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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嗓子說道:“爹......你%e4%ba%b2自給我做了一碗壽麵。”

“十二歲那年,你生病,我照顧了你一夜,你醒來後我對你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以後不許生病。”目光中的冷漠稍稍退去,重新變得柔和起來,就是這樣的關愛溫暖讓他流連不去,即使失去了也要重新抓回手中,他就是這樣貪愛貪情的人。

他們這一問一答氣氛漸漸緩和,陸崇明身後的人卻急了,輩分最高的大長老皺眉道:“莊主不可心軟,這是個妖孽,而非小公子,萬萬不要被他迷惑了心智。”

其他眾人紛紛點頭附和。

小孩的眼神微微黯淡,然後就見麵前的人已經轉身,手中長劍一橫,保護性的擋在了他麵前。

“那些事情隻有我和奕兒才知道,他是我的兒子!”

陸崇明態度決絕,卻讓其他人麵色震驚,亂了方寸。

幾乎所有人都在反對,但陸崇明的這個身份在整個寧莊頗具威嚴,一時間竟無人敢硬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劍砍斷了綁在木樁上的繩索,然後抱起人離開。

寧家兄弟不知所措,大長老仗著自己的輩分高,拄著拐杖當先攔在了陸崇明麵前,然後一個人兩個人,無數個人擋在了他麵前。

寧紹元見情勢不妙,趕緊上前說道:“彆衝動!大家都彆衝動!我家堂兄隻是一時被妖孽給迷惑住了,待我勸勸就好!”

不用想都知道他要說些什麼,陸崇明長劍一擋,阻止了他的靠近,他看了一眼自己懷裡的孩子,冷聲道:“無須相勸!如果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我還活著乾什麼?不如早早死了乾淨!”

“大哥!”寧夏清跺腳,“什麼死不死的不許說這種晦氣話,寧家還要靠你撐著!”

寧紹元也急了,他湊到大長老耳邊小聲說道:“我堂兄剛剛醒來,神智不太清醒,咱們先順著他點,彆和他硬來,等過兩日他身子好了,自然會想明白奕兒其實早就已經死了的事實。”

大長老皺眉,他也是寧家的人,自然不想為難寧莊莊主,隻是,“那個妖孽怎麼辦?就這麼將他給放了?”

“自然不會!”寧紹元道:“這兩日我會派人嚴密看守,一個害死我家堂侄的人,等堂兄清醒過來,自己就會收拾了他。”

大長老沉思片刻,還是答應了,畢竟他也不想將和寧家的關係弄僵,至於其他普通鄉民,本就懼於陸崇明的威嚴,現在見德高望重的大長老都同意了,都紛紛讓開條道來,隻是從他們望向懷中孩子那憤恨而又畏懼的眼神可以看出,這恐怕隻是暫時的。

之後的反彈恐怕很大,很嚴重,陸崇明能不能夠承受得住,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陸崇明將人光明正大的抱了回去,寧家上下全都翻了天,寧夫人——也就是陸崇明現在這具身體的夫人——一下子昏了過去,叫大夫的叫大夫,熬藥的熬藥,整個山莊亂成了一鍋粥。

而造成這一切混亂的陸崇明二人卻將所有的喧鬨拋在身後,徑直進了綠賢園,那裡本就是寧家小公子寧秀奕住的地方。

房中的布置和他離開之時一模一樣,桌案上連一點灰塵都沒有,顯然是經常有人進來打掃的緣故,緊翹的睫毛微微一顫,他抿著雙?%e5%94%87沒有說話。

自從被他從木樁上放下來抱在懷裡的那刻起,他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沉默。

陸崇明也沒有在意,他將人放在床上,第一要處理的就是他雙腕上的傷口。

纖細的手腕本就瘦骨嶙峋,握在手裡都嫌咯人,現在更是多了幾道青紫瘀痕和血跡斑斑的裂口。

屋中無人伺候,也沒有哪個下人敢進來,好在綠賢園的東西都是齊全的,彆說一些普通傷藥了,在園子後麵更有一個小小的溫泉室,那是因為寧家小公子自幼體弱,原主為了這個唯一的兒子特意修建的,從這一點也可看出原主對他的疼愛。

溫泉室中霧氣蒸騰,遮住了他眸中的波光,他確實貪情貪愛,也因為那些人待他太好,他又怎會不去貪。

陸崇明不顧他輕微的掙紮,將人剝光了,小心的走進溫泉中,懷中的身子太過瘦小,幾乎稱得上骨瘦如柴,皮膚上還有無數的傷疤,有新傷,也有陳年舊疤,讓人懷疑這樣一具滿是傷痕的身體是如何活到今天的?

