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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戲耍。

大家在外尋找已經有兩月了,嶺南派的人私下裡悄悄說這與遊山玩水也沒什麼差彆。青陽派的卻個個如喪考妣,一日比一日沉默。

顧崇重傷一事早已經傳遍了各大門派,做了不知多久茶餘飯後的談資,如今從天而降,眾人覺得簡直如同做夢一般。四方山的弟子對此倒是心中有數,隻是也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麼快。

各派弟子紛紛沉默著,也在悄悄上下打量著顧崇,震驚於他居然真的痊愈了,此刻靜立在堂中,長身玉立,雙眼明亮,還是過去那個備受眾人羨豔敬佩的天之驕子。

方靈遠更是感到意外,但他麵上絲毫不顯,跟在章鳳兒身後下了樓,也不著急說話,一直維持著如沐春風的笑意,像是罩著一層假麵。

他追著章鳳兒前來,無論如何也勸不走她,索性跟著留了下來,已經陪她奔波許多天了。經過這段時日章鳳兒心裡也對他存了不少愧疚,這兩天原本已經動搖了,準備與他回家。

顧崇的突然到來令章鳳兒詫異又驚喜,一時忘了方靈遠,衝動地跑到顧崇身前。站定後她將手抬起又放下,很不好意思觸碰他,神色幾變最終還是難掩喜色道:“師兄……你已經全好了?”

她語氣裡帶著顫意,眼中也湧入水光。

顧崇卻僅僅是對她笑了一下,沉默片刻問她:“南秀呢?”

章鳳兒的表情從激動漸漸轉為落寞,她吸吸鼻子,勉強扯出笑來說:“應該還在房中吧……我去幫你找她。”

“帶我一起去吧。”顧崇低聲說。

章鳳兒點點頭,走在前麵為他引路。

兩人在眾目睽睽下上了樓。章鳳兒穩了穩心神,走到南秀房門前抬手敲了兩下。

……

屋子裡的馮夢還在拉著南秀的手臂不斷催促,方才她一看到顧崇來了就急忙跑回房,要南秀這個恩人趕緊出現在他麵前,討要自己應當得到的回報。

雖然與章鳳兒%e4%ba%b2厚,可她和顧崇錯過便是錯過了,馮夢還是打心底裡希望南師妹好人有好報,早日與顧崇修成正果。南師妹勞心勞力地治好了他,難道還不能憑這份天大的恩情要他給出個承諾嗎?

南秀昨夜睡得晚,被馮夢強拉起來之後腦子都還不清楚,一邊漱口一邊無奈地含糊說:“馬上馬上。”

馮夢捏她的臉,微微用力:“不許你做大聖人,一定要顧崇八抬大轎娶你,一輩子對你好,償還你的大、恩、大、德。”

南秀險些笑出聲。

她早就沒有這份執念了,顧師兄不喜歡她,她也不想挾恩圖報。但這話要是誠實地說給馮師姐聽,她又要罵自己傻了。

敲門聲打斷了馮夢想要繼續囑咐南秀的話。

她知道肯定是顧崇主動上樓來找人了,念叨著算他有良心,快步去開了門。門外章鳳兒眼眶泛著微紅,顧崇站在一旁,率先朝她笑了笑,視線又越過她向屋內望去。

他看著屋子裡的南秀,輕輕鬆了一口氣。

南秀走過來盯著他的雙眼,又從上到下看了看他,眼裡浮起喜悅。生骨金蓮不愧是當世奇珍,藥王穀也不負盛名,竟真的在短短時日裡就治好了顧崇的經脈和眼睛。見她開心,顧崇展開明顯的笑顏,難得玩笑道:“怎麼,不認得了?”

