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的手,鄙夷地看著他:“都這個時候了,你不想著怎麼護住大房的人,還想著置身事外。謝德曜,你真不是個男人,你枉為一家之主。”
謝雨煙自覺自己不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
她對謝家這些人,早就失望透頂。
若說隊伍裡這些人,還有讓她還有一點好感的,就是謝子謙了。
當初若沒有他一起幫忙,她一個弱女子,哪能在地動之前,撚出來那麼長的繩子。
後麵下來那些得了好處的,都是一群不知感恩的白眼狼,跟謝家那群人一樣。
謝雨煙又看了許迎荷一眼。
許迎荷方才被人抓撓,拳打腳踢的時候,下意識護住兩個孩子的動作,讓她站出來當了這個出頭鳥。
謝雨煙努力挺直了脊背,麵向眾人:“是什麼彆人害了你們,還不是你們先做錯了事,不過是罪有應得罷了。”
“謝雨煙!”
謝德曜都快被她氣死了。
他強硬去拉謝雨煙:“你這個逆女,連你爹的話都不聽了?”
“爹?你還知道你是我爹?”
謝雨煙仰著頭,不屑地看著謝德曜:“一個靠孩子養著的蛀蟲,一個眼看著兒子兒媳、還有孫子被欺負,卻連個%e5%b1%81都不敢放的人,也配當爹?”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謝雨煙罵得這麼下不來台。
謝德曜一陣麵紅耳赤,突然一揚手。
“啪。”
狠狠一巴掌,落在謝雨煙臉上。
“你這個目無尊長的孽女。”
謝雨煙再怎麼想幫忙,也隻是個女子,力氣差距太大。
她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扇得身形一個踉蹌,撞在牆上。
府衙人群中,有人冷笑出聲:“我當是個什麼人物,原來是個繡花架子。”
甚至有幾個舉著拳頭就衝了過來:“你這賤人,哪有你說話的份?”
拳腳之聲不絕於耳。
謝雨煙感受著身上的痛,心裡滿是不甘。
為什麼她還是這麼弱小!
如果方才說話的是陸晚音,他們還敢動手嗎?
這些欺軟怕硬的家夥,怕是連%e5%b1%81都不敢放一個。
落在身上的拳腳越來越重,謝雨煙感覺自己可能要死在這裡了。
“行了,吵什麼吵?”
窗框被人狠狠敲了幾下。
侯元基站在窗邊,不耐煩地看著另一邊的人。
聚在一起的府衙眾人連忙散開,留下嘴角帶血的謝雨煙。
侯元基看也不看地上的謝雨煙一眼,瞪了眼屋裡的其他人:“都給我老實點。”
離開窗邊,侯元基小心翼翼走到陸晚音身邊:“主子放心,那邊已經老實下來了。”
“做你的事去。”
陸晚音擺擺手,示意他一邊去。
侯元基這人,天生的會察言觀色。
她不過是往隔壁多看了幾眼,皺了下眉,他就連忙去處理了。
難怪占著禁衛軍統領的名頭這麼久,都沒被人給弄下來。
陸晚音看著空蕩蕩的窗戶。
她似乎還能聽到隔壁的痛哼聲。
謝雨煙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幫助謝子謙,連她都沒想到。
謝家人的自私自利,此時放在謝雨煙身上,顯得有些矛盾。
宋九凝內力深厚,早就察覺到了那邊的動靜。
這裡是陸晚音他們的地盤,自己還是客人身份,不好插手。
此時見那邊的動靜已經平息,陸晚音又若有所思地盯著那邊看。
她便悄悄湊了過來,問道:“你覺得方才那個站出來的女子,怎麼樣?”
“勇氣不錯,心性比其他人好點。”
陸晚音先給了中肯的評價,話鋒一轉:“但是,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沒有後手,隻知道莽撞強出頭,隻會像方才那樣,被人踩在地上,碾死。”
她淡淡掃了眼窗沿。
這個距離,那邊的謝雨煙,應該能聽到。
宋九凝讚同點頭:“跟我想的一樣,你方才讓侯元基幫她,我還以為,你很看好她。”
陸晚音一笑,隨手拿起尋陌塞給她的紅色紙花,貼在宋九凝的發髻上:“彆胡說,我可沒說要幫她。”
宋九凝笑著從頭上摘下窗花,也要往陸晚音身上蹭。
這裡的歡鬨聲,一點都感染不到隔壁。
隻會襯得他們更加淒涼。
掀起這次混亂的趙姨娘,看著躲過一劫的謝子謙五人,暗啐一聲:“晦氣。”
那幾個賤人真是好運。
平時不管他們怎麼鬨騰,那邊的人都不會管。
今天偏偏就冒頭了。
不然,大房那三大兩小,肯定要被憤怒的這群人打死。
謝雨煙靠著牆蜷縮著。
她努力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免得牽扯到傷口。
陸晚音的話,她確實聽到了。
她清楚,沒有陸晚音的允許,侯元基根本不敢在那個時候出頭。
他才不會在意他們的死活。
謝雨煙緩緩伸出手。
掌心是之前被風吹進來的紅紙。
她緩緩攥緊,看著指尖染上的紅,暗暗下定了決心。
“開飯了開飯了。”
熱鬨的聲音裡,玄七把大桌子搬到中間。
新做好的菜,如流水一般往上搬。
很快,就擺了滿滿一桌。
玄五一手拎著一個大酒壇子進來:“好酒來嘍。”
侯元基眼睛一亮,肚子裡的饞蟲叫囂半天了。
他伸手接過,%e4%ba%b2自給陸晚音他們滿了一圈,這才顧上自己跟吳凡。
謝璟辭點著一邊的空座:“玄七,你們幾個都站著做什麼,坐。”
不可與主子同桌而食,是這裡印在骨子裡的規矩。
玄七等人跟著謝璟辭出生入死,大多時候席地而食,之前流放的時候,也是因為條件不允許,便沒那麼多規矩。
可現在不同了。
不過謝璟辭一發話,玄七他們倒也沒推辭,“謝主子!”
