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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347 字 2個月前

的情況,沒有人比你們掌握的更全麵,從現在開始,你們先分出些精力來關注關注。把翼王府與連暘這一支的大月皇室恩怨查清楚。”

“臣遵命。”

二人接了旨,皇帝便打算讓他們退下。

裴瞻昨夜裡在傅真麵前接了任務,要弄清楚帝後之間是不是真的各存了心思,見狀便搶在皇帝發話之前說道:“早前因曾聽皇上說過,這麼多年一直都派了人在大江南北尋找皇長子的蹤跡,白玉胡同學案真相大白後,不知派出去的這些人可曾回來了?

“如果已經抵京,關於給徐胤定罪,臣還有些事情想要了解清楚,請皇上允準臣找到他們見上一麵。”

皇帝望著他:“你去禁衛署找侍衛統領張源,此事是他負責。”

“多謝皇上!”

裴瞻謝了恩,這才告退出來。

出了乾清宮之後,梁郴就忍不住把他拉住了:“你還要去找侍衛了解什麼?徐胤的事兒不是都已經查清楚了嗎?”

裴瞻看到他就想起了前日帶著一幫人過來給他添堵,他冷著臉:“說了你也不懂。”

梁郴哼著把他的去路攔住了:“你該不是心裡還在吃徐胤的醋吧?你是不是老爺們兒?就這麼點心眼兒?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從前和小姑姑有過婚約,你到這會兒了才來介意,不晚了嗎?你早乾什麼去了?就因為一個徐胤,你就跟小姑姑賭氣要和離,虧你做得出來!”

裴瞻睨他:“誰告訴你我在吃他的醋?”

“這還用說嗎?”梁郴鼻子裡哼哼,目光斜著投出來,“咱倆在一起出生入死那麼多年,你竟然都沒有讓我看出來你這麼多年不成%e4%ba%b2,竟然是因為惦記著我姑姑,可見你有多執著?

“彆的人和事還真膈應不到你,唯獨徐胤,跟姑姑在一起的時間那麼長,小姑姑一心為了複仇,對你沒那個心思,這還不得你胡思亂想?你難道敢說不是?”

裴瞻眯眼看著對麵的琉璃瓦,腰杆挺的直直的:“姓徐的算什麼?我才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梁郴的冷哼聲響亮的如同炮仗似的了。“你就嘴硬吧!”

說完他就把人撂下來,大步往前走了。

裴瞻喊道:“你不跟我去禁衛署?”

梁郴沒也不回:“懶得理你!”

裴瞻道:“你跟我去,回頭我告訴你個秘密。”

梁郴還是沒理他。

裴瞻便轉過身,朝禁衛署方向走。

沒走出幾步來,身後就掠過了一陣風,然後淩晨箭一般,閃現在他的眼前:

“什麼秘密?”

裴瞻笑道:“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

禁衛署在皇宮西側。

張統領剛好在帶著人練習射箭。熱情地上來給裴梁二人招待了茶水,然後就邀請他們提弓給侍衛們演示演示。

裴瞻從善如流,拿起了弓箭,然後漫不經心說道:“張統領什麼時候回來的?去跟娘娘複了命嗎?”

張源斂住神色:“二位將軍是從皇上那裡來?”

梁郴笑道:“問你小子話,你還七彎八繞的,沒有皇上的允許,我們倆敢來問你這些?”

張源忙道:“屬下愚笨,得罪了。”然後道:“咱們是三日前回到京城的,第一時間就去向皇上複了命。當時娘娘也在,就沒另外再向娘娘複命了。”

裴瞻把弓拉滿,射出一箭正中靶心,然後在侍衛們的驚呼聲裡往下問道:“那你們這些年在外往返多次,都隻跟皇上複命嗎?”

