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頓就立刻道:“糟了!竟然沒防住瑄哥兒那小子!”
消息能夠走漏的這麼快,除了梁瑄還能有誰?
“這麼說他說的都是真的?”梁郅目瞪口呆,“你們倆真的,真的不過了?就因為,就因為我那幾句玩笑話?!”
傅真睃他一眼,然後抱著胳膊退後靠坐在椅子扶手上,輪流的從他們臉上梭巡過去:“玩笑話?當初擠兌人家的時候,也沒說是玩笑話呀!”
梁郅百口莫辯:“那也不至於吧?我不管怎麼著,這事我不答應!”
“我也不答應!”蘇幸兒把梁郴也拖出來,“我們都不答應!”
“沒錯,”梁郴沉著臉說,“這不是兒戲,不許胡鬨了!朝廷裡的事還沒完呢,不多想想怎麼為國出力,倒為了這麼點事情斤斤計較,是不是個男人?!”
裴瞻也沒有好氣:“這是我們倆的事,這跟你有什麼相關?誰跟你說我是為了那幾句話?”
梁郴瞥他:“不是為這個,那是為什麼?”
裴瞻坐下來,木著臉道:“你不懂。”
梁郴“嘿”地一聲插起了腰:“論歲數,我比你大出好幾歲,論閱曆,我孩子已經滿地跑了,你說我不懂?好!你跟我矯情是吧?老二,你把他們倆鎖在這屋裡,我去見裴叔!”
說完他一個轉身走了出去,蘇幸兒和梁郅簡直就跟他早就商量好了似的,他話音一落,二人就隨著他的腳步走出了門外!
而後就聽哐啷一聲,還真的落了鎖!
傅真呆了!
扭頭看向裴瞻:“這怎麼辦?”
裴瞻上前搖了搖房門,怎麼可能搖得開?
他走向窗戶,還沒走到窗底下,窗戶上也傳來了落鎖的聲音!
傅真再度環起了胳膊,看起他來。“這是都給鎖上了。要不你把門窗砸了?”
這點障礙怎麼阻擋得了他平西將軍的腳步?隻要他願意,隨時可以跨出去。
裴瞻繃著臉坐回原處,漠聲道:“成%e4%ba%b2的時候才上過漆的窗戶,踹壞了未免可惜。”
傅真笑了下,彆開了臉。
裴瞻看著她:“你要是想出去,我就踹。”
傅真席地坐下來,“算了吧。在彆人眼裡我都不是什麼黃花閨女了,還在乎這個做什麼?”
裴瞻無言以對。隨後默聲把屋裡僅有的椅子讓給她,“你坐這兒,回頭著涼,又該吃藥了。”
傅真笑意漸深:“你還挺會疼人。”
裴瞻沒好氣:“我又不是木頭。”
傅真把%e5%94%87抿住,不說話了。
裴瞻也躺到了榻上,枕著雙手看起了屋頂。
裴昱找到夫人,二人正在交換著信息。
一番合計之後,得出了結論:小兩口想合離是真的,不是胡鬨,但起因是裴瞻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自己先打起了退堂鼓!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這樣?
他都提出來了和離,傅真一個女孩子,她還能不答應?
肯定就是這樣!
真是的!
這小子怎麼一點都沒有遺傳到他爹?
二人正犯著愁,不知還能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前麵就說梁大將軍和夫人,還有他們的小梁將軍都來了!
夫妻倆意外之餘,手腳卻不慢,聽完之後就到了前堂。
第330章 瞻兒為什麼不看我?(求月票)
事急當前,長話短說。
梁郴先開口:“裴叔!老五他們倆這麼鬨騰,您和裴嬸不會真的答應吧?”
夫婦二人頓時愣住:“這事你們怎麼知道了?”
