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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似乎是世子殿下和雲敬?”

隻有這一條路可走,避無可避。若不算蕭安凱旋那日二人短暫的對視,南秀已經許久沒見過他了,此刻心情也有些複雜。

就這樣隔著十幾步的距離僵持了一會兒,最後是蕭安主動抬腳迎了過來。

他看起來更強壯了一些,像座小山一樣擋住了月光。

南秀想到的卻是最後一次在侯府見他時,他蒼白的臉。

他如今看起來過得很舒心。也是,戰功加身,聖寵正隆,自己也不再纏著他了,能不舒心麼?

但她又忍不住生出些怒氣。如果不是墜崖後他態度曖昧,自己說不定早就放下了。不過現在也不算晚,她再也不會犯傻,惹人笑話。

春葉悄悄抬眼,世子殿下在前麵擋著,雲敬也是個沒眼色的,不知道給她家姑娘讓讓路。

南秀不說話,甚至不願意多看他一眼。蕭安想到崔昭裝作自己騙她的時候,她分明笑得那麼開心,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

心中泛起驚濤駭浪,嘴上卻冷淡說:“不是病著麼?看你分明是生龍活虎,又食量驚人。”母%e4%ba%b2聽說南秀病了,一直要他去南家探望,他將萬金求來的診方送去了南家,也不知她用沒用,有沒有效果。

他仔細凝視著南秀的臉。

南秀被家裡寵得厲害又貪嘴,小時候身材圓潤得像顆湯圓,那次中箭受傷,養好之後足足瘦了好幾圈,自那以後身體也一直孱弱。

她以前總假裝舊疾複發,為的就是要他愧疚。過去裝病時,他按捺著性子從不拆穿她,如今確確實實病了,又要聽他陰陽怪氣。

南秀覺得很沒有意思,他願意這麼想便這麼想吧。因此也不反駁,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不過這麼僵持著也不是辦法。

“你不要一見麵就同我吵架。”南秀歎氣,“我已經不再纏著你了,心平氣和些待我,不可以麼?”

“誰與你吵架了?”蕭安皺眉。

在一旁假裝自己是木頭樁子的雲敬心裡一咯噔。原本以為殿下性子大改,怎麼麵對南秀姑娘的時候還是像兩人年少時吵架一樣幼稚。

不過好在如今南姑娘脾氣柔婉不少。他暗暗慶幸。

蕭安想了想,他們上一次吵架還是因為穆令月。“你驚了穆令月的馬,若她真的跌下來,勢必要受傷的。到時外麵傳言會多難聽,你有沒有想過?”

南秀心一梗,詫異地抬起頭看他:“沒有你這樣翻舊賬的。”

這件事都過去多久了……他居然還心心念念著!

蕭安道:“你還不知錯。”

南秀覺得他不可理喻,口不擇言道:“蕭安,你簡直是——蠢貨!”

蕭安氣得耳尖紅紅的,用力握住南秀的手腕,“我是蠢貨?”

雲敬和春葉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恐。因為這明顯又是要大吵一回的開場。

南秀個子比蕭安矮了太多,猛地踮起腳去揪他的耳朵,又對著他耳朵大聲喊:“你就是很蠢!”

蕭安的耳朵紅得快要滴血。南秀此時幾乎要撲進他懷裡,身上淡淡的馨香將他完全籠住,一瞬間,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正在生氣。

在雙臂不受控製收緊的前一刻,他驟然鬆開了她,慌張後退半步。

見他避自己如同洪水猛獸一般,南秀也隨即冷靜下來,自嘲地笑了笑,抬眼看向他,“蕭安,過去是我太任性了,明明知道你心有所屬,卻不肯甘心,為難了你這麼多年,實在不應該。”

終於把心裡憋了許久的話說出來了,她心頭一鬆,仿佛豁然開朗。前些時候的相處讓她生出了錯覺,險些又要一頭栽進去了。

蕭安心口砰砰直跳,停頓半晌,避開她的視線,冷臉哼道:“你知道就好。”

