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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當年我在街邊撿的孤兒……”

屋中仿佛升上一片陰雲,將眾人都籠罩在窒息氛圍下,柯苒和柴進茫然地對視一眼,皆對這突如其來的家庭倫理大戲感到錯愕無措。

“我也不知道你的%e4%ba%b2生父母是何人家,”薛母捶%e8%83%b8頓足,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樣,“秀春才是薛家的後人,我撫養他一段時間後就走失了,後來才遇到了你,一時鬼迷心竅,就說你是薛家的後人。”

她哭得悲慟,屋中無一人言語,隻有她哽咽抽泣的動靜滿屋,刺耳聒噪。

眾人的視線如聚光燈般齊刷刷落在薛林策身上,表情各有千秋。

他犯了難,他是半路穿到這具軀體裡的,並不知道這身體主人的前塵往事,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自己才是薛家後人,這年代又沒有%e4%ba%b2子鑒定,他如何替自己辯白?空口白牙的嘴嗎?

薛母的哭聲漸漸消退下去,屋中慢慢歸於平靜,大夥的視線都凝聚在薛林策身上,大眼瞪小眼,紛紛起了疑心。

要是鄧秀春並非薛家後人,那他怎麼敢貿然前來,不怕讓人捉住把柄驅趕出門嗎?再者,這薛母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她都願意開口,說明其中定有隱情。

說不定,這薛林策的身份真的如薛母所說,隻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罷了,同薛家沒有半分關係。

察覺到氣氛有異,鄧秀春心中得意,他要的便是眾人起疑,至於證據,他可以隨意捏造。

“既然你說鄧公子是薛家後人,可有證據驗明嗎?”

柯苒忽然出聲打破沉默,眾人的視線又齊齊落在他身上。

鄧秀春眉心跳了跳,彬彬有禮地向他行了一禮,將寬大的袖子撩開,露出昨日的傷疤,“這是多年前那場大火中的燒傷,這傷痕正是我娘%e4%ba%b2的隨身攜帶的玉佩印記。”

柯苒向來不管那許多禮節,大喇喇地上前幾步去細看,柴進拉都沒拉住,隻好隨他去。

他湊近了細瞧,鼻尖都差點杵在他胳膊上,隨後又用手去擦了擦,毫不在意這個舉動看起來是否無禮。

“不是畫上去的,”柯苒頷首,“當真是多年的傷痕。”

鄧秀春鼻子裡哼笑了一聲,下意識有些得意地抬了下巴,又將袖子放下來遮住傷痕,“先生當真嚴謹,想必您就是神醫柯苒了罷,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不過,”柯苒忽然話鋒一轉,全然不管此人的誇讚之詞,“這傷痕要造假也並非難事,隻要留著先前的玉佩,燙傷後在施用白芷,辛夷等藥物便可做出舊傷的痕跡。”

這般明目張膽地懷疑,鄧秀春眉心抽了抽,眼底浮現出一股陰暗的憎惡神色,不過片刻後又歸於平靜。

柴進見柯苒越說越激動刹不住腳,便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袖子,衝鄧秀春行了一抱拳禮,“鄧公子恕罪,隻是您出現得有些不是時候,這府中上下認同薛大人的身份並非因他是薛家後人,而是因他為人正派,兩袖清風,多年相識,一朝起疑,柯苒難免激動,還請公子莫要怪罪。”

鄧秀春咧咧嘴,連帶著柴進也厭惡起來,此人表麵上是調和,實則心中還是偏袒薛林策,見他同薛唐二人一道前來,定是薛林策的密友。

念及此,他心中便又生一根刺,麵上卻是表現得格外大度,甚至帶著幾分得意,“您言重了,我既然敢來便是%e8%83%b8有成竹,我也知薛大人是個清廉的好官,此次前來也並非有惡意,隻是想要認祖歸宗而已,還請格外不要見怪。”

第401章 滴血驗%e4%ba%b2

“昨日我並未想出怪異之處,”景杉突然開口,“今日聽聞柯先生一言倒是覺得這傷疤算不得證據了。”

