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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467 字 2個月前

梁郴本來因為沒有參與幫裴瞻退敵,還有三分底氣,被這一罵,立刻垂頭喪氣站到了一邊:“不是有老話說嘛,是他的躲不掉,不是他的留也留不住!”

“就是就是!我們這是在幫五叔呢!那餘小姐明明知道五叔未婚,可連五叔到底有沒有兒子?心裡都沒譜,說明對五叔的人品是不相信的。

“而且,事後她居然還拐著彎兒到你麵前求證此事,根本就沒顧及我會得到什麼樣的後果,她這個處事的手段不行啊,也不配當我五嬸!

“父%e4%ba%b2,你說是不是?”

梁郴瞅了眼媳婦兒,哼唧道:“你娘手裡有武器呢,你讓我說我也不敢說呀。”

蘇幸兒氣噎,%e9%b8%a1毛撣子又指上了他的鼻尖:“慈父多敗兒!你就縱著他吧!”

說完她把%e9%b8%a1毛撣子關在地下,怒氣衝衝的走了。

梁瑄抬起頭,等到她母%e4%ba%b2背影消失在院門那邊,他便也揉了揉%e5%b1%81%e8%82%a1,然後挪著兩條小胖%e8%85%bf下了地。

“唉,真是越來越像個母老虎了。”

梁郴聞言瞪他:“你還好意思說呢,你娘從前多溫柔婉約的一個人呢,就是因為你!

“我去打了幾年仗,結果你小子就硬生生把她逼成了一個炮仗,一點就著。”

“咱倆誰也彆說誰,”梁瑄老神在在,“您這落了一身傷回來,還讓她急出白頭發了呢!”

梁郴一陣歎息。

忽一看他挨了那麼多下,卻還好端端的站在麵前,便疑道:“你%e5%b1%81%e8%82%a1不疼?”

“小事兒!”梁瑄從褲子裡抽出來兩塊緊緊實實的棉墊子,“我有這個!”

梁郴頓住,隨後瞥他:“你還真是有本事啊!”

“藝多不壓身嘛!”梁瑄滿不在乎,“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這麼多年挨打過來,我早就有經驗了!”

“嗬,還會用典了?”梁郴哂他。“看來都是挺用功嘛。回頭等我把你這身本事告訴你娘!”

“彆彆彆!”梁瑄連忙捂他的嘴。一會兒把手放下來,他又說道:“父%e4%ba%b2,你什麼時候去徐家串門啊?”

“去他們家乾嘛?”梁郴皺了一下眉頭,走到旁邊兵器架上抽了根長槍出來。

梁瑄跟過去:“你不是說不跟徐家來往,就是不‘識相’嗎?那咱們得禮尚往來呀!那個徐侍郎老是到我們家來喝茶吃酒,咱們也上他們家吃一頓!”

“那不一樣。”梁郴懶懶答著,一麵把手裡的長槍照著前方草人刺了過去:“我管不住他的腳,卻能管住我們自己的腳。”

說完他又朝梁瑄睨了過去:“你怎麼突然想去徐家?”

梁瑄眼珠兒轉了一下:“去蹭飯啊。”

“老爺,裴將軍有急事求見!”

梁郴剛要表達自己的不信,府裡管事就匆匆走了進來稟報。

梁郴把槍拋給梁瑄:“誰家的飯都可以蹭,徐家的不許去!而且不許想歪主意,不聽話,我就把你作弊的事情告訴你娘!”

梁瑄張大嘴看著他出去,半天才垂下肩膀歎起了氣。

梁郴剛跨入花廳,就看到穿著一身盔甲在屋中央來回轉圈的裴瞻了。

“你這是有什麼急事,連衣裳都來不及換,就找到我這兒來了?”

“你看看這個!”裴瞻二話不說把手上的信遞給他,“你看看這上麵的字,是不是她的%e4%ba%b2筆?!”

梁郴一頭霧水,待看到封麵上的名字才倏然瞪大了眼睛:“姑姑?!”

