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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可惜啊……”

“之前確實看到有人說過,沈司檢的妻子是個殘疾人。”

“是意外殘疾的嗎?”

“所以兩人到底離沒離婚啊?”

深夜,沈司檢忽然上線轉發了南秀最新一條微博。他的微博號才剛認證不久,這條轉發是第一條動態,沒有另外配文,隻有自動匹配的“轉發微博”四個字。

由於盛潔和他傳過數次緋聞,留心關注他的人也不少,有網友立馬借機發博嘲諷:“盛潔粉絲不是到處‘澄清’沈總離婚了麼,明明人家夫妻看起來很恩愛。”

深夜轉發微博,怎麼看也不像是因出軌離婚的樣子。很多人設想中的豪門婚變大都是撕破臉皮,老死不相往來。

讓人意外的是蔣嘉也來湊熱鬨轉發南秀的微博,還配上了表情:[酷][酷][酷]。

*

南秀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上苑老師的課了。

因為苑蘇文正忙著籌備訂婚宴和婚禮。

收到蔣林星和苑蘇文的訂婚請柬後,許靜拉上南秀陪自己去做美容。

“苑蘇文終於修成正果了。”許靜替朋友高興,“彆看他平日裡沉默寡言,追起人來那可真算得上窮追不舍。他以後應該都沒時間教你畫畫了,我再幫你找個新老師吧。”

南秀說:“不用了,他之前也和我提過這件事,我以後自學就好。”

到了美容院,一係列檢查下來問題不少,許靜不停吐槽合作方龜毛,咬牙切齒地說:“早晚被他們氣得老十歲,你說有精神損失費,怎麼就沒有美貌損失費?”

美容師噗嗤笑出聲:“也是精神損失的一種吧。”

她聽出許靜的工作和娛樂圈有關,又聊起相關的話題來:“女明星在臉上最舍得花錢投入,沒辦法,鏡頭都太苛刻了。你看盛潔在電視上看著天生麗質吧?她也來過我們這兒。”

許靜聽到這個名字就心煩,敷衍說:“沒見過她,不太了解。”

美容師還以為她是真的不知道,“就是最近很火的那個盛潔,電視劇很好看,我周圍人都在追。”

“前幾天不還有富少在追求她麼?”美容師語氣透著羨豔,“在她參加節目的時候往現場送了幾千朵玫瑰花,網上圖片都傳瘋了,真的好浪漫。”

劇情無處不在,南秀已經習慣了,甚至像在聽npc念出設置好的台詞。而許靜聽到這裡,忍不住撇嘴吐槽了一句:“俗死了。”

美容師口中的富少就是譚沛,這件事她早有耳聞。

許靜很看不起譚沛,認為他簡直就是盛潔的%e8%88%94狗,費儘心機地為女神掃清一切障礙,現在終於不再裝模作樣,開始大張旗鼓地追求了。

兩人離開美容院後又去商場為蔣林星和苑蘇文挑選訂婚禮物,結果在珠寶店中遇到了唐瓊。

“秀秀!”唐瓊驚喜地迎上來,拉住南秀的手仔細地上下看她,又摸摸她的臉蛋,柔聲說,“瘦了。”

“我家那臭小子也瘦得厲害,胃不好還不正經吃飯。”唐瓊一邊抱怨一邊留意著南秀的表情。

南秀聞言垂下眼,沒有接話。

許靜站在後麵摸摸眉心,心想:南秀好像確實瘦了一些,但她本來體質就不好,最近又癡迷畫畫,可不是因為感情問題,對沈司檢也絕對沒有半點不舍。

南秀突然決定離婚,她很意外,但舉雙手讚成。

她對沈司檢實在太過偏執了,所有的情緒都綁在他的身上,開心是因為他,難過是因為他,憤怒也是因為他。

沈司檢把她從深淵拉上來,又不斷在傷害她。

見南秀沒有露出抵觸的神色,人顯得很平靜,唐瓊又說:“媽媽……阿姨很想你,就是不好意思主動見你了。”

