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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傷心。”

陸崇明有些猶豫,他剛要說話,就聽房內傳來動靜,想都沒想,他直接轉身走進臥室,身後三人麵麵相覷,也跟了上去。

掀開簾帳,床上的孩子已經醒了,一雙漆黑沉靜,一點都不像孩童的眼睛在那張蒼白而消瘦的臉上顯得格外的大,此刻,那雙眼睛正牢牢地盯在陸崇明身上。

等他走了過去,纖細的手腕迅速伸出,緊緊的攥住了他的衣袖。

陸崇明失笑,他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道:“睡醒了?”

孩子沉默,一點都沒有開口的打算,陸崇明也不在意,一把將人抱起,從櫃子裡翻出寧秀奕以前的衣服給他穿上。

懷裡的孩子太瘦小了,就算是寧秀奕十歲以前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顯得有些寬大。

鵝黃軟袍略顯空蕩的掛在他身上,陸崇明想了想,又找來一條玉色腰帶緊緊地係在他的腰間。

還彆說,本來一個骨瘦如柴的小可憐被這麼一打扮,還真有了幾分富貴小公子的味道。

陸崇明動作雖然生疏,但很認真,讓旁邊站著的幾人看得直皺眉,就是以前寧夏澤再疼惜兒子的時候,也沒%e4%ba%b2自伺候過他穿衣服的,難道真的被迷惑的沒有神智了?!

三人心驚,直到陸崇明抱著孩子往門外走的時候,寧紹元才急忙追上去問道:“堂兄這是要去哪裡?”

陸崇明挑眉,“不是你們讓我去看夫人的?!”說完,他直接就走。

唯有寧夏笙三人不知所措,他們請的是他一人啊,現在將罪魁禍首一同帶去算怎麼回事?這不是讓大嫂病的更厲害嘛!

......

寧夫人的惜瑾閣與綠賢園離得並不遠,但就是這並不長的一段路,卻引來莊內無數下人帶著驚懼的觀望。

陸崇明是抱著孩子光明正大的走進惜瑾閣的,卻是被寧夫人摔花瓶仍茶杯趕出來的,如果不是他護的仔細,懷中的孩子絕對會傷上加傷。

是哪個說的寧夫人身體虛弱,需要他來看望的,簡直是胡扯,他已經很久沒有逃得這樣狼狽過了。

無視周圍望過來的試探目光,陸崇明腳步一轉,往廚房的方向走去,醒來這麼長時間了,他滴米未進,早就餓了,相信懷中的孩子隻會更餓。

莊中的下人,現在見到他們就像是見到兩個瘟神,每個都躲得遠遠的,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自己,至少他的廚藝還是能夠入口的。

當兩人走進廚房的時候,廚房中的人轟的一下一哄而散,跑的比逃命還快。

陸崇明皺了皺眉,將懷中的孩子放下,然後翻了翻廚房裡的東西,決定自給自足,給兩人做個刀削麵。

和麵,揉麵,燒水,煮麵,他的動作優雅,每個步驟都是不慌不亂,井然有序,最後加些青菜外加一顆荷包蛋,簡單的刀削麵便做好了。

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清香,陸崇明將麵用碗盛了放在孩子的麵前,然後他才顧得上自己。

兩個人都餓的狠了,即使狼吞虎咽的但看上去還是頗為優雅,這是常年養下來的良好習慣。

直到一碗麵下肚,兩人都吃的八分飽了,陸崇明才重新拉著人回了綠賢園,本來依舊想抱著他走的,但或許是吃飽了終於有力氣抗爭的緣故,個子才到他腰部高的孩子堅持自己走了回去,最多就是把手給他拉著而已。

兩個人麵對著麵坐在桌邊,陸崇明沉默片刻,終於說道:“好了,現在已經沒有旁人了,你可以說說你到底是誰了?”

對麵的孩子一下子僵住了,麵色蒼白若紙,目光慘淡而空無。

......

作者有話要說:還差三千,啊啊啊啊啊啊加油!!!堅持住!!!!

☆、第41章 離開

他是誰呢?

是太古時期的第一樂師太子長琴?是觸犯天條,永世不得為仙的凡俗之人?是命魂四魄被奪,無法投胎,隻能靠度魂之術苟延殘喘的區區半魂?

還是那個因為貪戀不願離去,差點被活活燒死的孤魂野鬼?

原來這人一直沒有信他嗎?也和其他人一樣將他視為妖孽?若是如此又為何大費周章的來救他,在給了他希望之後又給他更大的絕望,這人比那些直接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更加的狠!

陸崇明讀出了他眼中的淒厲,他皺了皺眉,不顧對方的掙紮將人抱進了自己的懷中,淡淡道:“我信你的話,隻是想知道具體的事情經過,以及你現在的這具身體的情況而已。”

扣在指尖的勁氣逐漸散去,陸崇明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性命悄無聲息中差點受到威脅,他拍著孩子瘦弱的背脊說道:“有些事情我必須弄清楚,然後才能想出對策,你明白嗎?”