南秀搖搖頭。

章鳳兒目光在兩人間來回,顧師兄眼中分明隻有南師妹一人了,她垂下酸澀的眼,終於釋然般在心裡長長歎氣,真心實意覺得這一切都是南師妹應得的。她沒能堅持陪在顧師兄身邊,即便悵然,也沒臉覺得可惜。

而且方師兄對自己用情至深,實在不該朝秦暮楚,左右搖擺。

想到這兒,她臉上的笑容更真心了一些,馮夢看到後覺得心疼,拉起她的手找個理由帶她離開了此處。

她們兩個走了,南秀難免開始覺得尷尬,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沉默地在肚子裡醞釀著說辭,想著要不要問他現在身上感覺如何,或是眼睛恢複到從前的狀態了嗎?

顧崇搶先輕聲問她:“在夜聖雪山時,受傷了嗎?”

南秀攥了攥手指,撒謊說:“沒有。”

她語氣逐漸輕鬆起來,“你也清楚我的身手,少有人是我的對手。”

顧崇深深看著她,還想再追問,忽然被一道聲音插/入打斷了。

“那隻小貓一直在叫——”

他循聲轉頭,看到不遠處的另一間房開著門,門口站了一個清瘦的男人。

男人正看著南秀,一臉熟稔的無奈。

南秀舒了一口氣,快步走過去說:“是不是餓了,你喂它吃東西了嗎?”

顧崇與秋天奚對視。

秋天奚最先收回視線,看著南秀說:“它不肯吃。”

顧崇也跟著走了過來,看著兩人一同進入房間。房門開著,他停步在門口,見兩人蹲在地上,一左一右小心地撫摸著一隻傷痕累累又臟兮兮的貓。

他們低聲交談著,看起來很熟悉對方。

小貓乖乖地趴在秋天奚昨晚帶它回來時,用來包裹它的衣服上,此刻沒有再叫,還在安靜地%e8%88%94毛。

秋天奚無可奈何地說:“它可能是討厭我,你一來就不叫了。”

南秀不由得笑出聲。很快又反應過來好像冷落了師兄,轉頭對他說:“昨天和秋少俠在街上看到了這隻小貓,看它可憐,就先把它帶回來了。”

她再次在心裡感慨秋天奚可真是個善良的人,給小貓買了最好的傷藥,又照顧了它一整夜。

但青陽派的人還是視他如空氣一樣,每次他都孤零零地獨來獨往,漸漸的南秀動了惻隱之心和他成了好友。

因為秋天奚的出現,顧崇沒能和南秀說上太多的話,接下來一整日又要與其餘人在城中尋找孫掌門,也始終沒有說話的好時機。

四方山派出來的這幾人大都不曾對顧崇落井下石過,過了最初的震驚後又自然而然地圍攏在他身側,聽他命令行事。其中最心虛的當屬方靈遠,但他偽裝得好,也一直帶著章鳳兒遠遠避開顧崇。

顧崇恢複了從前的樣子,同門嘴上不說,還是不自覺地信任聽從他,方靈遠對此再不平衡暫時也無計可施。章鳳兒敏[gǎn]地察覺到他的情緒低落,還以為是自己之前的表現傷害了他,因此更加愧疚,幾次主動說話逗他開心。

這一回尋找照例是一日白用功,所有人也都習慣了。不過這一天恰好遇上過節,入夜後街上比白天還要熱鬨,馮夢興衝衝地拉著南秀出了門,說要一起到處逛逛。

街上還有人在放煙火。南秀很少下山,也從沒見識過這個,瞪大眼睛駐足看了好一會兒,再偏頭時突然發現馮師姐不見了。

她連忙四處張望,看到幾步之遙的顧崇後才恍然馮師姐消失的原因。肯定是偷偷跑了,想要給自己和顧師兄說話的機會。

顧崇走過來問:“一起逛逛?”

