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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膩膩的汗水。

南秀來看他的演唱會, 為他舉燈牌, 還在臉上塗了他的應援色……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這一切真的發生了, 簡直像夢一樣。

他上初中二年級時就見過南秀了, 當時正在大伯家過暑假,堂姐蔣林星邀請一群同學來家裡玩。一堆人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南秀, 臉蛋白瑩瑩的,穿著一條紅色連衣裙,露在外麵的一雙%e8%85%bf又細又直。她看到臉漲紅成豬肝色的自己後,驚訝地對堂姐說了一句:

“你弟弟很帥啊,長得好像一個電影明星。”

這句話他一直記在心裡,少年時的驚豔威力巨大,影響深遠。可惜他第一部電影就滑鐵盧了,被人罵是好片子裡的老鼠屎,那時候倒沒有因此生氣,隻是祈禱南秀千萬彆看。

南秀到達彆墅時,一見蔣嘉差點沒認出來,許靜更是直呼他這樣比以前帥多了。

他昨天視頻通話時分明還是紮眼的粉色頭發,今天就已經染回了黑色,額發乖順,也沒有佩戴演唱會上那些亮閃閃的耳飾和項鏈,打扮成孫悟空蜘蛛俠的好友直呼他有心機,把自己襯得尤其與眾不同。

蔣嘉將手在褲子上輕輕抹了一下,板著臉和南秀握手,實際上心跳得飛快。

許靜開玩笑說:“這算不算粉絲見麵會?”

南秀彎了彎眉眼,笑起來和蔣嘉記憶裡的一模一樣,“演唱會很棒。”

她誇獎得真心實意,蔣嘉卻很後悔當天舞台忘詞,沒能給她留下更好的體驗和印象。

宴會過程中因為許靜寸步不離地跟著南秀,再加上蔣嘉太過緊張,一句話在心裡反複思忖許久,怕輕浮怕唐突,又怕顯得自己智商不夠高,糾結到最後也沒有和南秀正經地說上幾句話,酒倒是沒少喝。

正喝得半醉,他忽然聽到鳴笛聲,順著落地窗看到有車開進了院子裡,等看清從車上下來的人,頓時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幾乎是立馬出門去迎。

下車的人穿一件黑色大衣,肩膀極闊,身材修長利落,抬眼看過來時,蔣嘉不由得一激靈,連酒都醒了,喃喃叫了一聲:“哥。”

“你還真在我這兒住上癮了。”蔣嘉的堂哥聲線微涼,眉目間透著笑意。

蔣嘉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可誰讓堂哥這座彆墅安保一流,比他那到處都是狗仔埋伏的住處安全多了。而且他們這種聚會相較於其他富二代的,確實算是積極向上,蔣嘉此刻也慶幸沒玩得太過分。

他這個堂哥明明從小也在同樣紙醉金迷的圈子長大,伯母對他的溺愛不輸自己的父母,但天生性子嚴肅,從沒見他胡鬨過。雖然沒有說教過自己,可一對上他的視線,就不自覺地慫了。

兩人並肩進了屋,迎上眾人好奇的視線。蔣嘉乖巧站著,連手都垂在褲縫邊,說:“介紹一下,我堂哥蔣林亭。也是這房子的主人。”

蔣林亭將衣服%e8%84%b1了搭在臂彎上,環視室內,打招呼時語氣平淡,眼睛裡也沒什麼情緒,可就是看著讓人心虛,有種直接被他審問了的感覺。

眾人驚訝過後熱情地邀請他一起來玩,卻被他禮貌拒絕了。

“自便。”他輕輕頜首,帶著手提箱上了樓。

等人走了,許靜才湊近南秀的耳邊用氣聲說:“蔣林星的大哥。”

又評價:“是不是一看就不太好惹。”

而南秀還在發呆。

雖然過去很多年了,他也沒穿警服,可南秀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六年前那場惡性撞車事件之後,她在醫院見過他。

不過方才他的視線掃過來,並沒有在她身上停留。南秀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應當不記得自己了吧。

不記得更好。因為當年她情緒崩潰,自己都恨不得忘掉當時的一切。

兩人間應該沒有過讓人印象深刻的交談,即便有,以她那時的混亂狀態也不會記得了,但這場短暫的碰麵卻還是讓她有些走神。許靜以為她是困了,於是提前向蔣嘉道了彆,兩人走後也有一部分人陸陸續續離開了,客廳內冷清下來,隻有幾人還在繼續喝酒。

蔣嘉拋下那幾個明顯喝上頭的人上了樓,斜倚在臥室門口,朝裡麵問:“你決定聽大伯母的話了?”

蔣林亭既沒有說是,也沒有否認。

蔣嘉懂了:“還拉鋸戰呢。”

沉默了一會兒又撓撓頭說:“你那工作確實太危險了,不怪大伯母擔心。”

蔣林亭從警校畢業後做了警察,有榮譽有負傷,甚至幾次死裡逃生,因此他媽媽對他這個工作頗有微詞。尤其聽說蔣林亭的好友在一次出任務時犧牲,蔣母的不滿和擔憂更是到了頂峰。

蔣嘉歎了一口氣,將蔣林亭拉出房間,求道:“一起下樓喝一杯吧,咱們都多久沒見了。”

蔣林亭順著他的力道往樓下走,還站在樓梯上就聽到下麵人的對話:

“你們說,沈司檢圖什麼啊,娶個斷了%e8%85%bf的老婆?”

“不是聽說離婚了嗎?”

