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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平靜的說:“想發瘋詐我,你得再修煉兩百年才行——我猜賬房是這麼跟你說的。”

喬翎腳下一個踉蹌,險些五體投地?。

栗子婆婆冷笑一聲:“你的兵不厭詐是假的,婆婆給你來個真的,你看,這不是一句話就詐出來了?”

喬翎把馬鞭胡亂的卷了起?來,委屈道:“怎麼都欺負我啊……”

栗子婆婆歎了口氣,倒是沒有解釋什麼,隻是打開炒鍋的蓋子,開始給她挑炒好的栗子。

喬翎嘟著嘴說:“彆挑了,我不吃。”

栗子婆婆手上動?作?不停。

喬翎於是又探頭說:“要開口大一點?的,好剝!”

栗子婆婆看她一眼,笑著“嗯”了一聲。

喬翎又低聲問:“北尊他是神仙嗎?”

栗子婆婆將裝栗子的袋口紮好,遞給她,同時很?認真的告訴她:“世界上根本沒有神仙,那?些都是迷信,你不要當真。”

喬翎小聲問:“真的?”

栗子婆婆用力?點?一下頭:“真的!”

喬翎放心了,同她辭彆,折返回越國公府去。

她這場突如其來的不告而彆,惹得梁氏夫人有些窩火,又怕她聽了北尊的事情?之?後出去發癲。

是以剛聽見兒媳婦的聲音從外邊傳進來,就站起?身來,陰著臉迎了出去:“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那?不是尋常人可以打探的事情?,人家隨便?施展一點?神仙手段,你的小命說不定就保不住了……”

喬翎把自己剛聽來的消息分享給梁氏夫人:“婆婆,那?些都是迷信,不能當真的……”

這麼一來一回言語的功夫,薑裕也?從屋裡出來了。

喬翎看一眼他麵龐,心頭驟然一緊,手裡裝栗子的袋子直接砸到了地?上。

老弟!

她心說,我這趟出去滿打滿算也?就是兩刻鐘,你怎麼又一臉死像了?!

薑裕彎腰把掉到地?上的那?袋糖炒栗子撿起?來,好笑道:“嫂嫂剛剛突然間?跑出去,倒是嚇了我們一跳,這會?兒見了我們,怎麼好像是被嚇到了似的?”

梁氏夫人原本還要發作?,這會?兒覷著她的神色,忽的驚疑不定起?來,倒是沒說什麼,隻道:“以後不要這麼冒冒失失的,虧得客人還沒來,不然叫人瞧見,像什麼樣子?”

喬翎回過神來,五味雜陳的點?頭,應了聲:“好。”

梁氏夫人重?又領著她進了屋,尋個迎客的由頭將薑裕打發出去,等內室隻留婆媳二人的時候,才一把攥住喬翎手腕,低聲問她:“可是裕哥兒有什麼不妥?”

喬翎看著她,流露出詫異的神色來。

梁氏夫人對上她的視線,發出一聲摻雜了輕嗤的、短促的笑:“你身上古怪的事情?那?麼多,誰看不出來你身份成疑?剛才急匆匆出去又回來,又是這副作?態,我難道還看不出其中另有蹊蹺?”

喬翎忍不住道:“婆婆你不要說得自己好像很?聰明一樣,主要是我壓根都沒有掩飾過吧……”

梁氏夫人臉色一黑,正待言語,冷不防就見喬翎伸出食指抵在%e5%94%87邊,示意她噤聲。

梁氏夫人見狀微愣,下一秒就見喬翎像一隻靈活的貓一樣跳到門?邊,一把拉開了門?——

薑裕猝不及防,一個踉蹌,栽進屋來。

喬翎叉著腰,洋洋得意:“你看,薑裕他都看出來了!你糊弄他,他也?糊弄你呢!”

梁氏夫人:“……”

薑裕稍顯窘迫的站直了身體。

喬翎反手關起?了門?,三個人重?新又聚頭在一起?說話。

薑裕開門?見山道:“說的是我的事,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

梁氏夫人有些頭疼:“我這也?是為你好……”

喬翎替她翻譯給薑裕聽:“婆婆的意思是,你才吃過幾碗飯?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既承擔不起?責任,也?處理不了事情?,玩去吧小東西?,關鍵時刻還得看你娘的!”

梁氏夫人怒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喬翎與薑裕異口同聲道:“你就是這個意思!”

梁氏夫人怒了,眾生平等的瞪著他們倆。

喬翎抖了抖眉毛,索性將自己發現的事情?擺到台麵上講:“之?前?鄭國公府的那?個少?爺拖行二弟的小廝,據說還是魯王的手筆,你們該還記得吧?”

梁氏夫人同薑裕對視一眼,古怪道:“難道冤枉了他?”

喬翎搖頭:“就這件事情?,並沒有冤枉魯王,隻是他的本意是驚嚇二弟,卻不是真的想要傷人,也?是在那?一日——”

她從懷裡取出一隻巴掌大小的皮革小包,展開之?後,從中抽出了一根銀針,撚著針尾,叫那?母子二人去看針的上半部分。

薑裕注視著銀針上的那?一道藍光,神情?微有恍惚:“這是從哪兒來的?”

“其實也?是那?天,你騎的那?匹馬,該發一場狂的。”

喬翎從梁氏夫人手裡抽出了她的帕子,將拿根銀針扔到了上邊:“魯王隻是想恫嚇你,但這個人,想要你的命!”

薑裕額頭上微微的生出了汗:“為了訓練學生們的騎射,馬匹並不是固定的,能伸手到學府中去的人倒是有,隻是又與我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害我的性命?”

