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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498 字 2個月前

便是如此,那也不是專給我,難道他不是自己也要嚼用?謝家在他這一輩裡,他是最為前途似錦的一個了,他祖籍那邊自然要多幫襯他。”

傅真笑著揚眉:“我知道了,原來是因為沒有專送給您,您這才不痛快。回頭我便去跟謝叔說一聲。”

寧夫人臊得拍了她肩膀一下:“你這鬼怪妮子,淨會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為這個不痛快了?”

傅真隻管笑,也不跟她爭辯。

眼看著漸值近午,近日都察院事務也不多,估摸著謝彰會準時下衙,便就起身下樓,往謝家去。

然而她到的還是稍早了些,謝彰還沒回來,謝愉正在指揮丫鬟們搭菊山。

跟初次到訪相比,謝府麵貌真是大不同了,裡裡外外整潔如新,丫鬟婆子各司其職,一看謝愉這就是從寧夫人那兒學到真本事了。

不過她感到好奇:“明日就是中秋了,你怎麼今日才搭菊山?”

謝愉拿帕子給自己扇著風道:“姐姐不知,我本來是沒打算搭的,咱們家就父女兩個,沒必要搞這些。

“可父%e4%ba%b2昨日跟我講,徽州那邊有長輩入京來,我便少不得要張羅起來了。要不然還讓人以為我沒了娘,過得有多落拓呢。”

傅真對謝家的事情也依稀知道一些,便問:“怎麼突然進京來了?是哪一房的長輩呢?”

謝愉望著她:“這是我的大伯和大伯母他們。”

傅真聞言,便了然的哦了一聲。

謝家書香門第,祖上出過好幾位大官,謝彰上頭還有一個哥哥,是個舉人,接掌了家業,就不曾入仕了。

謝彰和原配夫人當初情份還不錯,但因為沒生兒子,謝彰的父%e4%ba%b2謝老爺子在謝彰外出求學時,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為名,對謝夫人多有苛刻。並且還自作主張要為謝彰納妾,謝彰不從,甚至把夫人還接去了任上。

結果謝老爺子氣得大罵他忤逆不孝,謝彰的大哥謝彭是個孝子,看老父%e4%ba%b2被氣的不行,自然也指責謝彰。

後來謝彰就不再回去了,原本養在老夫人身邊的謝愉,也被他接在了身邊。

所以這麼多年,謝彰無大事則不回鄉,據說還是前些年老母%e4%ba%b2病故時回去住了一陣,卻又因為老父%e4%ba%b2自作主張,在他丁憂結束後,立刻在鄉裡為他取一門填房再起爭執。謝彰不願意將就,因而憤而回了京城。

據說謝老爺子身體倒是康健的很,六旬出頭好遠了還健步如飛,這個時候謝彭夫婦要進京來,的確讓人覺得突然。

謝愉道:“大伯母待我倒是好的,但我大伯父跟祖父一樣,頑固又迂腐,我可真怕他來了之後又跟父%e4%ba%b2起爭執。”

“不會吧?到底是%e4%ba%b2兄弟,千裡迢迢過來探%e4%ba%b2,怎麼至於爭執?”

“那可說不準,”謝愉攤開兩手,“他們倆未入京,十有八九是來勸父%e4%ba%b2續弦的,畢竟咱們謝家隻有我父%e4%ba%b2沒有男丁延續香火了。”

傅真笑著停在柳蔭下:“都是家人,關心倒也沒錯。謝叔也已經功成名就了,這終身之事也是該考慮考慮。你怎麼想呢?”

謝愉兩眼骨碌碌地轉著:“我當然希望父%e4%ba%b2續弦,隻可惜父%e4%ba%b2不將就,隻有那溫柔賢淑體貼善掌家的妙人兒才能打動他的心。”

傅真再笑著,往前道:“這恐怕是你的臆測吧?”

“怎麼會是臆測?”謝愉趕緊跟上她,“知父莫若女,我父%e4%ba%b2想什麼,我還能不知道嗎?倒是姐姐你——

“說起來,咱們兩家情況倒是有相似之處,你看師父她還這般年輕,又是這般貌美,一輩子那麼長,身邊沒個可靠的人也是不成吧?