“那也是娶了才能離啊。”

“有種心理叫‘慕殘’,興許沈司檢就好這一口呢?”說這話的人語氣放縱又輕佻。南秀在的時候他們人模人樣的,人一離開便借著酒勁開始調侃。

旁邊幾個都跟著笑了。

蔣嘉被蔣林亭淡淡掃了一眼,汗毛都立起來了。

蔣林亭轉身離開,隻扔下一句話:“帶你這群垃圾朋友滾出去。”

蔣嘉臉色很不好看,立刻讓司機開車送醉酒的幾個人回家,他坐在副駕駛,到了半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忽然冷著臉攆他們下車。

幾個人站在夜風裡罵他發神經。

“臭傻/逼。”他朝幾個人豎中指,然後催促司機踩油門離開。

*

沈司檢在爸媽那裡吃過午飯後又回到公司繼續工作,入夜了才回到住處。

客廳內一片昏暗,不知道保姆去了哪裡。他放下鑰匙,皺起眉,下一刻燈光卻驟然亮起。

“生日快樂!”

聲音所伴隨的突如其來的光亮讓他眯了下眼睛,睜開後才看清客廳裡的好友。

譚沛將蛋糕上的蠟燭一一點亮,笑著說:“你剛出院,吃不了蛋糕,隻能過過眼癮了。”

“搞得像是窮學生一樣,倒是新奇。”往年生日他們哪一個不是要麼辦宴會,要麼去夜總會通宵,還從來沒在家裡弄過這種傻兮兮的驚喜,主要原因在於沈司檢出院後工作狂屬性不改,實在難約。

有另一人玩笑道:“有好幾年沒給你慶生了,離了婚重獲新生才有這個機會。”

沈司檢勉強笑了笑,道謝的話卻說不出口。

幾人借著給他過生日的機會湊在一起打牌。但沈司檢心思不在這上麵,一直輸牌,其他幾個人贏壽星贏得都不好意思了。

沈司檢站起身:“你們先玩,我去抽支煙。”

隻是這一走卻遲遲沒有回來。譚沛找過來時見他並沒有抽煙,隻是坐在露台上出神。

“上次還說戒了,今天怎麼又用這借口離開?”譚沛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他麵前,“盛潔送你的生日禮物。之前你突然離開,她真的很尷尬,這次叫她來她也不肯了。”

他話裡帶了替盛潔抱不平的意思,又說:“我真不該自作主張。”

“你知道就好。”沈司檢沒有理會他推過來的東西,抬眼看著他,忽然問,“既然這麼喜歡盛潔,為什麼一直撮合我和她?”

譚沛沒料到他會這麼問,怔怔看向他。

沈司檢笑了笑,“沒什麼不好承認的,喜歡大可以去追。”

譚沛赫然站起,神情陰鬱。

他%e8%83%b8口起伏,半天後怒極反笑:“你倒是大度。”

“這話說給你比較恰當。”沈司檢並不想和好友撕破臉,他隻是覺得很沒有意思。

不光是譚沛,其他好友一句句話裡透露出的,他過去在和南秀這段婚姻中所壓抑的不滿,都像是在嘲笑此時此刻後悔的自己。

兩人不歡而散,其餘人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的生日聚會鬨成了這樣。

沈司檢對此不以為意。

他今天收到了很多生日祝福,家人的,朋友的,同學的,合作夥伴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南秀沒有和他說生日快樂。

深夜,南秀正睡得迷迷糊糊,手機震動忽然吵醒了她。

“喂?”她握著手機,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話筒那邊卻沒有聲音。

她保持這個姿勢很快再次睡著了,第二天忽然想起來翻看通話記錄時,才發現昨晚打電話的人居然是沈司檢。

通話時長兩個小時。

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第25章 斷%e8%85%bf的偏執女配6

沈司檢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很快就被南秀拋到了腦後。

她每天多數時間依舊是在畫畫, 沒有時間想東想西,不過現在不止是窩在畫室裡, 還開始學著在網上連載。

沒有簽約公司或是網站,也沒有讓許靜幫忙,全憑興趣發在微博上,以各種動物擬人的形式記錄了一些發生在她生活中的,或者幻想中的趣事。

原本隻是自娛自樂,更新的速度很快,最初幾條微博點讚數寥寥無幾, 一段時間後竟也積攢了一些人氣, 有了固定追更的粉絲,評論區經常都是賣萌催更。一開始她還會耐心地逐條回複評論, 不過隨著評論越來越多,漸漸也回複不過來了。

有了粉絲,自然就有人開始考古她以前的微博。

這個微博賬號是南秀從高中時起就在用的, 記錄了她各種亂七八糟的生活碎片, 中間停用過兩年, 婚後更是從來沒有登陸過。

粉絲翻出了多年前她上傳的一張滑雪照。這是她在公開平台上發出的唯一一張露臉的照片,當時她剛上高一,摘了滑雪鏡麵對鏡頭笑得異常燦爛。

而這張照片中的另一人也有小半張臉出鏡,眼中隱約可見寵溺的笑意。

起初的幾條評論紛紛表示磕到了:

“我去,看起來真般配!”

“是博主的男朋友嗎?”

直到一條評論漸漸被頂上來:“這不就是那個……上過熱搜的輪椅少女?”

即使照片中她的長相還透著稚嫩, 但和成年後相比五官幾乎沒有變化, 網友仔細一比對後就確認了。

“旁邊的是沈司檢吧?”

於是很快有人聯想到:“博主不會是沈司檢老婆吧?聽說兩個人是青梅竹馬啊。”

“沈司檢的老婆是蔣嘉的粉絲?”

時不時來一些看熱鬨的網友, 雖然南秀在這個平台透露的個人信息極少, 但看她發過的文字,足夠拚湊出大致的人生經曆來。

曬過嶄新的舞鞋、夜晚被泛光燈照亮的賽車道和女式頭盔、簡單的泡麵和精致的餐點, 也有一些在世界各地旅行的記錄,而過去的生活越精彩,就越讓圍觀者為她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