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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姓秋的,自受了傷之後連拿起劍都費勁了。”

背對著顧崇的李山將嘴一撇,接話道:“或許南師妹就好這一口吧。要我說,她還配不上現如今的顧師兄呢,與那個秋天奚倒也算般配。”

從前李山就愛調侃南秀和顧崇,與他關係好的弟子都習慣了他的嘴賤,上一次被馮夢師姐撞見後教訓過,老實了一陣,如今聽說秋家來提%e4%ba%b2這樣的大熱鬨,竟又忍不住了。

還不等有人接話,其中一人忽然看到了李山身後不遠處站著的顧崇,臉色瞬間大變。他的異樣也令其他人察覺到了顧崇的存在,紛紛站直身體,不敢抬起眼亂看,心虛又畏懼道:“顧……顧師兄!”

顧崇麵無表情,倒也沒有斥責他們,隻挨個將他們看了一遍,然後徑直走了。

等人走了,李山長長吐出一口氣,劫後餘生般撫了撫%e8%83%b8口,緊接著又笑自己過於緊張,顧師兄對門內師弟師妹向來寬和,而且方才自己也是在為他抱不平。顧師兄想娶南秀,卻被她拒絕了,若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也勢必要氣惱南秀不識好歹。

但幾人也沒了繼續談笑的興致,很快就散了,各自回了住處。

誰知不過半個時辰刑堂便挨個院子來提人了,將他們一個不落地揪去挨刑杖。幾人心知肚明因何受罰,打疼了也不敢大聲叫嚷,更不敢叫屈,彆的弟子好奇地跑來問他們受罰緣由時也一個比一個嘴嚴,閉口不肯多提。

……

章開武大壽那日,青陽派掌門還特地前來賀壽,也是為了表示他大度不計前嫌,並未將方靈遠的過錯歸咎於四方山,兩派依舊交好。

這一次過來孫奇峰還帶上了秋天奚,心想若自家弟子和四方山弟子的婚事順利,倒也成了門派間的一樁美談。章開武也抱有同樣的想法,場麵話備了一籮筐。南秀這麼多年來從掌門口中聽到的對自己的誇讚都沒有這一日多,聽他麵不改色地把她形容成了一個勤奮懂事的好弟子。明明平時聽到的大都是責罵她如何頑劣不肯受管束。

南秀聽久了便有些想笑,嘴角不由得翹了翹,抬眼見秋天奚正看著她,也不知已經看了多久。

他今日穿了件藍衫,模樣清俊,眼中笑意細碎。

她也沒忸怩,大方地回了他一個笑容。人來都來了,婚事在她反複考慮之後也認真應下了,倒不如尋個機會與他多說兩句話。尤其她一直憂心著他的身體,想仔細問一問。

而且與秋天奚成%e4%ba%b2,總歸比盲婚啞嫁要好吧。

南秀正視自己對他的好感,也想要徹底擺%e8%84%b1預示夢中那個可怕的前世,一廂情願會帶來禍事,兩情相悅的結果總不會比夢裡更壞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眸子此刻亮亮的,盈著淺淺的情意,不遠處的顧崇真切地看到後像是被刺了一下,緩緩將手攥成拳。

宴席後南秀帶著秋天奚在四方山隨意逛了逛,等四處沒什麼人影了,才轉而問起他身體的情況。

二人停駐的樹下時不時有落花飄過,她一臉認真地詢問,像是在問什麼天大的事,秋天奚忍著抬手摸她發頂的衝動,柔聲說已經全好了。

南秀一臉不信,拔劍便要試他。

同門間友好過招是常事,秋天奚神色卻微微變化,劍也未出鞘,隻抬手輕輕格擋她的招式,明顯是不願與她動手。

南秀始終收著勁,但因為要觀察他是不是真的完全恢複了,手上招式不停,打定主意要逼他拔劍出鞘。見她這樣一本正經,秋天奚倒退幾步後忽然皺了下眉,手腕一軟,%e8%84%b1力般鬆了劍。

