哼,”他有些生氣地揣了身邊的石頭一腳,“剛才還不樂意去,這會兒急死你了。”

嘟嘟囔囔地回到屋中,他便再也沒有心思做彆的事,心裡隻記掛這單槍匹馬前往月老廟的柴進。

天色擦黑時柴進總算來到玉帶山腳,此處是個小鎮,村中人家錯落有致,掌燈時候便亮起點點星火,像是散落在草叢中的螢火蟲,映著流貫鎮子的溪流,更添了一分趣味。

柴進沒工夫停下來欣賞,他用輕功很快抵達山頂,夜晚的月老廟仿佛坐落在山尖的怪物,打開的大門像是其大張的嘴,山風一吹,像是一隻裹挾著陰森寒氣的大手,不斷撫摸人的脊背,讓人全身上下的毛孔都炸開。

柴進粗中有細,膽量極大,一身玄色衣衫的他隻在廟宇外的樹尖上站立一會便飛身躍上屋頂,蜻蜓點水地踏過瓦片往後院跑去。

寺廟內還算安靜,剛過了晚飯時間,空氣中還飄著菜肴的香氣,他沿著燈火一路走,終於嗅到一股極為詭異的味道。

他心中一動,趕緊將腰間的香囊取下來擱在鼻尖,囊中那股清香便立即將那股古怪的氣息驅散開,如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流淌進心口,讓渾身毛孔都為之一震。

簡單整理一下,他繼續想著那味道源頭走去,玄色的身影在夜色中飛舞跳躍,像是一隻靈活而帶著殺氣的黑鷹。

後殿光線晦暗,那股氣息猛然變得強烈,已經是一種香得接近臭的怪味。

柴進趴在屋脊之上,豎著耳朵一聽,好似聽見一陣木棒研磨的動靜,再伸頭張望,隻見院落中燃著香,煙霧繚繞,那香得熏人眼睛的味道就是來自這點燃的香。

柴進將柯苒的香囊摁在鼻子上,心中浮起一股異樣。

這香並非香客貢菩薩的線香,也並非是白日在院落中見過的用以下藥的藥香,倒更像是為了掩蓋某種氣味而特意點燃的香料。

他用黑布掩蓋了口鼻,隨後找準那發出動靜的房間一躍而下,玄色的身影一閃,便躲藏在後窗之下。

屋中那木棒研磨的動靜越發明顯,柴進一麵用香囊捂住口鼻一麵拿手指沾了唾沫將紙糊的窗戶戳了一個洞。

從那小小的一方洞看去,他瞧見那袈裟和尚正在屋中忙得滿頭大汗。

隻見屋子中央擱置了一青一黑兩個半人高的大缸,袈裟和尚手持一柄一丈長、手腕粗的木棒正在用力攪動青色大缸中的液體,那液體呈黑褐色,其中漂動著些浮沫和雜物,氣味很是明顯,看來就是熬製那害人藥香的第一步。

這液態的香未透出半點白日的清幽雅致,倒是惡臭撲鼻,若不是柴進行走江湖慣了,定是要乾嘔一陣。

就在他心中作嘔之時,那袈裟和尚忽然停止了攪動的動作,隨後走到一旁將那黑色大缸上覆蓋的木蓋揭開。

蓋子一開,屋中那惡臭腐敗的氣息便頓時更加明顯,難怪要在院子裡點那許多香料覆蓋。

屋外的柴進被熏得有些受不了,趕緊拿香囊狠狠吸了幾口方才緩過來。

那袈裟和尚一時間也有些受不住,眯了眼睛,拿了一塊浸水的白布來蒙在口鼻上,又在滿是褶子的後腦勺上係緊,這才挽起衣袖伸手進缸。

那缸口極為寬闊,袈裟和尚弓著身子在其中撈取時差點要栽倒在其中。

撈了一會,他臉上忽地露出點笑意,隨後抬手將戰利品拿出,縱使有許多心理準備,柴進看清他手上的東西後仍舊差點將午飯都吐出來。

隻見他手上提著的竟是一隻腐爛到一半的兔子屍體!┇思┇兔┇在┇線┇閱┇讀┇

那兔子死去多時,這會已經硬邦邦一塊,眼睛渾濁,直條條地挺立著,能看見腐爛成一團的紅肉和內臟。

皮肉下已經生了許多細細白白的蟲,袈裟和尚拿在手上觀察的那一會便有更多的蟲子從兔子的眼睛和口鼻冒出來,簡直令人作嘔!

