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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418 字 2個月前

緊:“李大人眼下想如何斷這個案子?”

“人命關天,事出在萬賓樓,自當由萬賓樓承擔起責任,想必將軍夫人會體諒下官。”

傅真揚%e5%94%87:“如果是萬賓樓的責任,那自然是該承擔起來的。隻是我怎麼覺得反倒是我們萬賓樓被當成了冤大頭呢?

“不知李大人可曾仔細查過整件事情的經過?又是否確認過萬賓樓的廚房有什麼疏漏?

“如果沒有,那便不足以證明死者是因為這道河豚而死的,這你應該知道。”

李揚鬆轉身喚了兩個仵作上來,又指著旁邊一桌殘菜說道:“所以在夫人來之前這段時間裡,下官已經讓這兩位在順天府衙當了二十六年差的仵作仔細檢驗了屍首和菜肴,他們能證明這碗河豚裡確實有毒。

“寧夫人請來的這四位大夫,也能左證劉硯之死乃是食用了有毒河豚。”

“我知道他是被毒死的,我是說,大人憑什麼認定這就是河豚的毒,而不是有人故意在菜裡另行下毒栽贓陷害我們萬賓樓?”

傅真揚首,“大夫和仵作都隻鑒定中毒,卻鑒定不出是何等毒,你們以何為證,篤定死者一定是中的河豚的毒?”

第230章 真是個陰險的主意

這話倒是把李揚鬆給問住了。

古往今來,驗毒不難,可是要確定中毒的種類及成份,卻不容易。

衙司裡目前隻能憑借死者的症狀推斷大致屬於哪個大類。

有些毒屍首上是看不出傷的,也不會流血,譬如河豚。

而有些毒,比如砒霜,常會七竅流血,明顯就不屬於劉硯的死法。

“隻憑河豚有毒,就認定罪責在萬賓樓,這案子是不是斷得有些草率?李大人是新官上任還不適合這官位麼?還沒學會怎麼斷案?”傅真毫不客氣地瞥眼過去。

李揚鬆被斥問得麵紅耳赤:“將軍夫人的話有些道理。”

“豈止有些道理?”傅真道,“我們寧家做人是有底線的。既然開門迎客,就絕不會容許有意外發生,更難道做了這單生意日後就不做了嗎?

“大人若不公正審理此案,還我寧家清譽,那你們可就成了欺壓平民百姓了!”

這個姓李的還知道臉紅,至少是還有道理可講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誰來誰,章烽聞言躥上來,怒視傅真:“你就是裴家新娶的兒媳婦?”

裴瞻雖未列大將軍,但赦封的平西將軍卻也是正兒八經的從一品,傅真也是正兒八經的從一品誥命夫人。

章烽才幾品?他才三品!

放在往常,這個頭要是讓他開了,那不是打裴瞻的臉?

但眼下傅真不能與他起衝突。

她道:“本夫人是。不知你是?”

“我是定遠將軍章烽!曾為禦前副將,替皇上立下汗馬功勞!你個小輩真是張口就來,事出在你們萬賓樓,這河豚也是你們廚子做的,如今人死了,你卻說人栽贓,敢情是要推卸責任?”

傅真本是不想計較他的無禮的,但他居然叫自己小輩?!

傅真道:“原來你是章士誠的父%e4%ba%b2!說起來榮王世子妃日前還曾求我替你家章士誠在裴將軍麵前謀個職,不知道章士誠的差事有著落了嗎?”

章烽不料她牙口如此犀利,當下如被扇了巴掌,麵色紫赤。

傅真冷笑:“看在無緣替她如願的份上,章老將軍在我麵前失禮我也不計較了。

“不過你既說得出此話,那看來是能拿出鐵證證明劉硯是中的河豚之毒?

“你要是拿不出來,空口無憑就指責我萬賓樓害死了劉硯,那我可就要懷疑這件事情是你章家故意來針對我萬賓樓的了!

“那我豈能不反告你尋釁滋事,仗勢欺人!”

章烽平日自恃著與皇帝的舊情,又是榮王世子的嶽丈,十分自傲,豈能料到眼前這小小身材的傅真竟有如此懾人氣勢,且句句不讓人,句句都戳到了點子上?

章烽按耐不住:“你個小輩竟敢……”

“章烽!”傅真猛地一拍桌子,放沉聲音望向他,“你是來以下犯上教訓我的,還是來說正事的?

“劉公子是你的侄兒,如今他命都沒了,你是來找出真凶替他報仇的,還是來壓我一頭在我跟前耍威風的?!”

傅真素來知道外人對她這個平西將軍夫人不以為然,不過她誌不在此,外人如何看待這樁婚姻她從未理會。

但欺到跟前來她就不能忍了!

其餘人見到傅真此狀都不由自主把頭低了一低。

章烽愣住。

他心下本來並不服。

楊蘸被裴瞻一打,章氏又被榮王妃訓斥,榮王府後宅如今硝煙四起,這樣一來對章氏處境不利。章氏不利,又直接影響到章家,這所有的事情,還不都是因為楊蘸被打引起的?

而打楊蘸的不又正是傅真和裴瞻?

故而今日一聽劉家登門求助,他立刻就帶著人前來替他們出頭了!

劉硯雖非他章家的人,卻也是他們章家的%e4%ba%b2戚,是夫人劉氏的娘家。

劉硯吃了萬賓樓的東西死去,那他豈不正是要借這個機會替女兒女婿好好跟傅真討個公道?

方才傅真進來時他是沒把她放在眼裡的,這麼點大的女子,出身又不高,她能有多大能耐?

卻沒想到她言語之間這般氣焰十足!

他怒道:“那你倒是給出不是河豚有毒的證據!若你能自證清白,我自然會撤訴!”

