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怎麼知道?不是傳說他們倆有婚約嗎?就算大半夜去找他又有什麼關係?
“大周民風開放,女子也能上戰場殺敵,青年男女有所往來,這種情況滿大街多的是,旁人也管不著。”
徐胤那廝的真麵目除梁寧之外世上再無一人知曉,且他勢力已如此之大,還有榮王府為背景,傅家在他麵前就是個渣渣。
如今他跟梁家的往來還如往昔一般,那他跟其他四大將軍府必然也保持著聯係。
在沒有萬分把握的情況下,她自然不能表露出任何一丁點對他的真實態度。
“沒成%e4%ba%b2就得保持禮節,孤男寡女半夜相見,自然有關係!”裴瞻“哐當”一聲合了杯盞,臉上一派凜然。
傅真猝不及防被他氣著了!
他這說的是誰?
說的是她呀!
她都死六年了,還得被他教育該怎麼做人?
她說道:“就算跟禮節有關係,跟您有什麼關係?人家郎有情妾有意,要是她不死,他們指不定都成%e4%ba%b2了,娃都滿地跑了!”
她話音剛落,裴瞻就拍起了桌子。
茶幾跳起來,上方的杯盞也跳了起來。
他冷口冷麵,睨著傅真:“你說完了嗎?”
傅真怔住,同時心裡狂奔著一萬個他太奶奶……
要不是過去裴大哥裴大嫂對她一直都很好,她得問候他全部祖宗!
試問剛才她說錯什麼了嗎?
不是他先問梁寧找徐胤做什麼嗎?
她不過回了他的話而已,怎麼成了她說個沒完!
她深吸氣,點點頭:“要不您接著說吧!”
惹不起啊惹不起!
這孩子不但打小就沒有禮貌,如今還這麼不講道理,將來有機會,她必須當麵向他爹娘提提意見!
裴瞻撇開了眼,看向前方:“方才那些話,你還對誰說過?”
“沒有了!”傅真直直盯著他,“我沒癲,這種事到處跟人說!”
“那就好。”他重新端起茶,“以後除了我,誰也不許說。”
嗬!
真霸道。
但他知不知道坐在他麵前的是誰呀?
把她整惱火了,回頭把他整個人搓成包子信不信!
由於他拽得實得太過離譜,傅真什麼也沒做。她隻是斜眼瞅過去,擱在茶幾上的手指輕叩起了桌麵。
“我要知道你說的那件事全部經過。”
好在他還知道轉回正題,此時他雙眼如冰,盯著她往下說起來:“是把令堂請出來見麵,還是你自己問明白了來回我,你自己選。
“隻要你能說得令人信服,那夜梁府外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傅真停住手指:“這個沒問題!隻不過有些細節我還不太清楚,你現在就跟我去傅家,我問明白了就出來回您的話!”
他要提彆的要求那還真不好說,若隻這件,還有什麼能比她和傅夫人更清楚的?
梁寧所見所聞她了然於心,但傅夫人還看到了什麼她還不清楚,她自然得全盤知曉後再回話才不會露餡。
總之隻要他揭過梁府之事不提,信了她與梁寧淵源的解釋,她就算把當天夜裡的事詳說成一本書送給他,她都絕無二話。
傅家小姐的力量太弱了,想掰倒徐胤,還得從長計議。
但發現曾經救過他的傅夫人成為了他的母%e4%ba%b2,她就意識到,梁寧生前結下的那麼多的善緣仍然可以幫助她。
比如傅夫人成為了她的母%e4%ba%b2,以女兒的身軀給還魂的她提供了棲身之所,而李儀老爺子豪爽地給了她護衛。
未來她當然還可以繼續尋求這樣的機會。
匕首背後的凶案,顯然是個重要的節點,哪怕梁寧沒死,這件事的真相也值得披露。
裴瞻跟梁寧沒有太多牽扯,但他力量夠大,就算他不插手,多一個人相信此事真實存在,那自然也是好的。
否則,僅有的兩個目擊證人中,梁寧已經死了,剩下一個傅夫人,她就算站出來指證,也孤掌難鳴,缺少說服力。
想到此處她記起了那把被她藏在寺中佛堂裡的匕首。
自撿到那匕首後她就隨身帶著,白鶴寺裡穿梭人多,她便將之藏到了兩個哥哥畫像下的地磚底下。
當時倒是藏得十分嚴密,摳開地磚塞到了地基之下,確保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大理寺的人雖說辦案仔細,但既然他們後來也沒有傳來對此案更多的探討,關鍵是梁家人也在場,也沒有傳出相關的風聲來,那多半他們並沒有發現地下還有把匕首。
“明日晌午前,我會在玉璣坊內的楊記豆腐鋪前等你。倘若過時未至,你知道後果的。”
這時候裴瞻放下了杯盞,站起身來,眼神涼涼地望著她,像極有經驗的獵手,盯著手下的獵物。
目光深深停頓之後,他便舉步出了門。
傅真轉身把頭探出窗戶,隻見外頭果有一大群護衛呼啦啦湊了上去,大將軍翻身上馬,錦袍下擺在半空劃了個完美的弧——還真是聲勢浩蕩咧!
第43章 小哭包的大%e8%85%bf粗了
“姑娘!”
碧璽和張成楊彤飛奔進屋,一個個麵帶驚憂之色。
傅真收勢回來,問他們道:“裴家如今什麼情況,你們誰知道?”
三個人搶著回答:
“裴家現在是武官之首啊!裴將軍的父%e4%ba%b2護國大將軍是京畿營衛的大都督,裴將軍自西北凱旋後就欽封了正一品宣威將軍,隻是礙於他父%e4%ba%b2大將軍的級彆,沒有授封大將軍罷了,不然的話,大家都說裴家一門將出兩位大將軍呢!”
