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屠害人的人,也同樣應該揪出來!
拉裴瞻下水查這個案子,不算虧心。
傅真在述說這些的時候,裴瞻一直定定地坐著,兩眼看著前方。
而她說完好一陣後,他也還是沒有反應。
正當傅真要伸手晃晃他兩眼時,他才終於緩緩地把目光對準了她:“上次你畫的圖,是哪來的?”
“那是梁小姐在現場撿到的一把匕首。”
“那匕首呢?”
“梁小姐帶走了唄,現在它的下落就隻有地下的梁小姐才知道了。”
由於傅真還沒有拿回匕首,關於此事她還需謹慎。畢竟她總不能直說梁寧把匕首放在了佛堂地底下吧?
裴瞻垂下雙眸,還是極為緩慢地端起碗。隻是湊到%e5%94%87邊,他卻又不再動。
他的眉眼深邃又深黯——孩子真的長大了,他有了城府,傅真已經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第56章 你就是想騙我的參!(二更求票)
很久之後他從碗後看過來,雙目寒涼盯著傅真:“此事這般隱秘,你為何隨意宣之於口?”
“我並不隨意,我是隻對將軍講而已。”傅真一本正經。
裴瞻微眯眼:“那你又為何隻對我講?”
傅真氣定神閒:“當然是為了解除那天夜裡在梁府外頭的誤會。我述說過此事後,想必已足夠證明我對梁府沒有不良企圖。
“家母隻是一介弱女子,當天夜裡還向梁小姐伸出援手,掩護了她,從這點上說,梁家還欠著家母一份人情呢。
“那麼我做為家母這樣心地善良的女子的女兒,心疼著那位勇敢卻遭遇不幸的梁小姐,替她去看望看望她的家人,也算是說得過去吧?”
這熊孩子,還真不好糊弄呢。
一個不好就能讓他看出破綻來。
“傅小姐師從何人?幾歲學的武功?”
傅真剛應付完上一句,裴瞻下一句又接過來了。
她梗起了脖子:“裴將軍,這就不關你的事了吧?方才我的話,您愛信就信,不愛信就彆信。
“你要真為那天夜裡的事為難我,我也沒辦法。但你打聽我一個閨閣小姐的私事做甚?這麼關注我一個黃花大姑娘,也不符合你的身份吧?
“告訴你,我可是有婚約的!”
傅真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許給了誰,問了傅夫人但她回避不說,不過傅柔那天發過的狠話裡提到過這事,總歸是不會有假。拿來嚇唬嚇唬他也沒事兒。
裴瞻瞥她:“我隻不過是好奇傅家怎麼會讓一個打胎裡就帶著病、且鬼門關裡闖過兩三回的小姐去習武?當然,你不說,我也不會追問,你倒不必如此大反應。”
傅真哼哼不語。
他這是還記著上回她昏倒後張成他們的話呢!
還說她反應大?
要她是梁寧的話——
想到梁寧,她心思一動,又看向了對麵。
裴瞻皺眉:“瞅什麼瞅?”
傅真道:“裴將軍,你相信人死後靈魂會再次投生嗎?”
這個事情是匪夷所思了點,但不問問又怎麼知道彆人怎麼想呢?
萬一他信了呢?
但裴瞻盯著她,就像盯傻子似的。
“我給傅小姐一個忠告,如果你平日要是實在閒得慌,就去學堂上上學,讀讀書。再不濟,就是多騰點時間練練武功也不錯。夜探他人府邸這種行為,不是什麼好的行為,像個江湖道士似的神神叨叨,也不是什麼好習慣。”
說完他站起來,撣撣袍子上幾顆灰塵,走出茅棚。
傅真一腔希翼被他澆了個透心涼!
但他不信就不信,乾嘛說她像江湖道士?
“對了,”茅棚下的裴瞻又回過頭,“在你說的匕首沒有找到之前,我對你還是有懷疑的。
“所以接下來,希望你還是管好自己的雙腳,不要再去梁家。你要是老實,此事就過了。要是再被我逮到,我就不會放過你。”
說完他冷冷一瞥,丟下滿眼滿臉的警告,舉步前行。
傅真攥住雙拳,餘光瞧見側前方立著的張成,想起了自己還有目的,便當即朝他揮了揮手!
張成連忙抱著匣子跑過來,照著裴瞻迎麵一撞——
就聽“哐啷”一聲響後,匣子掉在地上,裡頭一枝肥胖的滇丹參頓時跳出來一半!
裴瞻看到這枝參,立刻停在當場。
傅真“哎呀”一聲跑過去:“張成你怎麼搞的?這麼毛手毛腳!我花了幾百兩銀子好不容易才搞到的這枝深山百年老滇丹參,不但貴重而且保真,它可是有大用處的,被你摔壞了怎麼辦?”
“滇丹參?”
裴瞻上前兩步,搶在他們前頭把這匣子給撿了起來。
匣中的參平躺在紅綢之上,著實是又肥又大,參須密布,一看就是極有年頭的老參了。
裴瞻生於定國之後,從小養尊處優,好東西見過何止一二?
這確實是能治咳血之症的滇丹參!
“你哪裡弄來的?”他抬頭看向傅真。
傅真不由分說把匣子奪回來:“關將軍什麼事?
“我能買到這一枝,是不惜動用了我外祖父生前交情才好不容易弄到手的。
“我是將軍眼裡對梁家懷著不良企圖的人,我就是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啊!”
傅真也沒有給他好臉色。
想到程家為了一枝參,已經愁到一家子上下都不安寧,裴瞻沉住氣:“你多少銀子買的?把它讓給我,我有急用。”
“憑什麼?”傅真眨巴眼睛,“我也有急用。而且急得不得了!”
