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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扣在幾人手上傳遞交換著觀摩,幾人眼中皆是肯定,一致讚同這便是南安王的家族寶物。

“真是可惜了。”

柴進捏著那玉扣忽然長歎一聲,柯苒捕捉到他的異樣情緒,捏著他的大手追問:“如何可惜?”

他搖搖頭,臉上並無傷感,隻帶著些微遺憾,“都說那南安王家族有兩樣寶物,一樣是這紫氣東來,第二便是傳承的拳譜,雖說打遍天下無敵手過於誇張,可南安王的武功是實打實的,所以我本意是想瞧瞧那拳譜。”

唐洛瑜和薛林策目光複雜地對視一眼,察覺氣氛有些低沉。

“這算什麼,”柯苒說話便自帶歡快活躍的尾音,像是唱歌,“阿進已經很厲害了,有沒有那傳說中的拳譜都厲害,說不定將來你可以寫出更厲害的劍法掌法呢。”

她從下至上地瞧著柴進,臉蛋上雖還沾滿沙塵,卻更加承托得她的笑容溫暖誠摯,陽光般沁人心扉,讓人心窩都暖起來。

腦袋一偏,她的下巴就抵在柴進的%e8%83%b8口,小鳥依人又可愛動人的模樣立即打消了柴進心頭的淡淡陰雲,一張剛毅冷冽的臉跟著生動起來,抬手小心地抱住柯苒的肩膀,小情侶兩個的互動簡直羨煞旁人。

薛林策瞧得發醋,也想和自家娘子%e4%ba%b2近些,回首卻瞧見唐洛瑜正一臉嚴肅地瞧著那玉扣。

“不對勁,你們看。”

她忽然嚴肅開口打破現場甜蜜溫暖的氛圍,將玉扣換了個方向舉在幾人眼前。

隻見那圓潤光滑的玉麵上換個角度看後竟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凹陷,而那凹陷的深度廣度都和景杉手上那枚一模一樣。

薛林策眨巴兩下眼睛,“看來得立即將景兄手上那枚取過來了。”

第339章 劉玉通以權謀私

幾日往回走的路上仍舊在繼續商議此事。

“玉扣那麼貴重的物件,景兄當真願意捎過來嗎?”柯苒有些憂心忡忡,“再者,這物件又不是什麼字畫古籍便於攜帶,若是在路上遇到山賊土匪弄丟弄碎了怎辦?”

他心思細膩,這樣一說當真讓薛林策有些犯難,他倒不是擔心景杉不願意將那玉扣示人,而是擔憂那玉扣不能好生送過來。

柴進粗中有細,立刻明白了個大概。

“薛兄不必擔心,我有個師叔人稱草上飛,輕功了得腳力快,行事果斷麻利,正巧居所就在景兄附近,他前些日子才對我說得了空,若是讓他捎來必定安全。”

“當真?”唐洛瑜眉眼立刻亮堂起來,伸手挽住薛林策的胳膊,“阿策,那咱快些回去寫信吧,此事越快越好,我總覺得其中有些異樣。”

因方才墓%e7%a9%b4中的驚險,她這會心坎上雖是安寧了,手心卻還是拔涼拔涼的,抱住他胳膊的手還在因生理原因微微顫唞。

“好,”他回首溫和地看向自家娘子,用眼神安慰,“娘子不必多慮,玉扣一過來便會水落石出。”

二人相視一笑,雖還渾身泥沙宛若雕塑,卻也看得人齒根發酸好生羨慕。

柴進和柯苒也下意識對視一眼,交換一個柔軟的表情,粉色的戀愛氣息讓同樣渾身是泥沙的常玉虎頓生酸意,他翻了個白眼撞開四人獨自往前走,走了一段後又回首催促幾人快些跟上。

