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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430 字 2個月前

寧共同的仇人了。當然,還得看這傻子能不能從永平這碗迷魂湯裡清醒過來。

話說回來,徐胤竟然殺人殺的這麼溜,令傅真有些五味雜陳。

真不知道他是原來就有這樣殺人不眨眼的本事,還是說在%e4%ba%b2手殺死梁寧之後,他在這方麵的修為日益精進,已經就跟斬根路邊的草一樣,可以信手拈來了。

“禇家有大夫日夜看護,是榮王妃從外邊找來的,太醫每日上晌前來診脈和換藥。

“禇家內外三進,禇鈺住在正院正房,夜裡輪值的有兩班人,每一班為三人,為長隨外加一個丫鬟。

“禇家人不多,前後內外所有的下人加起來才十個,他自己就是練家子,又沒有家眷,防衛並不嚴。”

路上楊彤把探來的情況細細說給傅真聽過,恰好就已經到了禇家附近。

傅真交代下去:“你們把他屋裡的人引開,回頭我進屋瞧瞧,用不了多久就出來。”

說完她把麵巾罩上,輕輕悄悄地借著馬車遮蔽,然後就翻上了牆頭。

落地時旁邊卻多了個人……

“你怎麼來了?”傅真訝然望著同樣一身夜行衣的裴瞻,“你不是不來嗎?”

裴瞻道:“我可沒說不來。”

“那你唧唧歪歪的,不就是不想來嗎?”

“當然不是。”裴瞻說完就沿著牆根下的暗處,抬步朝宅子深處走去。

傅真望著他的背影,趕緊跟了上去。

宅子不大,很快就到了正院正房的後窗之下。

空氣裡漂浮著濃濃的草藥的味道,屋裡點著燈,略微有些動靜傳出來。

傅真蹲在牆根底下,扯了扯裴瞻的衣角,比了個手勢讓他蹲下,等楊彤的信號。

院子裡傳來幾道蟋蟀的叫聲,接而房門開了,細微的腳步聲傳過來,沒一會兒又傳來了幾道貓叫聲。

傅真碰了碰身旁的裴瞻,旋即打開後窗,一躍入內。

屋裡點著調暗了的油燈,紗帳之內,有沉重呼吸聲。

傅真來到床前,撥開紗簾一看,隻見禇鈺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臉上蒼白,果然已經瘦%e8%84%b1了形,光著的膀子看上去肉都鬆了不少。

傅真輕喚了一聲“禇將軍”,他沒有動彈。傅真便伸手去揭他的被子,打算看看他的傷勢。

一隻手從側方伸過來,把她的手又擋了回去。

裴瞻道:“他衣裳都沒穿,你也看?”

傅真嘖地一聲:“這有什麼?他傷在右脅之下,又不是私處,我就看看傷!”

裴瞻不由分說指著外邊:“你去那邊,我來揭。”

說完把被子掀了起來。

隻見那日傅真看過的傷口處,此時已包紮起來,但是仍看得出來傷口周圍是腫起來的,紅腫的範圍都擴大到了腋窩之下,以及%e8%83%b8膛處。

傅真探頭看了兩眼,不由皺眉:“這都多少天了,怎麼看上去都越發嚴重了?”

說完她湊近了些,又仔細打量床上。床上倒還算乾淨,隻是禇鈺微翕的雙?%e5%94%87已經乾起了皮,再看床頭茶幾上,一碗茶隻剩了一些茶底,卻也不曾另有茶水備著。

“果然是這樣!”傅真端起茶杯,“他這個狀態,吃飯都成問題,如今卻連水都喝不著,這傷怎麼會好得起來?

“但凡身邊人用心幾分,他也不至於如此了。”

裴瞻道:“榮王妃%e4%ba%b2自下令醫治,不會有人敢不遵從。一定要說有的話,那隻能是徐胤或永平了。”

“真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人可真不是東西!”