裴瞻催促:“快看裡麵!”

梁郴迅速抽出裡麵的信打開來!目光才落到信中的字眼上,他就已經禁不住雙手發抖了!

“這哪來的?!”

“意外得來的。”裴瞻雙眉緊擰,再次踱步:“來的路上我連打了幾個噴嚏,總覺得是冥冥之中有所指引,——你先彆問了,快先看看到底是不是她的字跡?!”

第77章 一手帶大的姑姑寫的字

梁郴凝默未動。

裴瞻停步:“你怎麼不看?”

梁郴道:“從前她所有批注過的兵書你全都借過去了,一直到現在都沒還呢。她的字你不是都認識嗎?”

還說什麼打噴嚏是冥冥之中有人指引,真的不是因為方才幸兒在數落他是娶不到媳婦兒的光棍,他才打噴嚏?

裴瞻一時無語,他彆開臉道:“那都多久之前的事兒了,誰還記得?那些書都不知道被我塞哪裡去了!”

好吧。

梁郴低頭看信,剛兩眼他就抬起頭來:“是她!是她的筆跡!”

嗖嗖地看完,他又說道:“這上麵所有屬於她的筆劃特征全部都有,不可能是偽造的,沒有人能夠偽造的出如此逼真的筆跡來!”

“你看仔細點兒!”

“這是我一手帶大的我姑姑!我能看不仔細嗎?”梁郴都不自覺地揚高了聲音,“她小的時候就是我帶著練字的,為了替她抄功課,我沒少模仿她的字。

“如今我的案頭還有厚厚一遝她當年自西北寫回京師的家書。難道我能這點把握都沒有?

“不是,我說就算這封信是我姑姑寫的,它有那麼重要嗎?她在世的時候與女眷們通通信,這是多正常的事情。”

梁郴雖說激動,但裴瞻連差事都不顧了,著急忙乎地給他送這封信,也是有點讓人費解。

他問:“這到底是哪來的?為什麼會提到滄浪亭?這上麵的夫人指的又是誰?”

世上隻有三行字和一小幅圖畫。圖上畫的是護城河畔的滄浪亭,周邊有路有樹,也有房子。旁人看著隻會當成一幅風景小記,但在他的眼裡,這卻是他們兒時常去的護城河畔的一些標誌物,如果較真,那這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路線圖!

隻是,他們兒時玩耍的路線圖,如何會被梁寧用來畫給彆人?

裴瞻瞅他一眼,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大口茶:“如果你能相信六年前的白玉胡同裡發生過一樁不為人知的血案,那麼這裡麵的內容,應該就跟一把血案的凶器有關。”

“凶器?”梁郴凝眸,“血案?”

“對,”裴瞻道:“凶器也就是那天夜裡我向你打聽過的匕首。”

梁郴恍然。

那天夜裡裴瞻隻是畫了一張匕首圖樣給他,問他們家有沒有人見過?卻並沒有說匕首的來曆。

“什麼樣的血案?這個血案,跟我小姑姑又有什麼關係?這案子,又是發生在什麼時候?”

與裴瞻沙場出生入死數年,梁郴對他十分了解,如果兩者之間沒有聯係,他不會如此鄭重。

“據口述的人說,這案子就是在她遇難之前的第三日夜裡發生的,她的母%e4%ba%b2是目擊證人,並且與太平有過交集。這封信,就是取自於她的手上。”

裴瞻接著便把從傅真那裡聽來的與這案子有關的始末說了出來。“這三日的期限是她主動提出來的,如今看來,她倒像是有恃無恐。

“既然信是真的,那匕首也至少有一半是真的,血案的真實性也差不多有了。”

“可是如果這案子是真的,一定會有風聲傳出來,凶手怎麼有能力做的這麼乾淨?”梁郴眼中滿是疑雲。

裴瞻點頭:“這也正是我一直不肯相信她的理由。但是黎江卻從她的護衛身上取得了這封信,方才你也已經篤定這封信確實出自太平之手,那無論如何,太平曾跟她母%e4%ba%b2曾經有過交集,這點是毋庸置疑了。