“我要它是為了救命,你拿它何用?有難處我可以給你解決。”
“我用來給家父送禮用啊。這參送出去,他升官就有望了。你看,我又不缺錢,缺的是身份地位,我也想當高貴的高官小姐啊!對我來說這也跟救命一樣,怎麼可能讓給您呢?”
裴瞻眯眼:“你爹想買官?”
“話彆說這麼難聽!他也是正經的進士出身,雖然說沒有什麼突出的建樹,可他在任上兢兢業業乾了十年,也沒出過什麼差錯。就算熬也該把升遷的資曆給熬夠了吧?我就算是送枝參打點打點,也不算什麼大事。”
裴瞻點點頭,睃她兩眼,挑眉道:“那他想升什麼官?”
“你這話說的,怎麼跟朝廷什麼官隨咱們挑似的呢?能升什麼官,那也不是我們能作主的,隻要能升,那就是好的。
“不過你也知道,我們家人少,我又多病,他要是離了京,家裡可沒了頂梁柱。所以當然還是要求個京官的。”
傅真抱著匣子的手,順勢在匣蓋上輕叩,一雙黑白分明的水靈的大眼,則在裴瞻的臉上轉悠。
裴瞻負起手,眯眼望著前方:“你要是把參給我,我自然可以讓他升官。”
“我不信!”傅真道,“外人都說您是正直的將軍,絕對不可能為人徇私。我知道,你就是想騙我的參!”
裴瞻寒臉睨她:“那你可錯了。很多時候我也不那麼正直。非但有不正直的時候,還有不那麼磊落的時候——”
話說到這裡,他驀地伸手鉗住她左腕!而後一個錯眼間,那隻匣子就到了他的手上。
他掂掂匣子,好整以暇:“參我要定了,你想給你爹升什麼官,可以告訴我。”
第57章 大將軍可不能始亂終棄!
傅真看他一眼,然後突然握住手腕:“啊,好痛!”
說完她好似頂不住這股痛苦,還佝僂起了身子。
裴瞻皺眉:“你又怎麼了?”
“將軍!”旁邊的張成見狀,痛心疾首拍起了大%e8%85%bf,“我們姑娘是個嬌弱的千金小姐啊!她就算會武功,那也是細皮嫩肉!她平日裡連針線都不曾拿過,可她每次跟您見麵——
“上回您對她窮追不舍,把她追昏在街頭,這次您又不由分說掐她——將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您看看我們姑娘這小身板兒,比您一條%e8%85%bf粗得了多少?小的知道你們行軍打仗沒那麼多講究,可您這也太不講究了吧!
“您怎麼能老是欺負她呢?”
裴瞻越聽越不象話,沉下臉來:“我不過就是碰了她一下!”
他們行武之人,怎麼可能少得了肢體接觸?他也是看在她是練家子的份上,才沒去顧忌。
平常她鬨騰得跟隻馬駒兒似的,怎麼這個時候就碰都碰不得了?
什麼對她窮追不舍?還老是欺負她?
說得他跟個登徒子似的!
張成手指頭一伸:“對您來說隻是碰了下,對我們姑娘來說可不是!您看看,她剛剛被您抓過的地方,都成什麼樣了?”
裴瞻順著朝傅真左腕看去,竟果然見她袖口下確實有一塊紅腫。
他擰著眉,拔了劍,倒提著劍柄將她袖子撥開,隻見一小截乾藕似的白而瘦的手臂上,赫然腫起了%e9%b8%a1蛋大的一坨!
他驀地道:“這怎麼回事?”
他下手又不是沒分寸,雖說出手快了點,怎麼可能會嚴重成這個樣子?
“將軍,我命苦啊!”
傅真未言先哭:“張成,你把昨夜裡我是怎麼受庶妹欺負的,跟將軍說說。”
家醜不可外揚什麼的,在眼前這家夥麵前根本沒必要了!
她敢肯定他昨天走後,就算沒有立刻讓人把傅家情況查個遍,今日回去,他也絕對會去查。
那麼但凡外人能知道的消息,他都會知道,傅筠帶著侍妾欺壓傅夫人那點事,縱然不知全貌,他也能猜得幾分。
腕上這坨是昨夜裡不小心被蜇到的,她本沒當回事,早上傅嘉來看她時她還藏住了。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會來鉗她的手——
疼是真疼啊!
那她可不能白疼!
他剛才說她江湖道士呢!
還說她能吃!
太可惡了!
她要碰瓷!
要讓他知道知道,到底誰是姑姑誰是侄兒!
張成這邊立刻把傅柔如何使人半夜暗襲傅真的事,竹筒倒豆子都給說了。早見識過傅真手段的他,當然隻字不會把後來她暴打柳氏母女那一段給捅出來。
裴家是沒有這些陰私的,梁家也沒有,其餘幾家基本上都很乾淨,大家都把保家護國當成第一要務,配偶都是患難夫妻,沒有那些心思。
裴瞻盯著傅真,片刻後才直起身來。
昨天自醫館離開後,他的確讓人去查過傅家,回話裡確實說過傅家一妻一妾,妾室所生的子女比起正室還多。傅筠若是好色之人,便不該隻有一個妾。他還讓侍妾連生三個兒女,對她的偏愛可見一斑。
所以說,這丫頭在傅家確實可能被欺負。
但是,她也哭得太假了吧?
“……要不是我偷偷練了些拳腳,以護身之用,隻怕早就死在了那深宅之中。不然將軍以為,為何我會這麼瘦,需要花這麼多的錢給我父%e4%ba%b2升官呢?”
此刻她哭腔濃得都化不開了。
可你看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