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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乏關心的態度讓陸嗣音稍稍無措,視線亂飄就是不肯看他,聞言沉默了一下,低聲道:“沒有。”

周子佩又是心疼又是惱怒,惱她對自己的身體竟然這麼不重視,如果不是今天自己發現,是不是就會這麼耗著,也不知道喝藥退燒。

陸嗣音低垂著眉眼,感受到了他身上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低氣壓,反應遲鈍的她一時琢磨不出來明明生病的是自己,生氣的卻是他。

“不用管我,先把正事解決了。”

周子佩被她氣急反而笑了一聲:“又是不用我管?那你想讓誰管?”

說完他眉頭皺得更緊,心中異常懊惱,真是被氣糊塗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他站直身子,從自己位置上拿起黑色大衣,轉而披在陸嗣音肩上。

陸嗣音被周子佩的動作搞得有些懵,一邊伸手想把衣服扯下來,一邊說:“我不冷。”

周子佩強硬摁住她的手,語氣冷硬道:“彆動,穿著。”

視線落在陸嗣音剛剛一直攥著的茶杯上,緩著語氣似哄非哄道:“這茶涼了,一會兒給你倒熱的。”

之後絲毫不給她思考的機會,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伸到她膝蓋下方,直接橫抱在懷裡。

陸嗣音憔悴的臉色變了變,掙紮的力氣都比平時小了不少:“你乾什麼?放我下來!”

平常力氣最大時都奈何不了周子佩,更何況她現在狀態的確算不上好。

周子佩摁住她的身體,不容置喙道:“去醫院。你最好還是彆動。”

陸嗣音動彈不得,自己又實在疲於應對他,便擺爛隨他去了。

周子佩出門之前想了想,把他的大衣往上拉了拉,陸嗣音整個人被裹在裡麵,直到旁人完全看不出來她是誰才罷休。

柳辰安的耳目可能就在周圍,陸嗣音和音舞喬裝一番,應該是不想讓聯邦政府的人知道的,以防萬一還是藏一下吧。

用腳踢開門,音舞已經聽到動靜出現在門口,見到這副場景,心中大駭,表情立馬變得警惕,掏出槍指著周子佩說:“你把我們會長怎麼了?”

周子佩眼皮都懶得抬,看也不看音舞,徑直繞過她。

音舞眼皮狠狠一跳,剛要發作,就看見陸嗣音露出毛茸茸的腦袋,朝她示意了一個手勢。

音舞撓撓頭:“……”

這是什麼情況?

陸嗣音按耐住她,又默默將腦袋縮了回去,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沉木香,不禁眼熱,又莫名讓人心安。

她閉上眼,疲乏如潮水般襲來,嗅著周子佩大衣上的味道,漸漸睡了過去。

周子佩目睹她的動作,眼中浮現笑意,隻覺得阿音可愛極了,縱使現在性子沒有以前活潑開朗,冷了些,強硬了些,但還是一如既往的惹人憐愛。

走出大門,周日已經將車開到了門口,見他出來,沒有廢話,連忙打開後座車門。

周子佩彎腰跨進去,見陸嗣音沒有反應,才意識到她已經睡了過去。

“周……”周日剛說出一個字,就被周爺一個眼神製止,看到他懷裡的陸嗣音,立馬閉上嘴,神色間難掩激動。

時隔五年,周爺終於又和音小姐在一起了嗎?

太不容易了,想哭。

周日一邊感慨一邊輕手輕腳坐到駕駛位,向著醫院啟動車輛。

周子佩沒有將陸嗣音放下來,緊緊抱在懷裡,像抱著這個世間至寶,動作間陸嗣音覆在臉上的大衣微微下滑,露出好看的眉眼,黑鴉翅膀般的長睫覆在眼瞼下,垂落一片陰影,乖巧又寧靜。

睡著時都還皺著眉。

他低頭%e4%ba%b2了%e4%ba%b2陸嗣音的額頭。

發現她額頭溫度異常高,便對前方的周日輕聲催促:“開快點兒。”

周日踩下油門:“好的。”

高速跑了幾分鐘,一時沒注意,汽車踩過路上一處小坑,車身顛簸了一下。

陸嗣音身體本就難受,如此在睡夢中眉頭皺得更緊,低聲咳了幾下。

周子佩見狀安撫著拍了拍她的後背,見人又一次安穩睡去才無聲舒一口氣。

帶著幾分涼意的目光直直射向開車的周日。

周日瞬間感覺後背涼嗖嗖的,從額頭墜下一滴冷汗,握著方向盤的手抓緊,再不敢大意,全神貫注盯著前方路況。

不到二十分鐘,汽車順利到達一家醫院。

周日自覺打開車門,看著周子佩下來後大步走進去,才如釋重負鬆口氣。

這家醫院在外看著其貌不揚,與普通診所彆無二致,人也稀少,這麼一來,旁人是怎麼也不敢到這裡來看病的。

隻有走到裡麵,才會發現其環境清新安靜,乾淨又潔白,氣氛與平常醫院裡的死氣沉沉不同,感覺這裡多了一些淡然。

裝修更是彆具一格,簡約素雅,要不是裡麵走動的人都穿著白大褂,還真難看出來這裡是一所醫院。

周子佩一進去就看到楚冕朗聲對一位老太太囑咐道:“您回去按時吃藥,一周之後再來複查。”

老太太似乎有點兒耳背,笑著點頭問:“一周之後乾什麼?”

