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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皺紋,可他的麵色依舊紅潤,臂膀依舊有力,健碩的身子坐在馬背上就好像一座小山。

他馬鞭斜指,朗笑道:“我大金的軍隊,比之宋朝如何?”

郭藥師騎的馬落後他一步,聞言,他陪笑道:“大金將士的驍勇善戰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軟弱如宋朝如何能與金人相比?”

完顏宗望大笑,顯然心情不錯。

“今次攻宋,不破汴梁,我誓不回朝!”

郭藥師拱手道:“完顏將軍一路南下,勢如破竹,連戰連勝,定能如願以償!”

“能夠如此順利,還要謝過郭將軍。”完顏宗望讚許道:“將軍放心,待我得勝回朝,稟報郎主後,定不會虧待於你!”

郭藥師麵露喜色,“末將在此先謝過將軍。”

頓了頓,他又道:“可惜吳介那些人沒有中計,否則從此處到汴京就真的能讓將軍來去自如,暢通無阻了。”

完顏宗望寬慰道:“計謀不成,也不全怪將軍,宋人向來狡猾多疑的。”

郭藥師搖頭歎道:“虧我這次還設了這麼一個天衣無縫的陷阱,還特意將事情捅到宋帝麵前,讓他下旨鎮壓,沒想到還是沒能成功。”對於此事,他非常不解,按理說吳介性情耿直,不是個見死不救的人,應該百分之百會中計才是,怎麼就失算了呢?!

完顏宗望不以為意,他啪的一揮馬鞭,豪邁道:“計謀這東西成功固然好,不成功也沒關係,我大金兒郎個個驍勇善戰,就是正麵和宋軍對上了,隻需一個來回,就能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

惱人的蛐蛐蹦來蹦去蹦來蹦去,吵得他腦袋疼。

啪的一下,大掌一揮,可憐的蛐蛐瞬間變成一灘肉泥。

江世軒和他手下的五千軍隊已經窩在這裡兩天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站在這裡,不是北上增援,而是躲在黃河邊上聽風喝水。

不是沒想向上麵討個說法,卻都被吳介攔了下來,就怕他心直口快的個性,惹惱了陸崇明。

軍中如他一般想法的人大有人在,陸崇明卻沒有做出任何解釋,隻是每天晝伏夜出,暗中行軍,終於於兩天前來到了黃河岸邊。

到了第三日,陸崇明等候已久的獵物終於來了。

密密麻麻的船隻陳列在江麵上,無數金人將士牽馬的牽馬,列隊的列隊,井然有序的上船渡江。

完顏宗望迎著江麵吹來的風,遠遠的眺望南方,那裡,最富足繁榮的宋朝正張開著懷抱,迎接著金人的馬蹄和戰火!

“將軍!”有士兵跑來,單膝下跪,大聲道:“一切準備妥當,可以渡江了。”

完顏宗望頷首,對身邊的副將說道:“所有人等分兩批渡江,你先去,我墊後!”

副將領命而去。

水流湍急,江麵上的風很大,變故隻發生在一瞬間。

完顏宗望眼睜睜的看著無數著了火的小船從上流箭一般的衝下,撞上了金人的船隊,快的讓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無數利箭落雨一般籠罩而下,金軍始料不及,驚慌之下互相衝撞,落水者,相互踐踏而死者無數。

“水!水!水冒上來了!”

“船要沉了,救命!”

“水下有人!”

各種各樣驚慌失措的聲音亂成一團,淹沒在臨死前的慘叫中......

完顏宗望麵色慘白,眼睜睜的看著那極其慘烈的一幕發生,卻無能為力。

“將軍!將軍!”有人跑了過來,“快撤退!中計了,這是宋人的奸計!快撤軍!”

完顏宗望啪的一個巴掌揮了過去,直把郭藥師拍的眼冒金星,嘶啞的聲音大吼道:“斥候呢!前軍斥候是誰!有敵人埋伏竟然沒有查出來,我要擰斷他們的腦袋!”

“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郭藥師捂著腫脹的臉叫道:“先撤軍!那一半的人沒救了,先保住這一半的軍隊!”

“放%e5%b1%81!”完顏宗望用力推開他,眼睛通紅的說道:“那是我大金的好兒郎,我身為主帥,怎可置他們於不顧!”

他環顧左右,大聲吼道:“那群南蠻子就是一幫懦夫,我大金勇士戰無不勝,給我殺!殺光他們!”

“殺殺殺!”

無數的金人揮舞著彎刀嗷嗷叫著撲了上去。

“瘋子!都是一群瘋子!”郭藥師和臉一樣,已經腫起來的眼睛中,隻能看到漫天的火光,血光,還有那一個個倒下去的屍體,滾落的頭顱......

號角聲中,殺聲震天,一左一右,兩支隊伍向著金人包抄而來,金軍處境更加艱難。

“將軍撤吧!”郭藥師撲到完顏宗望的腳邊,絕望的說道:“否則便要全軍覆沒了......”

完顏宗望的手在微微的顫唞,第一次,他連手中的刀都握不住了,高大的身影更是微微拘僂了下來。

他到底是個名將,雖然開始的時候因為眼睜睜的看著數萬金軍死在他麵前而失去了往日的冷靜,現在也清醒過來了,雖然悲痛欲狂,但他知道,如今的情景如郭藥師所說,再繼續下去隻會全軍覆沒。

他抬手,顫聲道:“撤軍!”

