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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動刺激到了郡主,等到鄧秀春走出老遠,她還抱著腦袋躲在景杉身後,嘴裡不停地大叫“走開”,身子像是受了驚的貓一般顫唞不停。

“沒事了,娘,他已經走了,這裡沒有生人了。”

景杉見母%e4%ba%b2這般模樣心中格外愧疚,抬手將一隻蛐蛐籠子拿了過來,像安撫小孩那樣逗她,“瞧,快看這蛐蛐,多好玩。”

郡主捂著臉,透過指縫確認鄧秀春走了才漸漸冷靜下來,伸手去抓蛐蛐,很快又高興起來。

“母%e4%ba%b2,”景杉拉著她還在微微發顫的手,“這是姨娘的兒子,你早年不是便認識他嗎?他莫不是長變了,連你也認不出來了?”

聞言,郡主迷迷瞪瞪地抬起眼皮,抱著蛐蛐的手發緊,“胡說!自己妹妹的兒子就是長再大我也認識!”

她梗著脖子,“這分明是個陌生人,杉兒為什麼隨便放陌生人進院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心有餘悸地拍著%e8%83%b8口,臉色又一陣陣發白。

景杉腦子一轉,終於將前後線索都聯係起來,娘%e4%ba%b2認得林策,但是不認識鄧秀春,這鄧秀春定是假冒的!竟還當真用這樣卑鄙下作的手段蒙騙了眾人許久!

他將母%e4%ba%b2交給侍女,隨後快步回了書房,%e4%ba%b2自提筆寫信,將這重大消息一一寫明後差人將信件送去嶽東。

這信件送得急,一路上還算疏風順水,剛過晌午便抵達了嶽東。

薛林策見那信封封口有些扭曲便知道事情急促,趕緊將眾人叫來,拆開信件後幾個腦袋便聚在一起,一同將那信紙快速讀完。

“哈!”柯苒第一個出聲,激動得太陽%e7%a9%b4突突地跳,“我就知道其中必有蹊蹺,這鄧秀春定是早就知道郡主身子抱恙腦子迷糊,想去拉攏,沒想到反而讓自己漏了餡,簡直蒼天有眼!”

“這鄧秀春想必還不清楚吧,”柴進目光冷肅,“說不定還在思索如何挑撥關係,說不定,那婦人身上的手腳就是他做的。”

第408章 驅蠱

柴進的話提醒了大家,眾人的眼神紛紛看向屋中的薛母,方才眾人懷疑她中蠱,便又將她從柴房中撈了出來綁在椅子上。

大概是體力耗儘,薛母倒是安分了許多,如今已沉沉睡去,隻是發髻散亂,麵色青紫,印堂發黑,柴進尋了繩子將她牢牢綁在椅背身上,她耷拉著腦袋,嘴角淌出一片涎液。

大夥將她團團圍住,各自坐在一方,以防她忽然清醒暴走控製不住,薛唐夫妻二人一左一右守在門口,陳維岱將柯螢護在身後,柴進則和柯苒一起蹲在她麵前觀察。

柯苒見了這番睡相極為嫌棄地擰了擰眉,隨後弓著腰身仔細看了半晌才掏出手帕蓋在她的手腕上,伸手摁住她的脈搏,他麵上表情一滯。

眾人看出他表情不對,趕緊追問:“怎的了?”

“確實是中蠱,”柯苒將手絹收起來,團成一團丟掉,“也確實是蠶蠱,這下麻煩大了。”

柯螢一聽便有些不安地捏緊了衣角,察覺到她的焦慮,陳維岱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她眼中的忐忑方才褪下去半分。

“那要如何驅蠱?”