傅真憤憤說著,將杯子湊到禇鈺%e5%94%87邊,將那點茶底喂到他嘴裡。

那細小的水流剛流入%e5%94%87%e8%88%8c,昏睡中的他立刻極速地吞咽起來。

可是茶水並不多,也就兩三口的量,全數倒入之後,他喝不到更多,便忽然一把攥住了傅真的手腕!

傅真愣住,連忙把杯子交給裴瞻:“你快去找點水來!”

裴瞻瞅了她一眼,並沒有動。

傅真道:“快去呀!他都快渴死了!”

裴瞻方才黑著個臉站起來。

但他並沒有立刻走,而是驀地抓住禇鈺那隻手腕,用力一扯,直到將這隻手扯開老遠,他才頂著滿臉寒霜走到屋角去倒茶。而剛拿起壺,他就被桌旁一支藥罐子引去了目光。

傅真咽下滿腔的無語,將目光調回禇鈺臉上。後者顯然是極為饑渴,呼吸紊亂了,嘴裡也含糊地發出了聲音。

傅真深吸氣,把麵巾拉上,又叫道:“禇將軍?禇將軍?”

“彆叫了,他聽不見!”

裴瞻端著碗水走回床前,吐出來這幾個字裡沒有半分好氣,“水裡有安神藥,他醒不來的!”

說完他遞了個藥罐子過來。

罐子裡頭還有藥渣,散發出來的味道,很容易讓他們這些經常與草藥打交道的人聞出來。

傅真簡直不能相信,禇鈺都已經這樣了,居然還有人給他喂安神藥?這是生怕他醒過來嗎?!

第222章 我們家都是媳婦兒做主

這時候門外又傳來了蟋蟀聲。

傅真扭頭一看,楊彤正在窗戶處探頭。她走過去,楊彤便壓低了聲音說道:“禇家這些下人不乾淨。剛才屬下在四麵走了一圈,其中兩間丫鬟住的房間裡找到了這幾樣東西。”

傅真定睛一看,卻是幾件金燦燦的釵環手鐲什麼的,在他掌心之中閃閃發光。

在寧夫人身邊住了這幾個月,傅真一眼就看出來這些東西成色都很不錯,不是一個下人應該擁有的。

她想了下:“禇鈺幾個丫鬟?”

“替禇鈺打理起居的是三個。”

“去查查她們怎麼進來的?”

楊彤領命離去,傅真又回到床前。

裴瞻喂了幾口水之後,禇鈺已經安靜下來了。

傅真道:“此去洛陽來回少說也得半個月。連茶水都供應不上,藥材必定不可能會有好的。

“照這個狀況下去,半個月足夠要他的命了。必須得想辦法,讓他儘快醒過來。”

裴瞻站起來,方才沏茶的圓桌旁邊,撿起掉在地上的一張藥方:“是太醫開的方子沒錯。他能挺過這麼多日,也算厲害。

“隻要藥材能跟上,醒過來應該不成問題。

“回頭我讓郭頌從府裡拿些好的傷藥過來給他換上。

“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傅真瞅了兩眼那方子,轉頭找來紙筆,對著那方子抄寫起來:“我們家有藥鋪,我拿回去讓掌櫃的給他揀上最好的藥,熬好之後帶過來喂給他。

“我不要他當死馬,我要他當活馬,而且還是持槍操刀直接衝向徐賊的那一匹!”

她不再是那個需要處處防備著身份暴露後引來徐胤關注的傅小姐了,她現在已經是平西將軍夫人,可以動手的空間大多了!

姓徐的作惡多端,害過的人可不隻有梁寧一個,彆的她先不說,眼前禇鈺就擺在這裡,僅僅因為徐胤想要陷害章氏,意圖挑起榮王府婆媳之間的鬥爭,他就對一個無辜之人下這樣的毒手!這怎麼能放過他?

她得好好利用起來!

