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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耐煩地衝江氏晃了晃拳頭:“你再吵,我連你一起打!”

江氏嚇得尖叫一聲往後退,地牢濕滑,她一個沒站穩,拉著斷了手的謝德睿,二人一起摔了個%e5%b1%81%e8%82%a1蹲。

“哎呦!”

謝德睿殺豬一般嚎了一聲,疼地他頓時一身冷汗。

陸晚音抱著%e8%83%b8,好笑地看著謝德睿夫婦二人:“我可沒有動手哦。”

江氏哪裡還顧得上跟她吵嘴,和兒子謝遠泰一起,艱難地把謝德睿拉起來。

有了這一出,其他人雖然心有憤恨,卻也不敢再說什麼。

生怕下一個被擰斷胳膊的就是自己。

但總有不怕死的。

周氏向來視謝璟辭為眼中釘肉中刺,對陸晚音這個兒媳婦更是欲除之而後快。

此時見她已經快要震懾住大家,自然不能就這麼不管。

她氣憤地指著陸晚音:“你們還不知道吧?本來謝璟辭要娶的可是辰陽侯的大女兒陸湘柔!是她!搶了嫡姐的夫君!如此綢繆,一定是有所圖!”

眾人平時在跟謝璟辭接觸不多,這種秘辛自然是不清楚的。

現在一聽周氏說出來,頓時也覺得有理。

剛才那點畏懼的心思瞬間就沒了。

“大夫人說的沒錯!如此不要臉的行徑,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是!喪門星!蕩婦!”

第6章 你就是個喪門星

一時間,謝家這些人群起而攻之,陸晚音成了眾矢之的。

眾人深夜被抄家下獄的怨氣,恨不能通通撒在她身上。

陸晚音倒是不受其擾,雙手抱%e8%83%b8半倚在牢門上,局外人一般觀看著這場鬨劇。

“夠了!”

一個身著藏青色道袍的老者站出來,他捋著蒼白的胡須:“是謝家時運不濟,你們何必怪罪到一個女人身上!”

陸晚音認得他,這是謝璟辭養在府中的謀士。

謝璟辭稱他一句徐伯。

上一世,徐伯對謝璟辭儘心儘力。

是個忠誠有謀略之人。

隻不過他千算萬算,沒算到皇帝會如此心狠手辣,剛上位就敢解決重臣。

流放後,他將罪責全攬到自己身上,自刎謝罪。

想到這裡,陸晚音又是一陣唏噓。

上一世她懵懵懂懂,連死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一世她一定要替天行道、懲奸除惡。

流螢一直想為夫人辯解,可她一個下人,自是不敢和主子吵嘴。

徐伯話音剛落,流螢也有了底氣,緊跟著說:“就是,夫人怎麼可能是喪門星,她現在也是謝家的人了!”

“你一個外人,懂什麼?”

謝德曜的大兒子謝子謙,極其粗魯地推搡著徐伯:“不過是謝家養的一條狗而已。再說謝家都下獄了,還管彆人看法做什麼!”

謝德曜也冷哼一聲,意有所指地看著陸晚音:“沒錯,就是這個喪門星嫁進來,阻了我謝家的氣運。”

這幾個男人,剛才連%e5%b1%81都不敢放一個。

現在對上她一個女人,倒是一個比一個凶悍。

陸晚音鄙夷的視線一一掃過。

不知怎的,眾人都覺得此刻的陸晚音,竟然充滿了嗜血的戾氣。

周氏咬牙切齒:“把她殺了,我們謝家氣運自然會回歸。”

此話一出,眾人更是紛紛站隊周氏,都想殺了陸晚音而後快。

謝德睿忍著疼痛開口:“你們誰來動手?這女人越早滾出謝家越好。”

說到動手,剛才還群情激奮的謝家人,此時卻沒有人敢站出來。

就連謝德睿都不是她的對手,誰敢上?

上去送死嗎?

謝家人對自己有幾斤幾兩都很清楚。

徐伯氣得胡子倒豎,橫眉冷對眾人:“你們這群人真是……簡直胡鬨!”

“將軍府剛娶進門的新嫁娘,轉眼就要死於非命,這讓外人如何看待謝家!”

“徐伯說得對,你們誰敢對夫人動手,就從我身上踏過去!”

說話的是謝璟辭的貼身侍衛玄七,因為皇帝密令隻傳召謝璟辭一個人,他被留在了將軍府。

家丁和謝璟辭的%e4%ba%b2衛都被關在彆的牢房,所以這裡能維護陸晚音的人並不多。

不過好在玄七機敏,一早就換下了侍衛服,才沒有被分開關押。

玄七的身手,可是僅次於謝璟辭的。

就算他隻有一個人,一隻手也能單挑謝家一群人。

有玄七護著,謝家人就算再恨不能就地處決陸晚音,也隻能忍著。

謝子謙無能狂怒道:“玄七,你搞清楚,你是謝家的侍衛,就是這個女人害得大哥被冤枉,你護著她,那是背叛我大哥!”

既然打不過,那就變個戰術。

總之,今天不能放過陸晚音這個喪門星。

玄七壓根就不理他:“將軍走之前交代,要屬下保護夫人,二少爺,有屬下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夫人!”

沒想到謝璟辭誤會自己給他下藥,走之前卻還特意交代。

不錯,是個好男人。

謝子謙見玄七油鹽不進,氣得直喘粗氣。

玄七和徐伯為首,幾個派來照顧陸晚音的丫鬟婆子,將陸晚音牢牢地護在圈內。

顯然是一副誓死保護她的架勢。

不得不說,雖然謝璟辭養了一群白眼狼%e4%ba%b2戚,可他身邊的人卻都忠心耿耿。

即便是將軍府到了這步田地,也仍然不離不棄。

可真是難得。

任由謝家人氣得要死,但陸晚音卻抱著%e8%83%b8,宛如看戲一般,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流螢已然有些著急:“夫人,他們真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禽獸!”

