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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380 字 2個月前

以提供出一路北上所有地方的路引,而且完全不會武功,我們再三確認,應該說他們與連冗那夥人有瓜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另外那枯井和地窖,都屬於有底洞,沒有藏匿過任何人,也沒有另外的出口。”

裴瞻問道:“那幾個異鄉人是哪裡的?”

“一共有三撥,其中兩撥都是與友商結伴同行,一夥來自江西,一夥來自雲南,剩下一波是一個人帶著下人,是嶺南來的。”

“看過他們所有人的路引麼?”

“正是。包括他們所有的下人都盤查過了。”

裴瞻與傅真對視了一眼,沉氣道:“所有人的路引都沒問題,那來曆就談不上可疑了。”

傅真也認可這個說法:“如果他們真有問題,也許不會明目張膽地露麵。

“可是他們那麼多人要吃喝嚼用,想要不引人注意,就不方便藏匿在人煙散居的村莊。”

裴瞻沉%e5%90%9f點頭,打發郭頌:“跟程將軍他們說,讓他們殺殺回馬槍,將營盤鎮裡裡外外再仔細搜尋幾遍。

“另外附近那幾個鎮子都去查一查,也不要隻盯著一處。”

郭頌領命:“屬下得令!”

裴瞻想了一下,又把他喊住:“算了,去把我的劍取來,我%e4%ba%b2自去瞧瞧!”

“我也去!”

傅真聽到這裡,腳步已經跨到了他的身邊。

“你就彆去了,”裴瞻往外走,“黑燈瞎火的。再說那裡的人手已經足夠了。”

傅真不依:“那你還跟皇後說我會用兵之術,說我不輸男兒,合著你都是吹牛。”

裴瞻一聽笑了,跟她亮晶晶的雙眼對視了片刻,下巴一揚,說道:“那就走吧!我罩著你!”

“好嘞!”

傅真旋即跨出門,麻溜去取自己的家夥什兒!

……

程持禮剛剛率著人走出街口,裴瞻和傅真他們就到了。

“沒有查到他們的蹤跡,不知道是我們的猜測有誤,他們確實沒有藏匿在此地,還是說他們已經聞風而逃。”

程持禮沒有繞任何彎子,一見麵便把結果說了出來。

裴瞻也沒有含糊:“李側妃的屍體在哪兒發現的?帶我去看看。”

程持禮愣住:“這黑燈瞎火的,我老大她……”

傅真打斷他:“你們去得的地方,還能難得倒我不成?”

程持禮頓時噤聲。然後立刻安排人打起火把在前引路。

既然鎮子裡反複搜過都沒找到連冗,那就無謂再折騰一遍,程持禮他們找不到的人,裴瞻去了也不會有結果。

一行人出了鎮子直奔山下。

此時才剛入秋,山上樹木仍然蔥鬱,山下居民不多,用柴的人有限,山路掩藏在林蔭之中,期間有人行走,確實難以引人注意。

輾轉了小半個時辰之久來到山下,一座位於斷崖之下的深潭赫然映入眼簾。

日間負責運屍的將士上前指認位置:“李側妃就落在水潭西麵的石灘上,是獵戶發現的。”

裴瞻舉著火把照了照水潭四麵,又照了照四麵山崗:“那獵戶呢?”

“獵戶是山下村子裡的人。”

裴瞻扭頭:“知道他住哪兒嗎?”

“知情。”那將領說道,“今日卑職來到此地後,就將該得知的信息先盤查過一遍了。”

“村子裡搜過了嗎?”

“事實上,在卑職趕往此地之後,就當即率人搜查過附近的村莊。不過沒有發現異狀。”

“你們呢?打發人來這一片搜過了嗎?”

裴瞻看向程持禮。

程持禮道:“自然不會放過此處,不過怎麼說也是方圓幾十裡路的範圍,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搜查完的。”

裴瞻點點頭,示意先前那將領:“帶路,去村裡找獵戶。”

將領頜首,折身找了一條通往山下村莊的小路走上去。

傅真走到裴瞻旁側:“我算了算,鎮子離這裡不過五六裡路。”

裴瞻點頭:“沒錯。”

凶手需要一個方便提供衣食嚼用的地方隱匿,最方便的地方當然是百姓聚居的鎮上。而此處距離鎮子上不過幾裡路遠,那麼在此行凶也很方便。

此時已然夜深,天上稀星幽幽照著大地,村裡幾乎已經沒有了燈光,隨著馬蹄聲離村子越來越近,狗吠聲也逐漸密集起來。

獵戶住在村子深處,是一座四合院茅屋。

叫的最響亮的兩隻狗,就在這座茅屋前。

郭頌帶著兩個護衛上前,兩招擒拿把狗拿下,順手拍響了門扉。

“開門!巡查!”

回應拍門的是山窩窩裡傳來的風聲。

片刻過後,茅屋裡亮起了燈光,門也打開了,一個精瘦漢子提著燈出現在門口。

“什麼事?”

漢子有著一雙銳利的鷹眼,快速地輪番打量了他們幾眼之後,警惕地道:“有什麼事?”

郭頌問道:“今日山上那具女屍,是你發現的?”

“是又怎麼了?”漢子臉上有了不悅,“你們日間不是已經盤問過了嗎?我也已經交代過了,你們怎麼又來了?”

裴瞻越過他看著他的茅屋:“我能進去看看你的住處嗎?”

漢子把目光又調到了他的臉上:“這有什麼好看的?難不成你們懷疑人是我殺的?”

第344章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求月票)

從古至今官府的人要做事,幾曾還需要跟人客客氣氣?