“我剛剛來找他們倆說點事,正好看他們倆不對勁,然後就發現了!”梁郴信口扯完謊,趕緊把話題扯回來:“這可不是兒戲呀!現在隻有您二位能阻止得了他們,可千萬不能讓他們亂來!”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裴夫人道:“你們也不是外人,也沒什麼好瞞你們的,本來我也不答應,可是我聽真兒那麼一說,我也覺得有道理。”
“她說什麼了?”
“他說當初瞻兒為了這門%e4%ba%b2事,落了算計人的話柄在外頭,從長遠看對他不好。”
這下輪到梁家三人麵麵相覷。
裴夫人繼續道:“上次你們倆在乾清宮裡,已經曾被太子當麵頗過一回臟水。
“將來這江山誰來坐,我們還都不知道。坐的人是否有容人之量,我們也不知道。
“他們倆是不該把婚姻當兒戲,但真丫頭的說辭,也不是沒有道理。”
聽完這席話,梁家三人更加無言以對了。
皇權是橫在頭頂的一把刀,如果不是裴家功勞實在太多,正值盛年的裴昱,又何必退居後宅,日夜與夫人風花雪月?
梁郴雙掌在膝蓋上搓了又搓,說道:“就算有道理,難道就非得和離?我看這幾個月他們兩口子過得也挺融洽的,怎麼就過不下去了?”
“誰說不是,”裴夫人道,“可他們倆一個比一個有主意啊!”
大家沉默了。
蘇幸兒這時道:“說來說去,就是情份沒到位。如果他倆兩情相悅,約不約的,根本不是問題!”
梁郅深表認同:“大嫂說的對!倘若兩情相悅,就算將來有人知道,又能拿出什麼把柄非議老五?裴嬸,您這是杞人憂天了。”
“我也知道你們說的對,可是人家倆口子卻是說得煞有介事啊!”裴夫人聳了聳肩。
她這裡話甫說完,丫鬟走進來:“老爺,太太,%e4%ba%b2家太太來了!”
滿屋人一聽,一個個地挺直了腰:“寧夫人來了?”
裴昱望著夫人:“莫非是你派人傳了話?”
裴夫人站起來:“先前我聽說寧家有人過來,就順便讓他帶了個話過去!這種大事,怎麼可能不讓%e4%ba%b2家知道?答應不答應他們分開,可不能咱們一口說了算!”
說完她就眉飛色舞迎出去:“快請%e4%ba%b2家太太進來!哎呀呀,我可有些日子沒見了吶,沒想到這眨眼的工夫人就到了……”
餘下一屋人麵麵相覷,隨後同時起身迎到門下,就見寧夫人在裴夫人的相伴下快步朝這邊廳堂來了!
“寧嬸兒!”
梁家三個早就在寧家混熟了,頓時異口同聲喚出來。又忙不迭簇擁著她進門,爭先恐後把前因後果說了出來。寧夫人聽完歎氣:“我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不過這事兒卻由不得他們。”
梁郅很急:“嬸兒您不知道,如今他二人皆都鐵了心!隻怕您也未必……”
寧夫人道:“他們倆要是同聲一氣,旁人自然是奈何不得。可他們當初既然是為了複仇這個約定走到一起,那就應該有始有終。
“白玉胡同的案子是他們倆一路跟下來的,在座都是有見識的大將軍,如今案子雖破了,凶手已經水落石出了,可是我要問問,大家覺得這案子真的已經完了嗎?”
這一來問的大家都啞然了。
案子的確已經明白了,主犯都已經死的死,在天牢在天牢,現在隻等著潭州那邊徐家下人全部都押送到京,就可以結案了。
但是真要說完全破解,那倒也未必。
那個挾持李側妃逃出城門的連冗看起來不是個簡單角色,而且關於皇長子身上的一些疑問,也沒有答案。
這些其實跟裴瞻和傅真已經沒什麼關係,朝廷自然有專門的衙司來接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但如果順著寧夫人這番話來的話,那當然也可以說很有道理!
