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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隻是宋人而已。

宋朝勢弱,連皇帝都活得軟趴趴的沒有骨氣,何況是宋人百姓,而邊境的宋人無疑是生活的最艱苦的一群人。

邊境的宋人是一群待宰的豬羊,是死是活由不得自己做主,現在雖然也不是他們能夠做主的,但比之以前卻好上太多,馬賊的覆滅,他們是最拍手相慶的,而往日恐懼的金人也有了懼怕的對象。

陸崇明雖然凶名在外,但在北方百姓心中,卻與救苦救難的菩薩無異。

他是個好官。

“打草穀?!”在北方呆了六年,陸崇明對此還是有些了解的,他輕笑道:“看來風雲鐵騎的威名還不夠響亮啊,都讓金人肆虐到這裡來了。”

朱慕陽雙?%e5%94%87緊抿,眼中閃過幽幽冷光,“風雲之名不會墜,總有一日定然金人千倍償還!”

陸崇明挑眉,剛要說話,就聽耳邊希囉囉的一聲駿馬嘶鳴聲,他偏頭看去,問道:“少商也手癢了?”

戚少商笑了起來,他笑的時候臉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讓他看上去更英俊,也更可愛了。

他按住佩在腰間的劍柄,眼睛發亮的說道:“久不見人血,我的劍都快生鏽了。”

陸崇明大笑,馬鞭一指,道:“我今天放你半天假,去活動活動筋骨吧!”

戚少商很是意動,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大聲道:“不用半天,大人隻需給我半個時辰就好!”

年輕英俊的青年風一般的狂奔而去,朱慕陽望著那個遠去的背影,不讚同的說道:“大人不該這麼縱容他的,他的責任是保護你。”

陸崇明搖頭說道:“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能出什麼事,我身邊又不是沒有人了,這麼多人跟著呢!”

他抬眸,望著已經被人流淹沒了的人,頓了頓接著道:“而且,他還年輕,愛玩些也正常,和小顧差不多的年紀呢......”

......

風雲鐵騎的動作很快,幾百金兵的腦袋被他們像砍西瓜一樣的砍掉了,血淋淋的腦袋堆了一大堆。

幸存下來的百姓朝著陸崇明的方向磕了幾個頭,便在宋軍的示意下,帶著%e4%ba%b2人的屍體,以及自己的錢財離開。

荒野之中再次恢複平靜,卻在留下了幾百具無頭的屍體後,變成了地獄之景。

陸崇明帶著人回城之後,就直奔自己的府邸,在門口的時候正好碰上吳介。

他淡淡一笑,道:“你來的到巧,我正好有事找你。”

吳介驚訝的看他。

陸崇明邊走邊說,踏進客廳的時候已經將荒野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末了,他道:“金人竟然無視當年的盟約,過界擄掠,看來是要有所行動了。”

吳介沉思,半響才道:“確定了是金兵?”

陸崇明頷首,“不會有錯。”

吳介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已是一片堅定,他抱拳說道:“末將一切聽從大人指揮!”

自從六年前的那一戰之後,他和所有人一樣,都欽佩崇敬著這位甚至練武功都不會的人。

陸崇明負手站在窗邊,他的眼睛透過雲層,眺望著遙遠的北方,那裡,有他將要征服的對手,

“或許是時候該行動了。”

布局六載,萬事俱備,如今隻欠東風了。

人說天上神仙府,人間宰相家,當朝蔡相的府邸一派的富貴榮華,比之皇宮也不差多少了。

幽露院位於相府西側,環境清幽,花團錦繡,與其他富麗堂皇的地方不同,這裡沒有鑲金砌玉的奢華布置,有的隻是花草樹木繁多,連陽光照進來的時候都仿佛多了一層清香。

對於丞相府的人而言,幽露院是個特殊的地方,幽露院的主人也是一個特殊的人。

這裡住著的並非正兒八經的主子,但也不會有人輕忽怠慢,不能,也不敢,而自從顧蘭溪的“凶名”傳出來之後,彆人看著這裡的目光更是多了一種敬畏。

此刻正值春末,各種花兒開得正盛,清幽的香氣就連站在院外都聞得到。

白明莫享受般的深吸一口氣,拂袖而入。

熟門熟路的穿過回廊,走過小徑,分開綠柳紅花,終於在精致的亭子中找到了自己想見的人。

“你到悠閒。”白明莫輕笑,看著他將一顆黑色的棋子輕輕的敲落在棋盤上。

坐在亭中的人微微抬頭,就露出一張風、、流雅致的臉來。

這是一個能讓所有人都為之傾倒的人,或許他並不是最好看的那個,但他絕對是最有魅力的那個,優雅的氣質,嶙峋的傲骨,還有眉宇間偶爾閃過的淩厲與狠辣,形成了這麼一個獨一無二的人。

顧惜朝挑眉,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由他做來竟平添一種無端的風情,他另取一顆白子,想了想,在棋盤一角放下,然後才道:“若你每天都隻能呆在這院子裡的話,你也會像我一般悠閒的。”

白明莫輕笑,“如此看來,有一個鼎鼎大名的父%e4%ba%b2也不全是一件好事。”

顧惜朝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次不說我在嫉妒了?”白明莫語氣十足挪揄。

顧惜朝眼神泛冷,寒聲道:“白師傅哪裡都好,相貌堂堂,如花相貌,可惜這張嘴太討人厭,若是封起來的話倒是極好。”

白明莫舉起雙手做投降狀,“真封起來的話可就無法幫你打探消息了,所以我還是留著吧。”

顧惜朝冷哼一聲,道:“如何?”

