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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從站台推下,不幸被火車撞死——莫非死人又複活了?”

我靜靜地望著她。“你的真名是什麼?剛剛六識命叫你奈奈,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六識奈奈——是我曾經的名字,取自我身為實驗體七號的編號。”她緩緩地開了口:“在奈良橋接受實驗期間,那邊的六識命是我的養父,而箱子裡的六識美砂是我的養母——他們照顧了我三年。”

“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可是,這還不是你的真名吧?”

“至於我的真名——”自稱六識奈奈的少女突然笑了。“老師,我可是一直在給你提示的啊——”

“提示……?”

——超越常人的智商與推理能力;

——非凡的膽量與極高的醫學素養;

不,不是這些——

——吊唁上野連續殺人事件中的死者;

——拜訪月島家時使用的鳥類紋飾;

——來我家借住之前,一直住在曾經的雪白妓館裡;

——揮起手術刀斬向間宮心像的身影;

——知曉這個神社的存在;

還有,易容術——

不行——這些碎片,無論如何也拚不出一個名字。

我使勁地搖晃了一下腦袋,試圖理清頭緒。

“還沒想到嗎?”少女依舊微笑著。“摒棄一切先入為主的觀念,排除一切不合理的選項,剩下的那個,無論看上多荒謬都是正確答案——老師,我對你有些失望呢——”

她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果然……還是要我%e4%ba%b2自說出來呢……”

少女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成熟了——

那個聲音——

“你是高城和菜?!”話一出口,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這個答案。

“不,你不是和菜……”秋五渾身發起抖來。“你不是和菜……和菜在家裡……你是……”

“好久不見,秋五大人——”少女向秋五微微一傾身。

秋五大人——

難道說——

“沒有錯——時阪先生,你終於想到了。”柚木加菜子——六識奈奈伸出手,取下了覆蓋在眼睛上的一層薄膜;

露出了兩隻灰色的瞳孔——

“這怎麼可能?!!!”秋五撕心裂肺地吼了出來,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

“沒什麼不可能的——”她摘下了頭上戴著的假發,一頭烏黑的青絲如飛瀑般傾瀉而出;“這個世上隻存在可能存在之物——”她把手伸到耳朵後麵;“隻發生可能發生之事。”一下子將人皮麵具掀了起來。

自稱是柚木加菜子或六識奈奈的少女,其隱藏在假麵後的真正麵目為——

足以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

與秋五的妻子——高城和菜一模一樣的容顏;

高城和菜的孿生姐姐;

戰後兩大殺人魔的另一位;

千裡教教主——

“我的真名是——上月由良。”她向眾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上月由良,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我倒吸一口冷氣。

“是嗎?那你把我的墳墓挖開來看過了嗎?”由良平靜地回答道。“裡麵躺著的是我嗎?”

我無言以對。

——沒想到,自己竟然與一個殺人魔朝夕相對了那麼久;

——可是,她看上去真的不像是一個壞人;

——我甚至,一直以來都很喜歡她。

“姐姐……你就是……老師提到過的那個……殺人魔……?!”冬子一字一頓地問道。

“抱歉……冬子……”由良愧疚地低下了頭。“姐姐沒能遵守和你的約定呢……”

——一聽這話,冬子整個人便呆住了。

“由良……真的是你嗎……”秋五顫悠悠地站起身來。“原來你沒有死……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眼看著他就要衝上前去,由良卻把臉轉開了。

“各位,可以拜托你們攔住他嗎——估計今晚我們會很忙,沒時間耽擱了。”她淡淡地說道。

我點了點頭,和靖匡一起按住了秋五。

“放開我——!”他激烈地反抗起來。“你們不能攔著我!我們已經五年沒有見麵了!!!”

“五年前——你朝我開那一槍的時候,我們之間就已經結束了。”

一聽這話,秋五抓著我們的手便鬆開了——他整個人癱軟了下去,‘咚’的一聲坐在了地上,神情異常恍惚。

——即便到了這種時候,由良仍然沒有回頭;

——但我能明顯地聽出來,她說話的聲音在顫唞著。

“由良啊——”對麵的西藤打了個嗬欠。“我沒空聽你和彆人的風花雪月,有什麼話你就快講吧——”

“確實。”我轉向由良。“由良——這麼稱呼你好了,你能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當然——”由良點了點頭。“這長達二十一年的前因後果,是該講一講了——”她轉頭望向了冬子。“冬子,我現在就把你剩下的身世告訴你——”

接著,她開始了講述:

“按照時間順序好了——昭和10年,在奈良橋家的資助下,軍部秘密啟動了一個醫學研究計劃,企圖開發跨越時代的生物科技,從而確保日後對外戰爭的勝利——內部人士都稱之為奈良橋計劃;

“轉眼到了昭和15年——當時的上月家已日漸式微,家主上月慶一郎為了重振家門,不惜和奈良橋家達成了這樣的協議——將天生瞳孔顏色異於常人,被周圍的人斥為‘詛咒之子’,從小囚禁在家的我送到奈良橋家接受實驗,從而換取一大批戰爭時期緊俏的醫療物資。很快,上月家便由此崛起了;

“在奈良橋,我受到了各種各樣的折磨和摧殘;而當時願意善待我的人,隻有母%e4%ba%b2六識美砂和她哥哥六識命;