張源%e4%ba%b2自給他續上一支箭:“那倒也不是,早些年給皇上複命之後,還要去坤寧宮向娘娘複命。後來這些年,娘娘說每次聽完了更加失望,就讓我們不必去了,直到有確切的消息再去告訴。所以這些年也就不再專程前往。”

裴瞻望著他:“坤寧宮的侍衛,一般都做些什麼?會不會經常出門?”

“娘娘多年不曾出宮,坤寧宮的侍衛自然也隻用在宮裡防護。”

裴瞻再射出一箭,將弓遞回了身邊的侍衛:“禁衛署裡除了皇上身邊的侍衛之外,還有哪些人需要常出去?”

張源想了想:“基本上就是聽從皇上安排。此外就隻有燕王宮中的人需要常出去采辦藥材之類。”

“燕王?”裴瞻接了一杯茶,中途又看了他一眼。

張源點頭:“燕王常年服用的幾味藥,乃為珍稀之物,太醫院也所儲不多。所以每年需要出去幾次,一般都是前往雲貴川等地等候新采摘的。

“往往是采藥人剛取到手,燕王宮裡的兄弟就會立刻將之送回宮中。”

裴瞻凝眉。

這時候梁郴已經射完了三箭走回來。

裴瞻便把杯子放了回去:“說起來好久沒有去給燕王殿下請安了,我與大將軍去坐坐。”

他跟梁郴使了個眼色,梁郴頗有默契地接口說到了燕王最近畫的兩幅畫,就此離開了禁衛署。

到了外頭,梁郴就忍不住了:“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突然去看燕王乾什麼?”

裴瞻叉腰望著這重重迭迭的宮宇,擰緊了雙眉說道:“前幾日我去天牢裡向榮王父子打聽外祖父一些生前消息的時候,從楊蘸嘴裡聽到了一件事。

“他說宮裡先後派出了兩批人馬去尋找皇長子,一批是皇上的,另一批卻是娘娘的。然而皇上派出去的這一批人,並不知道娘娘也派了人出去。”

梁郴頓住:“娘娘為什麼這麼做?”

“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拉你來這兒嗎?”裴瞻哼道,“娘娘能夠調動的人隻有宮裡的侍衛,可禁衛署的人卻說坤寧宮的侍衛沒有遠離過皇宮。”

梁郴悟了:“你的意思是,燕王宮裡那些每年都要出去幾次采辦藥材的侍衛,實際上就是暗中去尋找皇長子的人?”

“隻能是他們。”裴瞻望著他,“如今後宮之中,除了帝後的人之外,就隻有燕王的侍衛能夠單獨被派出宮。

“太子派出的是榮王府的人,這批人不可能會瞞住楊蘸,所以可以排除東宮。

“後宮的嬪妃們遠遠沒有那麼大的勢力,他們也不會把手伸到皇長子頭上。

“隻是,這批人到底是燕王派出去的還是皇後派出去的,卻未可知。”

梁郴點點頭:“我知道了。所以咱們的確該去探望探望燕王。”

裴瞻抬步:“走吧。”

……

燕王住在景仁宮,離坤寧宮不遠。

裴梁二人到達景仁宮外時,燕王身邊的太監正好走出門來。裴瞻讓他通報,太監道:“燕王殿下在禦花園。”

二人便又前往禦花園。

燕王的病並非胎中帶來,兒時也很活潑,中途染病之後,一年當中,卻有一大半的時光待在他的景仁宮不能出門,隻有春末夏初開始到夏末秋初,才會在出來走動。

禦花園裡已經有了桂花香,各色菊花環繞的八角亭裡,燕王正在撫琴,皇後卻也在,正坐在旁側望著琴弦出神。

太監上前通報之後,這母子倆便都朝亭下投來了目光。

燕王站起來:“大將軍,裴將軍。”

少年臉色蒼白,一雙黑曜眸子卻無比清亮,從小到大一直在父母身邊的緣故,聲音也透著幾分乖巧。

“參見皇後娘娘,燕王殿下。”

