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來了幾分興致。
現在的捉鬼天師卷到這個年紀了嗎?
“啊.....這個這個”
朱夏抓著腦袋。
說自己是南墓派的,會不會被小姐姐的舅舅丟出去啊?
“話說,你們捉鬼天師到底是怎麼抓鬼的?你們平時都能看到嗎?”
秦昊繼續問。
“舅舅,其實我不是捉鬼天師一脈的”朱夏隻得說道。
“哦,達摩派?茅山術士?”
“都不是。”朱夏低下腦袋。
“所以是南墓派?”秦昊好像明白了什麼。
南墓派,大概是四大門派中最沒有存在感的。
大多數人都認為他們隻是盜墓賊而已。
實則,南墓派卻是最全能的,風水,看相,陣法,驅鬼,幾乎都會。
要是真的學成,成就絕對不小。
“挺好的。”秦昊認真說道。
“多謝舅舅。”
朱夏咧嘴笑道,心中鬆了口氣。
小姐姐的舅舅看上去不好相處,但是人還怪好的。
和其他見過的有錢人不太一樣。
說到這,兩人都沒有話題了。
隻能大眼瞪小眼。
直到季桑寧下來。
“舅舅,其實可以不用買那麼多裙子的。”
她衣櫃裡滿滿當當全是裙子,粉的綠的黃的,都快湊成彩虹了。
就沒有一套輕便的衣服。
“那怎麼能?你是秦家的小公主,這世上所有最美的公主裙舅舅都給你搬來,隻要新上市,舅舅保證你是第一個穿上的。”
這一點,秦昊十分固執。
其他都能依著季桑寧,這點不行。
小可憐十七年可憐巴巴沒過什麼好日子,所有一切都被那個可惡的私生女占去了,現在認祖歸宗,當然要把所有最好的都給她。
他要讓全部人知道,什麼叫富養!
所以把她當成奇跡寧寧了。
哎。
舅舅的愛,真是澎湃。
季桑寧無聲歎氣。
“要出門嗎?”秦昊問道。
“對,舅舅今天不用等我。”
季桑寧扶著樓梯下來。
秦昊有些失落起來:“行,那注意安全。”
自從知道季桑寧捉鬼天師的身份後,他那操不完的老父%e4%ba%b2的心就起起伏伏。
一方麵自豪季桑寧有本事,一方麵又擔心她遇到危險。
兩麵夾擊中還有季桑寧不能時時在家的怨念。
揮淚送彆寶貝外甥女後,秦昊臉色霎時陰沉下去,打了個電話:“有線索了嗎?”
“當年為大小姐診治的醫生辭職後回了老家,我正在趕過去。”
那邊道。
“行。”秦昊揉揉眉心。
另一邊,季桑寧隨著朱夏七拐八拐,漸漸離開了市中心,最後來到一個城中村裡。
這裡人員雜亂,環境一般。
突然見到一個光鮮亮麗的少女來此,不少人眼睛都看直了,久久移不過眼神。
第62章 被詛咒的少年
朱夏輕輕替季桑寧擋住了那些窺探的眼神。
有些歉疚道:“抱歉,這裡就是這樣。”
季桑寧搖搖頭。
她又不少塊肉。
二人穿過窄小的街道,直接到了最裡麵的一棟建築,推開有些生鏽的鐵門,出乎意料的是,裡麵竟然是個清幽的院子,打理得還不錯。
一排排菜地裡麵種著一些蔬菜,規規矩矩的,另外一邊則是一個小小的花圃,花圃外圍則是有個支架,上麵搭著葡萄藤,烏黑的葡萄已經成熟了,上麵覆蓋一層白霜,看著格外喜人。
有人正在給花圃澆水。
那是個坐著輪椅的少年,雖然隻能看到背影,卻能感覺到他的瘦削,濃密的黑發在陽光之下閃爍著光澤。
他舉著噴壺,手臂觸目驚心的白,手指更是根根分明。
就像霧一樣單薄。
“慕白,我回來了。”
朱夏說道。
少年收回噴壺,身子微微前傾,便轉動著輪椅。
“回來了?”
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並不醇厚,仿佛帶著一種天生的羸弱。
卻極為好聽。
光聽聲音仿佛就能想象這是怎樣一個絕美的少年。
他轉過頭。
線條完美的側臉,高挺的鼻梁,白皙如玉的膚色。
果然完美。
直到輪椅完全轉過來,露出另外半張臉。
季桑寧瞳孔微微擴張。
一道醜陋的疤痕,從鼻梁開始,劃過臉頰,形成一個N字形的弧度,最後沒入下顎。
那疤痕並不是簡單的刀傷或者燒傷,而是一種詭異的鮮紅,皮肉被撕扯翻滾的樣子,觸目驚心。
比普通的疤痕難看一百倍。
在他完美的臉頰上,這道醜陋的疤痕更是如此的奪目顯眼。
好似一塊完美的玉,從中間,有了裂痕。
叫人惋惜不已。
季桑寧沒有說話。
而那少年,在看到朱夏旁邊站著季桑寧的時候,便抿緊了%e5%94%87。
“朱夏,她是誰?”
雙眼銳利至極,像是出鞘的利劍。
朱夏走上前,雙手扶住慕白的輪椅,卻被慕白一手拍開,冷冷問:“我問你,她是誰?”
“你這是遭受反噬形成的?還是詛咒?”
朱夏正想解釋,季桑寧卻突然問道。
雖從未見過。
但是想也知道,普通傷害根本不可能形成這種疤痕。
“你你怎麼知道?”
