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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勝,有勇無謀,難成大事,若是今日我不來,不知你還會捅出什麼簍子。”

“爺爺教訓得是。”

柳子邵不管三七二十一附和,額頭上急出一排細汗,腦袋低垂,不時從眼角去偷瞄柳相的表情,試圖揣測出他心中打算,可柳相隻是那樣端坐著品茗,神色平靜如常,臉上的褶子都沒動一下。

弓著腰等了半天,柳子邵又失去了耐心,忍不住抬起頭,開口時含了些催促的意味。

“爺爺,那我們該如何是好?總不能放著這幾人不管罷?”

他前傾了身子,脊背彎得像是一張弓。

柳相恨鐵不成鋼地斜睨他一眼,隨後終於舍得將手上的杯盞擱下,吐氣般輕聲道:“先前與你說了那麼多都是白白浪費口%e8%88%8c,這會還遠不到時候,咱隻能等著,你莫要再惹出什麼禍端來。”

第386章 夢中作詩

等了半天卻是這個結果,柳子邵又不樂意上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五官皺在一起,很是不滿。

他恨不能立即將什麼唐家薛家景家統統抓起來嚴刑拷打,本以為這次抓到個機會,爺爺卻讓自己乾等!誰能受得了?

“可是,”他不甘心地堅持,“倘若這次放過他們,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下次徹查的機會?這幾人是個頂個的狡猾,說不定已經起了戒備心。”

柳相無奈地歎了一聲,“倘若兩人真有那個心思,你上門便問誰能承認?都說筆墨惹是非,可也是最容易辨明攪渾的,隻消說借物擬人,你便毫無辦法,再者貿然上前必定打草驚蛇,以後也沒有下手機會。”

柳子邵麵色漲成豬肝色,見爺爺怎麼也不同意隻好作罷。

這詩文入了京城便傳播得極快,當日就飛進了景杉府上,聽聞是表弟的詩詞,他趕緊再三閱讀,果真覺得雲霞滿紙,文采斐然,於是當天特地寫了一封稱讚的信件回去。

信紙傳入嶽東,薛林策還以為是什麼要緊事務要告知,硬是讀了兩三遍才確信表兄隻是寫信誇獎,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他正在屋中寫回信時,唐洛瑜輕聲端著甜湯進來。

她身穿一身水紅和金色雜糅的海棠碎花曳地裙,身披黛青披帛,裹挾著一股陽光的溫暖,一進屋,便讓薛林策覺得屋中亮堂許多。

“我聽說表兄寫了信來,”她將甜湯擱在桌上,“是有什麼事務商議嗎?”

景杉要商議事情時薛林策往往會將自家娘子也叫過來,幾人一起討論,一起出主意。

薛林策瞧見她麵上便不自知地露出些溫和笑意,他身上還穿著絳紅色官服,頭戴烏紗帽,書卷氣息和威嚴交雜,卻都在看見唐洛瑜的那一刻溫潤起來。

“倒不是什麼大事,”他勾%e5%94%87淺笑,“前些日子夜晚喝到興頭上%e5%90%9f的詩傳到了京城,表兄特地寫信誇讚一番。”

唐洛瑜覺得有趣,俏皮一笑,“怎的瞧你有些不好意思?是表兄誇得不夠嗎?”

薛林策心頭突地一下,“哪有,就是誇得太過了,兄長還想著讓我再作幾首,我哪有那樣好的文采,說作就作。”

聞言唐洛瑜來了興致,她很沒形象地趴在書案上,像是隻準備耍心眼的小貓,“莫不是我家夫君是詩仙李白的關門弟子,需要喝酒才做得出來好詩。”

知道她在調侃自己,薛林策擱下手上寫信的紙筆,在她眉心輕輕彈了一下,半是自嘲半是玩笑道:“你相公既不是詩仙也不算詩鬼,什麼文采都沒有,喝了酒也作不出來。”

唐洛瑜趕緊遮住額頭,嗔怪道:“說就好生說,動手做什麼,我才畫好的花鈿讓你給抹花了。”

