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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正常,但是現在,他臉上已經有死相了,這是你唯一的孩子,你確定不要草木皆兵一下嗎?”

梁氏夫人變了臉色,嚴肅道:“不要亂說!”

喬翎分辯道:“我沒有亂說,我學過一些術數之?道,能看見你們看不到的東西?——我看見的就是這樣的。”

梁氏夫人驚疑不定的看著她,倏然又扭頭去看薑裕,眉宇間?流露出不安的神情?來,許久之?後,終於站起?身來:“我去寫信給你舅舅,讓他回來一趟……”

喬翎“哎——”了一聲,好奇的問薑裕:“舅舅是乾什麼的?我怎麼沒見過他?成婚那?天他也?沒來呢!”

薑裕正在整理被她拉亂了的衣襟,聞言抬頭說:“舅舅是修道之?人,早離世俗,雲遊四方去了。”

梁氏夫人進內室裡去寫信。

喬翎則坐在原地?,支著頭問:“舅舅齒序更大,還是姨母齒序更大?”

薑裕悄聲道:“姨母齒序更長,舅舅是其次。我娘是第三。”

喬翎敏銳的察覺到:“你沒說婆婆是最小的!”

薑裕於是靠她更近一點?,很?小聲很?小聲的告訴她:“我原先是有個小姨母的,那?是外公外婆最小的孩子,同我娘是孿生姐妹,隻是已經亡故了……”

喬翎會?意到這是安國公府,乃至於梁氏夫人的傷心事,隨即肅然了神色:“我知道了。”

又隔著簾子叫梁氏夫人:“婆婆,為什麼找舅舅,不找姨母啊?姨母更大,不是應該更有辦法嗎?舅舅又不在神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收到信趕回來呢!”

梁氏夫人一邊用鎮紙將信紙推平,一邊道:“你不懂,姐姐是長女,她繼承了爵位,但是我哥哥他繼承了家族傳承,他在那?方麵更有天賦……”

喬翎馬上問薑裕:“安國公府有什麼家族傳承?”

薑裕比她還吃驚:“娘,外公家有什麼家族傳承?!”

梁氏夫人怒道:“少?管閒事!你娘都沒有這個天賦,你這廢物指定也?沒有!”

薑裕:“……”

喬翎卻說:“那?外婆總該有吧,為什麼不找外婆幫忙?”

梁氏夫人心煩意亂:“不是說了嗎,這是梁氏一族的血脈傳承,我娘怎麼可能會?有……”

喬翎又說:“可外婆她曆經幾朝,見多識廣,總該有所了解吧?”

梁氏夫人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兒。

她停了筆,一掀帷幔走了出來,神情?古怪的看著她:“你到底想說什麼?”

喬翎趴在坐席的小機上,朝她眨巴一下眼睛:“婆婆,你就沒想過,為什麼先前?還沒成婚的時候,外婆要見我嗎?”

梁氏夫人怔住了。

她略有猜測,心頭倏然一震,愕然的看著喬翎。

喬翎洋洋得意的晃了晃%e5%b1%81%e8%82%a1:“不然外婆為什麼要給我那?麼多錢?總不能是純粹因為我生得美麗吧!”

梁氏夫人冷笑道:“……後一句撤回去。”

喬翎怒道:“我就不!”

婆媳二人皺著眉頭彼此看著,冷不防外邊梁氏夫人的陪房出聲道:“夫人,太太,中山侯府的世子夫人來了。”

梁氏夫人轉頭向左,喬翎轉頭向右,旁若無人的整了整衣冠,又%e4%ba%b2%e4%ba%b2熱熱的相攜出門?會?見來客去了。

薑裕在後邊扁著嘴:“噫~”

中山侯府的世子夫人是個很?爽利的人,之?所以說爽利,是因為進門?時她臉上正回頭同身邊侍從說著什麼,臉上神色略帶幾分陰翳。

大抵是同梁氏夫人有些交際,倒也?直言不諱:“按理說出門?做客不該麵帶不豫的,隻是今日出門?前?同我婆婆拌了幾句嘴,阿靖勸我呢!”