慕白的臉色微微一變。
再一次審視著季桑寧,隻是顯然沒有方才的抗拒了。
“她啊,她就是我上次去鬼市碰到的小姐姐,我不是和你說過嗎?”
朱夏取了頭上的白色鴨%e8%88%8c帽輕輕一扔,扔到一旁的杆子上掛著,然後推著慕白走過來。
這一次慕白並未抗拒。
“所以,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慕白語氣依舊冷冷的,讓他臉龐上的疤痕又多了幾分詭異。
“這”朱夏撓著下巴:“她在找一個人,那個人,有可能就是百年之前”
“夠了,朱夏,你在說什麼?”
慕白有些煩躁地拍打著輪椅。
倔強的少年此刻更多的,是一種對生活的憤怒與嘶吼。
季桑寧的視線,從慕白臉上移開,落在朱夏身上:“當初去光姚縣,你就是尋找那個人被封印的舊址,目的,就是為了他吧?”
難怪當時問朱夏為什麼去那個村子時,朱夏吞吞吐吐地不願意說。
看來是牽連太深。
朱夏隻能點了點頭。
“光姚縣?你竟然瞞著我去了光姚縣?你想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那個人有多危險,萬一封印解除了,你會沒命的你知道嗎?”
慕白俊俏的臉氣得通紅,因為憤怒,吼完之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朱夏趕緊給慕白拍打著背。
動作熟練而自然。
“我知道危險,可我而且,封印,似乎已經被衝開了。”
朱夏有些尷尬道。
“你說什麼?”
慕白急道。
“我在鬼市見到了那個人,雖然有些老了,但是我能確定就是他。”朱夏對慕白說道。
“封印解除了,解除了”慕白喃喃自語,臉上的表情有些傷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麼多人,廢了那麼多力氣,拚儘所有,連累後人被詛咒,被反噬,卻不到百年,就讓他衝了出來。
哈哈哈哈。
悲哀。
“慕白,我今天叫桑寧小姐姐過來,就是因為,她也在找那個人,既然我們目的是相同的,我覺得,我們可以聯手合作,但前提是,我不能隱瞞這個秘密。”
“所以未經你允許,我將桑寧帶了過來。”
朱夏難得正經地說道。
慕白一陣冷笑過後,卻說道:“她在找那個人?那她又是什麼目的?我們憑什麼就信任她?”
他冷眼望著季桑寧。
“因為他偷了我的東西。”
季桑寧同樣冷眼望著慕白。
“什麼東西?”慕白皺皺眉。
偷東西?
“這裡。”季桑寧指著自己的心臟:“十七年前,被他挖走了。”
聞言,慕白與朱夏同時臉色大變。
“他挖了你的心?”
“沒了心,你怎麼活下來的?”
慕白還是覺得季桑寧在扯淡。
“鬼知道呢?”
季桑寧聳聳肩膀。
見季桑寧不打算多說,更不打算解釋的樣子,慕白卻沉默了。
不知怎的,他有點相信季桑寧了。
因為正常人說不出這種謊話。
這破理由太過於扯淡,反而多了幾分真實性。
“殺嬰取心,肯定是他。”
朱夏狠狠拍在一旁的葡萄架子上。
十分鐘後,朱夏端著一盤西瓜進了堂屋。
慕白還是在外麵澆他的花,看著那瘦削的背影,季桑寧若有所思。
“當年,殷學林被封印時,立下了一個詛咒,所有對他出手的玄門中人,子孫必然麵目醜陋,天生殘疾,命薄體弱而這些詛咒,最後一一印證在了慕白的身上。”
“慕白,就是師父唯一的孩子,師父四年前去世,囑咐我一定照顧好慕白,也再三告誡我,不能去光姚縣,因為憑我的能耐,不可能是殷學林的對手。”
“這些年,你彆看我坑蒙拐騙,到處下墓,這些錢都是用來給慕白治病了,但是我們輾轉多處,現代醫療對他的%e8%85%bf和疤痕竟然沒用。”
朱夏說著,啃了一大口西瓜,少年臉上都是一副輕鬆的姿態。
他好似一直用這種姿態,掩蓋著背後的艱辛與無奈。
“慕白已經放棄了。”朱夏吞了西瓜,低聲道:“可我不能,師父養我長大,教我本事,對我視如己出,我與慕白就是%e4%ba%b2兄弟,沒有師父,我可能還在哪個天橋下乞討呢。”
他抓抓頭,自嘲一笑。
“所以你都是為了他。”
季桑寧聽到這裡,便隱約猜到為何了。
“嗯,我沒辦法了,真的沒辦法了。”朱夏咧著嘴,無聲苦笑著:“每年中秋,慕白還要經曆一場劫難,他會高燒不退,全身痙攣,狂躁,失去理智而醒來之後,他會忘記一切,但是每這樣經曆一次,他的生命線就短一分。”
“最多三年,他”
朱夏沒有繼續說下去,悶頭啃著西瓜。
燥熱的空氣,逐漸有些沉悶起來。
“那你找我,是想我做什麼?”
季桑寧問道。
清冷的聲音,給空氣帶來一絲涼意。
“你一直在找他,你知道的信息肯定比我們多一些,所以,我想我們合作。”
朱夏抬頭,臉龐並不白皙,卻有一種健康的顏色。
季桑寧微微點頭,確實,她知道的信息不少。
但是
“合作,你可以給我帶來什麼?合作的前提是雙方平等,實力,信息都要對稱,而你所說的合作,對我而言,似乎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