唐洛瑜抓住重點,上前一步詢問。

柯苒愛貧嘴的老毛病又犯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抱起雙臂,“這婦人儘做些不義之事,咱可沒少被她害,中蠱了才好呢,我巴不得她多受點折磨,也好消減我心頭之恨。”

“柯苒。”柴進聲音帶了些說教意味,拉了拉他的袖子。

對上大夥略顯無語的眼神,柯苒有些尷尬地咳嗽兩聲,“其實這並非是我不想驅蠱,而是這蠶蠱實在難解,不像癲蠱犬蠱一樣拿了刀挑出來或是拿生肉引出來便好。”

薛唐二人對視一眼,有些不懂,還是柯螢接過話頭,“這蠶蠱極為難煉,需下蠱之人用五毒連續煉製七七四十九天,溫度時辰都極為嚴苛,一旦入體,那蠶蠱便緊緊吸附在骨頭之上,深入骨髓,吸取宿主血肉滋養自己,很快便會成長得有拇指粗細,這蠱蟲越大,宿主便越會失去心智,最後淪為下蠱之人的傀儡,對付一般蠱蟲用到的生肉石灰類的東西對它全無用處。”

一番話下來薛林策隻覺後背發涼,這蠶蠱怎麼聽怎麼像是加大號的寄生蟲,簡直令人防不勝防。

唐洛瑜眉心抽了抽,也覺有些毛骨悚然,開口時便急迫了些,“那我們便由著這蠶蠱這般蠶食嗎?說不定這下蠱人的下一步動作便是其他人。”

柯苒捏著下巴,眉頭皺著,%e5%94%87角繃成一條線,“這蠶蠱一旦入體便會吸附在骨頭之上,我瞧她手腕上有個未愈合的小洞,想必那蠶蠱便是從手腕鑽進去最後吸附在手臂上,若是在四肢,倒也不算全無辦法。”

陳維岱的太陽%e7%a9%b4一跳,“到底是什麼辦法?”

柯苒表情沒有半分緩解,反而越發地冷肅,“這法子也不知行不行得通,這蠶蠱凶猛,若是強硬地用刀挑說不定會大肆反抗最後越鑽越深,比沈懷中身上那蠱蟲還要厲害,但若是有與之相克的天山冰蠶冷敷,說不定可以將其取出。”

又是一個聞所未聞的東西,除了柯螢外幾人麵上皆是統一的迷茫和困惑。

“虧你想得出這法子,”柯螢無奈地搖搖腦袋,“這天山冰蠶乃是世間至陰至寒之物,能頃刻間將水化冰,這蠶蠱又是極為陽毒之物,取了冰蠶說不定當真能控製住這手臂中的蠶蠱。”

“不過,”柯苒有些苦惱地敲著腦門,“若是這蠶蠱已然長大,即使取了冰蠶來說不定也無濟於事了。”

他抬頭將眾人看了一圈,話鋒一轉,“再者,這天山冰蠶極為珍貴,世間隻有一兩條,其中一條便在皇宮內院,有重兵把守,聽說就是宮中禦醫也是隻聞其名未見其身,你們好生商量一下當真要用其來救她嗎?”

此話一出,屋中氣氛又降至冰點,像是升上一層陰雲,壓得大夥有些喘不過氣,眾人麵麵相覷,半晌也無人言語。

沉默良久,還是唐洛瑜的輕笑打破這片寂靜。

“不要瞎擔心了,”她一步一步來到屋中,表情從容平靜,雙眼無波無瀾,“咱是在嶽東,天高皇帝遠,連陛下的麵一年到頭都見不上,冰蠶一事哪輪得到咱操心。”

柴進沒有理解意思,“那我們就在此處乾耗嗎?”

“那倒也不是,”她聲音輕快,回首看向薛林策時麵上帶著俏皮的笑,“夫君,我們這裡能接觸到皇上的人隻有表兄景杉了,若是要救,現在便寫封家書去吧。”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紛紛拍著腦門直呼自己糊塗。

薛林策領了自家娘子的吩咐便出門去了書房寫信,柴進趁著這個空當將昏迷的薛母綁好,柯螢則拿著藥材試探這蠶蠱究竟躲在何處。

“嘖嘖,”柯苒悠閒地站在一旁,雙手插在腰間,一臉不悅,“這上好的天山冰蠶用來救這卑鄙小人真是浪費了。”

“師兄,”柯螢嗔怪一句,“信都還未寄出去,景公子願不願意幫忙還不知道呢,再說,這冰蠶這樣珍貴,即使景公子願意去求皇上,皇上也不一定樂意。”

柯苒愛抬杠的性子又犯了,撇撇嘴,“這冰蠶又不是隻能用一次,大不了用完洗乾淨還了就是,而且這冰蠶這樣毒,還是取冰蠶的人更危險吧,有什麼不樂意的。”