把抄好的方子揣進袖子裡,確定禇鈺呼吸平穩,二人便出了房間。

後院裡亮著燈,正有動靜,進門一瞧,果然是楊彤帶著兩個護衛把三個丫鬟押跪在地下。

傅真問:“怎麼樣?”

楊彤立刻上前,壓聲道:“三個人裡有兩個被買通,剛才已經盤問過一番,左邊這兩個正是搜出了首飾的兩人。右邊這個是粗使丫鬟,平日不怎麼進禇鈺的房裡。

“她們來曆都沒有問題,都是附近的鄉民,正常牙行采買進來的。

“隻是他們也不知道買通給首飾的人是誰,隻知道是個年輕男子,拿的榮王府的牌子,說是奉的榮王妃的命令。”◎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話也就騙騙丫鬟了。

榮王妃要害禇鈺還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

當然是有彆的身份!

不過“年輕男子”幾個字自耳畔掠過,傅真目光立刻閃爍了一下。

她走到左邊那兩個丫鬟麵前,掃她們幾眼後蹲下來:“那男人,是不是年不過三旬,舉止斯文,而且穿著不俗?”

丫鬟們早就嚇趴了,聽到問話哪裡還敢玩心眼兒?倆人搶著道:“正是正是!容長臉兒,比我們將軍略矮一頭,說話,說話倒是怪招人待見的。”

倆人說到末尾又把頭低了下去。

傅真冷笑:“我說什麼你們就應什麼,我就是王府的人,你還存心糊弄我?來人,割了她們的%e8%88%8c頭!”

二人快嚇破了膽:“好漢們饒命!我們絕沒有那個膽子!”

傅真站起來:“要讓我相信也可以,從現在起,我留下個兄弟在禇家,日夜盯著你們。

“要是你們老老實實聽他的話,沒出什麼彆的差錯。那我就信,要是不聽話,我立刻把你們押到王府去!

“王府近日被人上門鬨事,王妃娘娘正在氣頭上呢,我拖你們去給她撒氣!”

丫鬟們完全不能再有回話的膽子了。

傅真調頭出了院子,一直走出禇家,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護衛們,跟裴瞻道:“挑個兄弟留下來看著點吧,那兩個丫鬟不老實,暫且不能讓她們把我們來過的消息走漏出去。

“二來禇鈺那邊也需要好生伺候,沒人看著她們一定不會聽話。”

裴瞻道:“陳順聽少夫人的吩咐。”

身後便有個瘦高個的護衛走出來領命。

傅真叮囑道:“你這幾日藏身在禇家之內,安全起見,最好不要露麵。隻要好好的盯著裡頭的動靜,還有監督好方才那兩個丫鬟,讓他們好好服侍禇鈺就行了。”

陳順稱是,矯捷地翻過牆,消失在禇家院牆之內。

傅真望著楊彤他們:“我們來這一趟,首尾都消除乾淨了嗎?會不會引起他們警覺?”

楊彤思索道:“本來難免會留下些痕跡,但主子既然安排陳順兄弟留了下來,那就不會有一點問題了。”

傅真點頭:“那就好,你們現在就去給我盯著連冗,根據方才丫鬟們的交代,懷著害人之心買通兩個丫鬟的人就是他!

“這個姓連的是個毒瘤,但凡他有什麼動靜,記得來回話,千萬不要讓他和徐胤再拿到機會加害禇鈺!”

“得令!”

楊彤即刻帶著人下去了。

傅真信步走了一段路,才想起來裴瞻應該還在身後。一轉身,他果然就站在眼前。

她說道:“你怎麼一直都不說話?”

裴瞻不慌不忙扯下臉上的黑巾:“我聽你的命令行事就行了。”

這倒搞得傅真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喧賓奪主了,把你的護衛使喚來使喚去的,回頭你來當頭兒。”

“夫人何出此言?咱們不都是為了替大周朝堂鏟奸除惡嗎?還分什麼主次?

“再說我們老裴家,都是媳婦兒當家作主。”

傅真訥然。

裴瞻抓住她的手腕,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