案子竟然查了,那所有的事情都應該弄個水落石出,哪怕跟他們沒關係,卻也可以想辦法讓他們有關係啊!
隻要他們倆鬆不開手,這還怎麼合離?壓根就不可能散夥!哪裡有散了夥還一天到晚膩在一起的?
要真能夠的話,當初他們又成這個%e4%ba%b2作甚?
裴夫人當先著:“%e4%ba%b2家出馬,一個頂倆!果然這事兒還得你來!”
梁郴他們也為之振奮:“照他們倆那性子,日子可以不過,朝廷上的事卻不能不管!”
裴昱就催起來:“那還等什麼?咱們趕緊給他們下任務去!這倆冤家,可真是閒的!”
寧夫人遂起身:“他們在何處?我們這就過去!”
……
廳堂那邊正議得火熱,屋裡頭,這個時候的傅真他們已經沒有什麼話好說。裴瞻躺上了榻,傅真就在屋裡轉悠起來。
這整個院子都是裴瞻從小到大住的地方。在成%e4%ba%b2之前,傅真現在所居的正房就是他的住處。成%e4%ba%b2後他讓人把這間耳房給收拾了,作為平日起居之用,不管他有沒有在正房留宿,此處都沒有被閒置。
但傅真這還是第一次踏入這間屋子,屋裡的擺設自然是講究的,床榻具備,牆上掛著兵器與盔甲,也有兩幅字畫,繡著鬆林虎嘯的屏風一側,靠牆擺著兩個大大的書架。
傅真走到架子前,細細看了一輪,幾乎全都是兵書,還有一些快磨出了毛邊的文書卷宗。她抽出幾本來翻了翻,隻見都是抄錄的一些史上經典的用兵之策。當中許多地方都做了批注,字跡工整,不難認出來是裴瞻的筆記。
卷宗插入的時候掉下來一張折起的羊皮輿圖。
她信手打開,原來是大月的國境。上麵有好幾條迂回的路線,仔細看去,原來是將當年如何攻克大月的曆程儘顯在眼前了。
帶著輿圖看了半晌,她轉過身去看榻上的裴瞻,隻見他平躺在榻上,竟然已經睡著了!
傅真走過去,在榻沿上坐下來,打量著此刻的他。
他一隻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順勢搭在%e8%83%b8腹上,枕著單手的緣故,他的臉微微向外側轉著,輕閉的雙眼由濃密的睫毛勾勒出兩道弧線,高挺的鼻梁在臉龐上蓋下一片陰影。
在西北曆練出來的高大身軀此刻鋪陳在花梨木雕刻的精巧錦榻上,更顯得挺拔頎長。
如此這般的男子,如若還將他與多年前那個彆扭的小男娃相提並論,屬實是不應該了。
傅真再次環顧著這陌生的屋裡,為這幾個月裡對他的疏忽而有些慚愧。
僅就那個約定而言,在幫她複仇的事上裴瞻掏心掏肺,可她自己卻著實未曾想過如何反饋予他。
當她口口聲聲說複仇不是他的全部時,這些日子對裴瞻的疏忽,倒反而打了她的臉。
如果她不是滿心滿眼的複仇,對裴瞻起碼也該有些不同,哪怕依然當他是侄兒輩,傅真也未曾像對待梁郅和程持禮那般不見外。
裴瞻心有怨懟,倒也合乎情理。
傅真再度深深地看向手上的輿圖,又把目光轉到他的臉上。
七月底的天還不算太涼,門窗全鎖的大白日,屋裡密不透風,他的額頭與鼻尖都已經有了薄汗。
傅真掏出帕子輕輕幫他拭了拭,還沒來得及收回來,裴瞻就睜開了雙眼。
傅真的手停在半空,暗地裡有被抓包的心虛,麵上卻不動神色。她把帕子塞回去,說道:“看來你昨晚沒睡?”
裴瞻像是沒聽到這話似的,目光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