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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組胚胎,並將它導入了美砂體內;到了第二年的6月6日,一個嬰兒誕生了,她就是——

“我……對嗎……”冬子喃喃地說道。

“沒錯——儘管如此,她還是你的母%e4%ba%b2。”由良回答道。

“可是為什麼……”她望向六識命。“你當初要離開我的母%e4%ba%b2呢……”

“因為各個研究項目尤其是‘須佐之男’的開支越來越大,而軍部由於前方戰線的吃緊又遲遲不肯撥款——最後,奈良橋家的財力實在是無法支撐下去了,便叫停了前三個項目,還辭退了許多工作人員,其中就包括朽木所長和美砂。——所長,你們都是在昭和17年離開奈良橋的,對吧?”六識命望向靖匡。

“從那一天起,我就一直隱瞞著自己曾經加入奈良橋計劃的這件事。”靖匡沉重地說道:“身為醫生,救死扶傷才是天職……我卻運用自己的畢生所學,做了不少蠢事……”

“朽木所長,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時代所迫,你們根本沒有彆的選擇。”由良說道:“事實上——我之所以想找到當年奈良橋計劃的成員,是出於另一個目的。”

“另一個目的是?”

“等一下——”我打斷了兩人的交談。“前三個項目?意思是說還有第四個項目?由良,你到現在還沒說自己的項目呢——”

“老師,耐心一點兒——”由良又恢複了往日加菜子的那種腔調。

——此刻在我聽來,頗有隔世之感。

“第四個項目‘月讀’,是奈良橋最為離奇的項目——主要研究如何提升人的感知能力,簡單來說就是想讓人獲得超能力;奈良橋和軍部唯一沒有叫停的就是這個——恐怕他們認為本土決戰已經不可避免了,所以才會渴求這種超越凡人的力量。”

“超能力……又來一個……”

事到如今,無論再聽到些什麼,我都不會感到驚訝,亦不會去質疑其合理性了;

——因為活生生的例子如今就擺在自己的麵前;

——在這一個瘋狂的夜晚裡,已經有數不清的常理被顛覆。

“那麼,由良——你獲得了什麼超能力嗎?”

“當然——”六識回答道。“由良是所有實驗對象中唯一的一個成功個體;她那非凡的能力,可以說是整個‘月讀’項目最大的成就。”

“那麼——到底是怎樣的能力?”

——我似乎已經隱隱猜到了。

“閱讀人心。”

由良,六識命和秋五同時回答道。

——果然是這個;

——我早就覺得,由良似乎對我的所思所想了如指掌。

“由良,你的能力提升了,對吧?”六識命問道。“已經不再是像五年前那樣,隻有在觸碰到對方的時候才能發動了,對吧?”

“嗯,隻要我盯著你們看,你們的內心想法就會暴露無遺。所以——”由良掃視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人能騙得了我,無論是假冒醫生的殺人犯,還是偽裝成老師的偵探。”

“你是說——”我一下子明白了。“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偵探?”

“何止是這樣——就連你想要調查的事件,去過的屍體現場,已經掌握的線索,我都一覽無遺;一開始為了幫你解決日下的案件,我給了你很多提示,讓你儘早察覺到Schisma的存在和命案跟《神曲》的對應關係——到最後,我甚至%e4%ba%b2自上陣了。”

——是這樣嗎?

——讓綴子跟我說起“黑之卵”的傳言,幫我搜集Schisma的情報;

——拿來《神曲》,要挾我讓她成為自己的偵探助手;

——叩開月島家的大門,調查織姬的房間,找到《Neanis之卵》;

——幫我確認了日下達彥就是犯人

……

——許許多多的事情,都是她安排好的。

回想起來——就連村瀨和朱崎密謀的綁架,也是在她的提示下才得以解決的。

“你一直,在暗中協助我嗎?”我不禁冷汗直流。“是你,在一步步地將我引導至事件正確的方向嗎?”

——原來,我一直在依賴她的頭腦。

“準確地說,我是在利用你——借助你的情報進行推理分析,找出犯人,再讓你去抓獲他——真是非常抱歉。”她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可是,老師——我是上不了台麵的。”

——果然,她才是真正的偵探;

——也隻有她,才能解決這一係列空前龐大而複雜的事件;

想起來了——

“你拜見月島家使用的鳥類紋飾,就是上月家的家徽對吧?”

“嗯——從煉獄的烈火中誕生的烏鴉,象征操縱裡世界的上月家。”由良點了點頭。“我在信裡寫明了自己的身份,還告訴月島先生自己因為某些原因化了裝,請他不要驚訝。”

——怪不得月島家家主見到她會如此客氣;

——儘管曾經犯下命案,可由良依舊是禦三家的一員;

——或許,她已經是上月家的家主了呢。

“由良……姐姐……”冬子開口了:“你也是……一開始就知道……我的煩惱嗎……”

“冬子,實在是很抱歉,我也窺探了你的內心——”由良再次朝她彎腰致歉。“我知道你一直在為自己的身世困惑著,也一直在尋找著真實的自己,甚至還向老師提出了委托。”

“所以……你一直在幫我……是嗎……”冬子恍然大悟。“難怪……你會對我說那些話呢……”

——足以窺探人心的能力;

——真是不可思議;

——狡黠的笑容下,她其實已知曉一切。

“好了,繼續我們的時間旅行吧——”由良接著說道:“昭和17年末,六識命離開了奈良橋家;他回了一趟群馬探望桂木女士一家,還治療了史黛拉的失語症,然後——”

“然後我就上戰場當軍醫去了。”六識命接過了她的話:“那真是一段愚蠢透頂的日子——從軍官到士兵,每一個人都信誓旦旦地聲稱,我們會從衝繩打到華盛頓去——他們並不是為了欺騙彆人,而是為了欺騙自己——我從來沒有對這個國家如此失望過。”

——怎麼回事?!

