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頁(1 / 1)

?”

第355章 柳相關係

“今日陪你,”通判大手一揮,很是豪邁,“早就不樂意去瞧那黃臉婆了。”

說罷,屋中又傳來一陣男女嬉笑的動靜。

柴進和柯苒將這話都明明白白聽在耳朵裡,敢情這張氏不僅榜上了當地官員,還是與人做妾。

柯苒“嘖嘖”兩聲,嫌棄得直搖頭。

當夜,兩人片刻也不耽擱,又趕緊騎馬回嶽東,快馬加鞭地趕了一宿路,終於在太陽從山頭爬起之時抵達了府上。

兩人接近一日水米未進,唐洛瑜和薛林策也是剛從案牘庫回來,一身都是塵土,來不及清理,四人的腦袋就又擠在了一起商議昨夜的消息。

“打聽到了,消息屬實。”

柴進一條%e8%85%bf踩在長凳上,一條%e8%85%bf擱在地上,在幾人麵前越來越不注意禮數了,若不是他表情嚴肅,倒是讓人心中嫌棄了。

柯苒急不可耐,一想到昨晚的事便露出些奇怪的笑,“我們不僅知道這消息確實是張氏散播出去的,還知道她榜上了當地官員,我們昨夜去的時候正好撞見她同通判商議流言的事兒,她正樂此不疲地給人做妾呢!”

“當真是她。”

唐洛瑜眉頭一皺,臉上的輕鬆笑意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慍怒和嚴肅,她纖細的手指捏著茶杯,扣得指節泛白。

“娘子莫急,”薛林策伸手包住她的手,“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麼隱情,這張氏是被發配到濟州,與人做妾便是罔顧律法,說不定這通判有什麼靠山,不僅納一罪婦做妾,還能替她散播流言。”

他的手掌帶著令人心安的溫熱,唐洛瑜眼中的慍色很快消退開來,心頭再次逐漸湧上一股安寧之感。

“那我們便寫信通知景兄吧?”柴進試探著發問,“他在京城中,探聽這些事想必要比我們方便。”

薛林策握著自家娘子的手,對上她滿懷期待的眸光,心中突地一下,頷首道:“嗯。”

當日他便當著三人的麵寫好了信,最後又差一%e8%85%bf腳快的屬下去送,不到三日,景杉的回信便送回到幾人手上。

一收到信件,幾人的腦袋便再次擠到一塊。

景杉神通廣大,果然知道這濟州通判的底細,原來此人是攝政王的門館先生,本毫無做官經驗,不知怎的被派到了濟州做通判。

要說攝政王也算是權勢富足,派自己手下的人去一天遠地遠的地方做七品官員也不算過分,可眾人讀了這信總覺心頭有些異樣。

“你們不覺奇怪嗎?”

唐洛瑜捏著那薄薄的信紙,心頭像是壓上一塊巨石,有些喘不過氣。

三人的視線移到她身上,詢問地看向她。

“先是劉玉通,然後是劉敬文,現在又來了個通判,”唐洛瑜將幾人的表情掃視一眼,見大夥還疑惑迷茫,便又接著道,“這劉玉通是柳相的門生,這劉敬文又是柳子邵的屬下,怎麼會那麼恰好,一個地方的兩任縣令都是柳相的人?這會子連隔壁濟州也鬨出流言,我怎麼總覺得……”

她下意識揪緊心口,蒙著麵紗的詭異真相好似被她這一通話揭開一角,四人的腦子裡產生了一樣的疑問,一樣的心悸之感。

“你是說,這也可能和柳相有關?”