“不知道姐姐你是讚成還是反對師父再嫁呢?”

傅真望著眨巴著眼睛的她,攏住雙手道:“我也得看人。你也知道你師父又貌美又能乾,豈能將就一般人?

“但若有那沉穩可靠,知根知底,善良正直,學問淵博,又熱心體貼之獨居男子,我便舉雙手讚成。”

謝愉聽到這裡,一雙眼睛亮成了星星!

“姐姐此言當真?”

“斷無虛言。”

謝愉激動的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嘴裡隻顧喃喃的道:“天知道我就擔心姐姐這裡不許……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說到這裡,她一把抓住傅真手臂:“今兒彆走了,留下來用午飯!我已經學了廚藝,我%e4%ba%b2自掌廚給您吃!”

“喲,你這懶家夥,還會%e4%ba%b2自掌廚呢?”

正說到這裡,假山那邊又傳來了慢吞吞的少年的聲音。

傅真聽到這聲音瞬間轉身,頗為意外的打量著麵前的梁郅:“你怎麼來了?你怎麼會來這兒?”

梁郅還沒回話,謝愉已經先臉紅了,她一跺腳:“你怎麼又不讓門房通報?回頭我去扣他的月錢去!”

傅真立刻抓到了關鍵處:“‘又’?!合著你還不是第一次來了?”

謝愉臉頰已經通紅,這回連跺腳的勇氣也沒有了。

梁郅清了兩聲嗓子,然後從身後的肖駟手上接過了兩個大禮包,頗為傲慢的仰著下巴遞給謝愉:“我就是一跑%e8%85%bf的,這是我大嫂讓我送過來的,你趕緊拿著吧!”

沉甸甸的禮包壓得謝愉兩隻胳膊都往下墜了,丫頭卻還是一個字兒也不吭。

傅真瞅著他們,然後深吸氣翻了個白眼,瞥著梁郅:“哪裡有送禮過來這個態度的?沒點眼力見,還不讓人送到管家手上去?沒看到人家手都快壓斷了?”

梁郅又清一嗓子,然後順手從謝愉手上接過,打發肖駟拿下去。

一股奇怪的氣流環繞在這二人周圍,將平日一個粗枝大葉的少年將軍,一個率真可愛的千金小姐,裡得像是蜜糖丸子一樣曖昧。

傅真懶得點破他們,拂開頭頂的柳枝道:“連冗審的怎麼樣了?營盤鎮那邊找人又如何?怎麼也不見你來回個話?”

一句話把梁郅從蜜糖丸子變回了地瓜蛋兒,他挺直了身子,兩手叉腰,粗著嗓子道:“老七在大理寺那邊盯著,我昨日拿了你畫的畫之後就去了營盤鎮,褚鈺鐵英都由謙哥兒帶著在那邊呢。”

話說到這裡,他突然一拍腦袋,又想起來:“差點忘了,鐵英去裴府了,他說要找你。”

傅真納悶:“突然找我乾什麼?”

“今兒早上他看了你畫的那幅畫像之後,突然就跟見了鬼似的,拉著他左看右看,再三問了幾次是不是你%e4%ba%b2眼見到了畫上的人?然後就著急忙活的回城來了!”

“……”

第371章 就是他!(求月票)

傅真趕回裴府的時候,鐵英已經在前院的待客廳裡來回走了不知多少遍。

看到傅真回來,他三步並倆地的迎上前:“將軍夫人您可回來了,在下已經候您多時。”

“什麼事情這麼著急找我?”傅真邊說邊走進門。

鐵英跟著進來,說道:“我看到了您畫的這幅畫像,聽說,這是根據您%e4%ba%b2眼見過的人畫下來的,不知是也不是?”

他邊說邊從桌子上拿起一副卷起的畫像展開來,可不正是昨日傅真畫的那一幅營盤鎮上包子鋪前看到的人的畫像?