楚冕笑容無奈,又重複了一遍:“複查,確認您以後還要不要住院治療。”

老太太聽清楚了,卻猶豫著沒將藥接過來。

楚冕彎腰耐心道:“您拿著,這藥和後續治療都不要錢。”

老太太瞬間眉開眼笑,把藥拿在手裡之後,看著楚冕像看著一個活菩薩,連連道謝。

楚冕將老人送走,就看到周子佩走進來,神色沒有驚訝,反而走近之後看向他懷裡。

心中了然之後,沒說什麼,說了一句“跟我來”,直接朝電梯走去,腳步匆匆。

周子佩跟著他來到頂樓的一間病房,把陸嗣音小心翼翼放到潔白無瑕的床上,摸了摸她發熱的臉頰。

楚冕凝重道:“陸嗣音怎麼了?”

周子佩說:“發燒了。”

楚冕立馬想也不想開口:“發燒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等等,發燒?”

他用寫著“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她是發燒”的眼神看著周子佩,幾次張嘴才重新組織好語言,說:“那她怎麼暈了?燒暈的?”

周子佩:“睡著了。”

楚冕:“……”

著急忙慌把他叫到醫院,一句話也不多說,來到之後更是抱著昏睡的陸嗣音,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差點兒魂兒都嚇沒了。

甚至已經做好告知陸靜姝,等她發飆的準備了。

楚冕一言難儘道:“哦,發燒啊。”

他讓周子佩看著陸嗣音,自己出去了一趟。

剛下電梯,就被一堆人圍在中間。

“冕爺,周爺今天怎麼來了?他懷裡抱著的是誰啊?”

“冕爺,我看你剛才神色那麼凝重,是病情很嚴重嗎?你都治不好?”

“啊,就連你都覺得困難的話,那豈不是很有研究意義?能不能在你治療的時候,讓我們去學習學習?”

“對啊,冕爺,這對我們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好不容易在醫院出現一次,就讓我們近距離觀摩觀摩吧!”

楚冕好笑地看著麵前一個個眼睛發亮,充滿八卦之光的護士以及醫生。

“我看你們學習是假,八卦才是真吧!”他直接點破。

其他人心虛地嘿嘿笑著。

楚冕正了正神色,說:“都沒事做了?快去工作,彆想這些有的沒的。”

“哦。”所有人聞言蔫頭巴腦地說了一聲,然後垂頭喪氣散了。

楚冕無奈搖頭,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周子佩守在陸嗣音床邊,看著她安詳的睡顏走神,目光極儘柔和。

楚冕再進來時,手裡拿了不少東西,查清陸嗣音的狀況後,便開始給她輸液。

“看樣子這燒至少已經一兩天沒退了,也沒有治療過的痕跡。”▂思▂兔▂在▂線▂閱▂讀▂

周子佩眼神一沉,明明兩天前還好好的,那就是自己離開後生的病。

心臟好像被針輕輕紮了一下,不疼,卻也不是很好受。

自己不應該和她置氣的,早點兒去見她,說不定就會早些發現。

“什麼時候能退燒?”他問。

楚冕說:“發燒又不是絕症,隻要不受涼,今天就可以退。你也是醫生,心裡再清楚不過。”

周子佩都幾乎忘了自己曾經是醫生這回事兒,想反駁,最終還是沒開口。

第306章 :總會好起來的

楚冕做完這一切,卻沒離開,反而坐到不遠處的沙發上,對周子佩說:“你告訴她了?”

周子佩知道他是在說自己告訴蝶音,她就是陸嗣音的事情,點頭道:“嗯。不過她不是很在意,話語間倒是很信任聯邦政府和柳辰安。”

說到最後,語氣已經明顯冷下來。

楚冕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陸嗣音,說:“也對,我們如今在她眼裡就是剛認識不過一月的陌生人,更何況之前還有過節。她和聯邦政府不和這件事是不可能如實告訴我們的。”

周子佩怎麼會不懂其中的道理,但每次看見陸嗣音維護柳辰安的時候,就有一股黑色惡氣不斷纏繞著他,恨不得立馬將她綁到身邊,哪裡也去不了。

“嗯。”

楚冕見他如此,轉移話題道:“你今天不是去見樂清商會會長了嗎?”

周子佩哼笑一聲,語調懶散:“嗯,她就是。”

楚冕:“……”

這熟悉的感覺……

果然這姐妹倆到哪裡都能造出一堆馬甲出來。

他看看時間,站起來,臨走之前對周子佩說:“差不多靜姝應該也聽到風聲,快過來了。”

周子佩點頭,目光放在床頭有條不紊滴點的藥液上,說:“正好,看看她的%e8%85%bf。”

楚冕最後瞥一眼終於舒展眉頭的陸嗣音,走了出去。

周子佩坐在離陸嗣音不遠處,眸子漆黑沉靜,就這麼像一尊雕像一樣看著她。

陸嗣音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存在感十分強烈的一道視線,藏在被子下的手忍不住攥緊。

五分鐘後,陸嗣音終是撐不住病中的疲乏,閉著眼,呼吸再次變得綿長輕緩。

陸靜姝急匆匆趕到,一把推開病房門,卻沒發出任何噪音,麵色異常冷肅,看到床上躺著的陸嗣音那刻,眼裡才有了一絲波瀾。

身後楚冕無奈低聲道:“看吧,我就說不嚴重,隻是發燒罷了。”

陸靜姝沒說話,放緩腳步走過去,走近後發現陸嗣音這次並沒有戴什麼麵具,是原原本本,那個消失五年的麵孔,淡漠的眸中瞬間掀起絲絲漣漪。

果然是她……

周子佩起身,拿起床尾掛著的大衣,向陸靜姝示意,三人先後向病房外走去,他不放心似的看了一眼陸嗣音,這才將門輕輕掩上。

陸靜姝靠在前麵的欄杆處,雙臂抱%e8%83%b8,臉上沒什麼表情地看著走出來的周子佩。

楚冕在旁邊語氣溫藹道:“彆擔心,發燒而已,今天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