傅真冷笑:“誰質疑誰舉證,要是都像章將軍這般,誰上來誣我一口我都要自證一番,那我們豈不是忙死了?”

章烽被噎住。

這時郭頌匆匆進來,在人群外向傅真招手。

傅真向寧夫人以眼色打了聲招呼,然後走到角落處。

郭頌道:“已經著人去請將軍了,今日兵部有人去巡察,回頭將軍就會過來。

“另劉硯這幾人的情況也都打聽到了。

“劉硯的父%e4%ba%b2是章夫人的%e4%ba%b2哥哥,在鴻臚寺任了個閒職,劉硯隻有兩兄弟,他哥哥%e8%85%bf有殘疾,因而一直未曾娶%e4%ba%b2,劉家就指著劉硯撐起家麵了,章夫人對劉硯也頗為關照,可這次偏偏死的是他。

“至於另外三個,都是本地富商之子。”

“跟榮王府或徐家有往來嗎?”

“沒有。”郭頌篤定地搖頭,“他們的財力遠不足以與榮王府和徐家扯上關係。就連劉家這樣的人家,他們也是要巴結的。”

傅真皺緊眉頭。

劉家這情況,劉硯是要接香火,眼下他死了,劉家那還能鬆得了口?肯定是要糾纏到底。

這案子雖然症結在河豚上,但依然疑點重重。

目前幾乎可以推測,凶手一定就在與他同行的三人之間,又以溜達到廚下的盧齊二人嫌疑最大。但他們竟然挑在萬賓樓下手,鬨出這麼大動靜,那殺劉硯就不會是他們自己的主意。

背後真凶絕不會單純為一個商賈,盧齊周三人一定是受人指使。

而且,這矛頭隻怕還是衝著她傅真而來。

指使他們的人知道劉硯死在萬賓樓,章家絕不會善罷罷休,寧夫人雖然是裴瞻的嶽母,牽扯到人命裴家也沒有道理強行包庇。

若寧夫人入獄,傅真這個“高嫁”的將軍夫人將更加跌份了!

按很多人的想法,如此一來裴昱夫婦和裴瞻走出去也要被人指點,合家上下也得對傅真生出不滿?傅真娘家本就無可依靠,公婆丈夫再離心,那日後不得寸步難行?

真是個陰險的主意!

第231章 勾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們是要借劉硯的死把我母%e4%ba%b2送入獄,所以先前章家劉家才會執意送官。

但章劉二家多半也是被推著走的,章家視我為敵,先入為主認定劉硯是死在寧家手上,章烽是在借機泄憤。眼下首先得讓他明白劉硯的死的確是有人投毒,而非意外。”

說到這裡傅真交代張成:“你去遞話給太太,咱們不去公堂了,哪裡也不去,今兒就在這裡審!直到審出來真凶還我萬賓樓聲譽為止!”

眼下想要扭轉局麵,就得先把章家給穩住。

至於真凶是誰,不用猜,閉眼都知道是榮王府那幾個以及徐家。

不過死的既是章家的%e4%ba%b2戚,那麼章氏首先可以摘出來了。

徐胤是個陰險的東西,但他日前才請了何煥出麵想緩和與裴瞻的關係,那也不太可能是他。榮王才被皇帝罵過,就是懷恨在心,應該也不大可能急在這時候下手。

此外還剩下榮王妃和永平。

這母女倆還真是都有可能。

榮王妃當然對傅真大鬨王府之事懷恨在心。

至於永平,還真不好說。

上回挨了傅真一巴掌,她肯定恨。

不過事情過去這麼久了,當時她還沒嫁進裴家時永平沒下手,偏等到這時候她有權有勢了才來報那一掌之仇?

若她沒發瘋,此事便不至於。

傅真掃視著場內人群,當目光劃過一直未曾出聲的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婁照,她忽然心下一動:“既然順天府來人了,婁照怎麼會在這兒?”

旁邊的黎江道:“先前劉硯發作後,同行的三個人在此大喊大叫,殿堂裡一片混亂,那姓盧的就打發人去告五城兵馬司,緊接著婁照就過來了!”

傅真想了想:“我記得姓婁的嶽父是漕運上的巡漕禦史,這姓盧的家裡做何買賣?”

黎江頓住,立刻道:“盧家和其餘的齊家和周家都是開米鋪的,他們家在江西淮揚等地有許多田莊!”說到這裡他道:“小的知道了!這幾家與婁家肯定有勾結,我這就去查查他們!”

盧齊周這三家既然做著米糧生意,那必定要跟糧道打交道。

而他們三家剛好又在京城,那麼巴結巡漕禦史的姑爺、且掌管著五城官馬司指揮使之職的婁照是必不可少的。

“你還是先讓人去打聽婁照近日有無與榮王妃或永平接觸過?我好心裡有數。

“然後再遣人去查婁家近來是不是太平,沒有出什麼事?比如說有需要求助到榮王府的。你多遣幾個人,速度快點兒,實在不行去請老爺搭把手,請他派些人給你!”

郭頌立刻領命離去。

涉及人命的陰謀,絕不可能讓人傳個話就行,這種事情不當麵密謀,怎麼能放心?

所以隻要查出了婁照接觸過榮王府當中的哪一個,基本上是誰在背後搗鬼就有譜了。

這時候張成回來了:“太太說,她曉得了,不會害怕也不會退讓,讓少夫人不要著急上火。”

眼下無憑無據,要想扭轉局勢不容易,傅真的確需要時間操作。

她打發黎江黎淮:“趁著人多,你去把盧齊周三人的荷包弄過來瞧瞧!”

這對黎江他們來說是小意思。

一會兒功夫倆人就拿著三個荷包來了。

傅真逐一翻看,不過些碎銀檳榔等隨身小玩意兒。翻著翻著,一塊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