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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掌嬌 畫堂繡閣 4502 字 2個月前

一旦發現,就抓住審訊,肯招認的就留下一條性命,算作人證,骨頭硬的,也懶得磨嘰,直接殺了。

這些侍衛裡頭,最要緊的就是明王的貼身侍從,一個叫張靜安的人。

他多年替明王辦事,這回肯定也少不了他。

裴曜這回是硬要搏一個結果的,所以直接在手下暗衛私兵中懸賞了此人。

倒是不枉他花了這般大的氣力,隻一天,這個叫張靜安的就被活捉了。

放在往日,此人隻待在明王府裡,陪伴明王左右,還不好抓,可現在他不是要外出搜尋裴曜的下落麼,隻要出來了,那就有下手的機會。

尤其這回裴曜是硬抓他,有些不惜代價的意味了,所以張靜安帶的那批人,包括他在內,被活捉了七個。

人被帶到彆院,裴曜麵前時,張靜安雖狼狽,卻也依舊硬骨頭。

“太子殿下好本事,下官就知道您一定會化險為夷。”

“張統領既然知道孤的本事,又何苦與孤作對。”

裴曜一襲白袍,坐於茶案之後,邊說話,手裡還行雲流水的衝泡著茶葉,顯得十分慵懶自在,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這樣的姿態無疑是讓張靜安心神動搖了。

他本以為裴曜就算是不死,也應該十分狼狽的躲藏在某處,身受重傷,衣衫破爛,食不果腹,哪裡會是現如今這般乾乾淨淨,謫仙似的矜貴模樣呢。

“各為其主罷了。”

雖動搖,但張靜安還算是頭鐵,依舊不鬆口。

“太子殿下抓了下官,不知究竟何意,下官是明王的貼身侍從,殿下要拿下官,好歹該同明王說一聲,這般綁來,怕是不妥。”

他說完這話,便見裴曜乍然抬眸,目光冷厲的直向他刺來,猶如蒼鷹,犀利而尖銳,似能將人穿透。

“良禽擇木而棲,孤有惜才之心,張統領沒有惜命之心嗎?”

或許是裴曜的氣場太過強勢,張靜安此刻覺得渾身僵直,頭皮有些發麻,喉嚨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而裴曜似乎並沒有什麼耐心。

見他不說話,便將手裡剛泡好的一杯茶潑了出去,淡淡道。

“帶下去吧,什麼時候回心轉意了,什麼時候再來見孤。”

等人被拉出去後,暗處敦王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皇兄接下來預備怎麼做,對外,您失蹤的時間可有幾日了。”

“有了物證人證,自然是該登堂對峙了。”裴曜冷聲道,%e4%ba%b2自重新泡了一杯茶,遞給敦王,“此次多謝二弟了,恩情在孤心中,日後定當厚謝。”

敦王雙手接過茶盞,恭敬道,“都是臣弟應當做的。”

小小的彆院之內。

而當晚,明王沒有等到張靜安回來,心裡後知後覺的有些不對勁。

張靜安是他的得力臂膀,每日都要來彙報的,可今晚沒出現,不會是出事了吧。

可若是出事了,怎麼會沒有人來稟報呢,張靜安身為明王府的侍衛統領,不會不帶人一起行動的。

在屋裡來回踱步一陣,終是覺得不安,便又另派了人出去找。

夜半,人回來,卻說什麼都沒發現,和張靜安一道出去的兄弟們,都一起消失了。

明王自然是不信這說辭的,隻勒令他們再去找。

消失了一個裴曜就算了,怎麼可能連他的人也消失那麼多呢。

揣著不安的心,一整晚明王都沒能入睡。

而等他次日頂著滿眼的紅血絲,上朝之時,在踏入金鑾殿的那一刻,心就沉到了穀底,整個人猶如五雷轟頂,驟然愣在了當場。

裴曜,是裴曜。

此刻身著太子吉服,昂首立於大殿中央的人,可不就是消失了好幾天,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裴曜麼。

“你...你...”

