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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辭回道:“快了,等到了樊州,就能送過來了。”

樊州是下一個他們要路過的大省。

過了樊州境內,距離蠻荒就算是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了。

很顯然,按照目前的速度,兩個月是肯定到不了的。

侯元基這個罰,幾乎可以說是受定了。

陸晚音點頭:“好。”

她東西還沒裝完,侯元基派人過來了,說周氏病得起不來,讓陸晚音過去看看。

先前過了破廟那一晚,陸晚音就覺得周氏時日無多了。

但也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陸晚音毫不猶豫道:“我不去,她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

哦,還是有的,畢竟周氏還欠著她的錢。

可是周氏這些年養尊處優慣了,隻怕也掙不到什麼錢。

救她,毫無性價比。

反正謝家還有一堆男人,再不濟還有謝雨煙,雅兒和素兒他們,周氏是死是活,無所謂了。

那解差不確信地問了一遍:“您真的不去看看嗎?”

這陸晚音,明明自己有本事,卻不肯救自己的婆母,也不怕傳出來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陸晚音點頭:“不去。除非謝家拿五千兩銀子來!”

沒有銀子,救人的事情免談。

那解差隻好回去了。

陸晚音一回頭,看見老夫人正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陸晚音有些不悅:“奶奶,您不會是心軟了吧?彆忘了她可是用邪術害過璟辭啊!”

老夫人連忙搖頭:“奶奶沒有,奶奶隻是擔心,你會被世人指摘,她到底是你的婆母。”

一旁的流螢也跟著道:“是啊夫人,老夫人說的沒錯,奴婢也不想您去救大夫人,可是……”

知道老夫人不是心軟,陸晚音就放心了。

至於其他的,她壓根不想管。

陸晚音正要開口,就聽謝璟辭淡淡道:“誰敢罵,我就撕了他們的嘴。”

這話陸晚音聽得可以說是通體舒爽。

她很想說,她還想造反呢,那時候罵她的人不比這多?

“什麼?她當真這麼說?”

謝德曜又急又氣地看著回來答複的解差,一時間甚至都忘了身份:“她怎麼能這麼冷血呢?夫人好歹是她的婆母啊!”

那解差不悅地眯了眯眼:“你跟誰大呼小叫呢?”

謝德曜反應過來,嚇得身子一抖:“對不住大人,我一時著急。”

那解差不屑地掃了一眼謝德曜,又道:“不過謝夫人說了,你們能拿出來五千兩銀子,她就能救人。”

“五千兩?”

彆說五千兩了,就是五文,現在的謝德曜都拿不出來。

他倒也不是多難過,隻是周氏一死,他可就要當鰥夫了。

不僅不好聽不說,也沒人伺候身側了。

解差不耐煩道:“到底治不治,不治我可走了,沒工夫跟你在這兒磨嘰!”

謝德曜隻能搖搖頭道:“不救了,我們沒錢。”

解差視線又轉向謝德曜身後的謝子謙等人:“都不救了是吧?”

謝子謙握了握拳,他自己爬山采藥的傷還沒好,哪裡還有功夫救他娘?

至於謝子恒,他也完全忘記了,周氏曾經為了救他,頂著壓力讓整個大房的人都為他背了債。

“不救。”

“不救。”

周氏躺在冰冷的地上,聽著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們,一個都沒有猶豫的回答,心痛如絞。

周氏一口氣上來,又吐出一口血來。

謝子謙給她擦了擦臉,哭泣道:“娘,是兒子無能,救不了你。”

周氏想說話,但是說不出來,隻能恨恨地瞪著謝子謙。

謝子恒在後麵道:“你瞪著我們乾什麼,是謝璟辭把你害成這樣的,你要怪就去怪謝璟辭好了!”

“就是啊娘,不是我們不救你,是陸晚音獅子大開口,五千兩銀子,您到了地府也不要忘了索她的命!”

聽著這些個不孝子的話,周氏瞪著眼睛,滿眼都是不甘心。

她恨啊!

恨謝璟辭連累她流放,恨陸晚音見死不救,恨她娘棄她如敝履,更恨眼前這一群她%e4%ba%b2手養大的白眼狼!

“呦,還沒斷氣呢!”

就在這時,一道好聽,卻又像是惡魔的聲音突然響起。

眾人看過去,就看見陸晚音和謝璟辭,二人坐著平板車緩緩而來。

謝德曜又充滿了希望:“璟辭,晚音,你們改變主意了?願意救你娘了是嗎?”

要是周氏不用死也挺好的,他就不用做鰥夫了。

陸晚音卻道:“我為什麼要救她?你們攢夠銀子了?”

謝德曜訕訕道:“沒有。”

陸晚音毫不留情地回道:“那你想%e5%b1%81吃呢?”

雖然陸晚音不在的時候他敢控訴,但現在麵對著陸晚音,謝德曜聲音弱了下去:“她可是你婆母啊……”

陸晚音冷笑道:“那她還是你妻子呢,他們的%e4%ba%b2娘呢!你們說放棄的時候,倒也沒見有誰念一下舊情。”

說著,陸晚音嘲諷地掃過眾人:“當然,你們如果會念舊情的話,謝璟辭出事的時候也不會那樣刁難他。”

謝雨煙蹙眉,不客氣地問道:“你既然不願意救,那你來乾什麼?”

流放前,謝雨煙還是個隻會尋死覓活的嬌嬌女。

可現在經過了那麼多,她甚至已經能平靜地麵對她%e4%ba%b2娘的死。

陸晚音把玩著手裡的小把件:“我當然是來看熱鬨的啊。那個胖女人要死了這麼快樂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呢?”