好在柴進見慣了大世麵,隻是眉頭擰了擰,並未做出過激反應。

袈裟和尚左右瞧了一陣,隨後竟直接將那兔子屍首丟到青色大缸中,順便將手上爬上的蟲子在那褐色的液體中清洗一遍。

隨後,他又相繼從黑色大缸中取出幾隻腐爛的貓狗屍體丟入液體中,拿起那木杆用力攪動,不一會,那貓貓狗狗的屍體便徹底融化在褐色中,液體上飄起更多浮沫和毛發。

沒想到那藥香竟是這樣製成,柴進越看,眉頭擰得越是緊,以為袈裟和尚的加料舉動要結束時,他忽然又轉身揭開了一隻白色大缸的蓋子。

蓋子一開,比先前還要腐臭的氣息登時鋪天蓋地,柴進被熏得直掉眼淚,心中警鈴大作,腦海中的弦猛然繃緊。

拿香囊吸了幾口氣,他慢慢緩過來,捂著口鼻繼續從那小洞中往屋中觀察。

第449章 藥香原料

屋中的袈裟和尚也是熏得雙目通紅,額頭冒汗,臉上卻依舊掛著滿意非常的笑,直叫人心中作嘔。

隨後,他忍著惡臭爬到缸邊,從其中掏出一白花花的東西。

柴進心坎一緊,長眉一皺,看清後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下意識捏緊許多。

那袈裟和尚這次取出來的不是什麼什麼貓貓狗狗屍體,而是人類的屍首!

他手上拿著的是一隻胳膊,不知那人已經去世多久,那皮膚已經泛出青紫色,硬邦邦的難以曲折,有傷口的地方已經長了蟲子,袈裟和尚提著那條胳膊一動,蟲子便嘩啦啦地直往下掉,在地上堆積成一片白色。

饒是柴進見慣死屍也對著驚世駭俗的一麵大為震驚,若不是口鼻上摁著柯苒給的香囊,他恐怕要當場吐出來。

袈裟和尚左右掰弄了一下屍首,見已經僵硬,竟又從一旁的架子上摸出一把砍刀,順著關節就宰了下去!

“哢哢”幾聲,那胳膊被劈成幾節,黑血和蟲子流了一地,袈裟和尚卻是分外滿意,趕緊將斷肢體劈裡啪啦地丟進那褐色的液體之中,又拿木棒使勁攪合一陣,隨後便又小心翼翼地將骨頭都撈將出來。

接著,他又相繼將屍首的雙%e8%85%bf和頭顱都像是剁%e9%b8%a1一樣劈開,砍成一段段的丟進沸騰的青色大缸中,拿著木杆使勁地攪和,額頭和剃光頭發的發頂汗水直流。

說來也怪,那人類的屍首加進去後,那褐色的湯汁竟快速變得清澈,眨眼工夫,就從惡臭的深褐色漸漸變成可以見底的清波,那股腐敗的惡臭也漸漸消散下去,慢慢透出一股幽香來,看來這害人的藥香便是已經完成一半。

攪著攪著,袈裟和尚住了手,隨後小心地將其中的浮沫和骨頭毛發撈出來,隨後又用一水瓢取了半瓢出來,倒在一細瓷白碗中。

那液態的香清淩見底,映著橘色的光,在屋中透出許多碎金樣的顏色,若是不知其原料為何物,竟當真有幾分美麗可言。

袈裟和尚小心地端著這白瓷碗,隨後將其置放在清水中降溫,過了一會,那清澈的液態藥香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