陸晚音輕輕拍著流螢,安慰她:“彆怕,他們不能拿我怎麼樣。”

……

巨蟒吞食獄差後,覺得不過癮似的,又連著將牢裡不少獄卒都吃掉了。

皇宮裡出現巨蟒,這已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事。

更莫說這巨蟒還傷了不少人。

皇帝正在空蕩蕩的皇宮大殿中審問謝璟辭,大太監匆忙來報。

見他神色匆忙,有失宮中禮儀,皇帝眉頭輕蹙:“何事?”

大太監瞥了眼謝璟辭,湊到皇帝耳邊輕語:“霍開誠押送謝家入獄的路上,碰到了凶狠異常的鴉群,霍開誠已經殉職。”

皇帝愣了一瞬,但瞬間恢複神色:“去調查調查,鴉群怎會是他們的對手?”

“是!”

大太監應了聲,神色仍然憂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皇帝看得一陣煩悶:“還有什麼事?莫不是這回連房子都被偷了?”

“那倒沒有,”大太監搖搖頭,又接著說,“不過東街幾十家大人也遭竊了。”

“什麼!”

皇帝震驚。

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居然能一夜之間不知不覺地搬空這麼多財物?

皇帝還在震驚,大太監繼續稟報:“謝家人如今都在獄中,那大獄裡不知從哪裡竄出巨蟒,生吞獄卒十餘人。”

“怎會如此?”

皇帝氣地都要喘不上氣來了。

不就是抄個將軍府?怎麼這麼多稀罕事?!

他沉聲問道:“哪裡來的?可有調查清楚?”

“沒有,據說沒人看見那巨蟒去的方向,隻聽說是憑空冒出來的。”

這確實把皇帝難住了。

冷靜下來後,皇帝垂眸看了眼謝璟辭,那人此刻正跪伏在地上,渾身上下都是皮鞭抽打的痕跡。

哪裡還有往日謝將軍的風采?

其實這謝璟辭,哪裡有什麼謀反之罪。

不過是他擔心謝璟辭功高蓋主,隨意找了個理由處置他而已。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想到這裡,皇帝心中忽然冒出一個詭異的猜測。

先是皇宮和盛京城內各大世家離奇失竊,又是烏鴉突然啄傷羽林衛,巨蟒吞食獄卒。

如此多的亂象,莫非……

是他太虧待謝璟辭,被上天看見,降罪下來懲罰他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第7章 三日後,流放

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皇帝連忙壓了下去。

他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是命定的真龍天子,上天怎麼會為了一介凡人懲罰他?

他按了按太陽%e7%a9%b4,吩咐大太監:“去查,務必要查出這兩件事來。”

大太監領了命令,退出大殿。

殿內靜悄悄的,皇帝站在謝璟辭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謝璟辭早已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廢人一個,是奄奄一息的階下囚。

皇帝蹲下來,似笑非笑地仔細端詳著謝璟辭的麵孔。

就是這張臉,隱隱和先帝有三分相似。

皇帝沒有辦法不忌憚。

他神色一凜,從腰間拔出遊龍匕首,緩緩貼在謝璟辭臉頰上。

“朕本來不欲對你如此狠心,”皇帝笑道,“可你實在是……”

他停頓半晌,才說出那句不願講出來的話:“你實在是太張揚了,朕沒有辦法不忌憚你。”

說到這裡,皇帝自嘲地笑了笑。

謝璟辭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一口鮮血漫上喉頭,他被嗆得連連咳嗽。

都說十指連心,手筋腳筋被挑斷,連手指也沒放過。

咳嗽的時候,十指跟著顫動,鑽心的疼。

他張揚嗎?

他孤身一人殺入敵營,以敵軍首領的項上人頭拿下那座久攻三月而不得的城池的時候。

他用兵如神,降服突厥十八部,硬生生讓大晟的版圖擴大了一倍的時候。

塞外的風雪他受了五年,身上的刀傷劍傷,不下百處。

好像是太張揚了。

謝璟辭抬眸,倔強地盯著皇帝那張臉。

他如今班師回朝,還以為等待的是封賞和風光。

想不到卻是謀逆的臟水潑到身上。

自古帝王最無情,這話說得真是一點沒錯。

他已經沒力氣說話了,隻能用眼神淩遲著皇帝。

皇帝卻像是見了什麼汙穢之物一樣。

那匕首猛地歪斜,謝璟辭臉上便出現一道長長的刀口。

血珠子爭先恐後往外冒,齊刷刷淋在他下半張臉上。

大殿裡彌漫著血腥味,皇帝皺了皺眉頭,拿出方巾擦拭著匕首。

他一邊擦拭,一邊冷眸望著謝璟辭,語氣卻透著慈悲:“放心,雖說你犯下謀逆大錯,但朕念在你平叛有功,留你一條命。”

謝璟辭呼吸都困難,嗓子眼裡不停地發出赫赫的粗聲。

聽罷皇帝這話,他卻忽然笑了出來。

受儘折磨後,那笑聲極其難聽,不似他往日那樣風光霽月。

“平叛有功、平叛有功……”

謝璟辭啞著嗓子,一字一頓地反複念著。

原來他拿命守住的江山,竟是屬於這個人的。

原來他忠君報國,忠的竟是這樣一個君。

謝璟辭啊謝璟辭,枉你在沙場用兵如神,回到京城還不是落得這個下場?

皇帝見他這個反應,皺眉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