“老大,”裴瞻說到這裡,目光深深地看了過去,“眼下我們最要緊的是去求證是否真有這把匕首。

“此事梁家人隻字未曾聽說,不光是太平不曾跟你們講過,白玉胡同就在梁府隔壁,梁府上下這麼多人,也都不曾聽說,實在是透著詭異。”

“沒錯。”梁郴沉%e5%90%9f:“——來人!去備馬,多調幾個人,跟五城兵馬司的人打聲招呼,將梭子坊外護城河畔滄浪亭一帶看守住!”

裴瞻立刻道:“人就不用多帶了,來之前我已經讓人過去守住了。眼下你我過去便是。

“如果那把匕首真的存在,我想咱們倆一定能猜出她會藏在哪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梁郴聽完已經跨了門:“那還囉嗦什麼?趕緊走!”

……

張成兜了個圈回到府裡,傅真正在怡心堂吃燕窩。他家姑娘胃口好,一得空就往嘴裡塞東西,這不,這才幾天的功夫,眼瞧著就比剛見麵那會兒臉色紅潤了,也不像枯柴似的皮包骨了。

“姑娘,這是順路給您捎回來的燒鵝,還不錯,好多人排著隊買!”

傅真就著他的手深吸了一口鵝的香氣,然後就打開紙包,撕下了一條鵝%e8%85%bf來:“多少錢?——紫嫣!”

“小錢小錢!”張成連連擺手,“姑娘給的酬勞太多了,一兩隻燒鵝算得了什麼?您要覺得好吃,小的下回再買!”

傅真點頭:“你跟到哪裡才回來的?”

“小的可是一直遠遠地尾隨著黎江去往軍營,然後又看著裴將軍入了梁府大門,這才回來的!姑娘,您可真是神機妙算啊!”

張成就等著說這茬了,此時不由自主地豎起了大拇指。

傅真一臉老謀深算:“這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給你們的那幾本兵法,你們好好學!”

模仿彆人很難,模仿她自己還不容易嗎?

首先她找到了一張年數符合的信紙,然後%e4%ba%b2筆寫下了那封信,而且專挑了她以往的書畫特征落筆,就算這封信交到大理寺去,隻要不鑒定墨水,都絕不會查出破綻!

而黎江偷到信之後肯定會拿給裴瞻,裴瞻拿到了“梁寧”的信,又十成十會拿到梁家求證。

這世上有兩個人對梁寧的字跡爛熟於心,一個是徐胤,另一個就是梁郴。

有梁寧的%e4%ba%b2筆字跡為證,彆的還重要嗎?誰還會拿著它正兒八經地去做鑒定?

何況,就算是偽造的,裴瞻必然能想到,短短兩天時間裡,傅真也不可能偽造得了一份如此逼真的信件,也沒有任何理由去偽造。

隻要他們信了,那就一定會去河畔驗證真偽!

——說起來這兩個小子長大之後,她還沒跟他們過過招呢,沒想到陰差陽錯地對上了!倒要看看此局誰贏誰輸?

“時間差不多了,去備車吧!”她把最後一口燕窩喝完,舉著鵝%e8%85%bf站起來,“這個時候我已經從你這裡得到了信件丟失的消息,那麼為了避免中途出意外,我就應該火急火燎去往護城河邊趕了!

“等姑奶奶我去收個網,說不定還能趕回來吃晚飯!”

“好嘞!”

張成一個旋風就出了門!

第78章 大將軍我認得你!

裴瞻與梁郴來到滄浪亭時,護衛郭頌已經帶領人手把梁寧信上所畫的位置全都圈了起來,並且郭頌已經在領人搜查亭子裡頭。

“有收獲嗎?”裴瞻問。

“還沒有,”郭頌神情一點也不輕鬆,“園子範圍不小,屬下正在竭力搜查!”

裴瞻示意他退下繼續。完了看向梁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