南秀以為他又是在逞強,連忙收起劍慌張地湊到近前想要伸出手去扶他。結果在湊近的一瞬間,被他用微涼的手指在頸間輕輕抹過。

南秀退後一步,抬手一摸,在他方才輕輕碰觸過的地方摸到一片花瓣。

“交手時可不能同情對手。”秋天奚朝她莞爾道。

南秀也跟著笑起來,撚著花瓣也不氣惱。看她傻乎乎的樣子,秋天奚笑著搖搖頭。

……

秋天奚走後,南秀趴在窗邊的書案上,盯著四個巴掌大的、沉甸甸的金子打成的人像發呆。

有著嬉笑怒罵四種表情的四個小人像排成一行,靜靜立在她麵前。

之前他們在街上閒逛時遇到了陶土做的人像,她覺得有趣多看了兩眼,真沒想到今日會收到用金子做的。

馮夢來時就撞見這一幕,眼睛都險些被這幾個金燦燦的金坨子晃瞎了。

秋天奚不過是青陽派的一個小弟子,即便給她留下的印象不錯,可與顧崇相比屬實不夠看。原本她還想再最後勸一勸南秀,可見了秋家這財大氣粗的手筆,到嘴邊的話也立馬咽回去了。

南秀卻一直在出神。

她忽然伸出食指將怒氣衝衝的小人戳倒,小人重重栽在桌麵發出一聲悶響。

第81章 男頻重生文中的女配十一

馮夢見南秀戳倒了人像卻不扶起來, 隻直愣愣地盯著看,似乎是在生悶氣。

“怎麼了?”她疑惑地問。

南秀也不答話, 坐直身子,將這幾個人像收回匣子裡,合上蓋子時手上用的力道不小。

方才不是還好好的麼?馮夢更覺得奇怪了,正想再問,南秀搶先問道:“師姐,我是不是挺傻的?”

她聲音微沉,聽不出情緒。

馮夢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沉%e5%90%9f一瞬, 才道:“從前你一門心思對顧崇的時候,是挺傻的。”

剩下半句話馮夢沒有說完:現在清醒得也很不是時候。

哪有人付出一切之後, 連回報都不求,平白送了彆人那麼大的便宜。好在那個秋天奚看起來也算不錯,但願是南秀的良人吧。

南秀卻不是在說這個, 她扯扯嘴角, 自言自語:“是好騙。”

怪不得她總是隱隱覺得秋天奚身上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怪不得自初見起他就那麼熱心腸。一旦開始懷疑,任何曾經忽視掉的細微相似之處都會放大,一點點印證她的猜想。即便他儘力掩蓋了從前的痕跡,但兩人朝夕相處許多年,哪怕分彆了很久, 也不會徹底忘記。

今日他的劍雖然未出鞘, 交手時那種熟悉至極的感覺卻令她幾乎是坐實了懷疑。她學武時的啟蒙便是他, 用心模仿過他的一招一式, 過招時哪怕他露出一星半點從前的影子,都能令她真切地捕捉到。

更離譜的是, 她居然真的對他的假身份動了心。他不知從哪兒找來那一對假父母,編造出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曆,幾乎是滴水不漏地織起一張大網耍得她團團轉,難不成是在寫話本子嗎?

她先是生氣,但緊接著又憶起自己當年從關山樓逃跑的事,氣憤中夾著幾分尷尬愧疚,心情變得異常複雜。

馮夢察言觀色,但端詳了半晌也看不出她是在為什麼生氣。

這時院子裡忽然跑來一位報信的弟子,慌裡慌張地朝兩人道:“掌門受傷了!”

