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堪、悲痛的記憶。
頓覺得下`身某處也好似在隱隱作痛。
“女兒自幼乖巧懂事,對兄弟姐妹都和睦%e4%ba%b2厚,可那陸晚音搶女兒夫婿在先,毀女兒清白在後,實在惡毒至極!”
“爹爹,女子清白比命還重要,她害女兒與那下等之人苟且,女兒還不如死了算了!嗚嗚嗚……”
陸湘柔說著就往柱子上撞,嚇得下人連忙上前阻攔勸慰。
屋子裡吵吵嚷嚷的,偏陸湘柔還越哭越大聲。
辰陽侯腦瓜子嗡嗡直叫。
他從床上坐起,隨手抄起枕頭往陸湘柔的方向砸。
辰陽侯大怒道:“要死滾出去死!少在我這兒鬨得我不安生!”
清白算什麼?
不過是與人睡了一覺,就要去死。
那他連行周公之禮的可能都沒了,是不是得千刀萬剮?
陸夫人有長公主做靠山,連帶著陸湘柔也沾了光。
也許辰陽侯心裡未必疼愛她,但表麵上從來都是和顏悅色,有求必應。
突然如此疾言厲色,陸湘柔又是懵逼又是惶恐。
貼身丫鬟綠芙勸她先回屋。
可陸湘柔實在是咽不下那口惡氣,繼續道:“爹爹,陸晚音能如此害女兒,未必沒有害您之心!您也是那日受傷的,說不定就是她所為!爹爹,此仇您甘心不報?”
辰陽侯心下一緊,竟認真思索起來。
印象裡每次見到陸晚音時,她都在陸湘柔跟前端茶倒水,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要多卑微有多卑微,甚至受儘欺淩後,都不敢向他這個父%e4%ba%b2尋求庇護。
辰陽侯搖頭。
這樣一個懦弱卑賤之人,怎可能突然吃了熊心豹子膽?
還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來?
“像她這樣十惡不赦的人,就該立刻下十八層地獄!還請爹爹派些殺手去殺了她吧!她不死,您豈不是白白受傷了?”
被女兒提到痛處,辰陽侯不禁火冒三丈:“她若有行凶的膽子,你和你娘早死八百遍了!”
他越說越氣:“你有時間在這裡構陷她,還不如多去想想自己還能找到什麼樣的人家!”
“你自己不知廉恥就罷了,還連累侯府其他女子名譽受損,侯府留不得你這殘花敗柳之輩!”
陸湘柔被%e4%ba%b2爹當眾嫌棄,一時間羞憤欲絕。
“爹爹如此絕情……”
“滾!老子叫你滾!”
軟枕被褥,甚至是床幔上的金鉤,都被辰陽侯扯下來,儘數砸向陸湘柔。
陸湘柔被綠芙拉了出去。
直至房門被合上,辰陽侯的怒斥仍未停止。
陸湘柔的心生生被碎成了無數瓣。
綠芙戰戰兢兢安慰:“小姐,侯爺應該是重傷難受,一時半會兒控製不了脾氣,您彆往心裡去。”
陸湘柔將手帕都快要絞爛了。
她恨恨盯著門板,仿佛能將門板給盯穿了。
“我竟不知爹爹這般在意陸晚音那個賤人!他既然不肯殺她,那我就替他去送送他那叛國賊野種!”
陸湘柔轉身往府外走去。
綠芙:???
她實在是不能理解自家小姐的腦回路。
自家小姐到底是怎麼從辰陽侯的舉動中,看出辰陽侯在意陸晚音的?
要真是在意,怎能眼睜睜看著陸湘柔欺淩陸晚音十幾年,從來都袖手旁觀?
第24章 你不過是個階下囚罷了
秋高氣爽,楓葉儘染,一行行大雁劃過蔚藍的天空。
通向大牢的街道上擠滿了人,陸湘柔不得不戴上鬥笠提前下馬車。
在綠芙的幫助下,她使出吃奶的勁兒往人群裡擠。
“讓開!都讓開!”