“謝謝你送來的診方。”南秀道,“我也對不起令月,害她驚了馬險些受傷,實在是我惡毒任性、不思悔過,以後再也不會如此了。”

聽她如此說,蕭安心裡仿佛被無數細密的針刺了一下。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臉上閃過慌亂,“我是怕你——”

“前麵宴席就要散了,該回去了。”南秀翹起嘴角,露出很淡的一抹笑。

第108章 男二上位文中的女配十一

自從那日在宮中不歡而散後, 南秀再次見到蕭安是在秦王妃籌辦的賞花會上。他隔著流水席遙遙看過來,她卻很快低下頭, 刻意避開了他的注視。

如今秦王有極大可能會成為下一任儲君,秦王妃辦宴,各家當然沒有不來的道理。席間,秦王世子看到南秀,見她也不與身邊人說話,整個人安安靜靜的像幅畫兒一樣,光是看著就很叫人十分喜歡。

其實他並沒有彆的心思, 不過是想多欣賞幾眼美人罷了, 沒想到蕭安總是不著痕跡地擋住他的視線,他又不是傻子, 哪裡看不明白?隻好悻悻瞥了蕭安一眼,繼續喝酒。

聽說蕭安早已經拒了太後的賜婚,如今又是以什麼身份擋著南秀, 不許彆人多看一眼?秦王世子不由腹誹。

喝過兩盞酒, 南秀隻要一抬起頭就能碰上蕭安的目光, 心裡愈發覺得不自在,於是帶上侍女借著更衣的由頭離了席,其實是想出去透透氣。順著秦王府的回廊走到後院,意外發現此處也正熱鬨著,有許多人圍在一起。

細聽才知, 居然是在爭吵什麼。

沈蘭衣尖銳跋扈的聲音十分容易辨認:“我的鐲子就是丟在此處, 這期間隻你一人經過了。”

南秀靠得更近幾步, 在人群中看到一個十分熟悉的背影, 那人穿一身墨綠色衣袍背對自己站立著,背脊筆直, 衣袍上一絲褶皺也無。沈家兄妹你一言我一語對他大聲指指點點,言辭極儘羞辱。

是宋昭?

他居然也在受邀之列麼,又是怎麼惹了沈家這對兄妹?

南秀快步走進圍觀的人群中。

沈蘭衣的庶兄沈長靈脾氣暴躁,說了幾句甚至想要動手去扯宋昭的前襟,幸虧有南宗書擋著,一把便將瘦成竹竿一樣的沈長靈推開了。

南宗書強壓著怒火低聲道:“這是在秦王府,你們沈家兄妹鬨夠了沒有?”

沈長靈的胞姐是秦王貴妾,前幾日還抬為了側妃,受寵程度可見一斑。沈家自覺與秦王府關係%e4%ba%b2厚,一榮俱榮,眼見著秦王就要將皇位收入囊中了,老大人還算低調,沈家小輩卻抖著%e9%b8%a1冠子得意起來,不知道“怕”字是怎麼寫的了。

而且沈蘭衣就是故意想讓南秀難堪,聽說這個宋昭曾借住在南府,又隻是一介白衣,冤枉了他又如何?

她盯著宋昭這張漂亮卻冷漠的臉,想到方才自己腳下打滑,他卻故意避讓開了,隻想狠狠折辱他泄憤。他算什麼東西?也敢嫌棄自己。

沈蘭衣漂亮的眼睛像是淬了毒,大聲說:“像你們這種窮酸鬼,一定是見了好東西便起了貪念。”

南宗書嗬斥道:“沈蘭衣!宋昭是我的好友,方才也是我讓他在此處等候,你怎能無憑無據冤枉人?”