幾人在屋中嘀嘀咕咕一會,薛林策很快將信件寫好交給柴進。

他將信件揣在懷裡,當日便啟程前去尋找景杉,次日傍晚,喬裝打扮後的景杉便踏著五彩斑斕的晚霞%e4%ba%b2自來到了嶽東。

眾人見他%e4%ba%b2自跑一趟皆有些驚訝,趕緊手忙腳亂地將他迎進屋。

來不及褪下`身上的黑色鬥篷,景杉疲憊地坐在大廳中,奔波一天一夜後也顧不得那許多架子,拿起熱茶喝了一氣,連%e5%94%87上水漬也來不及擦拭就開口講話。

“林策的信件我已然讀過,怕是也沒有辦法拿到那冰蠶。”↙思↙兔↙網↙

第409章 商議做局

好在屋中之人皆有些心理準備,也算不上失望,柯苒更是當場幸災樂禍起來,大喇喇道:“拿不到正好,反正我也不想救那卑鄙小人,誰知道救活了她以後又要搞什麼幺蛾子出來。”

柴進抬手彈了一下他的腦門,柯苒“哎喲”一聲捂住額頭,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屋中沉悶的氣息托這二人的福,倒是暢快輕鬆了一分。

景杉將頭上的鬥笠和鬥篷都%e8%84%b1下來,帶起一片乾燥的泥沙氣息,“這蠶蠱可致死?嚴重嗎?”

柯螢和陳維岱對視一眼,見柯苒還在同柴進胡鬨,便主動承擔了解釋的職責,細心道:“這蠶蠱雖極為惡毒,但卻並不致死,但這蠱毒成長極快,換言之,這宿主是死是活全看其對下蠱之人是否有用。”

景杉沒有講話,眉心抽了抽,勾勒出一條苦悶的深溝,他向來愛恨分明,這會也不是很想救這屢教不改的卑鄙小人,因此格外糾結。

柯苒敲敲自己眉心,“要說解蠱也不一定要用天山冰蠶。”

柴進無言地睨了他一眼,“那為何先前不說?”

他平日裡不苟言笑性子高冷,一遇上柯苒便像是點亮了某種隱藏性格,二人時常相互拌嘴抬杠。

柯苒雙手一攤,“我這也是剛想起來嘛,再者,這法子比天山冰蠶還不靠譜,知不知道也不打緊。”

大夥的視線齊刷刷落在他身上,柯苒清清嗓子,“還有一個法子,就是下蠱之人也可以解蠱,不過眼下來看,連是誰下的,如何下的都不清楚,更彆提捉他回來解了。”

唐洛瑜腦子轉得飛快,“既然她是在鄧秀春出現後忽然說起身份一事的,那下蠱之人多半就是鄧秀春,而且她無緣無故多次冒險幫助鄧秀春,倒也符合中蠱的症狀。”

“話雖如此,”薛林策接上,“隻是我們沒有證據,難不成因為懷疑此人便直接捉他過來逼他解蠱嗎?”

“依我看,”柯苒捏著下巴開口,“還是得先引出這蠱毒的幕後黑手才行,既然懷疑鄧秀春,不妨從他下手。”

唐洛瑜眼睛亮了一分,像是藏了兩顆會發光的星星,“不如做局引他出來,看看他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

屋中討論火熱,景杉也加入話題,“做局說起來容易,可這次敵在暗我們在明如何做局?怕不是難得一星半點。”

此話一出,剛開始熱火朝天的討論又快速冷淡下去,大夥齊齊坐回位置冥思苦想,一個比一個苦惱。

“兄長,”唐洛瑜忽然想起什麼,一拍腦門叫了景杉一聲,“這些日子鄧秀春可是住在你的府上?”

景杉不明所以,隻輕輕頷首,“因外麵都傳他才是薛家後人,再加上那夫人打鬨,所以我便暫時收留了他,他倒也態度恭順,並未做出什麼逾矩之事。”

薛林策跟上了自家娘子的腦筋,追問:“那他可做了什麼其他舉動,最好是看起來正常,但細細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