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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也沒占到絲毫好處。

柳辰安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腳步匆匆往這兒趕,旁邊是那個司機在引路,來到目的地,見到這個兩方水火不容的場麵,不禁怔了怔。

隨即嘴角笑容擴大,他最喜歡看蝶音和她之前%e4%ba%b2近的人站在對立麵的場景,就好像仇人相見。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安心,蝶音現在乃至以後都會和他站在一起,他們才是同一立場,她會永遠陪在他身邊。

蝶音和陸靜姝等人沒發現不遠處的柳辰安。

陸靜姝突然緩了攻勢,似笑非笑看著戒備的蝶音,說:“你長得很像我妹妹,除了性格有點兒區彆,真的哪裡都像。”

蝶音眼神嘲諷:“這話我已經聽夠了,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陸靜姝說:“是嗎?那就算我摘下你的麵具看看,應該也無妨吧?”

蝶音毫不相讓:“做夢。”

陸靜姝沒說話,卻在再一次衝上來,兩人距離拉得很近時,輕聲在她耳邊叫了一聲:“陸嗣音,你還能藏到幾時?”

蝶音瞳孔微張,心頓時一慌,可就是這麼一瞬間的失神,讓陸靜姝鑽了空子,身形如鬼魅一般來到她側後方,指尖接觸到麵具用力一挑。

“啪嗒”

麵具輕輕落到地上,在滿是玻璃渣和木頭碎屑的地上映下一小片陰影。

打鬥終於停了下來,陸靜姝,周子佩和楚冕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沒了麵具遮掩的蝶音。

蝶音下意識用手擋住半張臉,恍然發覺傾瀉到屋子裡的金燦陽光竟如此刺眼,灑下來時,好像半邊身子都被染成金黃色,卻又照得連細小絨毛都能清晰可見。

“蝶音!”柳辰安突然出現的聲音讓蝶音瞬間回神。

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眼中滿是怒意,簇著熊熊燃燒的火苗,放下手臂,那張平平無奇,半張臉都是醜陋疤痕的臉徹底暴露在人前。

周子佩他們難以置信愣在原地,這是一張無比陌生的臉龐,猙獰傷疤從左眼一直延伸到下顎處,好像是刀劍所致,讓人一眼都不敢多看,可怖又陰森。

隻有那雙眼睛燦若星辰,即使盛著滿腔怒氣,依舊明亮清透。

果真如蝶音在醫院時所說,“生得醜陋,不敢見人。”

難道……他們真的認錯了?

她不過是一個身形和陸嗣音有些相似的陌生人。

蝶音似是被他們氣得全身顫栗,彎腰撿起麵具時指尖都在抖,因為手指僵硬,慌慌張張幾次都沒撿起來。

突然,腳步聲沉沉響起,蝶音發現麵前多出一片陰影,將日光遮去大半,一隻勁瘦修長的手出現在眼前,替她撿起麵具。

周子佩垂眸看著手裡的東西,手指漸漸攥緊,指尖用力到發白,青筋凸起,沉默幾息才抬眼看向蝶音,嗓音低沉:“對不起。”

蝶音動作僵住,好半晌才直起身,不敢看周子佩的目光,麵皮繃得死緊,一言不發接過麵具,誰也不看錯身離開。

經過柳辰安時,低聲道:“走吧。”

柳辰安卻攥住她的手腕,皺眉道:“就這麼算了?”

蝶音偏頭看他,眼裡是深深的疲憊,平靜道:“我累了。”

柳辰安見她一臉疲態,害怕再待下去周子佩他們說些什麼,喚起她的回憶,便不打算多留。

音舞也是第一次看見蝶音麵具後的真容,驚訝過後,心裡更為惱怒周子佩三人,冷哼一聲,忙跟上蝶音。

蝶音走至門口,突然停下,語調冰冷警告道:“這是最後一次,就當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還有,我不是你們口中的陸什麼音,若讓我找到她,必定將其挫骨揚灰!”

