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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瞬間,李琩才?驟然發現這世上有一個人輕易就能殺了他,甚至什麼原因都?不用找,他死了就死了,那個人也什麼懲罰都?不會受到。

哪怕父母都?是梟雄,可?李琩卻一點都?沒?繼承李隆基和?武惠妃的勇氣,麵對隨手就能殺了他的父%e4%ba%b2,李琩怕極了,他一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

李長安知道李琩的心理防線已經被他擊潰了,她?這才?緩緩露出來一個笑容,拍拍李琩的手安撫他。

“父皇想要殺子也需要理由,你不給他這個理由不就好了?”李長安循循善誘。

“你就待在壽王府中,和?友人飲酒作樂,做一輩子的逍遙%e4%ba%b2王不好嗎?你又不想當太子,何必要賭上命和?這些人爭權奪利呢?”李長安語氣已經軟化了許多。

李琩拚命點頭,“你說的對,我又不想當太子……隻要我什麼都?不做,父皇也沒?理由殺我……”

李長安又給楊玉環使了個眼色,楊玉環點點頭,而?後輕輕扶住李琩。

二?人再說什麼李長安已經不知道了,她?站起?身離開了屋子,把?空間留給了楊玉環和?李琩。

到底有什麼東西不能讓壽王往外說,楊玉環比李長安更?清楚。

一個時辰後,楊玉環出來了,她?臉上依然帶著溫婉的笑容,笑容卻不達眼底,在她?身後,哭哭啼啼的李琩也跟了出來。

“走吧。”李長安冷眼看著李琩,“酒肆會把?你和?酒一起?送回壽王府。”

李琩走後,李長安和?楊玉環齊齊鬆了口氣。

“他日後不會再出什麼幺蛾子了吧?”李長安揉了揉額角,詢問道。

楊玉環扯扯嘴角:“他被嚇破了膽子,應當不敢再來招惹我了。”

“我聽說寧王病重,恐怕時日無多了。”李長安道。

“我明白了。”楊玉環七竅玲瓏,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關鍵。

李琩打小?是在寧王府長大的,寧王是他的養父,養父死了,李琩守孝三年也說得?過去。到時候想個法子把?他打發去給寧王守陵,三年過後,這樁事應當也就徹底過去了。

二?人並肩離開了此間,在出門之前,楊玉環又帶上了帷帽,趁著四周無人,迅速從?後門登上了李長安的馬車。

“今日見麵,可?真是嚇慌了我。”坐在馬車上,楊玉環這才?鬆了口氣,將帷帽摘了下來,一開始李長安告訴她?見麵的地方是長安城東市酒肆,楊玉環都?被嚇了一跳。

李長安安撫楊玉環:“放心,今日誰都?不會知道我們三人在此見了麵。”

畢竟這家酒肆明麵上的主人是和?政郡主,太子李嶼的女兒。

就算是李琩口風不嚴將今日之事透露了出去,也沒?人會相信他的話。太子李嶼就會第一個跳出來否認,誰都?知道壽王和?太子李嶼身為勢力最?大的兩個皇子,在朝堂上兩黨明爭暗鬥,恨不得?至對方於死地,怎麼可?能李嶼會給李琩提供幽會場所呢。

若是真有那麼一日,從?李隆基到李嶼,都?隻會覺得?壽王是破罐子破摔,隨意攀扯旁人。沒?有人會相信,壽王李琩是在他的政敵地盤上和?壽安公主與楊貴妃密談的。

“還有一事我想不清楚。”楊玉環抿抿%e5%94%87,問李長安。

“為何李林甫要置李琩於死地?”

就算他是李隆基的人,可?楊玉環不是被李隆基嚇破了膽子的李琩,她?知道李琩隻要不造反,李隆基就不會輕易再殺兒子。若隻是為了她?那就更?說不過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現在雖然還隻是在玉真觀中當道士,可?實際上已經是李隆基的妃子了。在這種情況下,李隆基完全沒?有必要為了她?而?對李琩這個失敗者?下殺手。

李隆基不想殺李琩,那為何李林甫非要殺李琩呢?李林甫和?李琩沒?有任何仇怨啊。

“你覺得?李林甫是真的一定要李琩死嗎?”李長安也樂得?讓楊玉環知道這些。

她?的盟友越有能力,她?的勢力才?會越強大。

這就是李長安和?李隆基不一樣的地方了,李隆基生怕他的兒子和?他的臣子比他強,李長安卻並不怕她?的臣子和?朋友比她?更?強。

李隆基想要的是皇位,李長安想要的卻是繁盛的大唐。人人如?龍,大唐才?能繁盛。

楊玉環思考著,她?的表情逐漸嚴肅了起?來。

“李琩死的前提是他將我逼死,可?我絕不會自刎,那李琩也就不會死。李林甫要是真想殺了李琩,那他就必須讓我死,可?聖人不會允許我死,李林甫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楊玉環腦中靈光一閃。

她?%e8%84%b1口而?出:“李林甫的目的不是殺了李琩,而?是表明他要殺李琩的這個態度!”