夫妻二人吵鬨一陣,唐洛瑜抬手從書案上將景杉的信件抽出來,“也讓我這個當家的瞧瞧表兄誇了些什麼,莫不是說你天賦異稟連詩仙也比不上,害得你這般推辭阻撓。”

她將信箋紙一一展開,看著看著,竟還念了出來,薛林策一驚,上手去奪,她卻事先預料到一般,足尖一點,便跳到一旁,故意將那信紙上的謬讚之語念得大聲,夫妻兩個又打鬨成一團。

“彆胡鬨了,”薛林策滿屋子追她,卻硬是連她半點衣角都碰不到,“你就會做些讓相公羞人的事兒。”

唐洛瑜衝他做了個鬼臉,洋洋自得,“這隻有咱倆,怎麼就羞人了?我還沒拿去給大夥一起看呢!”

聽到她還打算拿出去給彆人看,薛林策乾脆上前一步將門口堵住,伸手一撈,就將滿屋子亂竄的唐洛瑜扣在懷裡。

唐洛瑜的臉蛋貼在他懷中,從下至上地瞧著他,因剛才跑過鬨過,這會子白淨的臉上已然浮現出一片明顯的紅暈,宛若兩道霞光,甜美動人。

“得饒人處且饒人啊娘子,你讓旁人看了去,我又作不出來詩句,娘子不也臉上無光嗎?”

薛林策自然沒有真的生氣,開口時也是玩笑語氣,一雙淺色的眸子看向唐洛瑜時滿是溫潤,如日光照在冰雪初融的湖麵之上。

唐洛瑜用粉拳輕輕砸了一下他的%e8%83%b8口,又好生地將信紙疊起來,“好了好了,不鬨你就是了。”

她抬起臉蛋,摟住薛林策的腰身,“那你打算如何回信?你前些日子做的那詩句我也瞧了,挺不錯的呀,怎麼不繼續寫呢?”

看著自家娘子滿懷期待又疑惑的眼,薛林策頓覺慚愧,有些心虛地撓了撓後腦勺,隻模棱兩可地說是做夢夢見的。

“啊!我知道了!”

唐洛瑜聞言忽然一拍腦門,隨後就忽然伸手扯住他的耳朵,薛林策突然遭遇娘子的家法伺候還未反應過來,隻得跟著將腦袋低下,“哎喲哎喲”地求饒。

“娘子饒命!”他伸手作揖狀,“有什麼話好好商量。”

唐洛瑜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反而一臉神秘地前後左右張望了一圈,隨後才有些生氣地鬆開他的耳朵,柳眉微顰,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抄了彆人的詩詞啊?”

娘子竟然這般聰慧,薛林策捂著耳朵又是一愣,心中打起鼓來,自己如今,到底是算不算是抄?

猶豫的這一小會兒,卻讓唐洛瑜眉心都沁出一層細汗,抬手一記粉拳又砸在他肩頭。

“哎呀!你還真抄了彆人的啊!快說!到底是誰的!”她激動起來,對這種行為深惡痛絕,罵完後又拍著心口有些後怕,“難怪你推三阻四地不願意作詩呢,還好沒抄前朝大文豪的,要是當真如此,怕是臉都讓你丟光了,到時候就不僅僅是臉上無光那麼簡單了。”

她嘰嘰喳喳像隻麻雀似地吵鬨,薛林策伸手將她兩隻亂揮亂敲的手捉住,將她帶到書案前坐下,耐心地解釋了許久才讓她安靜下來。

唐洛瑜臉上的懷疑神色漸漸消散,兩隻手捏著袖子上的花紋,睜著大眼睛仔細思索,半晌後才試探著開口,“所以,你當真是夢見的?”

第387章 柴進歸來

薛林策硬著頭皮承認,“確實如此。”

他低了低眉眼,從眼角瞟著自家娘子,卻忽然聽她輕笑出聲。

“怎的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唐洛瑜卻捂著嘴笑個不停,自顧自地笑了好一會後才顫唞著聲音道:“那我家相公也和詩仙李白相差無幾了,詩仙喝酒,你做夢,不剛好對上嗎?”