大夥進洞時是正午時分,出來後已經是清晨,四方天際亮起一道魚肚白,不一會山頭便冒出一層金光,朝霞慢慢布滿天際,還未露臉的抬眼先將日光灑天空,驅散一片深色。

齊腰高的野草上全是白露,在其中行走時那水珠便撲簌撲簌地往身上掉,幾人經曆了千錘百煉的衣衫看來這次是徹底洗不出來顏色了。

總算是走回了衙門,幾人渾身的衣鞋沒個原樣,連沐浴梳洗都花了三炷香的工夫,等一切妥當後又接近晌午。

薛林策剛差人去給唐洛瑜煲個老鴨湯,進屋便瞧見自家娘子坐在書案前,腦袋埋在書堆後,手上仍拿著玉扣,表情極為認真。

此時外頭日光正好,明媚的日光打在一叢花樹上,那清透的影子含著點淡淡的粉紅,儘數落在唐洛瑜身上,她又偏巧換得一身金海棠碎金曳地裙,那點粉紅落在她身上,仿佛那衣衫上千千萬萬的花朵都活了一般。

屋內沒有點香,屋外的蘭花和海棠的味道雜糅在一起,凜冽又芬芳。

薛林策在原地怔愣一下,見唐洛瑜那般認真便下意識放晴了腳步進屋,似乎自家娘子是個貓兒,他的一舉一動都會驚動她。

大概是他的影子也落在了書案上,唐洛瑜緩緩抬起了頭,洗掉了一身的汙跡和泥沙,她清雅秀麗的臉孔露了出來,未施粉黛已然嬌媚奪目,俏麗得讓那三春之桃也自行慚穢,一笑,便若春風拂過水痕,溫柔得讓人心神激蕩,薛林策瞧了,也不自知地笑起來。

“你瞧。”

她將手上的宣紙攤開,薛林策這才發現她方才是在拓印玉扣,這會宣紙上已經印滿了各個角度的玉扣,再清楚不過。

“畫得如何?”

她抬起臉來,依舊帶著比海棠花還要動人的笑意,從下至上瞧著自家夫君時可愛得像是邀功的貓兒。

薛林策鄭重地將那宣紙瞧了一遍,隨後小心地將墨跡吹乾,很是得意道:“我家娘子出馬,自然得是馬到功成。”

“哼,”唐洛瑜對這番誇獎很是受用,卻故作傲嬌,“還不是我夫君不懂事兒,這點小事也得讓本姑娘出手。”

薛林策知道自家娘子又是在鬨小脾氣呢,趕緊走到她身後幫她揉肩,“是是是,娘子辛苦了,小的已經讓人去給娘子煲湯驅寒了,娘子莫要怪罪。”

唐洛瑜的肩頭有些單薄,薛林策捏上去時生怕自己下手重了,便像是嗬護珍貴玉器那般小心。

“這麼個大陽天,有什麼寒可驅啊?”

她靠在椅背上,攏攏耳邊的發。

“昨天我們在地下墓%e7%a9%b4待了有幾炷香的工夫,地下陰冷,即使寒氣入體也難以察覺,所以得快些服用些藥膳調理。”

他解釋得細心,二人之前的氣氛融洽又和諧,日光照下來,一身黛色衣衫的薛林策仿佛是迎風而立的青竹,正小心地嗬護著身邊的海棠。

唐洛瑜體貼自家相公,伸手覆蓋上他的大手,扭過頭來,相顧一笑,溫潤的日光照得二人臉上皆透出隱隱光暈。

這時,屋外陸南忽然大喊一聲,立時將柔軟的氣氛打碎得乾乾淨淨。

“大人!”

他抱著一摞高高的卷宗進來,腳步匆忙雜亂,很沒眼力見地直接衝進屋中,又“砰”的一聲將半人高的卷宗全部堆放在書案上,還好薛林策眼疾手快將玉扣和拓印的紙張都全部收走,不然定讓這小子給壓壞不可。

“怎麼了?”

薛林策見他拿著卷宗想必是有事,開口時便也沒責怪。

陸南喘著氣,用手扇著風,歇了好一會才將最上層那本卷宗翻開,呼啦啦地像是風吹,一麵翻還在一麵抹著額頭的汗。

“大人你有所不知啊,這劉玉通簡直太過分了!”

他忽然住手,向薛林策展示卷宗的某一頁,薛林策和唐洛瑜便同時伸長了脖子去瞧,隻見上麵寫著某年某月某日修建河壩。

“這不是好事兒嗎?”