裴梁二人施了禮,皇後也站了起來,溫聲道:“怎麼找到這兒來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她臉上還有殘存的恍惚,方才琴聲響起的時刻,無人知曉她在想什麼。

“皇上傳我們倆進宮商議軍報,收到了皇長子的案子,我們便又去了趟禁衛署找張統領,想到許久未曾來向燕王殿下請安,就又過來了。”

燕王道:“二位將軍忙於軍務,小王豈敢耽擱?兩位快請坐。”

皇後也道:“坐吧。沒事就好。”

兩人在太監搬來的凳子上坐下,裴瞻望著焦尾琴:“殿下神采斐然,是朝廷及萬民之幸事。”

燕王靦腆回道:“我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學藝不精,簡直丟了太傅的臉麵,也讓將軍笑話了。”^思^兔^在^線^閱^讀^

“他能笑話什麼?他除了舞槍弄棒,詩畫不通,五音不全,還能笑話殿下您?當然,臣也不懂,臣比他還不如!”

梁郴哈哈地道。

皇後笑望著他:“你母%e4%ba%b2和二嬸可好?聽說回來了,也不進宮來看看我。”

“臣回去就把聖諭帶到!”

“都當爹的人了,還這麼皮!”皇後笑罵著,又轉向裴瞻,“昨日才見了你媳婦兒,你今日就來了,你眼光不錯,那妮子大大方方,沉著冷靜,倒與你旗鼓相當。”

裴瞻也笑了:“多謝娘娘盛讚。不過此番能獲得大案,內子確實可當首功。”

皇後點點頭,正色道:“所以我也重賞了寧家。隻可惜了寧泊池,走的早了些。

“——吃茶吧。”

裴瞻端起茶,不動聲色道:“臣的嶽母接掌了寧家的商號,大江南北皆有鋪子,也做藥材買賣,在前朝擔過皇商之職。

“也不知燕王殿下近來的藥材是否充足?是否有臣可效勞之處?”

第335章 得的什麼病?(求月票)

燕王聽到這裡,停下手來看向了皇後。

皇後說道:“知道寧家渠道廣,人手多,燕王慣常服的幾味藥材雖有特定的來路,卻也不太易得。回頭我讓人上太醫院問問看,緊缺的都有哪些?你若能替我籌到,自然是好事。”

裴瞻道:“卻不知以往燕王所需之藥都是從何處得來?”

皇後笑了笑:“無非是雲貴川等地。”

“臣在西北的時候,倒也得過那邊幾味珍貴靈藥,乃為我們中原不曾有的,娘娘未曾打發人去西北那邊搜羅搜羅麼?”

“也有過。”皇後說到這裡頓了一頓,“不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良藥不易得,得了也不見得合他的病症,也就無謂折騰了。”

隨著她端起茶杯來的動作,亭子裡一時隻聽見杯盞交碰之響。

裴瞻不便再追問下去,陪著吃了兩口茶,於是又說道:“既然如此,又何須再喊人多跑一趟?臣既然來了,便奉娘娘的命,上太醫院去問問即可。”

“也好。”皇後神色自若,“常給燕王診脈的是林柳兩位太醫,你自去便是。”

裴瞻二人便站了起來,施禮告退,隨後步出了亭子,又繞過花圃走出了禦花園。

皇後遙遙地望著二人背影,片刻後收回目光時,正好對上了燕王的目光。

她微微笑了一下,指著他手下的古琴:“繼續彈吧。這曲高山流水,是從前我伴隨你父皇在軍中之時,常聽他奏過的。”

燕王點點頭,乖順地回到前台之後坐下,剛撥動了兩根弦,他又停住手勢抬起頭:“不如我給母後換首曲子罷?”

“不,”皇後抬手,“就聽這個。”

“母後何苦……”

燕王欲言又止,目光之中隱隱有痛楚之色流動。

皇後沉下氣:“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