“明王看見孤,似乎很驚訝。”

裴曜轉身,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拂了拂衣袖,雲淡風輕的模樣。

“還是說,孤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讓明王失望了,意外了?”

耳邊是裴曜的聲音,明王卻覺得整個腦子都轟然炸裂了。

他再笨也能想到,此時此刻裴曜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且張靜安又不見了,究竟意味著什麼。

要麼,張靜安叛變了,要麼,張靜安被抓了,也可能早已出賣了他。

這時候,明王的老丈人,吏部尚書劉明和趕到,站在他背後喚了兩聲,才叫他略略回神兩分。

而未等他開口說什麼,就聽得門口傳來一陣響動。

百官聞聲跪下,便見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從轎攆上慌忙下來,疾步進了大殿。

承景帝臉上的神情也是意外又慌亂,在看見裴曜真的好好站在金鑾殿上後,沒由來的,心裡倒抽了一口涼氣。

因為這回的事情他雖沒有參與,可這幾日也早就猜想到許多,他一直沒有出手製止,裝作不知,何嘗不是存了想借機除掉裴曜的心思呢。

而這時候裴曜好好的,默不作聲的突然回來了,承景帝心中也是萬分心虛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按律當誅

“太,太子。”承景帝顫唞著聲音喚了一句。

裴曜恭敬拱手,“兒臣,參見皇叔。”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承景帝是真的確信裴曜真的好好回來了,一時身形歪了歪。

還好他旁邊的內侍眼疾手快,穩穩將人扶住了。

穩住身形後,承景帝才收起些情緒,儘力做出擔心多日的樣子,長舒一口氣道。

“好,真好,你可算是平安回來了,朕這幾日夜不安枕,總是想著你若出事,朕不好同先帝交代,回來就好,怎麼未曾先命人告知朕,直接就來上朝了?”

裴曜就等著他這麼一問呢,此刻便直接道。

“皇叔疼愛兒臣,可皇上不知,兒臣這幾日是死裡逃生,曆經千辛萬苦才回來的啊,皇叔,有人要趁亂生事,借機要兒臣的性命!”

此刻已經快到早朝開始的時辰了,所以大殿內,文武百官已經全部到齊。

見到裴曜忽然出現已經是驚訝萬分,又聽得他這麼說,更是議論紛紛,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了明王。

明王此刻是覺得如芒在背,可又不得不做出淡然風清的樣子來,整個人就顯得僵硬彆扭。

承景帝也沒好到哪裡去。

轉身掃一眼底下群臣,還是先走上台階,坐到了龍椅上。

這把椅子大概是能給他底氣和信心吧,落座後,承景帝立即就嚴肅了神色。

“事關重大,太子不可輕易定論,究竟發生什麼,還與朕細細說來。”

聽到承景帝這語氣,裴曜心裡就愈發對他厭惡了,但麵兒上還是保持著應有的恭敬。

轉身看一眼明王後,旋即做出悲憤模樣來,朗聲道。

“皇叔,明王趁兒臣落水之際,意圖謀害兒臣,人證物證俱在,這幾日若非明王從中阻撓,兒臣早已歸京,更不必遮遮掩掩,偷偷來上朝,還請皇叔明察!”

此話出口,承景帝臉色大變,而明王更是直接站出來,指著裴曜厲聲嗬斥。

“你休要血口噴人,這些年你一直視本王為敵,處處加以揣測算計,本王並未插手你落水的任何事,何來謀害你一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皇上,臣為證,這些天臣在襄河兩岸搜尋太子,發現有些侍衛並非老臣和胡大人所派,心下留意,暗中查證後,這些人正是明王府的侍衛,皇上已經下令,由臣和胡大人全權負責搜救太子,及審查驚馬一事,明王究竟是何居心,要偷偷派人混在其中!”