唐洛瑜有些疑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哎呀,夫人你是有所不知,”陸南一著急就冒汗,又連著去翻賬本,“你們離開的時候我去查了,這修建河壩是五年前的事兒,那會鬨澇災,朝廷撥了十萬兩銀子賑災,劉玉通便帶著人修築河壩,結果我一翻舊賬發現修築河壩的錢根本對不上,若是百兩銀子還能勉強說得過去,可這其中漏洞竟有五萬兩有餘!”

夫妻二人大驚。

這麼大的空缺當然不是意外,而是劉玉通以權謀私,借著修築河壩大肆斂財,私吞賑災銀!

第340章 重審舊案

“這還不算完,”陸南義憤填膺,“因這河壩修建時便是偷工減料,所以之後澇災嚴重時又塌了一次,而坍塌時間和修築時間才間隔了一個月不到!那之後洪流上漲,淤泥滿街,全是百姓自發抗洪方躲過一劫,那之後於是連續三年饑荒,直到前年才終於清空淤泥有了收成。”

薛林策越聽眉頭越是緊,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下意識捏緊成拳。

“但是!”陸南咬緊了牙齒,“饑荒的三年中,這劉玉通是半點沒餓著累著,我又去翻了這幾年的衙門案牘,居然全是冤假錯案,死亡人數,竟沒有一個案子對得上號。”

三年無一案判決成功,衙門不是在偷懶是在乾什麼?這樣的官差叫什麼百姓父母官?分明是百姓的閻羅王!

三人氣緊,當即也不顧什麼禮儀架子,立刻痛罵起這狗官來,罵完說完,薛林策打算即刻便開始審理此案,卻又被陸南攔住。

“大人,此事已經過了五年有餘,許多證據早就在澇災中消失了,更彆提那些人證了,當年洪水和饑荒沒多少當事人活下來,連那些賬本也是殘破不全的,若是要審理也得是將證據收集整理完畢才能開審。”

唐洛瑜雙手撐著下巴,秀氣的柳眉仍舊擰得緊緊的,“陸南說得對,這狗官在這裡做了這樣久的官想必前後皆有人同謀,若是這般唐突開審,說不定同謀有手段瞞天過海,要審,就一定要打得他翻不起身來。”

此時有下人進來招呼幾人用午飯,見三人皆是表情嚴肅地圍著一堆書案差點傻眼,又急急忙忙地退出去。

薛林策心疼自家娘子一日水米未進,便讓人將那煲好的老鴨湯端進來,三人一麵喝一麵查看卷宗。

那成山的卷宗幾年都沒整理,年代久遠的已經開始發黴發爛,字跡也辨識不清,散發著一股子難聞的氣息,攜帶著灰塵,幾人整理了三本就開始有些作嘔,再也沒有喝湯的心情。

“對了,”陸南忽然一拍腦門,開始埋頭在山頭般高的卷宗裡翻找起來,“我整理卷宗的時候發現一月前有個冤案也被擱置,奈何冤假錯案太多,本來不及一一處理,可這事件著實惡劣,我特意放置一邊。”

說話間他已經翻出來,隻見那卷宗隻有薄薄幾張紙,封皮字跡潦草,這記錄的師爺當真是敷衍了事。

薛林策和唐洛瑜將腦袋湊過去,陸南翻開封皮,裡麵的字跡也是一個龍飛鳳舞,好不到哪裡去。

“這案子是說縣中一文姓人家欠了賈員外錢,前些年鬨饑荒,文家人一直用打獵抵債,”他一麵說一麵指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文字講解,“結果前些日子賈員外忽然說荒年已過,讓文家人連本帶利一起償還,誰知當年借了才區區五兩銀子,這利息竟有六十兩,縱使是按月疊加,文家人也是每年都償還了部分,哪可能滾到六十五兩?”

“簡直是豈有此理!”

薛林策當即惱怒起來,唐洛瑜也氣得不行。

“若是如此也不過是冤假錯案中不起眼的一個,”陸南搖頭歎息,“我再追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