南宗書真的生氣起來還是很嚇人的,沈蘭衣的臉白了一瞬,但她與南宗書也是從小相識,並不真的懼怕他,隻將語氣軟了軟,道:“南哥哥,我看你是被這人騙了,他是看中了你的錢,看中了南家的富貴,才眼巴巴撲上來的。”

人群中的穆令月聽不下去了,仗義執言道:“或許是沈姑娘你記錯了,今日不曾將鐲子帶出來。”

沈蘭衣堅定道:“方才不少人都瞧見我戴著鐲子,一轉眼就不見了。”

她那隻玉鐲很好認,上頭扣著一個金環,是母%e4%ba%b2的陪嫁,而且還是當年先皇後的賞賜。她仔仔細細將鐲子描述了一遍,為表示“公正”,也已經先叫人給自己的侍女侍衛當眾搜完了身,證明不是她府上的人偷偷昧了主子的東西。

南秀附耳對身旁春葉說了兩句話。

沈蘭衣看到南秀躲在人群裡,猜她一定是覺得丟臉了,不敢站出來,於是故作驚訝地喊她:“南秀,原來你也來了,快看看你們南家養的人,手腳可真是不乾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宋昭一直沒有說話。

聽到這一句話,他才轉身看向了南秀,一改原本漫不經心的態度,張口欲言。

這麼拙劣的栽贓他原本懶得理會,但南秀在場就不同了。這位沈姑娘大張旗鼓要求先搜自己侍從的身,應是提前把東西放在了自己身上,以她的心機水平來推斷,這會是她所認為最安全的地方。

但還不等他開口。南秀的侍女春葉忽然氣喘籲籲跑過來,手中的手帕半裹著幾瓣殘玉,白花花的幾節捧在她手心,大聲道:“下人在那邊撿到了斷裂的玉鐲,應是沈姑娘的吧!”

南秀看到沈蘭衣臉色一變,反射性地抬手像是要碰觸自己的腰間,但又在碰到前的一瞬間及時收回了手。

她心中一陣無語,突然幾步上前,二話不說從沈蘭衣腰間把東西摸了出來。

沒想到南秀連質問都省了,居然直接動起手來。沈蘭衣慌亂地躲閃,斥責道:“你做什麼!”

隻是南秀已經成功得手,退後半步,握著鐲子問:“你說你的鐲子丟了,那這是什麼?”

沈蘭衣頓時漲紅了臉。

人群中一片嘩然。沈蘭衣尷尬得連頭皮都開始發麻,胡亂說:“我——我忘了,原來是自己把鐲子收起來了。”

南秀哦了一聲,彆有深意道:“沈姑娘的記性真差。”

沈蘭衣眼眶泛紅,左右看了看,狡辯道:“我真的忘了。”

她伸手要來拿南秀手上的鐲子。

南秀將鐲子收進自己袖中,嚴肅道:“那你給宋公子道歉。”

當眾給一個窮書生道歉簡直是把沈蘭衣的臉麵往地上踩,她遲遲張不開嘴,眼淚簌簌往下掉。沈長靈把妹妹擋在自己身後,道:“南姑娘彆欺人太甚,既然是誤會,說開了便好了。”

“差點忘了你。”南秀哼了一聲,“你也給宋公子道歉。”

南秀緊盯著他們兄妹二人,如果不肯說,鐲子就不還給沈蘭衣。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無奈之下,沈蘭衣隻能一臉屈辱地麵向宋昭,撇開眼帶著哭腔道:“對不起。”

沈長靈也不情不願地跟著道了歉。

南秀望向宋昭,“他們冤枉了你,除了道歉,是不是還應當賠些禮給你。”

宋昭搖頭:“已經足夠了。”

南秀更覺得他無辜可憐,孑然一身住在長安,還要被這些世家子弟隨意冤枉辱罵。

宋昭眼中,此刻的南秀活像一隻漂亮的小孔雀,笑妍妍為自己出頭說:“以後沈姑娘和沈公子萬不能再冤枉他人了,更要記得自己的東西放在了哪裡。”

沈長靈拉著沈蘭衣匆匆走了。

南秀刻意提高的聲音跟在二人身後:“不然豈不是丟儘了你家老大人的臉?”

宋昭忽然笑了:“謝南 姑娘為在下昭雪。”

他這一笑如積雪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