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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遮也跟著:“啊,劇本?”

他要拿來看,封南一招擒拿手,按住歲遮。

“你先彆動!先告訴我們是什麼故事!”

“就是……”

白及默默看起了小冊子上顯示出來的故事內容。

他剛看到女鬼站橋頭唱歌,怨鬼襲擊路人,就聽歲遮說:

“大妖神鹿養大了個低等魔,這魔趁神鹿換角虛弱,把鹿烹吃了,魂魄綁了人身,強迫結合,神鹿作鬼百年,最終在我們仨幫助下複仇,大概這個樣子……”

白及驚恐道:“彆劇透啊!”

封南把歲遮按到桌子上,威脅道:“不許概括!給我從頭講!”

歲遮無辜:“我講故事不行的啊!你們是知道的!燈心兒行!讓燈心兒講!!”

白及啊了一聲,“這是什麼?”

他被劇透後,翻著冊子想提前看結局,結果看到了一張陣圖。

“九世鎮妖圖……”他念出上麵的古文字。

“你再翻,應該有萬用開門的口訣。”歲遮興奮道,“先說好,那是我的!燈心兒都答應把這個給我了!我要發文章!我要讓我的名字出現在一作裡,驚豔我爸我媽我姐我妹們!!”

千裡沒有乘電梯。

他打開七樓的安全門,側身請蘇燈心進去,默默關上了門。

感應燈亮起。

蘇燈心把手遞了過去。

千裡單膝跪下,拉起她的手,輕輕的%e5%90%bb手禮後,咬下。

手指傳遞來的不是疼痛,而是奇異的酥,有些癢,之後才是綿綿的疼。

蘇燈心低頭看著他,他的頭發遮住了臉。

感應燈熄滅。

自己的手背濕了一片,是眼淚,有些涼的淚水。

“確認了吧。”蘇燈心出聲。

他多年的猜測和懷疑,從蘇燈心血液中,得到了答案。

這是他們兩個的心照不宣。

第20章 白及你哭什麼!

歲遮沒有虛言, 千裡果然是個腹黑。

還在書中時,他們破了陣,發現了被鎖在塔下的神鹿, 了解完故事全貌後, 千裡開口第一句話,是問蘇燈心:“你是胎生還是卵生?”

蘇燈心回:“卵生。”

歲遮無心接了句:“燈心兒,原來你媽媽是妖啊, 我怎麼總有種, 你父%e4%ba%b2是妖的錯覺……”

歲遮的話點醒了蘇燈心,她明白千裡真正想要問的是什麼了。

她與千裡說過, 媽媽是魔。如此?, 按照繁衍的規律, 她應是胎生?。

這是隱晦的,隻有他二人心知肚明的暗號。

辟邪的血,閃爍著光芒的翅膀, 父%e4%ba%b2生?產。

他在暗示她,他猜出了她的身份。

得到?卵生?的回答後,千裡沒有再追問什麼。

幫助神鹿回城複仇的途中,千裡靠近她,輕輕說道:“血族能從血裡獲知很多,如果你有不便不能%e4%ba%b2口承認, 還有一種更沉默安全的方?法。”

“你認為你母%e4%ba%b2,也是這樣嗎?”蘇燈心問。

“至少這書告訴我, 再強大的妖魔,也會因一時不察, 落入囹圄,被最低微的魔物踐踏百年。”千裡語氣異常平靜, “還生?下孩子。”

蘇燈心:“……我還沒想好怎麼說,而且可能我說了我媽的事,也幫不了你。”

“我隻想確認她是誰,我想給?自己?一個確切的答案。”

歲遮投來狐疑又有些受傷的眼神。

“出去?再說。”蘇燈心道。

神鹿恩仇記這書,故事說複雜挺複雜,說簡單,也挺簡單的。

幻身魔魔力低微,與普通的古人類差不多。虛弱的幻身魔被人類捕獲,神鹿救了他。

從此?幻身魔跟隨神鹿學習生?活技能,鑽研妖法陣法,增強自身實力。

再後來,神鹿與他分?開修行了一陣時日。

流年不利,神鹿修行之時偶然遭遇重重陷阱,又恰逢換角期,修為低迷身體?染恙,到?此?處歇息時,又遇幻身魔。

幻身魔說要報恩,日日照料神鹿,周到?細致,神鹿毫不設防。

毫無?征兆的,弑殺恩師之日來臨。

神鹿妖身被烹,鹿皮作襖,魂魄被剝,修為被奪。

神鹿人形實在美麗,幻身魔留在身邊,讓其渾渾噩噩懵懂無?知做了自己?兩年的人間?妻,還生?下了兒?子。

直到?一次,兒?子玩耍,挖出了槐樹下封印著神鹿魂魄的壇子。

神鹿恢複神智,第一次複仇。

那次複仇,因自己?修為殘缺,妖身被毀,所能做到?的,也隻是降下了禁魔陣,想要規訓幻身魔,讓他不再作惡。

不料幻身魔陰狠毒辣,以半城人命作蠱,用陰鬼之法打敗了她。

失敗後,神鹿結胎退化?為嬰孩形態。神血流乾,結為不屈之花。

——我一定會回來,報此?血仇!

