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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那座山。

玄七無意與侯元基糾纏,隻言簡意賅地提醒:“違背我家夫人的命令,後果恐怕侯大人承擔不起!”

侯元基:……

他還真他娘的承擔不起。

兩百人的隊伍緩慢地往前走。

侯元基之前還能在囚車外圍占據一角,眼下位置被陸晚音給霸占了,隻能可憐兮兮地徒步跟上。

沒走幾步,就累得氣喘籲籲。

“陸晚音!還要走多久!你是不是故意找個借口報複我?”

陸晚音斜了他一眼:“我想報複你,還需要找借口?”

好……坦誠的話。

侯元基累慘了,見到路邊有塊巨石,把拐杖一扔,一%e5%b1%81%e8%82%a1蹦上去休息。

他朝著囚車大喊:“我們走的也夠久了,也沒見變天呀,你到底是怎麼判斷出要下雨了?”

陸晚音悠悠道:“低頭,看你右腳下方。”

侯元基下意識往那兒看去,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他連跑帶跳地追上囚車,聲音都顫唞了:“那是什麼東西?”

謝璟辭看清楚後,臉上的笑意更柔和了。

巨石縫旁,在枯黃野草的掩映下,八條筷子長、指頭粗、黑黝黝的“蟲”在朝高處蠕動。

身體蛄蛹蛄蛹的。

小姑娘中,估計隻有陸晚音看了之後還能麵不改色心不跳。

她甚至還一副百看不厭的模樣,興致勃勃道:“蚯蚓啊,用不著怕,都是些小可愛罷了。”

侯元基哢吧哢吧地轉動僵硬的脖子:“小、小可愛?”

誰家小可愛長這德行???

滑溜溜、胖嘟嘟、還沒頭沒腦的!

比大青蟲子都可怕!

囚車已經走遠,陸晚音看不清那些蚯蚓了,遺憾地收回視線。

“據說有些蚯蚓能長到五尺長,都能和蛇差不多了。”

侯元基想了下,頓時起了一身%e9%b8%a1皮疙瘩。

他承認他剛才話說的有點早了。

和那些五尺長的蚯蚓比起來,這些小胖子確實挺……可愛的。

侯元基惡心了半晌。

直到雙%e8%85%bf累得快要抬不起來了,他才回過味來。

“不對啊,我不是問你你憑什麼覺得要下雨了嗎?你怎麼又說些亂七八糟的糊弄我?”

陸晚音推了推身旁的謝璟辭:“你給他解釋解釋。”

這反應,無疑是在明晃晃地嫌棄侯元基蠢。

侯元基氣得牙癢癢。

“有事說事!你們少故弄玄虛!”

要不是自家夫人讓自己解釋,謝璟辭都不帶搭理侯元基一下的。

他語氣冷淡:“大雨前,蚯蚓會從地下爬出來。”

“就那連腦子都沒有的玩意兒,能在天都沒變的情況下,感知下不下雨?”

侯元基是一個字都不信,“騙傻子呢?”

此話一落,所有人都默默地看向侯元基。

陸晚音他們也就罷了。

怎麼連還算慈祥的謝老夫人,也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侯元基%e8%88%94了%e8%88%94乾澀的%e5%94%87,仍想不明白。

要是那些不長腦子的蚯蚓,比人還厲害,豈不是說人不如蚯蚓?

那必不可能。

侯元基又挺直了腰杆:“某些人平時自詡聰明,實際上就會糊弄我!”

他倒要看看一會兒這雨下不下來,陸晚音怎麼解釋!

看著侯元基的嘚瑟樣,吳凡尷尬得都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有這麼個毫無常識的統領,挺丟人的。

剛才他說什麼來著?

嗯!

果然是沒腦子的玩意兒。

流放隊伍緊趕慢趕,終於在酉時之前,抵達一處容下兩百多人還綽綽有餘的山洞。

謝家三房都是老弱病殘,默默找個角落蹲下來休息。

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心情。

祈禱陸晚音看不見他們,能讓他們安安靜靜地躲雨。

侯元基抓住吳凡用力一推:“你去外麵守著,我就不信了,太陽那麼大,天氣還能說變就變了。”

吳凡被推得往前撲,雙臂都快掄出火星子了,才幸免於摔個狗吃屎。

不敢對侯元基發作,但路過謝家眾人時,他隨手拽出一人來。

吳凡道:“走!陪老子去等雨!”

這位倒黴蛋兒是謝家三房柳氏的幼子,謝知信。

十六歲的年紀,娶了個妻,納了幾個妾,還有不少通房丫頭。

平時的跋扈勁兒,比大房謝子川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他使的是陰招,專乾那種在背地裡暗戳戳慫恿人的惡心事。

一路來,謝家鬨出了不少風波,也受了不少苦。

唯獨他,除了內部混戰的時候外,幾乎沒怎麼受過傷。

柳氏和謝德義倒是想救他。

可惜,吳凡正在氣頭上,順勢就將他們都踹翻。

收拾完兩個老的,又將謝知信往前踹,邊踹邊罵。

看著這一幕,陸晚音笑道:“這個侯元基,真實蠢得無可救藥。”

接觸到陸晚音的眼神後,侯元基忍辱負重地彆過頭。

不急,等雨下不下來再打她的臉,也來得及。

謝璟辭也笑道:“也就是他,能讓我們平安到流放之地。”

陸晚音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按耐不住地問:“說起來,還有多久才能動手啊?”

雖然謝家人每天演的戲挺有意思,但看多了也煩。

謝璟辭眼神銳利:“快了。”

陸晚音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好,你歇著,我出去一趟。”

謝璟辭不太放心:“可要人跟著?”