說完這些,才揚長而去。

離開那扇門的瞬間,蝶音眼裡的所有情緒消失,之前的憤怒,生氣以及殺意通通化為烏有,隻剩下平靜,仿若剛才所有的一切都沒發生,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演得一場戲。

音舞離她最近,最先察覺到她的氣質變化,不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奇怪,剛才還怒不可遏的少將,這個時候怎麼好像沒那麼生氣了?

柳辰安兩三步追上她,語調散漫又陰冷,說:“為什麼攔著我?我剛才就可以立即槍斃了他們。”

蝶音覷他一眼,說:“沒必要,聯邦政府這個時候還不能徹底與玫樂堂,以及菁英聯盟學院他們撕破臉皮。”

柳辰安眼裡閃過一抹幽光:“隻是因為這個?”

蝶音拉開車門坐進去:“不然還能因為什麼?”

柳辰安短促笑了一聲,似乎感到很愉悅,後一步進去,對上蝶音困惑的眼神時,連忙收了情緒,道:“沒什麼。”

蝶音通過前麵的後視鏡看到自己的樣子,猶豫幾秒,還是將這張麵皮扯了下來。

“扯下來乾什麼?”柳辰安問。

蝶音隨口道:“太醜了。”

柳辰安拿在手裡端詳:“哪裡?我覺得挺好看的。”

“你喜歡這樣的?嗬,愛好挺特彆啊。”

“不,我還是喜歡你這樣的。”

“……”

想著陸靜姝他們懷疑自己是陸嗣音的事已經不是秘密,還鬨成這幅場麵,正常人再遲鈍也該意識到不對了。

蝶音思考著,看向柳辰安,疑惑道:“為什麼他們都覺得我像一個人?”

柳辰安似是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問,敷衍道:“可能因為身形太相似認錯了吧,這世界上身形相似的也有不少人。”

蝶音說:“陸嗣音是誰?”

柳辰安不動聲色胡謅:“不清楚,但也聽說周子佩這幾年在找一個傻子,可能就叫這個名字吧。”

蝶音:“……呃,那肯定不是我。”

柳辰安笑:“當然不是你,你又不是傻子。”

蝶音:“……”

今日本來打算去樂清商會的,如今鬨這麼一出,又有柳辰安在場,肯定是去不成了。

蝶音就隨便在前麵一家店裡停下,佯裝去買東西。

第300章 :確定,蝶音就是陸嗣音

蝶音離開後,雜物店裡一時寂靜無聲,剛才那一幕還曆曆在目,一心想要證明蝶音就是陸嗣音,卻沒想到從一開始就錯了。

陸靜姝冷著臉,倚靠在牆上,肩膀垂下來,垂著眼皮看著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楚冕臉色也不好看,許久,歎息一聲,將陸靜姝摟進懷裡。

周子佩目送蝶音和柳辰安一起離開,他站在光亮和陰影交界處,半張臉被暗影覆蓋,神色晦暗不明,漆黑的眸子像夜中魅影,%e5%94%87角平直,刀削斧鑿般的五官立體又精致,此時卻透著幾分捉摸不透的深意。

不知過了多久,再開口時才覺嗓音暗啞:“不對。”

陸靜姝和楚冕看向他。

周子佩喃喃開口,像自言自語:“蝶音那張臉好像不對……”

陸靜姝從剛才揭下蝶音麵具時,就隱隱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但又找不到緣由,如今聽周子佩提起,那股怪異再次升起。

此時正午已過,日頭不再那麼熱烈,太陽也漸漸西斜。

周子佩按了按眉心,說:“剛才陽光直照著她,我連她脖子上的細小絨毛都能看到,根根分明。”

陸靜姝麵上瞬間冷沉,接著說:“可是她臉上卻看不到任何毛孔以及絨毛。”

周子佩點頭:“對。”