“還能如何?”白明莫搖頭說道:“金人使臣已經進京,還是蔡相國%e4%ba%b2自去迎接的呢!”

“是嗎?!”顧惜朝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重新埋頭手下的棋局。

白明莫有些驚訝,“你不擔心?”

他這一句話說的沒頭沒腦,顧惜朝卻清楚的知道他所指為何。

捏著棋子的手微微一頓,他語氣平淡道:“父%e4%ba%b2不會有事。”隻要他一直在北方不回京的話!

“你倒是對他有信心。”白明莫咕噥了一句,然後就見對麵的人落下最後一子起身離開。

他撐著下巴,懶洋洋的問了一句,“去哪?”

“今天初五,是給父%e4%ba%b2寫信的日子。”離開的人如此說道。

“那這棋——”他低眸望向棋盤,“不下了?”

青色的身影融入一片濃綠之中,隻留下一句淡淡的話語,“黑棋已死,沒有必要了。”

“死局嗎?”削薄的%e5%94%87角翹了翹,他取出一顆黑子,慢慢的放在一個角落,剛剛還死定了的黑棋瞬間恢複一絲生機。

他輕歎:“顧蘭溪,這局棋我和你下,是輸是贏,就看你我的手段了!”

☆、第26章 雲湧

當戚少商拿著信風風火火的跑進來的時候,陸崇明正在吃早飯。

他喝的是小米粥,配著兩塊大餅和一盤自家醃製的酸黃瓜。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雖然簡單,味道卻不錯,是已經是顧夫人的蔡四娘%e4%ba%b2手做的。

兩年前,蔡京便將蔡四娘送來與他完婚了,陸崇明無法拒絕,其一自然是因為他當年的承諾,其二則是因為他知道,這是蔡京的拉攏見示好。

幾年時間,顧蘭溪之名天下皆知,讓異族膽寒的同時也讓蔡京心生忌憚,對他來說,隻是一個女兒而已,如果用她可以讓已經有了裂縫的師徒關係緩解一下的話,他一點都不介意犧牲這個女兒。

而陸崇明雖然對他不以為意,但小顧在他手中一日,他便不能與他徹底撕破臉皮。

蔡四娘,他娶,一段帶著彌補與交易的婚姻而已,他還給得起,而且蔡四娘這人性情賢惠,一點也沒有蔡家其他人的貪婪與驕奢,也因為她麵貌被毀的緣故,骨子裡藏了一些自卑,平日裡深居簡出,從不給他添麻煩,陸崇明還是比較滿意的。

見到他來,陸崇明抬手招呼道:“吃飯沒有?沒有的話就在這裡吃吧。”

說著,他已經讓一旁伺候的下人準備碗筷了。

戚少商確實還沒吃早餐,他也沒同他客氣,或許剛認識那會兒還有些局促,但這麼多年下來也適應了。他知道這人雖身居高位,但在與公事無關的事情上都是非常隨和的。

他禮貌的道了一聲謝,拿起下人盛上來的碗筷吃了起來,當然他也沒忘記自己來的原因,將一封密封的信遞了過去。

這樣的信他呆在陸崇明身邊幾年時間,已經很熟悉了,幾乎每隔兩月就有一封,每次都是雪白的信封,風骨俊秀的字跡,還有一種淡淡的不知道是什麼花的清雅香味。

他知道這是陸崇明的寶貝兒子寄來的信,也知道他每次收到信的時候再差的心情都會變好。

果然,對麵的人一見到那封信便放下了筷子,雖然麵上還是一副平靜模樣,但從那微微柔軟了一下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緒必然不錯。

“是小顧來的信。”微微勾起的%e5%94%87角說著雙方都已經心知肚明的話語。

戚少商埋頭啃大餅,現在並不是需要他說話的時候。

客廳中有些過於安靜,等到戚少商察覺到對方情緒不對的時候,他一碗粥都已經喝完了。

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去,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果然是大大的不對勁,往常哪一次看完信不是心情超好,連和人說話的聲音都低了一個檔次的?這次是怎麼呢?信裡到底寫了什麼讓他一下子變成這個樣子?

戚少商實在是好奇的不得了,卻又不敢去觸他黴頭,生怕引火燒身。

就在他萬分糾結的時候,一直沉默的人終於開了尊口,聲音中罕見的帶了一絲寒意,“去把吳介叫來,還有朱慕陽!”

戚少商一點遲疑都沒有,雙%e8%85%bf一蹬,已經出了大門。

他知道,絕對是出了大事了,否則對方的臉色不會這麼難看。

當吳介和朱慕陽到了的時候,顧府的書房中已經坐了好幾個人了,都是陸崇明的心腹。

見他們進來,他微微頷首,示意他們坐下,這才出聲說道:“之所以讓你們來,是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

修長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放在桌案上的那張信紙,他沉聲道:“金使已經抵達開封,龍椅上的那位皇帝,咱們的那位官家已經決定重新議和,簽訂盟約了。”

眾人皆驚,書房中一陣詭異的沉默。

有人急呼,“議和?議什麼和?”

“將西京和平州、營州等地還回去,每年上貢一定的歲幣,以示兩國交好。”

“放%e5%b1%81!”劉沛揚是陸崇明請回來的幕僚,長相斯斯文文,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