對於兩個孩子先斬後奏選擇離婚的事,她又氣又無奈,顧明月反倒挺開心的,前幾天還主動打電話約她逛街。

南秀想了想,說:“我和司檢哥就是沒緣分,現在不過是回到從前了,咱們兩家的關係也還像我們小時候那樣。”

她心平氣和地說著話,唐瓊竟然覺得有點陌生。

六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這期間唐瓊見過她太多淚水和委屈,都快忘了她小時候開朗活潑的樣子,此時被她說得眼眶都紅了。

“你這孩子從小就心善,司檢就是仗著這一點欺負你。他啊,就活該被折騰。”

南秀搖搖頭。

“您和司檢哥,對我都很好。”

唐瓊長長歎氣,婚既然已經離了,一時半會兒也彆想複婚的事了。而且她覺得離婚也未必是件壞事,兩人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分開冷靜一下,等都想開了,也許又能湊到一起。

南秀先陪著唐瓊在店裡逛了一會兒,然後和許靜挑好了訂婚禮物,又委婉拒絕了唐瓊想要一起吃飯的邀請。

唐瓊心中喜憂參半,回家後和正在廚房裡忙碌的鄭阿姨說起遇見南秀的事,說:“氣色看著好多了,你燉點她愛喝的排骨湯,我明天順路給她送到家裡去。”

鄭阿姨笑著應下。

唐瓊又問起昨晚留宿的兒子:“走了嗎?”

“還沒呢,一直在樓上沒下來過。”鄭阿姨語氣裡帶著心疼,“最近瞧著心情總不大好,明明心裡不想離婚,偏偏嘴巴笨。”

“越長大越擰巴。”唐瓊也是又心疼又氣悶。

臨近晚飯的時候沈司檢才從樓上下來,拿上外衣同父母告彆後就要離開。坐在沙發上的沈父看了他一眼,“飯已經做好了,吃了再走吧。”

沈司檢往門邊走,說:“要回公司一趟。”

唐瓊沒勸他,隻是抬起手腕自顧自和丈夫說:“今天這手鏈還是秀秀相中的,真是越看越好看。”

她施施然站起身,走到餐桌邊坐下,招呼沈父落座:“他願意挨餓就讓他走吧。”

如她所料,才坐下片刻,對麵的椅子就輕輕被拉開了。

唐瓊看著兒子坐下來。

吃飯時沈司檢的胃口依舊不佳,幾次給他夾菜,他順從地吃完了,看表情也是味同嚼蠟。唐瓊本來還想故意晾他一會兒,見他這樣子到底還是心軟了。

“知道後悔,還不算太傻。”

知道他想聽什麼,於是把今天偶然見到南秀的事仔仔細細和他描述了一遍,最後說:“在一起的時候摩攃不斷,非得鬨得分開了才知道難過,這段時間吃的苦可不就是自找的?”

沈司檢夾菜的手緩了一下。

唐瓊本以為他又會沉默,卻聽他低低說了一句:

“媽,我知道錯了。”

一旁的沈父沒插話,但心裡卻是心疼兒子遠遠多過心疼南秀,畢竟%e4%ba%b2疏有彆,沈司檢從小到大就沒讓家人操過太多心,上學時成績優異,畢業後事業有成,給他帶來許多為人父的自豪感。南秀遭遇意外,他認同沈司檢要擔起自己該承擔的責任,但如今兩個孩子磨合失敗,可見並不適合組成家庭,及時止損也是理所應當。

夜裡,沈司檢再次失眠。

近期頻繁如此,隻能靠吃藥強行入睡。他放棄掙紮,睜開眼揉揉眉心,起身坐在床邊出神。

然後打開台燈從床邊櫃的抽屜裡翻找藥瓶。

一本畫冊靜靜躺在藥瓶邊。

這是南秀以前手繪的一本畫冊,很小很薄,裡麵記下了她結婚後心情極度陰鬱的一段時光,是之前他把從嶽母那裡搬來的畫收進畫室時,在整理過程中發現的。

他看了一部分就不敢再看了,因為裡麵畫滿了南秀的傷心和掙紮。▽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被畫成一隻長頸鹿。對照頁腳的日期,每一天出現在長頸鹿身上的衣服,都和他出門上班時所穿的一模一樣。