鄧秀春的太陽%e7%a9%b4跳了跳,這景杉果然不好糊弄,敢情昨夜就一直在思索如何擊退自己。

“如何不能證明?”這次是薛母嚷了起來,“夫人的玉佩你也是見過的,柯苒不過是說了一句傷疤造假的話你便起了疑心嗎?看來你並非真心實意讓秀春認祖歸宗。”

“你住口,這裡沒有你說話的資格,”景杉的聲音陡然嚴厲許多,“你早就被驅趕出府邸,本該是沿街乞討的乞丐,是今日有大事才命你回來對質,事情也是因你而起,若事情是真的,你不該現在才提及,你想儘辦法從府中撈取好處的事還做得少嗎?”

一席話如一記重拳,薛母剛挺直的上半身又焉了下來,張口囁嚅幾下,卻是半個字也沒說出來,隻是那發紅的眼白變得更加猩紅。

“倘若事情是假的,那你就是聯合他人欺瞞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景杉擲地有聲,氣勢十足,薛母本想爭辯幾句,卻還是“砰”地一聲再次跌坐回地麵。

“景大人息怒,”鄧秀春不卑不亢地開口,又露出一貫的坦然平靜神色,沒有幫薛母說半句好話,求一句情,他急功近利,隻想讓自己的虛假身份快些落實,“先前我也聽了貴府上的事,母%e4%ba%b2確實行了許多不義之舉,不過事情既然已經過去,大人還是莫要再動怒了。”

他勾%e5%94%87淺笑,像是一隻得逞的狐狸,景杉回首,正好瞧見他這樣詭異的笑,心頭那股不祥之感頓時更加猛烈。

“不過柯神醫說得是,”鄧秀春挺直脊背,在屋中踱起步來,顯得格外悠閒,“僅僅憑借一個瞧不清楚的傷疤無法驗明身份,須得用其他法子才行。”

眾人相互交換一個迷茫的眼神,唐洛瑜在袖子中拉緊了薛林策的手,心中越發不安,手心已然滲出些細汗。

感受到娘子逐漸加重的力度,薛林策也用力回握住她的手指,眉眼低垂,在她耳邊輕聲而簡短地寬慰了一句,“無妨。”

唐洛瑜抬頭,正好瞧見自家夫君溫潤堅定的眼,如一汪無波無瀾的湖麵,心中便踏實許多,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雙肩微微一垮。

鄧秀春還在屋中走來走去,唐洛瑜心中焦急,便出聲催促,“既然鄧公子說自己%e8%83%b8有成竹,那想必一定有其餘法子驗明身份吧?還請公子快些道來,莫要再吊人胃口了。”

鄧秀春腳步一頓,視線在唐洛瑜身上掃視一番,眸光捕捉到夫妻二人握在一起的手,咧嘴一笑,“當然有辦法,隻是不知道薛大人願不願意。”

薛唐夫妻對視一眼,薛林策氣度從容,開口時聲音穩穩當當,“既然急著驗明正身,隻要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法子,又有何不願?”

“大人誤會,”鄧秀春麵露得意之色,“這法子有用歸有用,就怕驗明後大人不敢相信自己身份。”

“不要磨蹭了,”柴進也看不下去,“我們從嶽東一路趕過來就是為了此事,薛家早就無人,薛大人也未從其中得到半點好處,有何不敢?”

“好,”鄧秀春自認激將法湊效,暗中催動薛母身上的蠱蟲,眼睛一眯,“這辦法便是滴血驗%e4%ba%b2!”

屋中之人皆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麵麵相覷,其中已有人懷疑薛林策身份,但卻不願揭露,因此個個憂心忡忡。

薛林策對這法子倒是毫不意外,他在電視上都看多少回了,算不得陌生。

眾人的視線在薛林策和鄧秀春以及景杉身上來回地掃,還是唐洛瑜出聲打破這劍拔弩張的氛圍。

“滴血認%e4%ba%b2自然有用,可既然無法確認你們的身份,又該與誰驗明?”