本朝的官學,以六學二館為首。

六學即是國子監下轄的國子學、太學、四門?學、律學、書學和算學,而二館則是指隸屬於門?下省的弘文館和從屬於東宮的崇文館。

如同朝堂之?上官階分明,學府亦是如此。

皇%e4%ba%b2國戚與三品及以上官員之?子可以入二館,三品及以上官員之?子可以入國子學,此後又以五品、七品為限,分潤學子們到不同學府去。

因為本朝未曾設置儲君,二館便?隻有弘文館對外招生,薑邁作?為公府嫡子、大長公主外孫,理所應當的列屬於其中。

而除去極少?數幾個為了彰顯國朝看重?才能,特意揀選進去充當麵子工程的寒門?子弟,館內學生出身幾乎都與他相似。

如薑裕所說——要說這些同窗有能力?做這件事,那?倒是真的有,可他們哪來如此深重?的仇恨,一定要取他的性命呢?!

梁氏夫人也?說:“裕哥兒跟我不一樣,不是會?出去結仇的性子。也?不會?是魯王,他要是敢害我兒子的性命,我一定叫他償命!”

喬翎於是就換了個方向:“如果二弟遭逢不幸,誰會?是最大的受益者?”

梁氏夫人略一怔神,繼而道:“那?,就該是二房了……”

她看了喬翎一眼,微覺避諱,但還是如實說:“國公身體不好,他之?後,爵位必然是裕哥兒的,裕哥兒若有變故,爵位便?要歸於二房一係。”

喬翎腦海中浮現出薑二夫人的麵容來。

“但是這可能性很?小,”梁氏夫人誠然與而二房夫妻來往不多,但還是替他們分辯了幾句:“府上人的品性,都還是不錯的,說的難聽一點?,二叔若是能有這種心思,國公也?不能病歪歪的支撐這麼多年,再則,上邊還有老太君盯著呢。”

“小甘氏膝下誠然有一子,但如今也?不過兩歲——才兩歲大,以後可能會?有的變故太多了,她再如何被利益衝昏了頭腦,也?不至於提前?多年就開始發昏,想著害裕哥兒性命。”

說著,她歎了口氣:“說起?來,府上一貫人丁單薄,你也?知道小薑氏是續弦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喬翎點?頭:“我知道,叔母一看就很?年輕呢。”

梁氏夫人於是又歎了口氣:“先前?二叔其實早有妻室,倒也?是個溫厚人,夫妻二人帶著孩子一同南下赴任,結果感染了瘟疫,弟妹跟孩子都亡故了,二叔自己也?是病得就剩下一把骨頭,險些喪命,馬車拉回來的時候,簡直像是一具骷髏,在家修養了一年多,才算是有了人樣……”

薑裕對此也?很?唏噓:“堂姐比我還要大兩歲呢。”

原來二房那?邊還有這樣一段過往。

喬翎摸著下巴,盯著薑裕看了會?兒,忽的道:“聽玉映說,神都城內姑表結%e4%ba%b2的人不多,可叔父跟叔母就是姑表%e4%ba%b2呢。”

老太君是趙國公的妹妹,薑二夫人是趙國公府的孫女,兩家的血緣比較接近,這婚事是怎麼成的?

梁氏夫人被她問的一愣,遲疑幾瞬,才說:“我其實不愛管彆人的閒事……”

喬翎馬上搓著手催促道:“婆婆,快說說你知道的瓜!”

梁氏夫人事先警告她:“你彆出去亂說啊。”

見喬翎點?頭,才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小甘氏跟二叔實際上隔了一輩,她是庶出的女兒,在娘家的時候不太受她父%e4%ba%b2看重?,嫡母待她便?有些不妥,老太君歸寧的時候有所發覺,得了空便?接她過府來坐一坐,有時候也?帶著她接待賓客,也?是給她長一長臉的意思,後來二叔重?病歸來,又成了鰥夫,兩家才有了結%e4%ba%b2的意思……”

她就事論事,很?鄭重?的告訴喬翎:“小甘氏往府上來小住的時候,二叔還在南邊,他們之?前?或許作?為%e4%ba%b2眷見過,但也?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並無私情?。至於庶出,就更沒什麼大不了了,人又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

喬翎笑眯眯的看著梁氏夫人。

我婆婆這個人呐,看起?來冷若冰霜的,但其實很?有原則。

梁氏夫人不自在起?來,隨即白了她一眼。

喬翎也?沒揶揄她,隻是說了句:“原來是這樣啊。”

“對小甘氏來說,這是一樁不錯的姻緣。”

梁氏夫人說:“二叔年長她多一些,但相貌並不醜陋粗俗,又無兒息,人也?溫和,且對她來說,與其說是相中了二叔,不如說是相中了老太君吧,嫡%e4%ba%b2的姑祖母,待她又寬厚……”

“唔,”喬翎想了想,又問:“我沒見過二叔,隻是聽你們說的,好像二叔的身體也?不是太好?”

梁氏夫人道:“一場險些喪命的大病,怎麼可能不傷元氣?”

喬翎於是就著這個話茬,繼續問道:“要是二房也?出了意外,那?這越國公的爵位會?歸誰?”

梁氏夫人跟薑裕都愣住了。

因為先前?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思來想去,梁氏夫人微微變色:“可能會?流到旁□□邊,更大的可能是……嫁出去的兩個女兒。小薑氏不算,她已經同府上沒有任何乾係了。”

喬翎會?意的數了數:“那?位嫁去南邊的大姑母,還有女孩當中齒序第二的二姑母,也?就是廣德侯夫人,是吧?二叔先前?往南方去的時候,跟大姑母有過來往嗎?”

梁氏夫人略覺悚然:“你彆搞得草木皆兵的……”

喬翎一把拉住薑裕的衣領,將他拉到三人當中:“婆婆,我出門?之?前?,二弟的臉色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