太子長琴停止了掙紮,雖然並不習慣像個4孩子一樣被人抱在懷裡,但他還是忍了下來,然後慢慢地將事情經過告訴了他。

度魂之事自然是不會說的,原本的身份也瞞了下來,他隻說了自己作為寧秀奕的那一世死後,再次睜眼時就已經在這具身體之內了。

這具身體原先是個叫小六的小乞兒,每天饑一頓飽一頓的,經常受人打罵,在他接管這具身體之後就找人尋問了寧莊的路回來了。

他的這番話並無破綻,陸崇明不回去懷疑,也沒有理由去懷疑,他現在要考慮的是要怎麼才能讓外麵的那些人罷手呢?他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無論是莊內自己的那些%e4%ba%b2人,還是莊外的普通鄉民,都絕不可能放過這個他們眼中的妖孽的。

他想過很快,卻沒想過這樣快,第二天清早,寧莊大門外就站了一群的人,無一例外,都是想讓他交出孩子的人。

門外圍了一群,門內也站了一群,寧夏澤有一個堂兄寧紹斌,堂弟寧紹元,二妹寧夏笙和她的丈夫鄭立晨,還有一個三弟寧夏清,此刻,除了寧夏澤夫妻外,寧家一大家子幾乎都集中在客廳裡了,每個人都在商量對策。

寧家是寧夏澤當家做主,其他人都很信服他,現在少了領頭的,誰也不服誰,誰也勸說不了誰,裡麵和外麵一樣,亂成了一團、

吵了半天的結果就是不歡而散。

陸崇明原先的打算是以靜製動,但第三天,一個被請進莊內的人卻打破了他所有的計策。

來人是個道士,一個專門降妖伏魔的道士,寧夏笙花了大價錢才將人給請進了府。

老道士帶著兩個道童一見到太子長琴就開始神神叨叨,圍著他開始裝神弄鬼,作為一個愛護幼崽的好父%e4%ba%b2,陸崇明自然是氣極,提著劍就把人趕出了,也是經過這件事,他終於下定決心,絕對要帶著孩子離開寧莊,這件事已經不能再拖了!

這是他所能想出來的唯一的辦法,隻有這樣,才能讓現在的這個兒子遠離危險,帶著他去一個不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良好的環境才能將孩子養歪的可能降到最低。

當他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的時候,遭到了寧家上下所有人的反對,笑話,他可是寧莊莊主,他走了,這個家怎麼辦?

“紹斌堂兄為人穩重,可以擔當莊主之位。”陸崇明提議。

還未等寧紹斌出聲就聽寧夏笙抗議道:“這怎麼行,大堂兄畢竟是旁支,不是寧家嫡出。”

陸崇明皺了皺眉,堅持道:“他是最適合的。”◥思◥兔◥網◥

“可隻有大哥才是寧莊莊主,我隻承認大哥!”寧夏笙捂著耳朵,忽然指著一旁的太子長琴,恨恨道:“這隻妖孽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為了他你竟然拋下一切,不要大嫂了,也不要我們了,甚至連寧莊都放棄,就隻帶著他走?!”

寧夏笙鬨騰的厲害,後來更是將寧夫人拉來一起折騰,兩個人一個鬨,一個哭,讓本就不擅長對付女人的陸崇明頭疼不已。

家中的幾個男人見此情景,難得的竟沒有出聲,他們也是不想寧夏澤走的。

莊內正在鬨革命,外麵的情況也不樂觀,如果不是寧家在這裡的威望極高,寧夏澤平日裡又樂善好施的話,恐怕那些百姓早就不管不顧的攻進來搶人了,就連平日裡不常露麵的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也都上門來拜訪了。

太子長琴一直在冷眼旁觀,看著他一臉頭疼的對付著家中的兩個女人,看著他遊刃有餘的和幾位長老打著太極,看的時間越長,漆黑的眼中便添上一些迷惘,明明隻要將自己送出去,撒手不管就沒事的不是嗎?可他卻還在堅持,一直都在堅持,那樣的堅持讓他早已堅硬的心漸漸地有了期待。

當寧夫人推門走進來的時候,太子長琴正在撫摸著琴案上的那張琴,那是小時候寧夫人費儘心思從一位很有名的琴師手上重金買來的,就因為當年的他說了一句喜歡。

寧夫人的目光閃了閃,她顯然也是記起了當年的事情,可如今卻是物是人非了。

在對方透徹而清明的視線中,她忽然一矮身,跪了下來,朝著這個半大的,人人喊殺的孩子跪了下來。

錚——清脆的琴音驟然響起,太子長琴連退幾步,臉上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他怔怔的看著她叩首,請求,“求你離開,不要再迷惑我夫君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太子長琴張了張嘴吧,喃喃道:“你也認為我是妖孽?是我害了你丈夫,害了你兒子?”

“你難道不是?!”寧夫人紅著雙目,豁出去一般說道:“自從你出現在這裡的那日起,整個寧莊再無寧日,我家夫君也是性情大變,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硬要保你,難道不是因為你的妖術?!”

“妖術?妖術?!”太子長琴低低而笑,他忽然揚起衣袖,右手在琴弦上猛然劃過,錚——淡黃色的光芒一閃,牆角處的花盆應聲而碎。

他望著女人驚駭欲絕的眼,冷聲道:“我會離開,現在,你滾出去!”

寧夫人半刻都不敢耽誤,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房門。

臥室中,隻有孩童沙啞而稚嫩的笑聲,但其中蘊含的悲意,卻明顯不是孩童會有的。

夜深人靜。

原本睡在床上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看著身邊之人的目光中絲毫沒有初醒的迷茫。

陸崇明將衣服扔給他,道:“快穿衣服,我們馬上離開。”

說完之後,他立刻轉身開始收拾包袱,衣服,銀錢,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你也要走?”太子長琴心中思緒萬千。

“自然!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你不用擔心。”陸崇明動作利索,很快就收拾出一個大包袱,等收拾好了,轉身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