“碧璽說的沒錯,儘管如此,皇上還是授了裴將軍太子少保的銜兒,又欽命他協助裴大將軍管理京畿十三衛。
“大將軍本就有舊傷在身,裴將軍回來後,於是乾脆就退居後方了,如今營中之事務皆是裴將軍在管。”
傅真聽完了點點頭,這跟她想象得差不離兒了。
她又問:“裴大將軍的長子犧牲後,裴家還有沒有再損失過誰?”
幾個人麵麵相覷,搖頭說:“那倒沒有了。就連他們家老太君也好好的,過些日子就是老太君的花甲壽宴了呢……
“姑娘,咱們怎麼得罪裴將軍了呀?”
“哪有的事兒?”傅真拍了拍楊彤的肩膀,“我跟他好著呢,日後你們看見他,記得也客氣點兒!”
畢竟那小哭包現在都這麼牛了,他們可不能影響她抱大%e8%85%bf呀!
聊起八卦來大家連方才的驚險都忘了。傅真順帶又問了問梁家以及其餘三家之現狀,他們縱然知道的不多,加上梁寧本身對圈子中人家的了解,也能盤出個八九不離十了。
梁府外頭認不得裴瞻,才導致今日這樁烏龍。
看來,在摸清楚了徐胤的情況之後,跟她所有有關聯的人家的消息,她都得搜羅搜羅了。
她打發張成:“你去跟著裴將軍隊伍瞧瞧,也不定非要打聽什麼,隻管把看到的回來報報就行了。”
張成愣了:“姑娘要乾什麼?”
“我要運籌帷幄,決勝千裡!”
說完她招呼楊彤:“我們還是去泰山館找老爺子。”
這裡各人便分頭行事。
路上碧璽和楊彤說及方才,原來先前他們和醫館裡的大夫全讓裴瞻的人給請了出去,連碧璽都不讓進來。
二人輪番跟傅真賠罪,直言不該讓她落單,但這事兒還真怨不上他們任何一個,張成楊彤能趕在裴瞻綁了她上梁家之前趕到,其實已經算很快了。
隨後到了南城,泰山館大門上還是一把鎖。\思\兔\網\
傅真打發楊彤去左右商鋪打聽打聽,大夥也都不知所以然。
人去哪兒了呢?
楊彤道:“要不小的先護送姑娘回府,然後再去問問師娘吧?”
泰山館隻是武館,李儀另有宅第,也在南城,平日爺們兒都在武館,娘子們就在操持家務。
傅真不需他護送,便讓他打這兒去李府,再儘快趕回去。
此時日光偏西,她也惦記著今日正著手處置家仆們的傅夫人。
傅筠昨日吃了那麼大個虧,不一定老實,她不能在外呆太久,否則倒可以同去李府拜訪拜訪。
……
裴瞻追著傅真滿街跑的時候,傅筠又一次在徐胤這邊碰壁回來。
昨日原是打算回府後好好思謀一番如何應付過去的,誰知竟碰上了鄭安惹事,弄得他整夜裡未能騰出心思來顧及這邊。
今日待上衙時,他才想起來衙門裡這邊還有道關在等著他。
果然,當他捧著兩塊上好%e9%b8%a1血石去示好時,守在門下的徐胤的長隨眼角都沒往石頭上溜一溜,就皮笑肉不笑地說侍郎大人正會客,讓他回來好生想想如何把當日之事書寫成章交上去,然後把他打發出來了。
書寫成章,那就是要進官檔入冊的。
入了冊,來日述職時可就繞不過去了!
傅筠焦頭爛額,一想到此事乃因傅真而起,頓覺十分後悔,那日若不答應傅夫人帶她進寺,便絕不會有這後頭的事情,都是這個禍根孽胎掃把星!
而這個禍根孽胎,又是傅夫人生出來的教出來的。
回到府裡他就直往正院去尋傅夫人,隻待好好把新賬舊賬一起算算!
不過跨入正院前,他又還是停下來問了問:“大姑娘何在?”
當後邊人答“大姑娘上晌出門了”,他才繼續抬步入內。
傅真從未曾隻身出過門,今日為何會出去,固然奇怪,但難得她不在家,他得抓緊去尋傅夫人!
傅夫人上晌在正院裡設堂,一番舉措宛如雷霆,先是把鄭安齊打完二十大板發落了出去,而後又把正院裡不老實的人全部給撤了!
好幾家牙行的牙婆來來往往,差點把門坎都踏破。
但是傅家主母一買十幾個人,還隻挑好的不挑價錢,又好茶好水地招待著她們,如此大手筆,還是讓她們喜笑顏開,並當場就把傅夫人的大氣給宣揚了出去。
加之她們在傅家看到這裡的下人是如何衣食皆優,個個細皮嫩肉,往外一散播,便使得四處想尋差事的人們皆想到傅家來當差。
傅家內部,原有的下人見得以往忍氣吞聲的主母如今出手這般果斷,不由也惶惶然再不敢造次。
原先老想著捧高踩低的,老老實實過來表忠心了,原先向傅夫人母子仨下過手的,都爭先恐後來請罪了。
不過傅夫人還是留了餘地。
她隻是把那些確實犯了事,留下了把柄的人給發落了。
那些隻有歪念,或者犯過錯但沒有把柄的人,都留下來,給了機會。
傅真還僅隻是替她爭回了下人的賣身契與管治權,整個傅家還是傅筠的家主,逼得太狠,有些人隻怕也會變成咬人的兔子。
晌午過後送走最後一個牙婆,讓金珠把新來的下人領下去調教,傅筠就氣衝衝地進來了。
“你好得很啊!竟然把老子的人都給發賣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