梁氏夫人向來少?管彆人家的閒事,這會?兒聽了也?沒多問。

倒是喬翎在旁邊好奇的問了句:“為什麼拌了幾句嘴?”

梁氏夫人沒好氣的斜了她一眼。

喬翎就說:“婆婆,世子夫人自己都能往外說,可見是不怕問的,我問問應該也?不過分吧?”

梁氏夫人敷衍她:“啊,問,問吧。你儘情?的問。”

世子夫人目光在梁氏夫人臉上流轉幾瞬,再挪回喬翎臉上,覺得這對婆媳相處的模式很?有意思:“我婆婆處事太拘謹小心了一些,怕得罪人,承恩公昨日不是亡故了嗎,叫我同她一處去致奠——我才不去!”

她冷笑道:“聽說劉七郎也?死了,道是傷心之?下,追隨其父而去,鬼知道他是不是馬上風死在了哪張床上!叫我去給他們倆送葬?我呸!”

喬翎深有誌趣相投之?感,馬上道:“我們也?不去!”

世子夫人眼眸微亮:“太太叫什麼名字?”

喬翎說了,又問世子夫人閨名。

一個叫另一個:“阿翎!”

一個叫另一個:“叢叢!”

馬上就要好的跟姐妹一樣了。

喬翎說:“叢叢,庾三郎行事不檢,中山侯夫婦不管,你們得管呀,在宮裡聯合四公主欺負大公主的客人,在弘文館還欺負同窗,沒人會?說這是他自己的事情?的,隻會?覺得中山侯府家教?堪憂,養出這種兒子來!”

梁氏夫人劇烈的咳嗽一聲,小聲告誡她:“委婉一些!”

毛叢叢顯然與庾三郎早有齟齬,聽罷不由得發出一聲嗤笑,卻同梁氏夫人道:“太夫人不必為府上保留情?麵,彆人不知道他秉性,我還能不知道?”

又同喬翎道:“說出來不怕阿翎你笑話,我成婚當天晚上,那?個混賬東西?就偷偷用剪子把我裙子給剪了一條口子!”

喬翎心如止水:“我成婚當天晚上就去坐牢了。”

毛叢叢:“……”

毛叢叢原還氣惱,聽到此處,不由噴笑出來:“這麼說起?來,我不如你!”

喬翎又問:“那?後來呢?”

毛叢叢理直氣壯道:“後來我就使人去請叔父過去啊,新婚之?夜,小叔子偷摸把嫂子的裙子剪破了,哪有這樣的事情??當我們毛家的人都死光了嗎?敢這麼欺負我!庾家要是不給個交待,我砸爛他們的喜堂,馬上就回家去!”

喬翎聽得頗覺投契:“就得是當場發作?出來才好呢,生氣容易死得早——叫彆人生氣,總比叫自己生氣好!”

毛叢叢哈哈大笑:“誰說不是?因為這事兒,庾顯被吊起?來打,我婆婆那?時候還拿眼睛覷我,等著我去攔呢,我才不去!這狗東西?,就得吃點?教?訓!”

喬翎於是也?哈哈大笑起?來。

毛叢叢笑完了,又說起?前?番的事情?來:“四公主是皇女,驕縱一些本是尋常,可我們家是什麼身份?是皇%e4%ba%b2,是半個外戚,能在宮廷之?內放肆嗎?二弟傳話出來,公婆他們真是覺得怕了,當天就給了他一頓狠的,繼而關進了祠堂,我冷眼瞧著,倒好像是真的有所醒悟了……”

末了,又從果盤裡撚了顆核桃酥送進嘴裡:“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喬翎把嘴裡邊的醃果子咽下去,奇道:“你還去看他啦?”