“你認識他?”傅真直截了當的問道。

“認識,他就是連暘!”

連暘兩個字從他嘴裡吐出來,傅真瞬間就屏住了呼吸。隨後她%e8%84%b1口說道:“你可確認?這畫上果然是連暘?”

“隻要將軍夫人這畫像與本人有九成像,那在下可以斷定,此人就是連暘本人無疑!”

傅真深吸氣:“果然是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您之前猜到過他?”

“我想連冗逃出京城之後,正常來說應該立刻遠走高飛,可他竟然與接頭的人在營盤鎮上駐紮了下來,而且在整個鎮子被搜索的緊要的關頭,他竟然還進城來了!

“如果不是有人讓他這麼做,他肯定不會這麼傻!能夠指揮得了他的,肯定不會是一般人。

“連暘正好就符合這些條件!”

“那您是在哪裡看到他的?”

傅真便就把那日早上在包子鋪門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跟他說了,“這麼說來,連冗返回京城就是他的詭計,他是為了%e8%84%b1身逃跑!”

“沒錯,裴將軍在營盤鎮上指揮京畿大營的將士包圍式搜索,他如果當時不製造亂子逃跑,根本不可能躲得過去!”

“可還是讓他跑了!”傅真皺緊眉頭,十分懊惱,“這都好幾日過去了,必然已經出了京畿,這下可該到哪裡去找他!”

鐵英想了一下說道:“連暘無緣無故怎麼會跑到京城來呢?我記得我離開大月的時候,他們大批人們都還聚集在大月境內。

“連暘這一走開,那圍繞在他身邊的幾百號人呢?”

傅真聽到這裡望向他,靜默了半刻後說道:“難道說,他們所有人都已經入關來了?”

“不可能,西北關卡盤查的十分嚴密,連暘不成功開過麵容,十幾二十來個人或許還有機會潛入進來,幾百個人不可能做到。”

鐵英斬釘截鐵的說到這裡,忽又疑惑:“讓我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為什麼會到京城來呢?就算是與連冗接頭,也完全沒有必要讓他%e4%ba%b2自出馬。”

傅真抿%e5%94%87不語。

她早前聽楊奕說過,連暘那夥人一直在追殺他,由此看來,連暘追到京城來的目的必定就是為了楊奕。

隻是大家——包括楊奕在內都沒有想到,姓連的竟然還%e4%ba%b2自追來了,可見這幫餘孽確屬存了斬儘殺絕之心,懷揣著把大周所有後路都斷絕掉的險惡心思!

這些內幕卻不適合跟鐵英道出來,她抿%e5%94%87想了想,說道:“裴將軍應該在京畿大營,我讓郭頌跟你過去,你把這個消息趕緊告知給他。

“連暘跟我碰過麵,而且也知道你如今隨在我們陣營之中,這一撤退之後,一定會抓緊時間逃出關外。

“西北關口盤查過往行人也是要時間的,我們現在開始亡羊補牢也許還來得及。”

傅真說到這裡又將鐵英細細打量了一輪:“你當初被徐胤所害,對他恨之入骨,從而與我們站在一處,我能理解。

“而你本來就是連暘的人,他並沒有傷害過你,你不想回去嗎?”

鐵英沉氣,目光專注的看過來:“我曾經是大月王國之君身邊的侍衛,將軍夫人對我有疑慮,再合情合理不過。

“隻是人也會變的,我鐵家人幾代下來都為大月賣命,可是由始至終也真的隻是賣命而已。

“比如大月王讓我帶著連暘逃跑,連暘又讓我到大周來追查徐胤,出來三個人,回去了兩個,剩下我一個,九死一生。

“至今大月那邊沒有任何人前來尋找過我,連暘都%e4%ba%b2自到了京城,當時他應該也知道我在營盤鎮,卻也不曾來聯絡過我,根本已經把我當成了棄子。

“我鐵英願意竭儘全力幫助大周清除禍國餘孽,我也彆無所求,隻求將來大事落定之後,將軍夫人和裴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