她伸手捏住薛林策的手腕,收斂了些笑意,“說不定將來你當真可以靠做夢作詩呢!”^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胡說什麼,”薛林策將信紙都收回來,將筆蘸了墨水,“我這就寫信告訴兄長不必再誇了,也不必再拿與他人品鑒了,之前便與連致說過隻許在府中上下傳閱,他倒好,不出三日就傳得到處都是。”

唐洛瑜瞧著他公事公辦的模樣忍不住調侃,“哎呀,當真要告訴表兄是夢境中的詩詞嗎?隻怕是以後也見不到相公做這樣清新%e8%84%b1俗之詞了,屬實可惜。”

她扼腕歎息,迎來夫君一個無奈又寵溺地搖頭。

信件很快寫好,二人%e4%ba%b2自差人送回京城,不出三日後又收到了景杉的回信,其中竟說這夢境獨特,凡人即使想夢也夢不到,大有前人文豪之姿。

“你瞧,”唐洛瑜捏著那信箋眉眼彎彎,一張清麗的臉頰上寫滿了幸災樂禍,“表兄也不信,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上門求薛大人的墨寶了。”

“你若是再胡說,夫君就要惱了。”

薛林策上前去捂她的嘴,唐洛瑜卻趕緊輕巧地閃到一邊,笑罵他當心弄花自己%e5%94%87上的胭脂。

兩人鬨著鬨著,唐洛瑜忽然發現包裹裡還有一封信,取出來一瞧,竟是夫君的師長趙元儼的來信。

她替他拆開,掃了一眼見其中沒有大事,隻寫了些誇讚和問好之詞,便又大聲地念了出來,薛林策又去攔她,兩人在院子裡你追我趕地跑了許久才安分下來。

才歇下不久,連致便急匆匆跑進院落,說是外麵一大群商賈員外想要見薛林策,夫妻兩個還以為是什麼要緊的案子,趕緊叫人去接待。

緊趕慢趕來了大廳,隻見其中已經坐滿一堆身穿綾羅綢緞的達官顯貴,眾人氣度從容,身邊皆帶著一二青衣小廝,正相互交談,大廳中一陣嗡嗡的說話動靜,瞧著不像是前來報案,倒像是統一串門。

薛林策不解,瞧向連致,卻發現這廝像是做錯了事一般垂著眉眼不抬頭,眼睛直勾勾地瞧著地麵。

心頭納悶之際,一員外忽然道:“薛大人來了!”

此話一出,眾人便紛紛站起向他作揖,個個笑容可掬。

“諸位前來所謂何事?”薛林策將所有人都掃視一眼,依舊疑惑,“若是有要緊的案子要告知隻用派一人過來即可。”

眾人哈哈大笑一陣,隨後其中一個商賈站了出來,深深行了一禮道:“大人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您作的水調歌頭已經是傳遍大江南北,今日大夥是想來求您一句詩文以珍藏。”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們是皆是商賈之人,不懂風雅情操,卻也知曉作詩不如吃飯喝水那般簡單,所以我們也備了一些禮物,以犒勞大人作詩勞苦。”

說罷,他衝身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幾個小廝便端著檀木盒子走上前來,掀開上麵覆蓋的紅布,隻見盒中裝滿了金銀珠寶。

薛林策眉峰一擰,隻覺頭大,一員外卻誤會了他的意思,趕緊道:“大人莫要擔心,隻是要大人一幅墨寶詩文,並非行書帕之事。”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交換一個複雜的眼神,方才還在開薛林策玩笑的唐洛瑜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讖。

“多謝諸位厚愛,”她上前一步,態度落落大方,“今日怕是要掃了諸位的雅興了,我夫君並非什麼學富五車的文豪,也並不擅長作詩,隻是他微醺之時所夢之詞罷了。”

眾人一愣,麵麵相覷。

薛林策乘機接過話茬,“本官身為嶽東知府,最為擅長的自然是為百姓謀福澤,這文采上次已然耗儘,再也作不出其他,諸位若是想求得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