毛叢叢“嘿嘿”笑了兩聲:“我們家他最討厭我,庾言說叫我去趾高氣揚的取笑一下他,能最大程度的叫他感到羞憤!”

喬翎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甚以為然。

兩人坐在一起?說了一刻鐘的話,氣氛就已經很?和睦了。

薑裕坐在一邊充當擺設,聽中山侯府的世子夫人說:“阿翎,我中午要留下吃飯!”

他心想,好吧,那?就留下吃飯唄,反正我們家也?不缺這一頓飯。

緊接著就聽嫂嫂說:“不成,我中午得回去陪薑邁吃飯,你改天再來吧!”

薑裕:“……”

薑裕不由得咳嗽了一聲。

喬翎看了他一眼,於是改口說:“要不你就留下,婆婆跟二弟陪你吃飯,我去陪薑邁吃飯。”

她還具體的解釋了一下:“我們剛成婚呀,前?三天我在坐牢,都沒一起?吃過幾回飯!”

薑裕:“……”

薑裕不由得又咳嗽了一聲。

毛叢叢稍顯遲疑的看了他一眼,並不是很?想跟他一起?吃飯,當下不好意思的說:“我家裡還有點?事,還是回去吧。”

薑裕:“……”

薑裕心說行叭。

……

今日的這場會?晤順利結束,送走了毛叢叢,薑裕轉頭就往弘文館去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在家裡待著,容易心累。

助教?見他回來,便?遞了一張假條過去。

薑邁有些摸不著頭腦:“這……”

助教?耐心的提醒他:“承恩公府的致奠。”

薑裕馬上就把假條遞了回去:“謝謝太太,我不去。”

助教?倒是不覺得奇怪,隨口說了句:“你們家安排彆人去啊。”

薑裕鄭重?的說:“我們家誰都不去。”

助教?愣住了。

教?室裡諸多公候子弟、高官之?子都不由得暫停了填假條的手,或者明顯,或者不明顯的看了過去。

助教?回過神來,下意識道:“為什麼不去?”

薑裕道:“因為不齒承恩公府的家風,也?因為我嫂嫂是韓少?遊的朋友,這個理由,難道不夠嗎?”

助教?神色一定,肅然起?敬,接過那?張沒有填寫的請假條撕掉,震聲道:“足夠了!”

教?室裡響起?了一片撕紙聲。

薑裕都不去!

我為什麼要去!

我們家難道比不過越國公府嗎!!

就隻有他有耿介之?風嗎!

這要是巴巴的過去,也?太丟臉了吧,以後怎麼在弘文館混啊!

哥們兒/姐們兒不要麵子的嗎!

還有人悄悄問薑裕:“越國公夫人居然是韓太太的朋友?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薑裕從容道:“因為我嫂嫂是盧相公的朋友,因而結識了韓相公。”

又有人問:“那?麼,越國公夫人是如何結識盧相公的?”

薑裕默然了幾瞬,仍舊從容道:“坐牢的時候認識的。”

教?室裡默然了片刻,才響起?低低的議論聲。

“越國公夫人行事,頗有狂士風範啊!”

“如此放浪形骸、傲然不凡,頗有些先古銳氣!”

“是啊,高皇帝時候,管這種行徑叫什麼來著……”

……

弘文館幾乎彙聚了本朝所有勳貴要人的子弟,任職老師又幾乎多是士林之?中地?位尊崇的大家,很?容易就會?引領神都風尚。

就在當天,關於是否要往承恩公府的致奠一事,就產生了一場轟轟烈烈的討論。

士林對於外戚,從來都是敵視的,倘若承恩公府一向夾著尾巴做人也?就罷了,偏還不是如此——那?還指望我們給你好臉色看?!

上趕著去巴結這種上不了台麵的外戚,以後哪兒還有臉麵在外邊混啊!

沒過多久,消息傳開,喬翎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