上千名擐甲執兵的錦衣衛如利刃出鞘,以銳不可當之勢向押送隊伍奔來。
遠遠望著他們靠近,陸晚音還在不遺餘力地慫恿著謝璟辭。
“……你想想啦,大晟危亡之際,是你謝璟辭力挽狂瀾!你在戰場廝殺的時候,皇帝日日躺在溫柔鄉裡縱情聲色。”
“你和你的將士餓得啃樹皮的時候,他怕人下毒害他,一盤菜最多隻吃三口……”
“這樣的皇帝,你非要愚忠的話,就隻能是自取滅亡。”
聽著這些赤摞%e8%a3%b8的挑撥之詞,謝璟辭對陸晚音的口無遮攔十分無奈。
整個大晟,也隻有她敢說這種話。
無奈的同時,他也確確實實下了決心。
但他倒不是被陸晚音蠱惑,而是當今天子的確不仁。
聽著越來越近的甲胄聲,謝璟辭遙望向登天塔塔頂。
他神色悵然:“你說得對,我何必自找死路?”
秋風拂起他鬢邊散落的墨發,也吹起了他染滿鮮血的衣袂。
身後一樹枯葉紛紛揚揚地落下,愈發顯得他孤寂與蕭瑟。
陸晚音拍了拍謝璟辭的肩,笑道:“路有萬萬條,你覺得被逼踏上了不歸路,興許才是真正的康莊大道。”
說著,陸晚音眼裡的笑意漸深。
她自己不就是一個活生生被迫改道的例子嗎?
第一世她還是個困於後宅、什麼都不會的女子,卻突然被丟進危機四伏的末世。
刀尖%e8%88%94血的日子裡,她磨礪了自己,成為獨當一麵的強者。
現在雖然重回到等級森嚴的古代,但她絕對不會再被這些束縛。
傷害她的人,就算是她%e4%ba%b2爹,那也得付出代價。
謝璟辭也一樣。
皇帝不讓他活,那就換個皇帝。
反正他有這個實力。
總而言之,隻要看得開,條條大路通羅馬。
謝璟辭是個武將,忠君愛國的思想早已深入骨髓。
可看著陸晚音對於謀反,非得不排斥不畏懼,甚至還有些期待的樣子。
他越來越好奇,自己這位夫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不過眼下他更在意另一件事。
他歎了口氣道:“一將功成萬骨枯,踩著那麼多屍骨上位,良心到底難安。”
“傷口腐爛了,你覺得應該狠狠痛一次,將腐肉都割掉好?”
陸晚音說著頓了頓:“還是應該留著它不碰,任由它擴散,取走你的性命?”
似乎是為了證明陸晚音的話,錦衣衛統領侯元基縱馬而來。
他絲毫不怕踏傷了百姓,引得百姓倉皇逃跑,怨聲載道。
侯元基卻不想著安撫,反而縱馬繞著謝璟辭一圈。
他居高臨下俯視謝璟辭,仰天大笑。
“謝璟辭啊謝璟辭,沒想到你會有落到本官手下的一日吧?此時此刻,你可曾後悔當日為難本官?”
當初謝璟辭剛從邊關回京,撞破侯元基強占農田一事。
他直接告到皇帝麵前,逼侯元基不得不去向那等賤民賠禮道歉。
要不是因為侯元基家世深厚,早就被奪職下獄了。
馮吉到底信了烏鴉護佑是天意,連忙好言勸道:“謝將……謝璟辭畢竟為大晟開疆拓土……”
“馮吉!”
侯元基冷聲警告:“陛下已將押送謝璟辭的差事交給本官接手。你若執意要為了這罪臣得罪本官,倒是想想,你這羽林衛統領的位置能坐多久?”