楚冕想了一下,突然神色有異,說:“蝶音臉上的傷疤也有些蹊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周子佩沒細看蝶音的傷疤,當時隻覺得看一眼,心都一抽一抽地疼,像萬千蟲蟻在噬咬。

楚冕繼續不緊不慢道:“看那疤痕布滿整張臉,從左眼橫跨到下顎處,受傷時傷口應該很深才對,這種受傷程度不可能隻是皮膚受損。”

“但她的左眼又完好無損,甚至沒有失明,對比那傷口,這隻眼按理來說不掉也會瞎。”

陸靜姝說:“就好像是用筆畫上去的,故意避開了人的眼睛這個脆弱部位,隻一昧為了讓那疤痕看得十分可怖。”

楚冕點頭,憐愛地揉揉她發頂,繼續道:“顯然如果是意外受傷,或者是人為所致,都不會小心她的眼睛避免收到傷害。”

分析至此,周子佩沉默一下,肯定道:“她的麵具下還有一層麵具。”

隻不過是一層人皮麵具!!!

沒想到算計來算計去,還是被蝶音擺了一道。

周子佩扶額突然開始笑起來,與其說是笑聲,不如說是劫後餘生的悲鳴:“蝶音萬萬沒想到,自己不過摘下麵具幾分鐘,卻被我們觀察如此仔細。”

他尚且含著笑意的眸子看向陸靜姝和楚冕,說:“你們猜蝶音為什麼這麼排斥摘下麵具,甚至不惜做了兩手準備。”

陸靜姝沉思,側目看著外麵的夕陽,天空都被染上一大片一大片地火紅落霞,像憑空燃燒的熊熊大火,觸目驚心,卻依舊沒有記憶中的深刻。

原來他們已經站在這裡幾個小時了啊。

“若是蝶音沒有失憶,這麼做隻會是為了不與我們相認。”

“但若是蝶音已經失憶,她自己不會無緣無故戴著兩層麵具的。畢竟誰也不想一輩子都活在麵具之下,更何況她第二層人皮麵具還如此醜陋。我想,任何一個人都不願意每天頂著這張假臉生活吧。”

“那麼,她心甘情願戴上麵具的原因隻能是迫不得已。而讓蝶音這個少將不得不做的事情,隻能是聯邦政府的首長——柳辰安。”

“柳辰安如此謹慎,費儘心思隱藏一個人的容貌,要麼是國際在逃重要人犯,要麼蝶音就是陸嗣音,這麼做也隻是為了隱藏她的真實身份。”

無論從哪個方麵,好像每個箭頭都指向一個可能性。

蝶音就是貨真價實的陸嗣音,這的確是毋庸置疑的。

陸靜姝動作極快,操作手表,撥通一個加密號碼。

“喂?靜姝?”雲龍沉穩的聲音響起。

陸靜姝開門見山道:“幫我查查最近國際上潛逃在外的人員名單和詳細信息,性彆為女,犯罪等級至少……”她長眸眯了眯,聲音頓了頓,“A級以上。”

雲龍驚訝道:“你遇到什麼事了嗎?”

話語間的關心,讓楚冕眉頭一皺,不鹹不淡看了那手表投影一眼。

陸靜姝冷淡道:“沒有,查個人。”

雲龍也不廢話,說:“行。等一會兒哈。”

聯係掛斷之後,不到十分鐘,陸靜姝就收到了雲龍發過來的文件。

她點開,裡麵是一份份刑犯信息檔案,可看到最後,要麼就是年齡對不上,就是身高體型對不上,查到最後竟是一無所有。

這也就排除了隱藏容貌的蝶音是國際刑犯的可能性。

這下倒是可以百分百確認蝶音就是陸嗣音,不會有錯。

“至於她有沒有失憶……”周子佩額前碎發掩了半張眉,投落在臉上的陰影更讓人看不清他眼中情緒,“此事還需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