六識命——這個殺人魔對戰爭的感受,居然跟我一模一樣?!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應該是,更加嗜好殺戮的人才對——

我和他,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終於到戰後了——”我竭力克製住情緒,儘可能冷靜地說道:“六識命,你也該講講你所犯下的那一係列慘絕人寰的命案了。”

“喲,時阪先生,我知道你最想聽這個了——”六識命朝我露出了一個戲謔的笑容。

——忍住;

——在把一切問出來以前,隻能忍耐。

“到了戰後,經濟蕭條,物資嚴重匱乏;身為基督徒的我,實在不忍心看到周圍的人因為貧窮而遭到疾病的折磨;我在貧民窟當起了無照醫生,收取極低的門診費給生活在底層的人們治病;無論是外科,內科還是婦產科——沒有我做不到的;

“在挽救人們生命的同時,我逐漸找回了自己行醫的初衷,也體會到了無儘的喜悅——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了處於經濟恢複時期的昭和25年;因為某個患者的到來,這一切全都被破壞殆儘;

“她是專門服侍駐日美軍的□□,後來懷上了軍人的孩子,於是就來拜托我墮胎——這種行為,在基督教裡被視為絕對的禁忌;!思!兔!網!

“我無法饒恕犯下如此罪行的女人——於是在執行人工流產手術的時候,我將她全身麻醉,然後切開腹部——將胎兒連同子宮一起取了出來——我要讓她明白,剝奪他人神聖的生命這件事情是多麼的罪孽深重,僅僅為了享受愉悅的性行為是不被容許的。”

“你僅僅隻做了這些嗎?”我瞪著他問道。

“當然不是——那女人醒來後,我給她開了一些所謂的保健食品;她絲毫沒有懷疑,把那些東西全吃了下去

“難道,那些是——”一陣嘔吐感湧上我的喉頭。

那家夥隻是歪了歪嘴角,滿不在乎地繼續說道:“全吃完以後,我告訴她——這就是她的子宮和胎兒;我告訴她,她是何等罪孽深重的存在;她一邊流著淚,一邊把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真是的——本來想物歸原主的。”

“然後,你就把她殺了嗎?”我繼續質問道。

“這種罪人必須得到製裁。”六識命連眼皮也不眨一下。“我把那個□□釘在十字架上,曝屍荒野,為的就是要向世人說明——她生前觸犯了至高無上的禁忌。

“……你完全就是個瘋子。”我咬著牙說道。

“聖人與瘋子也隻有一線之隔——”六識命不為所動。“後來,我就像對待第一個□□那樣,將那些猶豫著是否要生產的孕婦一一%e4%ba%b2手製裁;殺了五個人——不,算上胎內的孩子應該是十個人以後,第六個人——或者說第十一個人,你的戀人深山由記子小姐來了。”

“不可能的!”我搖著頭,拚命地否定了起來。“由記子她——絕對不會想要墮胎的!!!”

“真的是這樣嗎?”六識命又一次露出了微笑。“可我記得——她好像對分娩懷有恐懼,是因為母%e4%ba%b2在自己出生的時候死了吧?”

他微笑地望著我:“每個人在麵臨死亡的威脅時,才會暴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麵——說不定,我比你更了解你的未婚妻呢——”

“你胡說——!”我吼了起來。“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她明明說過——”

“先彆激動——”六識命罷了罷手。“再怎麼說,我也學過心理輔導;最初,我也想要一點一點地消除她的恐懼;但是——她的精神創傷似乎很深,畢竟這是童年時代烙下的陰影;

“她哭著跟我說‘我沒臉見他’——那個‘他’,想必就是時阪先生你吧——”

我一言不發;

——由記子對生產懷有不安,我是知道的;

——隻是沒想到,竟然會那麼嚴重;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

那我可能真的不了解由記子;

——不,怎麼可能是真的!

“想從生孩子的恐懼中解%e8%84%b1出來——她當時就是這麼說的。”六識命的聲音再次響起。“於是——我就照她說的去做了。”

“於是——”我狠狠地咬著嘴%e5%94%87。“你就這麼把她殺了?就為了這麼點理由?”

“為了合理的秩序,這是必須要作出的犧牲。”六識命淡淡地回應了一句。

“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我按捺不住%e8%83%b8口的衝動,就要奔上前去——

“你認為——憑你這些在法律以外施行的製裁,就能在日本建立起一個合理的秩序嗎?”這時候,由良發話了。

“當然——”六識命斬釘截鐵地說道:“你也是戰爭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