陸川出列,高聲質問。

緊跟著,胡岱序也站了出來,拱手道。

“皇上,臣在搜救太子的過程中,發下襄河岸邊的樹林裡有打鬥痕跡,還有未處理乾淨的血跡,然而在場並無傷亡人員,可見有人偷偷處理了現場,而據太子所說,太子和方良娣從河中上岸後,遭遇明王府四名侍衛追殺,驚險逃%e8%84%b1,由此可以對上!”

隨著兩人站出來作證,朝堂之上,群臣的議論聲就越來越大了。

見狀,劉明和這個明王的老丈人也趕緊站出來替明王發聲。

“皇上,明王殿下素來敬重太子,當時太子落水,明王第一個%e4%ba%b2自帶人前去搜救,可見其心,派人參與搜救,想來也是擔心太子,想為搜救出一份力,胡大人所說的什麼打鬥、血跡,並無人證物證,未免太武斷了!”

方宏深緊隨其後,也立即道。

“太子殿下落水遇險,未免心緒不穩,可也不能就此咬定是明王謀害,驚馬一事,已然由陸相查出是那車夫酒後駕車不慎所致,一切皆是意外,明王殿下又豈能未卜先知,太子若真遭人追殺謀害,也或許是有人故意為之,想要栽贓嫁禍於明王,還請皇上明察!”

雙方陣營的大臣很快就對上了。

承景帝也是緊蹙眉頭,轉而看向裴曜。

“太子,你確定是明王想要害你?這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胡言亂語,你遇險,朕心疼你,可你也不能胡亂埋怨旁人啊。”

這話聽到裴曜心裡犯惡心。

知道承景帝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此時此刻還想著偏幫%e4%ba%b2兒子,所以裴曜也懶得再多話了。

“兒臣有人證,皇叔見過就知。”

語罷朝著胡岱序使了個眼色,胡岱序立即就快步出了金鑾殿,不多時,便帶著京都衛的人,押進來了十幾號人。

還有一個跟在旁邊的青衣書生,正是劉勤。

這些人被壓上來時,身上穿著的,都是明王府侍衛的衣裳,除了佩劍被奪,其餘的具在。

而為首的人一抬頭,明王的臉色就白了。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侍衛統領,張靜安。

有些與明王熟識的大臣,也是經常與張靜安打照麵的,此時此刻看見他,也一個個都變了臉色。

而不管他們怎樣,劉勤第一個站了出來,對著承景帝行禮。

“草民劉勤,參見皇上,草民願為太子殿下作證,明王多次派人追殺太子,第一次乃是太子和方良娣初落水之時,僥幸躲過後被草民父%e4%ba%b2所救,第二次乃是明王派侍衛假借搜查匪盜之名,實則想謀害太子,幸而草民家中有地窖可藏身,才讓太子殿下又躲過一劫,明王謀害太子之心,草民%e4%ba%b2眼所見!”

聽著劉勤的話,承景帝的臉色青白變化,嘴%e5%94%87迅速的褪去血色,緊緊抿著。

而此刻胡岱序又推了推身旁的張靜安。

後者咬牙,轉頭看了一眼明王後,也撲通跪了下來,低著頭,艱難的大聲道。

“罪臣張靜安,參見皇上,罪臣可作證,明王意欲謀殺太子,故私自派人混在搜救的侍衛中,意在先一步找到太子,殺之!在場明王府侍衛,皆可為證,明王設下懸賞令,隻要能帶回太子首級,無論何人,均賞高官厚祿!”

若說劉勤的作證隻是掀起了些波瀾,那麼張靜安的這一係指證的話,就是完全打破了場麵的平靜。

明王沒想到張靜安真的會背叛他,登時暴怒,一股氣血直衝腦門,整張臉都漲紅發紫,額角青筋暴起,本就因為沒睡好而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此刻更應充血而睜大而分外駭人。

猛然衝到張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