第43章

李長安撫掌輕笑。

“我和?你的猜測一樣?,李林甫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致李琩於死地,而是?向?聖人?表明?他的態度。而且並不僅是表明?他?和?壽王黨一刀兩斷的態度,更是?為了討聖人?的歡心。”

“聖人?覺得壽王黨對他?有威脅,李林甫就在察覺到聖人心思的時候毅然決然讓自己變成一條瘋狗,追著壽王黨撕咬,讓聖人?知?道他?是?一條隻忠誠於聖人的狗。聖人?想要的隻是?一,李林甫卻做了十,這就是?李林甫能讓聖人信任的原因啊。”

李長安語氣中甚至還帶著讚歎。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她本以為武惠妃已經足夠會討好李隆基了,可沒想到李林甫才是討好李隆基第一人?。

要不是?她上過沈初“大唐興衰轉折之相:李林甫”這個主題係列課,單憑靠自己思考,恐怕李長安也沒法看出來的李林甫的用意。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這句話說的實在是?太對了。

李長安心想,在如何討皇帝歡心這門技術課上,她還有的學呢。決定了,她要偷偷以李林甫為師,偷學他?討李隆基歡心順便給自己謀福利的這門手藝。

李林甫都能?靠著這門手藝把牛仙客那種?草包扶持成副宰相,她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扶植幾個節度使和?刺史應當不成問題吧……

這門《三年拍馬%e5%b1%81,五年當宰相》,她學定了!

因為楊玉環之事,今年李長安在長安城耽誤的時間有些久,直到草長鶯飛的三月,李長安才回到了荊州。

原本李長安是?打算再長安城再多待一個月,等到楊玉環之事塵埃落定之後她再回荊州,隻是?沈初寄來的一封信讓李長安改變了主意,匆匆趕回了荊州。

“老師,當真如你信中所?說,明?年會有水災?”李長安馬不停蹄趕回了江陵城她的府邸,一口水都沒喝就急匆匆找上了沈初。

沈初搖搖頭:“我隻知?開元二十九年七月洛水泛濫,廬舍毀壞無數,溺死者千餘人?。九月大雨雪,稻禾偃折。秋,河北二十四州被雨水所?淹,糧食減產。前幾日我觀水脈圖才發現這場雨災十有八九會影響漳縣。何況本身荊州也是?一個水患頻發的州。”

荊州水係和?洛水相連,洛水發洪水,荊州這邊水位必定也會上抬。

“不過應當不至於形成洪災,隻是?若沒有防範,田地恐怕會被淹沒許多。”沈初眉頭緊皺。

李長安看了眼沈初,輕咳兩聲伸出了手,手心朝上。

“治水的策論。”李長安厚著臉皮道。

“你是?老師,也是?謀士,應當為我出謀劃策才對。”

沈初看了李長安一眼,輕哼一聲,轉身坐在書桌前,提筆攤紙,碎碎念:“我教的是?文學又?不是?水利工程……”

他?的研究方向?也不是?文學和?洪水的關聯,所?以對於如何治水,沈初也是?一頭霧水,隻能?憑借她看過的史料自己總結。

李長安跟著沈初坐到了他?對麵,托著腮,拚命回想她曾經看過的紀錄片和?新聞,跟沈初二人?邊商議討論邊寫策論。

“沒辦法,我也不會治水啊,我隻會搞錢……修堤,建壩,疏通河道。”△思△兔△網△

“還有水庫,也可以修幾個水庫,大水之後必有大旱。”

沈初筆尖頓了頓,他?抬起頭看向?李長安,眉頭緊皺:“大水之後的確可能?有大旱,大旱後又?一定會有蝗蟲。”

有諺語曰“先澇後旱,螞蚱成片”。

二人?齊齊沉默了下來,荊州水草豐茂,並不是?特彆適合蝗蟲生存,最應當擔心的地方是?那受水災的河北二十四州。

黃河流域才是?蝗災最頻繁的區域。

往後數年,河北二十四州的百姓看來會過得十分辛苦了。

過了許久,李長安才打破了屋內安靜的空氣,她笑了笑:“擔心無用,先想想怎麼減少明?年荊州的損失吧。”

“我先去找張九齡。”李長安輕輕拍了拍沈初的肩膀,“老師今歲科舉,一定要拿下狀元才不辜負我這數年含辛茹苦供你補課,花錢給你揚名啊。”

“若是?老師本事過人?,三年時間我也未必不能?將老師扶持到一州刺史的位子上。到時候老師就可以去河北救濟一州百姓了。”

沈初挑眉,看了眼李長安:“你這次回長安又?抱上了新大%e8%85%bf?竟然有底氣三年內就能?將我從科舉後的七品小官扶持至四品刺史。”

李長安也不瞞沈初,她得意道:“我幫了楊玉環一個大忙,和?她結成了盟友。”

“難怪你這樣?有信心。”沈初明?了。

地方四品官員本就比長安朝廷上的四品官員容易謀取,又?有楊貴妃這個枕頭風和?李長安這個受寵公主吹耳邊風,想將他?扶持成一個下州的刺史還真算不上什麼難事。

“哼哼,你學生我人?見人?愛,區區楊貴妃,還不是?手到擒來。”李長安得意道。

又?和?沈初商量了一會如何在漳縣開展水利工程,李長安就辭彆了沈初,去荊州刺史府尋張九齡了。

隻是?張九齡的書房中卻不止有他?一人?。

容貌俊秀出塵,約莫十五六歲年紀,一身道袍,神態瀟灑,頭上並未帶襆頭,而是?以進賢冠籠發,腰佩玉帶,姿態出塵。

年紀輕輕,觀其與張九齡相處,卻是?平輩相交。

李長安眼角的餘光看到桌上那兩杯清茶,心中有了計較。

這是?當初她送給張九齡的茶葉,張九齡一向?珍惜,唯有友人?上門拜訪他?才舍得拿出來待客。

“老師?”李長安眨眨眼,詢問的看向?張九齡,等著他?給自己介紹這人?。

張九齡見到李長安,麵上的笑容有多了幾分%e4%ba%b2切:“你回來了……這位是?老夫的小友,李泌。”

竟是?先關心了一番李長安而後才對她介紹客人?。

李泌詫異了一下,看著李長安的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