景杉眸光一沉,“我是薛家的表%e4%ba%b2,用我的血也無妨。”

鄧秀春眯著眼睛瞧著薛林策,試圖從他臉上看出半點驚慌,卻不曾想此人神色坦然,氣度依舊平靜從容,開口時聲調也是毫無波瀾,隻惜字如金道:“好。”

薛母聞言馬上從地上彈起來,像是等待多時一般急不可耐道:“我現在就讓丫鬟去準備水!”

說罷,她便點了幾個丫頭,幾人魚貫而出,片刻後,一碗清水便被端了上來,那細瓷青花碗中的清水波光粼粼,清澈見底,丫鬟們將一精致的匕首洗淨,拿白布擦了,小心翼翼地遞到景杉手上。

在場之人的視線皆挪到景杉身上,隻見他長眉緊皺,眼睛隻瞧著那屋子中央的清水,一步一步緩緩上前,眸光越發低沉陰暗,深色的瞳仁下像是隱藏著深不見底的漩渦。

他伸出修長的食指懸空在碗的上空,快速地拿匕首割破指尖,一滴殷紅的血馬上冒了頭,“滴答”一聲落入清水中,在一片死寂中分外清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景杉麵上表情凝固,簡單地擦拭了一下手上傷痕退後半步,鄧秀春接過另一匕首,也信步上前割破手指,隨著血珠落入清水,幾個當事人趕緊不約而同地圍了上去,下人們也是引頸而望。

隻見那兩滴血珠在水中沉了底,隨後果真融在了一起!

鄧秀春嘴角一勾,麵上雖還平靜,和薛林策對視時眼中卻極快地閃過一絲挑釁的光。

“哎呀!”薛母故作震驚,“秀春當真才是薛家後人!”

屋內氣氛降至冰點,下人們皆狐疑地瞧著薛林策,好似他是個陌生人。

“這般武斷作甚?”唐洛瑜不服氣地開口,柳眉微顰,褪去了往日的溫和變得嚴厲冷冽,“林策還未測試,你怎就這般篤定?”

薛母體內蠱蟲發作,眼底湧上一層淺淡的紅,再加上方才的情形給了她些底氣,開口時便毫無分寸,“還有什麼測試的必要?既然驗明秀春是薛家後人,那薛林策就一定不是,省得多此一舉。”

如此一來,倒顯得唐洛瑜理虧了,對上對方囂張的態度,她第一次冒了火氣,“為何不測?這非%e4%ba%b2非故之人血珠可以融合的事又不是沒有過!”

第402章 水中白礬

薛母立刻來了氣,竟上前一步生怕他人搶了那水碗似地抱住,“你說有便天天有,時時有嗎?怕不是已經認定薛林策並非真正後人強詞奪理拖延時間。”

眼見兩人要陷入爭吵,薛林策便上前將唐洛瑜護至身後,回首與她講話時聲調依舊溫潤平和,“不必與混人辨理。”

夫妻兩人交換一個視線,唐洛瑜很快安定下來,臉上殘餘的慍色也很快消失大半。

鄧秀春在旁邊冷眼旁觀良久,半句也不言語,景杉也是表情複雜,神色越發冷肅,無言地站在一旁。

薛林策冷眼瞧了一下那水中融合在一起的血珠,不鹹不淡地開口,“方才洛瑜所說的情況也並非沒有。”

“嗬,”薛母冷笑一聲出聲反駁,“林策,事到如今你便承認吧,你並非薛家的後人,莫要再強詞奪理了。”

柯苒緊了緊拳頭,激動得想上前%e4%ba%b2自讓薛母閉嘴,卻還是被柴進強硬攔住。

薛林策像是沒聽到這挑釁的話,雙眼隻沉靜地瞧著鄧秀春,“不過還有一個法子能讓所有人的血都融在一起。”

下人們一驚,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那就是在水中加入白礬。”

薛林策繼續道,聲調沉穩得透出冷冽,他抬手拿起擱置在桌麵上的匕首,將指尖割破,“滴答”一聲清脆的響動,他的血也落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