幻身魔害怕她的誓言,建造鎮妖塔,%e4%ba%b2手將神鹿壓在塔下,這之後,又以神鹿血脈,代代加強鎮妖塔的煞性。

他與神鹿的兒?子,流淌著一半神鹿血的孩子,在壯年時被他奪舍。

就這樣,每一代的女兒?以血肉祭陣加固塔底的鎖,每一代的兒?子,會成為他下一個血肉之軀。

但禁魔陣不滅,他每一次奪舍都不容易,為了有足夠的魔力能完成每一代的奪舍任務,幻身魔會殺掉所有經過此?地,有修為或魔力的過客,為自己?儲存力量。有時為了奪舍穩妥,他還會製造人禍,屠滅村中百姓,掠奪力量。

經過九世奪舍,他為自己?攢夠了足夠的本錢,就差一點火候,他就能掙%e8%84%b1禁魔陣,成為割據一方?的大魔。

過程中也有一些小?阻礙,比如說上一個身軀,兒?子出生?多年後,才又得了個女兒?。老妻疼愛,不願拿去?祭陣,貼身看守撫養,片刻不離手。他自己?又有年少成名,百姓中威望甚高的長子盯著,不能露出半絲破綻。

直到?奪了長子的身體?,勒死老妻,他才有機會血祭了那早已長大的少女。

還是晚了些,這麼多年無?血祭陣,竟然讓神鹿尋得空隙,驅動死靈怨鬼攻城。

無?事,倒也翻不了天。

直到?那日,來了三個身手不凡的路人。

他們放出了神鹿的殘魂,解開了禁魔陣。

幻身魔攢了九世的魔力,在禁魔陣破碎的瞬間?,完成百年夙願,成為了大魔——然後被三個路人,一招轟沒了。

煙消雲散前,他的表情還定格在狂喜轉為驚愕的刹那。

忙了百年,用儘肮臟手段,辛辛苦苦攢了九輩子,數萬的魔力值,原來不堪一擊。

鬼霧散開,雲開月朗。

神鹿含笑離開。

這本子,蘇燈心毛骨悚然,出了本子,心跳的還不安穩。

正如千裡所言,這本子仿佛是在警示他們,再強大再崇高的妖魔,也有被小?人算計到?跌入深淵的可能。

回過神,千裡的嘴%e5%94%87輕輕了她的手指,咬痕淡了許多。

蘇燈心收回手,問他:“你什麼時候猜到?我媽是星之魔女的?”

“能感?覺到?,不是嗎?”千裡淺笑。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將檔案袋鋪在台階上,請蘇燈心坐下。

“那我換個問法,你一直有懷疑你媽媽是冰之魔女嗎?”

千裡:“這是個很容易得出的結論?,但我一直找不到?印證的辦法。”

他的第六感?,從小?就很強。

以他對父%e4%ba%b2以及那位夫人的了解,自己?的母%e4%ba%b2絕不可能出身寒微。

而且父%e4%ba%b2看他的眼神,與看其他孩子不同。與其說,那是透過他去?懷念他母%e4%ba%b2的美貌,不如說,那是一種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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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眼神,是一種無?聲的炫耀。

此?外,最明顯的是,他能察覺到?自己?身體?裡另一半血液的特殊之處。

血族能夠從血中獲知一切,他身體?裡有一半的血,翻湧著的力量,他無?法忽視。

那是母%e4%ba%b2的賜予,亦是母%e4%ba%b2強大的證明。

“我懷疑過很多。”

雪女、冰魔,一切強大的,獨特的,與冰雪有關的魔物。

他們都像,也都不是他的母%e4%ba%b2。

然後,

他仰起頭,看到?了這些魔物頂端的擁有者和創造者。

三大魔女之一的冰之魔女。

已經隕落的女神,已經消失的傳說。

他知道,他母%e4%ba%b2,應該是她了。

唯一難以說服自己?的,就是邏輯。

強大的冰之魔女,會被血族捕獲,誕下血脈嗎?

可能性有很多,比如冰之魔女愛上了他父%e4%ba%b2,是自願的。比如她被騙了,在騙局中生?下的他。也有可能,她就像其他血祭品,毫無?尊嚴,非自願的有了他這個兒?子。

從那一刻起,他克製了自己?的情感?,將自己?從血族中剝離。

那地方?,本來也不是家。

在弄清楚真相前,父%e4%ba%b2有可能是父%e4%ba%b2,更有可能,是卑劣的血獸,掠奪冰之魔女力量的謀劃者。

“圖書館遇到?你時,我很高興。”

不,坦白說,他從未那麼興奮過。

“身體?裡的血,從未像那天那麼熱鬨。找到?了,就是這個感?覺。”

那之後,他開始觀察蘇燈心。

她說話時的用詞,她的穿著打扮,她的行為習慣。

“三大魔女中,隻有星之魔女還在。雖然知道星之魔女也有可能和很普通的小?妖魔生?下女兒?。”千裡說,“但確認你是南國小?殿下後,你母%e4%ba%b2是星之魔女的可能性更高了。”

是了,星之魔女愛上鳳主,完全符合邏輯。

鳳主丹啟,名副其實的大妖,八百歲的老家夥,六邊形戰士,配星之魔女,天造地設。

“在餐廳吃飯那天,我就已經確認,你是鳳主的女兒?了。”

“我是怎麼暴露的?”蘇燈心問他。

她衣服渾身上下加起來不過百,連電動三輪都騎上了,坐沒坐相站沒站相,除了亮出雙劍和翅膀,彆的也沒暴露什麼吧?

“很好猜。”千裡說,“你和我剛來上大學時一樣,一直在觀察模仿周圍的學生?。”

觀察他們拿筷子的姿勢,模仿他們吃飯時隨意講話的樣子。

還有,生?活常識差,思維不同頻,有些話可能其他人不在意,但他能聽出來是刻意的偽裝。

坐下和起身時的小?細節,儘管散漫隨意,但她還會習慣性做到?無?聲無?息。

講話時能不自覺控場,讓白及從主講變成報告,她聆聽時的姿態,他甚至能看到?她平時在棲梧宮聽下屬彙報的樣子。

最好玩的,是她把身世跟偽裝的方?法,當?談資開玩笑般的講出來,發現沒被拆穿後,那得意的小?表情。

“……你果然很腹黑。”蘇燈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