侯氏一族的先人是開國元勳之一。
侯元基的父%e4%ba%b2,也是當今皇帝跟前的紅人。
馮吉握緊拳頭,%e8%83%b8腔起起伏伏,終究不敢得罪。
謝璟辭微仰起頭,下頜線淩厲:“侯氏一族惡貫滿盈,遲早作繭自縛。你最好祈禱我謝璟辭沒有翻身之日,否則,我遲早又一日,要徹徹底底清算你侯氏滿門的罪!”
“呦,真是嚇死本官了!”
侯元基浮誇地露出害怕之色:“你不會以為,自己還是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戰神吧?”
他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嘲諷大笑:“彆說以後翻身,你先熬過接下來的冬日寒風侵襲,再來威脅本官吧!哈哈哈哈哈!”
毫無疑問,流放的路上,最難熬的不是冬日的寒冷。
而是侯元基的刁難。
可惜,遇上陸晚音,還不知道誰刁難誰呢!
“吼!”
侯元基笑聲還未落,胯下的馬兒突然高亢地嘶鳴兩聲。
他還沒反應過來,駿馬便不受控製地揚起前蹄,瘋狂抖動著。
分明要把侯元基甩下來才肯罷休!∫思∫兔∫在∫線∫閱∫讀∫
百姓當即離得遠遠的,生怕成了馬蹄下的冤魂。
侯元基驚恐萬分地拽著韁繩,努力控製著駿馬:“都瞎了嗎!還不快來幫忙!”
要真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自己的馬摔下來,侯元基這臉也就丟光了!
陸晚音輕輕轉動手腕。
就見那馬兒抖得更瘋狂了,前蹄似乎要到天上去。
侯元基的屬下連忙過來幫忙。
卻不想那馬兒好像有意識一樣,硬是避開了眾人!
“啊啊啊!”
侯元基尖叫著,直直地被甩了下來。
砰!
侯元基實實在在地在謝璟辭麵前,摔了個五體投地。
陸晚音衝著馬兒眨了眨眼,踢了一腳摔暈過去的侯元基。
“喂!沒過年呢,怎麼行這麼大的禮啊?”
侯元基悠悠醒來,便覺得嘴裡一陣腥甜。
手下七手八腳地把他扶起來:“大人,您沒事吧?”
侯元基滿腦子隻有陸晚音那句“這麼大的禮”。
他%e8%88%94了%e8%88%94%e5%94%87,才發現自己鼻血流進嘴裡了。
聽著周遭百姓低低的恥笑聲,他意識才回籠。
侯元基當即怒目而視向駿馬:“殺了它!給本官殺了它!”
這個畜牲,居然害他如此丟臉!
陸晚音神色一黯,趕緊下令:“快跑!”
駿馬嘶鳴一聲,果然轉身就跑。
剛從手下腰間拔出來刀的侯元基,被馬尾巴照臉狠狠的一下。
瞬間就呼腫了。
百姓們剛才還壓抑的笑聲,瞬間炸開了。
連扶著侯元基的手下,也忍不住笑出來。
侯元基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揮舞著手裡的刀:“笑什麼笑!都不許笑!”
陸晚音眉眼帶笑:“大人,我們受過專業的訓練,一般不會笑。”
她當即大笑兩聲:“哈哈哈哈……除非忍不住。”
侯元基羞得已經失去了理智,眼下隻有嘲笑他的陸晚音。
他顧不上思考,手裡的刀衝著陸晚音就砍了過去。
馮吉連忙拉住侯元基:“大人!三思!那是謝璟辭的夫人!”
陛下隻判了謝家流放,可沒讓他當眾殺人。
侯元基的理智恢複了一些。
這些賤民居然敢笑他!
等著吧!一會兒他倒要看看誰還敢笑!
第25章 奪回自己的位置
侯元基直接下令錦衣衛拔劍殺人。
“聖上有令,謝璟辭擁兵自重,弑君篡位,若有人執意要為他求情,一律視為同黨,殺無赦!”
寒光凜凜的劍刺激了百姓。
當官的就能隨意草菅人命?
果然,如陸晚音所說,這傷口,爛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