侯元基笑得有些尷尬。
以前在飯桌上,都是他當主子,腦子裡意識還沒轉變過來。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身份,玄七他們都已經坐下了。
第220章 拐她一起去蠻荒
侯元基偷偷看著陸晚音的臉色,見她似乎並不打算計較,才鬆了口氣。
“來來來,飲下這杯酒,前途似錦,事事順達。”
“事事順意,揚帆萬裡!”
尋陌端著酒杯,開始說起了吉利話敬酒。
侯元基立馬跟上,“哎呀,還有我這個,說什麼來著,你們都把我的話給說光了,算了,我直接乾了。”
陸晚音低笑一聲,“我看你就是想喝酒。”
……
一頓提前享用的年夜飯,所有人都酒足飯飽,十分儘興。
而另一邊的犯人們,解差送去了饅頭,還有一碟小鹹菜。
饅頭甚至還是軟的,隻是天氣太冷,出鍋沒多久就涼了。
對原本在屋裡的犯人來說,已經是難得的美食了。
而府衙那群人,還沒完全忘掉錦衣玉食的生活,都氣得砸了碗,丟了饅頭。
他們看著監守的解差手裡美味的小菜,心裡極不平衡。
還被丫鬟扶著的主母,指揮一邊的小廝:“本夫人要吃他們那種菜,你去給我要點來。”
解差一邊用飯,一邊嘲笑地看著那女人。
還當自己是一家主母呢?
小廝哪裡敢去。
前兩天主母就因為不滿夥食,命令他去要吃食。
那時流放的旨意還沒下來,解差也不敢太過怠慢,就給她辦了。
後來旨意下來了,還讓他去,小廝沒少因為這事兒挨打。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她居然又起了心思。◎思◎兔◎在◎線◎閱◎讀◎
小廝這回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去了,低頭就當沒聽見。
主母氣得連聲叫喊,連多年端著的端莊姿態也不顧了:“來人,把這奴才捆起來,掌嘴。”
可惜,周圍一片寂靜,隻有無數譏笑的眼神看著她。
見沒人搭理自己,那女人鬨了一會兒,怕引起侯元基的不滿,也漸漸消了聲。
鼻尖彌漫著菜香味兒,到處都是咀嚼食物的聲音。
尤其是對麵那群先流放的犯人。
那狼吞虎咽的模樣,就好像吃的是什麼人間美味。
肚子裡的饑餓感,讓她終於放下姿態,想要把自己丟出去的饅頭,重新撿回來。
四下一看,哪裡還有饅頭的影子。
她頓時一愣:“本夫人的餐食呢?”
身邊的小丫鬟顫顫巍巍一指對麵的犯人:“被、被他們給撿走了。”
主母傻眼,隻能看著對麵的人,三兩口就把最後一個饅頭塞進肚子裡。
熱鬨的府衙逐漸安靜下來。
連墨玉和美麗,都在吃飽了加餐以後,美美睡去。
但是,這個小年夜,是注定有人睡不好了。
醜時正。
過完小年,同樣正漸漸安靜下來的齊宣侯府。
剛滅下來的燈籠,迅速重新燃起。
有人手裡捏著信鴿,一路衝了進來。
剛抱著小妾睡著的齊宣侯,火燒%e5%b1%81%e8%82%a1地披了衣裳,匆匆進了書房。
不過片刻時間,侯府一眾人就已經在書房聚集。
連皇後娘娘都得到消息,連夜從宮裡出來。
“怎麼回事?”
皇後取掉偽裝用的兜帽,臉色難看地坐在主位上。
齊宣侯臉色難看得跟吃了蒼蠅一樣:“樊州的金庫,暴露了。”
“一群廢物。”
皇後緊緊攥著桌角,精心染好的指甲,恨不能直接扣進木頭裡:“裡麵的東西呢?”
傳信的人深深埋著腦袋:“裡麵的東西,消失了。”
“消失了?什麼叫消失了?”
皇後自登上後位以後,還是第一次氣到暴走。
“樊州,又是樊州,樊州知府是乾什麼吃的?這麼多年都沒事,怎麼這幾天就接二連三出事?”
她起身在書房中來回轉了好幾圈:“知道是誰做的嗎?”
傳信的人腦袋埋得更深了:“不知道。”
“不知道?!”
皇後聲音突然拔高,尖銳得有些刺耳。
她目光狠毒的走到傳信之人麵前,緩緩抬起他的臉。
尖銳的指甲,幾乎要紮進肉裡。
皇後看似溫柔,可聲音卻透著蝕骨的冷意,“本宮的金庫沒了,地宮也暴露了,你們卻告訴本宮,根本不知道是誰做的,甚至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娘娘饒命,隻是信上所言如此,屬下確實不知道,屬下冤枉啊。”
除了求饒,他不敢做任何動作。
“饒了你?”
皇後笑笑:“若是東窗事發,誰來饒了本宮?”
她臉色瞬間變冷:“帶下去,處理得乾淨點。”
“饒命啊,娘娘,屬下冤枉,屬下冤枉啊。”
喊冤聲不斷遠去。
皇後深吸口氣:“不管背後之人是誰,侯家那小子都應該知道點消息,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