隻是大周從立國時起到如今,皇帝對百姓都很寬厚,朝中文武善待百姓也成了準則,裴瞻這才問了一聲。

不料這漢子態度竟如此惡劣,郭頌當下就站了出來:“你這廝!怎麼跟我們將軍說話?給你不要臉了嗎?!”

漢子重新審視裴瞻,沒有絲毫被郭頌唬住的意思:“我管你們是誰,大半夜的讓人睡不了覺,我就不待見!”

郭頌還要再說話,裴瞻卻搶先攔住了他:“行了。既然日間都已經排查過了,那就走吧。”

說完竟然不帶絲毫含糊的轉了身,並且就這樣上了馬。仿佛剛才他們特地輾轉走來這一路壓根都不算什麼。

程持禮他們也不敢多問,跟著上了馬,又跟著他朝著村口走去。

一直到繞過了村口的山頭,裴瞻這才停下馬來,轉身望著方才獵戶家所在的方向。

“老七帶幾個人倒回去探一探。”

程持禮道:“這又是何道理?”

裴瞻眼神掃過他:“你見過這麼底氣十足的百姓嗎?”

程持禮愣住。

裴瞻道:“那漢子打從開門見到咱們起,就沒有流露出絲毫畏懼之意。後來郭頌厲聲喝斥,他也不曾害怕,我見過那麼多的人,沒有一個像他這樣。”

程持禮立刻懂了,旋即抽出了幾個人,借著樹木陰影又潛了回去。

裴瞻這時候又看向先前引路的將領:“這個獵戶的祖上,打聽過嗎?”

“打聽過,”將領點頭說,“他是十多年前遷來此處的,是外鄉人,家鄉因為打仗早就住不下去了。

“來的時候有老婆孩子,但後來孩子染病死了,他老婆沒過幾年也走了。如今是孤身一人住在此處。”+思+兔+在+線+閱+讀+

“外鄉人?”傅真聽到這裡朝裴瞻看了看。

裴瞻以目光回應她,又問道:“那他平日與村裡人來往多嗎?”

“多。村裡人對他很熟悉,他平日打獵所獲的兔子野%e9%b8%a1什麼的,除去賣錢糊口,常常也會送給村裡的老人孩子。他平日若是離家,也會拜托左右鄰舍幫忙照看房屋。”

將領這番話說畢,傅真把原本想說的話也咽了回去。

本來聽到說獵戶是十多年前遷來此處,那個這個時間點是可疑的。彆說什麼他有老婆孩子,如果他真的是連冗那夥人,想要找到兩個人作為掩護也實在很容易。

可是此人卻又跟村裡人往來密切,而且還會拜托鄉鄰給他看家,這就和她的猜想有衝突了。

如果這人身上有秘密,他就算做得再乾淨,也難免會露出馬腳。這種情況下肯定會與人能保持多遠的距離就保持多遠距離,怎麼還可能會與同村的人密切交往?更彆提他不在家的時候,還讓人給他看家?

“不管怎麼說,先讓老七他們探探吧。”就像是回答傅真的話,裴瞻這樣說起來。

山腳下天光昏暗,隻有隱約掠過耳畔的風聲,以及隨風而沒入了夜色裡的影子。

獵戶家門前又恢複了寂靜。

先前亮起來的燈光,此時已經從門口轉移到了屋中。

拴在右側馬棚裡的一匹老馬踹開了圍欄,這個精瘦的漢子從屋裡走出來,將院角一個水桶那麼大的石陀螺放到木欄之下將其抵住,然後才拍拍手回到了屋裡。

燈火熄滅,他和衣躺在了床上,側身向內,不再動了。

直到屋裡傳來了均勻的鼾聲,程持禮才率著人悄無聲息地落在院中地麵上。

隨著他的手勢,五個人分成四麵散開,悄然查看起了四處。

程持禮環視了一圈之後則來到了馬棚下,看了看空蕩蕩又臭烘烘的棚子,最後看了看這匹馬。

馬已經很老了,跟它主人一樣瘦,皮毛實在談不上好。

一個打獵出身的平民實在不應該擁有一匹馬,可如果是這樣的一匹馬,又談不上奇怪,畢竟或許它還值不到一兩銀子了。

程持禮走出馬棚,又來到獵戶的窗戶下往內望了望,入內查看的護衛已經出來了,無聲地向他搖了搖頭,二人便又回到了院子裡。

等人聚齊之後,又如同來時一般,悄然的躍了出去。

微弱的星光照進窗戶,床上的獵戶翻了個身,然後坐起來。

他走到窗戶前,看著已然空蕩蕩的院子,皺緊了雙眉。

直到院子裡再次傳來動靜,他才立刻肅容,快步走出門來。

院子裡這時已經多了個頭戴笠帽的人,低壓著的帽簷完全擋住了他的麵目。

……

傅真坐在馬上,對著幽暗的山野站了不知多久,程持禮他們終於回來了。

“怎麼樣?”她搶先問出口。

“沒有什麼異常。”折騰了大半夜,程持禮的聲音都不夠精神了,“裡裡外外都看過,那的確就是一個獵戶。”

傅真凝眉:“難道我們猜錯了?”

程持禮沒有答話。經過他們這麼搜查過,都沒有發現異常,那就隻能說明的確是他們想多了。

可他們還是想不通,為什麼一個打獵的百姓竟然對他們這麼多人絲毫不畏懼?

“有件事卑職覺得有些奇怪。”這時候先前引入的將領弱弱地開口了,“按照連冗他們行事之縝密,按理說還有彆的很多法子可以處理李側妃,為什麼偏偏要采取把人沉屍水底的法子?”

程持禮正煩著:“你要說就說點有用的!這水潭不是枯水季嗎?要不是碰上這時候,他們多半也是得逞了。萬一就屬於他們運氣不好呢?”

被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