但長頸鹿是他,卻又不是他。

長頸鹿和小烏龜吵架之後會低下長長的脖子認錯,然後帶小烏龜去騎賽車。但現實中他和南秀吵架,隻會皺著眉,不讚同地看著發瘋流淚的南秀,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今晚他終於鼓起勇氣看到了畫冊的最後一頁,按在紙頁上的手指輕輕顫唞。

上麵寫著一行很小的字:

“烏龜有殼子可以藏起來,所以羨慕它。”

*

蔣林星和苑蘇文訂婚宴的地點選在了室外。

場地由沙灘酒店提供,每一處細節都布置得非常用心。露天的白色禮台背麵就是海浪,前方是巨大寬敞的草坪,四處浮著香檳色和灰紫色的氣球,還有長長的自助餐桌……甚至比一般的結婚儀式更加隆重正式,應邀前來的賓客皆是非富即貴。

蔣林星身穿紅色的禮服裙,苑蘇文穿白色的西裝,配著與她禮服同色的領結,來賓都在誇兩人是金童玉女,祝賀聲不斷。

南秀十分平靜地想起,自己和沈司檢結婚時連婚禮都沒有辦,更彆說訂婚宴了。沈司檢向她求婚時真的一點兒也不浪漫,兩家人在病房裡給他們做了見證,當時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

那天一整個早上都沒有見到他。她躺在床上,側過頭對著花瓶裡每天都會換的鮮花發呆,他忽然氣喘籲籲地推門進來,然後走到床邊拿出了戒指。

同樣是單膝跪地的姿勢,也同樣是她幻想過無數次的求婚說辭,不過他臉上沒有笑意,始終緊繃著。這段婚姻開始於他的迫不得已,又怎麼能奢望會像蔣林星和苑蘇文一樣。

南秀望著台上的一對有情人,表情十分認真,隨著司儀的發言笑,也跟隨著眾人一起鼓掌。她想:今天這樣的氣氛才是正常的,代表著受到祝福,代表著兩情相悅。

所以真沒什麼不甘心的。

許靜作為苑蘇文的好友,今日帶上了整個工作室的人參與了他訂婚宴的策劃和服裝安排,忙得腳不沾地。南秀一個人在自助餐桌邊吃著東西等許靜,一轉身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蔣林亭。

有人拿著香檳和他碰了碰杯,簡單交談了幾句。

他獨自站著也神態自若,與人說話時麵容平和中帶了一股冷然,隻是很快又轉為無奈,這時候才終於有了些表情波動。

另有一位漂亮的年輕姑娘挽著蔣母的手正朝著他的方向走過去,兩人%e4%ba%b2昵地耳語了幾句,然後蔣母帶她走到蔣林亭麵前,很快笑著離開,以手勢示意兩人獨處。

蔣林亭之所以露出無奈的神色來,就是因為看出了母%e4%ba%b2的意圖。

而下一刻他似有所感,忽然向南秀的方向看了過來。南秀意外和他對視,連忙移開了視線繼續吃碟子裡的蛋糕。

蔣林亭低聲對身旁女人說了句:“失陪。”

女人羞澀的神情還沒來得及浮上麵頰,先是不明所以,接著就看到他徑直走向了餐桌旁,然後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南秀身邊。

外人看起來,兩人必然是很熟悉的。

女人略知一些蔣林亭的脾氣,也聽說他性子冷淡,不近女色。蔣母方才還讓她“多擔待”,說他慢熱又嘴笨,可這不是挺主動的嗎?

另一邊的蔣母一直分心關注著兒子“相%e4%ba%b2”的情況,正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