陸崇明緊緊地皺著眉頭,克製住心下不斷翻騰的怒火,儘量放輕了動作幫他清洗瘦小的身子。

或許是他的動作太溫柔,也或許是泉水的溫度太過溫暖,本來戒心極重的孩子竟在這個時候睡了過去。

陸崇明沒有吵醒他,也不舍得去吵醒,他知道,這怕是他近日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個覺了,而他自己也需要時間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第40章 還魂

床上的人睡得極不安穩,一雙傷痕累累的手緊緊地攥著陸崇明的衣袖,動作間帶著一種無言的執拗,好像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開了一般。

陸崇明就坐在床頭,後背靠在床柱上,因為衣袖被拉著的關係姿勢微微有些彆扭。

幫他掖了掖被角,陸崇明開始整理腦子裡留下來的記憶。

寧莊是一方富戶,地方有些偏遠,周圍有大概幾百戶的人家,一直以寧家為首,靠著寧莊生活,而他現在替代的這個原主就是寧莊的莊主,寧夏澤。

寧夏澤性子嚴肅,卻也是個心善之人,平日裡哪家遇到困難,隻要求到他這裡他都會幫忙解決,因此頗得鄉民敬重。

這位寧莊主要錢財有錢財,要名望有名望,還有一個圓滿的家庭,按理來說也不缺什麼了,唯一讓他遺憾的就是獨子體弱多病的身體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寧夏澤的兒子寧秀奕,整個寧莊就沒有不喜歡他的,長得好看,性情謙遜有禮,還很聰明,詩詞歌賦古籍文章一點就通,可以說是寧夏澤的驕傲了。

可惜這位寧莊唯一的小公子卻是個短命的,自出娘胎以來就湯藥不斷,如果不是寧家這樣的富貴人家,如果不是寧氏夫妻這樣愛子如命的人,根本就活不了這樣長的時間,可即使如此,寧秀奕也沒能活過十四歲!

寧家小公子去世那天,寧夫人哭的死去活來,而寧夏澤這個從來沒有軟弱過的男人則是強韌悲痛,%e4%ba%b2自打點了兒子的喪事,那段時間整個寧莊都是愁雲慘霧。

本來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再悲痛,日子也還是要過下去的,然後隨著時間流逝而淡忘,可偏偏在人下葬的半個月後,又有一個自稱是寧秀奕的人回來了。

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人當成一回事,隻以為是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騙子,而且還是個已經瘋了的騙子,不是瘋了的話,又有誰會頂著一張全然陌生的臉去冒充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可是就是這個瘋子卻能說出一件件隻有寧家小公子自己才能說出的事情,所有人都驚恐了,紛紛猜測,難道真的是寧家小公子還魂了?

借屍還魂本就是一件極其驚悚的事情,後來更有流言傳出,說是對方是個妖怪,一個吞吃了寧家小公子靈魂的妖怪,這樣的說法或許在開始的時候隻是個謠傳,但在經由彆人的口通知到寧氏夫妻耳中時,卻成了最惡毒的事實。

作為寧秀奕的父母,關心則亂,還未從悲傷中走出來的他們是寧願相信自家的孩子被人所害的,否則的話難道真讓他們去相信自己的孩子借屍還魂了?那比孩子真的死了更讓他們難以接受。

於是,謠言不再是謠言,而是變成了顯而易見的事實,就算歸來的寧小公子再如何澄清都毫無用處。

寧母整日以淚洗麵,寧父更是一病不起,在寧莊的默認,長老院的支持,所有鄉民的憎恨眼光中,瘦小的孩子被抬上了火刑架。

......

事情始末到此為止,陸崇明揉了揉眉心,開始沉思,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借屍還魂這種事?

世界不同,世界觀也不同,有自己這個明晃晃的例子在,或許對方的情況和自己相似也不一定。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反倒不是這個,而是對方的安危,雖然自己把人給帶回來了,可他當然不會以為以後就徹底安全,高枕無憂了,外麵的人可都在虎視眈眈的想要把人重新綁到火刑架上去呢,他必須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急促的腳步聲往這邊走近,門外傳來一陣陣的嘈雜聲,尖銳的女音滿是不悅:“大哥是昏了頭了不成?!把這麼一個煞星帶了回來,他是想要我們寧家家宅不寧嗎?!”

“你就消停些,少說兩句不成嗎!”男人的聲音不悅的說道。

“你這是什麼話,我還不是為了大家好,難道你想我們寧家都被那隻妖怪給害死?!”

“夠了!此事堂兄自有分寸,他是寧家家主,絕不可能害了寧家!”

“嘖!就知道拍馬%e5%b1%81!”

“夏笙!”

“......”

吱呀,房門被打開,陸崇明依舊一身單衣,背脊挺直的站在門邊,沉冷的目光微微掃視一圈,每個與他視線相觸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安靜下來,然後就聽他道:“吵夠了沒有?沒吵夠的話出去吵。”

開始叫囂的最凶的女子,也就是寧夏澤唯一的妹妹寧夏笙聞言縮了縮脖子,彆看她平日裡牙尖嘴利的,實則最怕的就是自己的這位大哥了,在他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大哥。”說話的是她身邊的一個男子,正是寧夏笙的夫君鄭立晨,隻見他微微拱手,說道:“擾了大哥了,隻是大嫂那邊剛剛醒來,大哥不去看看嗎?”

陸崇明暗暗皺眉,作為一個丈夫,去看看現在的妻子是理所應當的,隻是他現在哪敢離開這裡,他擔心自己前腳剛踏出綠賢園,彆人後腳就進來把人給帶走了,那可不是他願意見到的。

於是,他想都沒想,直接搖了搖頭。

三人顯然是沒想到,平日裡頗為愛重妻子的人竟然會拒絕,不由得眉心緊擰,寧夏笙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跺腳道:“大哥,你真被那妖孽迷惑了心智不成?是大嫂重要,還是那個妖孽重要!”

陸崇明不悅,冷聲道:“彆一口一個妖孽,他現在是我的兒子!”

寧夏笙急了,剛要出口頂撞,就被身邊的鄭立晨拉住了手腕,隻聽他道:“大哥,如今大嫂臥病在床,身為丈夫,你無論如何也該去看望一下吧,莫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