此時已經入了夜,這道驚惶的聲音傳入屋中後登時令氣氛陡轉。南秀也顧不得繼續胡思亂想,迅速起身先隨馮夢前往掌門住處查看。-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在趕去的路上她們才問清,原來是有來客意圖刺殺章掌門。

而當南秀與馮夢趕到時,章開武的院子裡已經站滿了弟子,早將傷人者團團圍住了。

章開武捂著受傷的手臂坐在堂中的椅子上,章鳳兒在為他上藥包紮,而傷他的人竟是個穿著素裙,樣貌嬌俏的少女。少女傷勢很重,裙上暈開大片血跡,一張臉也毫無人色,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因失血過多而亡了,但此刻還在強撐著大罵章開武該死。

更令南秀意外的是,同門李山正以一副保護她的架勢牢牢擋在她身前,又驚又怕地與師兄弟們對峙。他也不敢提劍指向同門,一直在語無倫次地替身後人求情。

李山前些時候剛在刑堂受了刑杖,身體還沒有完全養好,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加之此刻驚慌無助,更顯得可憐。

聽一旁師弟以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細講,南秀才知道是李山在外結識了這位阿音姑娘,相處後生了情,已經悄悄來往小半年了,今日將人帶回來準備趁著掌門大壽這樣的喜日子請他做主,同意兩人結為夫妻。誰知心上人另有所圖,與掌門一見麵便抽出藏在身上的匕首要殺他。

聽到李山帶著哭腔的懇求,阿音譏誚地笑了笑,顯然並不懼怕死在此處,再開口時語氣平靜了許多,像是在對李山解釋,又像是自語:“章開武殺我父母,我要他償命有何不對?”

她嘴%e5%94%87蒼白,整個人已呈現出將死之態。

章開武坐在椅子上,忍痛打量了她幾眼。因少女眉心有一顆紅痣,很快他便認出這人是伏春門妖女的女兒,當初自己沒有趕儘殺絕,放了年幼的她一命,沒想到卻是放虎歸山。

“原來是伏春門餘孽。當年伏春門與關山樓狼狽為奸,你父母死有餘辜,我好意饒你一命,今日卻敢來送死。”

聽他提及自己父母時語氣極為輕蔑不忿,阿音已經平靜的表情又再度扭曲起來,咬牙切齒道:“你胡說!我父母替伏春門辦事不假,但從未害過任何一個人,分明是你們見到所謂的魔教便殺,全然不論好壞……”話說到這兒她忽然停下,像是沒了爭辯的興致,冷笑一聲,喃喃道,“是非對錯,該是你%e4%ba%b2口去向我父母解釋。”

阿音的話令章開武麵色一凜,冷聲命顧崇即刻斬殺妖女。

顧崇提著的劍微微側身。而李山還在不死心地懇求著,他盯著顧崇,顫唞著嘴%e5%94%87道:“師兄,求你了,阿音與掌門許是有誤會……”

聽他苦苦哀求自己,顧崇不懂師弟李山向來嫉惡如仇,怎麼被魔教人欺騙,反而還要繼續執迷不悟。他俯視著狼狽至極的李山,語氣冷漠地提醒道:“魔教自然該殺。”

聞言,南秀的心一緊,不由自主地想起預示夢中師兄對自己的厭惡。她看著木然等死的阿音,也不敢斷言她究竟是好是壞,但心底深處還是升起了一點同病相憐的滋味。

如果她像夢中那樣執迷不悟,被正派誅殺便是她的宿命。

李山堅持擋在阿音身前,啞聲道:“可以將她武功廢了,我一定會看管好她,也可以把她關在後山禁地,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再出來!”他越求情越顯得鬼迷心竅,氣得章開武再次厲聲催促顧崇動手。

李山卑微的懇求使馮夢麵上也跟著流露出幾分不忍,她同樣看出來了,即便顧師兄不再動手,這人也斷然是活不了了。

還不等顧崇下一步動作,阿音最後深深看了一眼李山的背影,選擇%e4%ba%b2手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她用最後的力氣拔下發間的銀簪,狠狠刺進了%e8%83%b8口。

李山聽到身後利器刺穿血肉的聲響,整個人先是一頓,隨即遲滯地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無聲無息軟倒在地麵的阿音,合著眼,%e8%83%b8口的血跡逐漸洇開。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