柯苒瞪大眼睛,心中竄上一股邪火,擾得他有些焦躁不安。

“事情都在聚在同一時間發生,很難不讓人思索其中利害關係,好像我們都被盯上了。”唐洛瑜捏緊了那信紙,手指冒汗,竟在上麵摁出兩個指印來,背後也跟著冒出些冷汗,好似當真有一蟄伏在黑暗中的怪獸正在緊緊監視幾人。

薛林策站在她身後,攬住她的肩膀,她則自然地將頭靠在他的臂膀上,心頭依舊焦灼不安,柳眉依舊輕輕擰著。

柯苒拿過信封,下意識往裡一掏,竟又拿出一張信箋。

“景大人怎麼不寫在一張紙上。”

他撓撓後腦勺,當著眾人的麵打開,快速地掃了一眼,隨即臉上的表情便更加難看了,柴進發現些異樣,忍不住追問了幾句。

“依我看,”柯苒苦澀著眉眼,“洛瑜猜的多半是真的。”

他將信件遞過去,這封信紙是由特殊筆墨寫的,需要對準陽光才能看清,想來多半是景杉怕信件中途被劫,其中的話讓彆人看了去,如此小心翼翼,說明他多半也已經被人盯上。

信紙上囑咐嶽東的幾人不必擔憂,這其中說不定當真有隱情,還需要其他調查,若有消息,定寫信告知。

看完,眾人頭頂好似壓下一片陰雲,空氣都緊跟著沉悶下來,此時正如火的日光忽然斂了大半,天空中不知何時飄來一團厚重的烏雲,將瞬間化作慘白的日頭在眨眼的工夫間就遮擋得嚴嚴實實。

穿堂風刮過,像是一條條小蛇鑽進衣衫,在幾人的皮膚上亂鑽,冷得人不免打起寒顫。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景杉正在府中整理公務,幾個暗衛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靜靜地等待他的吩咐。

“濟州那通判可還記得?”

暗衛相互對視一眼,紛紛抱拳說記得清清楚楚。

“正好,”他擱下毛筆,眼中逐漸湧上一股冷厲的顏色,像是覆蓋上一層冰雪,“此人在濟州散布謠言,定是有後台幫襯,前腳是劉玉通劉敬文,後腳便是滿天飛的流言蜚語,你們且去查清此人是否和柳相有關。”

眾暗衛齊齊一愣,隨即將腰身弓得更低,壓低聲音提醒道:“公子,此人先前打探過,他是攝政王的人,怎麼又會和柳相扯上關係?怕不是弄錯了?”

景杉長眉一擰,背在身後的手指暗暗捏緊,“這些你們不用管,隻查他和柳相的關係即可。”

眾暗衛領命,馬上又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一片陰影中。

門外忽然刮起一陣勁風,將剛開的木槿花吹落一片,傾盆大雨很快凶猛落下,打得滿地殘紅,景杉獨自一人立在門邊,瞧著這忽然變了臉的天空心中忽地騰起一股不祥預感,這柳相,到底躲在多少層麵具下?

第356章 柳相門客

暗衛出去探查了三日有餘,很快便得到了消息,那通判終究不是個做官的料,前後馬腳露得太多,暗衛不需見縫插針地調查就將他祖宗十八代都翻了個底朝天。

五日之後,眾暗衛便齊齊回到景杉的府上彙報。

此時正是半夜時分,空中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窗外的芭蕉葉被打得劈啪作響,天空中仍舊陰雲密布,月亮躲在厚重的墨色之下,半點光亮也投不出來,大地一片漆黑。

景杉的書房中透出一點橘色的火光,在濕漉漉的地麵上映下一片光亮,雖是細小,卻足以清掃開一片黑暗,雨水和狂風都拿這點光芒沒有半點法子。

暗衛們從後窗進入,身上沒有沾到半點水漬。

景杉麵前堆積著成山高的書案,身穿玄色衣衫的他身量頗長,在地麵上投下一個極長的黑影,正隨著燈火搖曳。

感覺到背後有風,他便知道是暗衛進來了,搖晃筆杆的動作一頓,他剪了剪燈花,音色冷冽地問:“查到了?”