南秀有些不自在,但還是點點頭。

兩人也不交談,並肩沉默地順著人流往前走,顧崇停下她也停下,像一條小尾巴一樣。

顧崇失笑,從旁邊攤上拿起一支珠花,說:“馮師妹和章師妹都有許多珠花簪子,但從來不見你戴。”

南秀微微低著頭,“我不喜歡……”

顧崇頓了一下,抬手想替她將這支珠花插在發上,她卻猛地躲開了。

顧崇收回手,認真道歉:“抱歉,唐突了。”

南秀目光閃躲,小聲說:“我不放心師姐,去找找她。”說完不等他回答轉身就走,下一刻已經鑽入層層疊疊的人群中了。

顧崇默默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還是掏錢將珠花買下了,包裹好收入袖中。

被人群包圍後南秀才覺得自在些,結果沒走出多遠迎麵碰上了秋天奚,驚訝地問他:“你怎麼獨自在這兒?”

“我本就沒什麼朋友同行。”秋天奚輕輕笑了笑,“但聽街上熱鬨,也想出來看看。”

他語氣平常,落在南秀耳朵裡卻讓她生出些同情來。

找馮夢本就是她的借口,她輕快一笑,道:“那我們一起走走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好啊。”秋天奚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

第77章 男頻重生文中的女配七

馮夢自覺做了一件大好事, 哼著輕快的小曲兒沿水邊逛了一圈才不緊不慢往回走。

等走到客棧門口,她聽到身後有人喊了聲“師姐”, 轉頭見是南秀和秋天奚一同歸來,有些出乎意料,立刻往兩人身後張望,卻沒見到第三人,於是忍不住問道:“顧師兄呢?”

南秀答說:“我也不知,應當已經回來了吧。”因為是故意甩開了師兄,她說這話時還有點心虛, 垂下的睫毛顫了兩下。

其實她和秋天奚並沒有在街上逗留太久, 天色已晚,隻是從最熱鬨的地方一路穿行回來而已。

馮夢有意為兩人製造%e4%ba%b2近機會, 發覺南秀明顯是不領情,看了秋天奚一眼後拉起她的手臂沉聲說:“你隨我回房。”

秋天奚被留在了原地。他站了一會兒後似有所感,微微側頭, 正向此處走來的顧崇也停下了腳步, 回望著他。

隨後他悠悠收回目光。

南秀被馮夢拉進房中, 先是悶頭不吭聲,但在追問下索性坦白了:“我沒有想過和師兄在一起,要辜負師姐的好意了。”

馮夢一頓。

半天才道:“你拚了命救他,如今苦儘甘來,為什麼不和他在一起?”

南秀笑了笑, 說:“我與師兄相依為命, 師兄也照顧了我多年, 這是我應該做的。”

馮夢依然不理解她。

南秀也無法向她解釋自己曾經做過預示夢, 不想再重複一遍錯誤的選擇了。夢裡的經曆實在太過真實,以至於那樣濃烈的情感也已經消耗得所剩無幾, 真的決定放下的時候反倒沒有那麼艱難了。

馮夢盯著她眼睛細細看,辨認她這番話是否違心。

南秀不避不讓地任她看了一會兒,見她始終一臉嚴肅反而被逗笑了,問:“你覺得師兄會喜歡我嗎?”

馮夢瞪大眼睛:“他敢不喜歡你!你為了他——”

南秀打斷她的話:“若隻是為了報恩,又有什麼意思。”

馮夢表情一凝,倒也覺得有道理。她是愛憎分明的個性,喜歡上誰固然會主動,但若被拒絕了也斷然做不來死皮賴臉糾纏的事,隻是憐愛南師妹辛苦一遭,不忍心看她無法得償所願罷了。

此時聽她語氣認真地說了這些話,想開後也就不再執意勸說了。

“隨你吧。”馮夢摸摸她的發頂。

南秀坐在鏡子前,銅鏡裡倒映出她素白的一張臉,眉眼寡淡,從沒有什麼鮮活的表情,落在人堆裡也幾乎沒有存在感。馮夢見她看著鏡子不說話,支支吾吾地安慰道:“那些膚淺的人隻看得到一張無用的皮相……”

說到這兒又覺得不該這麼安慰,暗罵自己胡言亂語。

南秀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