噗!

周氏又吐了一口血出來。

她恨不得爬起來,掐死陸晚音這個惡毒的女人。

但很可惜,她渾身無力,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解差是個有眼力見的,聞言便笑眯眯地問陸晚音,“那夫人,那您看,這周氏要怎麼處理?”

陸晚音道:“你是解差你問我?我讓你現在把我們都放了你能嗎?”

解差苦著一張臉,怪不得他們侯大人在陸晚音這裡討不了好處。

這少夫人攻擊力是真強。

解差思忖了一下,陸晚音一直和謝家大房不怎麼對付,應該巴不得周氏沒有好下場的。

他揣摩著陸晚音的心思,試探道:“按照慣例,一般這種病重的犯人,都會上報上去,然後直接扔到亂葬崗自生自滅。”

這話可是嚇慘了周氏。

她隻是不能動彈了,隻要好好調養,還是有希望活下來的。

可是扔到亂葬崗,那就是死路一條了啊!

周氏急了,“嗚嗚咽咽”地要為自己求饒。

生死的威脅在眼前,讓她現在給陸晚音跪下都行。

陸晚音道:“那就按照慣例辦唄,彆說周氏已經跟我們斷了%e4%ba%b2,就算沒斷%e4%ba%b2,我和相公也不能讓你們難做不是?”

那解差就明白了,連連點頭:“少夫人果然是高風亮節!下官知道怎麼辦了!”

話落,他狠狠踹了一腳周氏,罵道:“廢物東西!耽誤事!”

他又吩咐嚇傻了的謝德曜等人:“給我在這裡看著她,我去稟報侯大人。”

周氏知道,等這個解差回來,麵對自己的就是一張草席卷著她的身子,丟到亂葬崗。

甚至再淒慘一點的話,連草席都沒有!

周氏急火攻心,又是一口血。

玄七見狀,勸道:“大夫人,您省點力氣吧,一會兒到了亂葬崗,還要跟鴉群搏鬥呢。”

一提到鴉群,周氏便想起來先前霍開誠和林文彬他們的慘狀。

周氏兩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

陸晚音假裝斥責地掃了一眼玄七:“你瞧瞧你,好端端的嚇唬人家乾什麼?現在好了吧,把人嚇暈了。”

玄七道:“夫人說的是,要不要我把她潑醒?”

這大冷天的,一盆冷水下去,周氏凍也能凍死。

謝家大房僅剩的這些人,像看惡魔一樣看著陸晚音。

可怕,太可怕了!

最毒婦人心,不是開玩笑的。

陸晚音從空間裡拿出了一粒藥丸,扔到周氏腳邊。^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謝德曜眼神一亮,以為陸晚音到底是心軟了,要救周氏,寶貝似的撿起那一枚藥丸。

正要喂給周氏吃。

就聽到陸晚音說:“這裡麵是劇毒,吃了不過一刻鐘就會七竅流血而死。”

“啊!”

謝德曜嚇得一%e5%b1%81%e8%82%a1跌倒在地,手裡的鶴頂紅也扔出老遠。

謝子恒不可置信地看著陸晚音:“你居然給我娘下毒?!”

他們隻是對他娘的死亡無能為力,而陸晚音更絕,居然要毒死她!

陸晚音不屑道:“不吃也可以,那就睜著眼睛看著自己活生生被野狗分食吧!”

虐殺不是陸晚音的風格,臨了她給周氏一個痛快,算是她做人的底線。

這話說的眾人背後一涼。

光是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給了藥,陸晚音等人轉身離開。

至於吃不吃,那就看周氏自己的選擇了。

謝璟辭淡淡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周氏。

幼時,他真的以為,周氏是代替自己的%e4%ba%b2娘來疼愛他的。

她刻意表演出來的善意,他也曾珍之重之。

但顯然,有些人不配得到尊重。

謝璟辭收回視線,對陸晚音點頭道:“多謝。”

陸晚音擺手:“這有什麼好謝的!走吧。”

……

除了周氏這邊因為病重耽誤了,其他解差已經帶著犯人們在收拾東西了。

吳凡聽侯元基的吩咐,找村民們買了過冬的棉衣和厚被褥。

浩浩蕩蕩地裝了一大堆。

趁著這會兒功夫,陸晚音想起來了先前來找村長的老者。

她問了謝璟辭的意思,玄七道:“將軍早就派人跟著那老者了,夫人,咱們現在過去嗎?”

陸晚音就知道,以謝璟辭那憂國憂民的性子,不可能不管的。

陸晚音點頭:“走,過去看看吧。”

流螢帶著老夫人去跟徐伯他們彙合,陸晚音三人往那老者家走去。

老者家離村子比較遠,在一處山頭上。

老遠還能看見他家裡正設著靈堂。

那老者坐在門口的山坡上,正一把一把地撒著紙錢。

陸晚音蹙眉:“玄七,你去問問怎麼回事?”

玄七剛要去,不遠處便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等那人翻過山坡來看到陸晚音等人,自己也是一愣。

“將軍,夫人,玄七侍衛,你們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才告彆沒多久的村長,他手裡提著一小壺油,一袋子麵粉,氣喘籲籲的。

陸晚音便問:“你是來給他送東西的?”

村長擦了把汗,知道瞞不住了,就點點頭:“是。”

玄七接過他手裡的東西,村長推拒了兩句,還是給了玄七。

陸晚音便問:“既然我們都到這裡了,你也該說實話了吧?”

提起這個,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