金軍沿著原路倉皇撤退,來時的五萬大軍離開時僅剩兩萬,每個人都是驚魂未定,倉促疾行,生怕後麵的敵軍追上來。

咚咚咚!戰鼓聲再起,早已埋伏多日的江世軒帶著人從旁掩殺過來,金軍大驚,甚至連敵人的人數都沒有看清就打馬狂奔。

可憐那些失了馬匹的金軍,兩條%e8%85%bf終究是跑不過四條%e8%85%bf的,被宋軍追在後麵像割麥子一樣收割著一條條的性命。

宋軍在金軍後麵連追了七天,弄得金軍個個如驚弓之鳥一般,一直到燕山府的時候,完顏宗望想進城暫避,見到的卻是掛在城門口的,包括王安中在內的幾十個降金之人的頭顱。

高高的城牆上,黑衣寬袍的人負手而立,聲音朗朗道:“完顏宗望將軍,初次見麵,在下有禮了。”

完顏宗望雙?%e5%94%87微顫,“你是誰?”

“顧蘭溪,在下顧蘭溪!”

宣和元年九月,金人兵分兩路攻宋。

宣和元年九月中,樞密院副使顧蘭溪兼領河北製置使,領軍對抗金人。

宣和元年十月初,顧蘭溪打敗金人,斬敵四萬餘人,收複燕山府、檀州等地;金人大將完顏宗望於燕山府前被人射殺。

宣和元年十月末,金人撤軍,攻宋計劃以慘敗而告終。

顧蘭溪之名盛傳天下。

宣和元年十二月,顧蘭溪領旨坐鎮北方,訓練軍隊,治理地方,河北之地隱見繁榮昌盛之象。

其後幾年與金人時有摩攃,均以勝利而告終。

宣和三年六月,西夏帝李乾順聯合金人,欲取大宋河西之地,顧蘭溪領兵討伐,斬敵首級三萬餘人,坑殺戰俘九萬之眾,自此西夏元氣大傷。

顧蘭溪之名天下傳唱,可止小兒夜啼!

☆、第25章 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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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無際的平川上,綠草如茵,大團大團像棉花糖一樣的白雲悠然的躺在碧藍的天空中,眼前的景色美得像一幅畫,如果沒有那一群舉著染血的大刀,笑得猙獰的人的話。

哭嚎聲,哀求聲響徹天地,刺目的鮮血染紅了這一方澄空,造成這一切的劊子手們囂張的笑著,肆虐的收割著一個又一個的生命。

忽然之間,大地震動了起來,群鳥驚飛,遠處的地平線上,黑色的潮流排山倒海一般往這邊湧來。

馬蹄聲轟鳴,森冷的冰甲在陽光下反射著寒芒,玄黑的大旗在風中獵獵飛舞,如血一般的“顧”字刺痛人的眼球!

眾人駭然,連氣都喘不上來看,瞳孔因為懼怕而瞪得老大,裡麵清楚的倒映著已經越來越近的黑色鐵甲騎軍。

“風雲騎!是風雲鐵騎!!”

慘烈的叫聲驟然響起,劃破長空,原本還猖狂之極的劫掠者像是見到鬼一樣,轟的一下,抱頭狂奔,連手上的刀都險些拿不住了。

他們也確實見到鬼了,黑底紅字的顧家鐵騎在北方,就是一個令所有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而風雲鐵騎更是其中的精銳。

是由陸崇明一手訓練出來的。

北方蒼涼,有的地方萬裡都鳥無人煙,這裡有很多讓人害怕的東西,狼群,盜匪,金人等等,隻要遇到其一,便是你的劫數,連逃都逃不過。

但是,這樣的情況自六年前有了轉變,鎮守北方的陸崇明組建的風雲鐵騎,成了許多人的噩夢,誰都不會忘記幾年前的那次大清繳,鮮紅的血幾乎淹沒了一座城池,縱橫北方不知道多少代的眾多馬賊,被風雲鐵騎連根拔起。

陸崇明不收戰俘,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來到北方之後,他才知道這裡情況的特殊性,那些匪窩裡有的不僅僅是宋人,還有金人,西夏人,蒙古人,甚至是遼人,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麼敢收俘虜!

所以無論是求饒的還是投降的,他都沒有放過,那幾個月的時間,整個北方風聲鶴唳,滾落的人頭可以堆積成山。

宣和三年,他出征西夏,坑殺的西夏軍總人數達到十餘萬人,自此,和他用兵如神,逢戰必勝的盛名一起傳揚出去的是他嗜殺的名頭。

風雲鐵騎來的飛快,像狂風一般隻在瞬息之間便席卷而至,帶著寒光的刀劈下,匹練一般的鮮血噴灑而出,染紅了路旁的野花。

這些人剛剛還是一群喪心病狂的肆虐者,現在遇到比自己更加強大的人時,卻如待宰的豬樣一般,無力而絕望。

強者為尊,向來如此。

陸崇明坐在馬背上,一手拉著馬韁在侍衛們的簇擁下慢慢前行,悠閒的姿勢好像是在賞景遊玩一般。

或許他也真的是在賞景,隻是彆人是賞花賞月賞美人,他卻是在賞一副殺戮血腥之景。

前方有人打馬狂奔而來,單人獨臂,沉穩內斂,卻是朱慕陽。

幾年前的西夏之戰,他重遇陸崇明之後,就一直被帶在了他身邊,如今已是風雲鐵騎的統領,對陸崇明尊敬欽佩,更是忠心之極。

“如何?”陸崇明淡淡道。

朱慕陽一頷首,然後調轉馬匹,落後他一步道:“並非盜匪,而是金人在打草穀。”

所謂的打草穀始於大遼初期,軍隊出征,人馬不給糧草,要靠軍人自己擄掠民間糧草財務養活自己,便是打草穀了。

金人不同遼人,自然注重後勤,但他們也不阻攔底下軍人擄掠殺害宋人,求些錢財,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