“回大人的話,”領頭的暗衛摘下了蒙臉的黑布,雙手抱拳,“查到了,果真和柳相有關。”◎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景杉眉心跳了跳,果然又是柳相。

“我們徹查了三日,原來這通判的嶽父是柳相的門客,屬下也沒料到這兩人竟還有這層關係,大人果然神機妙算。”

暗衛聲音透著輕鬆的欣喜,果真佩服得五體投地,但景杉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想儘辦法阻止柳相,卻沒想到這老狐狸居然還有力氣在表弟身邊安插自己的人,這次是隔得極近的濟州,下次呢?難不成是嶽東府?

覆蓋著冰雪般的眉心勾勒出一道苦悶的深溝,景杉扶住腫脹的太陽%e7%a9%b4,有些無奈地冷笑一聲,“柳相還真是人老心不老,舍得折騰。”

這柳相就像是一張巨大蛛網上位於正中央的黑色蜘蛛,他羅織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手眼通天,每根蛛網上有半點動靜他都能準確無誤地察覺,這一次,他看來是死死盯上他們了。

“大人?”暗衛們見他不言語心中也開始不安地打起鼓來,“可是消息不夠仍需探查?”

“不必,”景杉出言阻止,將手上的毛筆擱下,“知道他們有關係便足夠了,柳相生性多疑,你們探查時切勿打草驚蛇。”

“是!”

暗衛們齊齊應了一聲,隨後就相繼跳出窗外,如一隻隻黑色蝙蝠,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雨幕之中。

天空中的圓月不知何時露了出來,冰冷慘白的光線灑滿大地,雨聲漸小,景杉背著手在窗邊站了許久才上床休息。

次日天空未亮他就已經收拾妥當前往朝堂,冬日天色亮得晚,雖已經接近上朝時辰四周也依舊隻是蒙蒙發亮。

剛上階梯,景杉便瞧見柳相也在這候著,二人相互打過招呼,柳相滿是褶子的臉上堆著笑。

他向來見誰都是笑意盈盈,從未有人見過他笑臉以為的表情,不管是慍怒、喜悅還是焦躁,他那張生來便慈眉善目的臉始終保持著笑意,叫人捉摸不透。

嘴邊生著幾縷打理得恰到好處的髭須,眉頭和鬢角都是灰白色,脊背卻是挺直的,雙眼也清明,隻是眼周因常年的微笑神態累積了更多的褶子。

“景大人,”柳相喊了景杉一聲,“近日天氣轉涼,可要當心身子啊,知曉你平日公務纏身又記掛著家中賢弟,所以還是少煩心不相乾的事務為妙,你雖年輕,可常年案牘勞形難免落下隱患。”

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警告景杉莫要在追查他的事情,不然出手就不會再客氣。

他嘴角咧著,當真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在同晚輩講話,隻是眼底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威脅之意。

這個神態自然沒有逃過景杉的眼睛,他也以微笑回應,“丞相大人說得是,聽聞您日常事無巨細事必躬%e4%ba%b2,這倒是讓下官空閒了,您年歲已高,這些事情大可擱置,若是尋常小事,還是交予下官處理便好。”

既然丞相威脅他,他便也反駁回去,言他越俎代庖,利用關係隨意安插身邊人做官。

說罷,景杉也露出一個不鹹不淡的笑,%e4%ba%b2和有力,“您身為一朝丞相定要好生注意身子,若是身體抱恙,倒是讓下官憂心了。”

他回應得懇切,二人交談時皆神態自若,像是在話家常,氣氛卻已經是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相互威脅。

丞相滿是褶子的臉短暫地抽搐一下,隨即又爽朗地笑了幾聲,“景大人不愧是青年才俊,本相以為你像其他年輕官員一般年輕氣盛,卻沒想到你如此踏實果敢,江山社稷有你,相信皇上也必定安心了。”

說不過就開始給人戴高帽,景杉一眼便識破他的話術,收斂了些笑意,拱手行了一禮,“丞相大人謬讚,景杉與您想必不過是一區區尚書令,若說輔佐皇上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