山裡本就冷,若真的下起雨來,隻怕她一個人有什麼危險。

陸晚音挑了挑眉:“不用。”

謝璟辭突然才想到她那瞬間消失之術。

是了,她神通廣大,是不需要他操心。

陸晚音走了兩步,又回來:“要不你給我三個%e4%ba%b2衛吧。”

謝璟辭燦然一笑:“你去挑吧。”

%e4%ba%b2衛:怎麼有種被插標賣了的感覺?

除了玄七,陸晚音又隨意點了兩個便離開了山洞。

眼看著陸晚音出去了,侯元基想問她去哪兒的話噎在了嗓子眼。

算了,愛去哪去哪吧。

陸晚音沒走遠,去了最近村裡的集市,找鄉%e4%ba%b2們買了點新的鍋碗瓢盆、棉衣,還有幾床棉被。

入了秋,山裡冷,馬上下完雨就更冷了,沒有棉被可不行。

棉衣棉被讓%e4%ba%b2衛拎著,她則趁著不注意從空間裡拿出了幾件特製的極寒服。

那是末世特殊材料製成的,特彆輕便、保暖。

如果不是款式和時下的衣裳有明顯的區彆,她也不會為了掩人耳目花錢買棉衣。

第62章 穿著極寒服吃火鍋

陸晚音回到山洞附近,正看到吳凡起身要往回走。

吳凡殷勤伸出手:“您提這麼多東西,受累了,讓小的幫您拿吧?”

陸晚音側身,躲避吳凡的手,道:“隻是些棉衣罷了。”

吳凡訕訕收回手,卻經不住好奇地打量。

陸晚音身後還跟著三個%e4%ba%b2衛,每人身上都是滿滿當當的。

哎,同樣都是奴才,怎麼他的命就那麼苦啊!

想想裡麵那個蠢得連生活常識都沒有的主子,吳凡心裡苦啊。

將陸晚音一行人送到山洞外,吳凡又認命地原路返回河邊。

陸晚音剛回到山洞裡,去打獵的%e4%ba%b2衛也回來了。

夕陽即將落下,雖仍是霞光漫天,但莫名讓人覺得灰蒙蒙的。

蕭瑟的秋風不知何時來了,吹得人縮脖跺腳。

陸晚音背著其他人,偷偷將衣裳都分發下去。

每人一套極寒服和一套棉衣。┅思┅兔┅在┅線┅閱┅讀┅

還特地叮囑了極寒服隻能當裡衣穿。

起初,%e4%ba%b2衛隻是覺得這件衣服款式特殊,卻不至於如此謹慎。

等他們穿上極寒服的那一刻,都瞪圓了眼。

那衣服柔柔地包裹著身體,輕巧得跟棉花似的,絲毫不影響行動。

但神奇的是,它擋住了所有寒風。

玄七光速穿好棉衣,將極寒服藏得嚴嚴實實的。

剛才去采買的過程中,他們隻負責拎東西,倒是沒仔細看陸晚音都買了些什麼。

陸晚音發完極寒服,又打開裝著鍋碗瓢盆的包袱。

露出一口造型古樸雅致的鍋。

玄七的目光移到了鍋上。

這口鍋又黑又亮,渾圓寬厚,像是以鑄鐵和精鐵打造而成。

鍋柄是如意的形狀,其首為靈芝形。

整個造型,線條流暢圓滑,握起來的手感應該是極好的。

忽然,玄七想到八年前,一口如意鍋,被列為皇家貢品,收入禦膳房中。

思及此,不免又想到皇宮及貪官遭賊一事。

玄七驚駭不已。

可是,當他看向正為謝璟辭穿極寒服的陸晚音時,他心底隻餘下滿滿的驕傲。

能在須臾之間,洗劫皇宮的神人,是他家將軍的夫人耶。

那麼厲害的人物,成了他的主子,他以後去哪兒都能橫著走!

玄七吆喝道:“兄弟們都快點兒!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還不趕緊去架鍋燒火?”

陸晚音趕緊道:“今兒天寒地凍的,我們不吃炒的菜了,吃些暖和的。”

說著,她麻溜為謝璟辭係好最後一根帶子,然後跳下馬車,挨個兒指導%e4%ba%b2衛們如何處理食材。

這邊正如火如荼地為晚飯準備。

另一邊,謝家眾人、解差,甚至是侯元基,都發到了一個黑麵饃饃。

不對,侯元基作為這群人當中地位最高的,有幸得到了兩個。

放飯的解差捧著兩個被擠壓變形的黑麵饃饃,笑得比哭還要難看:“鍋都壞了,附近也沒有客棧,您先將就一頓吧。”

侯元基都快要把那兩饃饃盯出孔了。

他額頭上的青筋越跳越頻繁。

“你給本官!吃!這!東!西?”

解差差點哭出來,身體抖如篩糠:“明日我們就能到達淇縣,屆時什麼好吃的都有。”

侯元基皮笑肉不笑:“也就是說,現在本官還是隻能吃這東西?”

解差撲通一聲跪下,把頭磕得砰砰響。

他能感受到侯元基已經在發怒的邊緣,驚惶得說不出求饒的話來。

侯元基刷地站起來,將黑麵饃饃往地上砸。

咚!

黑麵饃饃砸到地麵的聲音,和石頭落地一般。

侯元基的青筋狠狠跳了下,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他拿著黑麵饃饃,啃得齜牙咧嘴的模樣。

同時,還想到謝德睿那一嘴大黑牙的醜態。

頃刻間,他幾乎要被怒火焚燒殆儘。

滋啦——

這熟悉的食物接觸熱油的聲音,在山洞裡分外明顯。

謝家人已經習慣了,立刻就閉上眼深深地、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以往光是就著這股香氣,都能讓他們吃下一大口野菜饃饃。

“咳!咳咳!”

“咳咳!咳咳!”

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