“是母%e4%ba%b2最早向我伸出了溫柔的手——她把我當作是她的%e4%ba%b2生女兒,教給了我許許多多寶貴的東西;我本來就是被%e4%ba%b2生父母拋棄的孩子,從來沒有得到過家人的關愛——正是因為她,我才得以度過那三年漫長的黑夜。”

然後,她轉向了對麵的西藤。

“她的哥哥——六識命同樣對我很溫柔,也教給了我許多東西;把美砂看作是%e4%ba%b2生母%e4%ba%b2的我,也曾經把他看作是自己的%e4%ba%b2生父%e4%ba%b2——可是,隻是曾經而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儘管你已經不再將我看作是自己的父%e4%ba%b2,我卻一直將你視為自己的%e4%ba%b2生女兒。”意外地,西藤的表情顯得有些落寞。

“可你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你了,而是變成了另一個人。”由良冷冷地回答道。

“六識命,你終於肯承認了——”我狠狠地盯著他。

“既然由良都願意說出來了……”西藤環——不,六識命出人意料地輕歎一聲。“那我也不好隱瞞了……”

“很好——”我重新轉向由良。“由良,當時的奈良橋計劃進行了哪些實驗?”

“是這樣的——根據我多年來的調查,奈良橋計劃至少有四個項目。”說著,由良看了一眼靖匡。“第一個是朽木所長領導的‘伊邪那岐’項目,主要研究體外受精技術,成果便是間宮心爾。”

“體外受精?這是什麼意思?”心爾問道。

“簡單來說——就是讓間宮心像的精Zi和間宮美雪的卵子在體外結合,再將受精卵植入水原未央的子宮內孕育——意思就是,你是水原未央生下來的。儘管她不是你%e4%ba%b2媽,可她把你看得比%e4%ba%b2生的透子還重要。”由良飛快地向他說明。

“咕咚”一聲,心爾跪倒了在地上——

“是未央阿姨生下我的……”他望著自己顫唞的雙手。“我殺了透子……我殺了她的女兒……我殺了自己的妹妹……我都乾了些什麼……”他頹然地低下了頭。

“第二個——是美馬阪幸四郎領導的‘須佐之男’項目,主要研究以機械取代人體器官從而實現不死。”由良繼續說道。

“不死?!”我差點跳了起來。“這是天方夜譚吧?!”

“一開始,我也以為那是個玩笑。”說話的是六識命。“可在他看來——機械很結實,壞了也能夠替換;如果人體的結構能夠不斷更新替換的話,也就等同於不死了。軍方當時非常看好這個項目,希望美馬阪能夠製造出幾萬名不死的士兵;可到了最後,這個項目卻是最失敗的——花費了天文數字般的經費,他也隻能做到以機械替代一個人的全部器官。”

“你當時參與的是這個項目?”我盯著他問道。

“這麼說好了——美馬阪從事這方麵的研究,本來就是為了治好他妻子的重症肌無力病;至於時阪先生,你肯定已經知道塞蕾絲的事情了吧。”六識命果然不再隱瞞了。“我當時同樣是為了治好塞蕾絲的重症肌無力病,才加入了‘須佐之男’項目——不過後來,我和美馬阪意見不合,就中途退出了。”

“那麼——我的出生究竟是怎麼回事?”總算接受了眼前的狀況後,冬子向二人發問道。

“冬子,你的出生與第三個項目有關——”回答的是由良。“六識命領導的‘天照’項目。主要研究的是單性生殖和人類複製。”

“人類複製——?!”我聽到了更為誇張的名詞。

“我還以為……自己所進行的研究就是組織的最高水平……”靖匡感歎道。“沒想到……我所了解到的隻是冰山一角……”

“先彆激動——還有更瘋狂的呢。”由良接著轉向了六識命。“六識命,回答我——你當年到底愛的究竟是誰?是我母%e4%ba%b2,還是塞蕾絲?”

“我想……應該是兩個都愛過吧……”六識命低下頭,陷入了往事的回憶中——“可是……直到塞蕾絲死後……我才體會到了美砂的心情……她一直深愛著我……這是不被世人允許的……所以……她一直都很痛苦……

“我想要好好補償她……可又能怎麼辦呢……我的精巢天生存在缺陷……根本就產生不了精Zi……更沒辦法和她生孩子……”他臉上的鎮定消失了,聲音也越來越激動。

“所以——你就向組織申請了‘天照’項目;你想複製一個中原美砂,作為你和她的孩子,對吧?”由良追問道。“基本的思路,應該就是將母%e4%ba%b2的體細胞核植入去核卵母細胞,經細胞融合形成重組胚胎,再導入母%e4%ba%b2體內孕育,是吧?”

“嗯,我當時的申請理由就是‘這項技術能夠複製士兵,從而補充戰場上的兵力’。”六識命點了點頭。

“事實上——如果這項技術應用妥當的話,我們可以僅僅複製組織或者器官,替換自身壞死的部分——完全不必擔心免疫應答,比起用機械代替器官要高明得多了。”由良補充道。

“總而言之——昭和15年,‘天照’項目啟動了;兩年的時間裡,我參考了‘伊邪那岐’項目的大量資料,經曆了無數次的實驗失敗——終於,在昭和16年的冬天,我成功製造出了